《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第8/47页


阿智两步上前,虚攻一拳,见对方执棍横扫,他顿时下蹲闪过,陡然使个旋风腿。那大叔向后跳开几步,双手持滚,一个“大刀斩马”攻上去。阿智避开其攻势,使出“游龙潜掌”的招式抢攻。那大叔木棍混使,一时“风火轮”,一时“灵蛇舞”,又一时“秃鹰扑兔”,棍式似乎无穷无尽,且又刁钻难料。阿智起初被对方迫得手忙脚乱,到后来竟然越打越有精神,越练越能对所学的掌法融会贯通,使其慢慢趋于行云流水,势如破竹的境界。只闻棍风霍霍,拳掌霹雳,又见身影绰绰,尘土飞扬,令人惊心炫目,禁不住大赞称好。两人你来我往,交手四十多招,不相伯仲。

战况紧张万分,阿智稍不留神,被对方乘隙一棍打中左臂,又见大叔此时乘胜追击,挥棍戳来,他心头火气,豪气顿生,心下想:“好!是时候决胜负了!让我看看是你的棍势凶猛,还是我的掌劲犀利!”他大喝一声,运劲一掌推出,打在对方戳来的棍上。那大叔一见,心中不由冷笑:“你要找死也怪不得我了!”正自喜幸,却不料一股劲力猛然推至,他木棍几欲脱手,顿时回棍缓冲这股力道。阿智打蛇随棍上,大跨一步,使出混天离恨掌中的“形神七幻”。

那大叔见木棍来不及回护,于是左手一交,挡在胸前,只觉对方似乎生有七条手臂,从七个方位打来,左手虽然挡得一掌,胸口嘴面已然中了对方五六掌。只闻“啪啪”几声响起,那大叔天旋地转,一跤摔倒于地,一时站不起来。阿智立刻上前扶起,口中说了声“承让”。两人一时惺惺相惜,互相佩服。

正文 第五章 燕雀衔枝筑春梦

且说武清在田地里劳作了不到一个小时,转身就不见阿智两人。他擦干汗,又锄作了两个多小时,播完种子,只觉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浑身酸软无力。

忽觉背后响起脚步声,猛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文兰给自己送早饭来着,内心顿然涌起一阵感激之余还带着几分慌张。他心中又不免想:“老班亲自给我们送饭来,我理应感到高兴和无上光荣才对,缘何反而心慌意乱?阿智两人不饿吗?这时还不见回来,等饭凉了却不免辜负老班送饭之情了。”

这时文兰走至,对他笑道:“且歇会儿,这劳活不用急的,忙了一个早上,你肯定很饿了吧?怎么只有你一人,阿智他们两人呢?”武清低头答应着,连道几个“是”,却只是回应她所问的“饿”字。

文兰此时已经吧篮子中的饭菜端了出来,分了一份,把剩下的有放回篮子中,然后端了碗饭拿了双筷子递给他,却见他偷偷地看了自己一眼,只觉脸上红热,笑着说:“坐着吃吧,我爸妈有些事先吃了。乡村地方,没什么吃的,还请你将就吃着。”

武清吃了几口饭,见文兰嘴动了动,以为她要说告别之语,忙说道:“这饭菜很好吃,是你煮的吗?”说完心里不觉骂自己:“今天怎又犯起傻来,说话语无伦次,不着边际,不疼不痒。偏尽说些不经大脑,专从肚子里吐出的生搬硬套的话儿。不是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怎么话刚出口就了变质?话不由衷,这话儿质量也便打个半价了!这可是不正常的反应!‘正常’的我虽不自诩能从容以对,谈笑风生,但怎么也是说得有板有眼,不至于失礼于人。圣人不是有云:‘对而从容,行而有礼,则他人无以贻笑也。’”

文兰微笑说道:“真的吗?那就多吃点吧!”见他只是点点头,却没下文了,心里就想:“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傻乎乎的。看他这样,原本有许多别后言语要问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了。想我当老师一年有多,面对着六十多个孩子,其中不乏顽皮胡闹,傻里傻气,问东问西,又或者不发一言的孩子;也不曾束手无策,不知所措,总会想出办法来‘对症下药’,循循善诱。这时面对着他却脑子空空如也,一筹莫施。圣人不是说了:‘有教无类,自诚而明;又说勉力规劝,无害为君子也。’小女子如今无能为力,当真枉为人师了。”又见武清兀自沉默无言,侧着身子只顾着吃饭,也不见夹菜,她眉头一皱,说道:“我走了!不打扰你吃饭了!”说毕,转身就走。

武清内心一沉,如坠万丈深渊,看着她快步远去的身影,心里想:“她生气了?而且似乎是由于我的原因。唉!才来就气走人,何苦来由?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不知道能否再见面了?嗯!我还要回来当面谢谢赵伯伯一家的殷勤招待,到时大家见面还是这般言语不对,形如路人,‘相见争不如不见’的,那可如何?这回可真是‘一失言成千古恨’!唉!‘此生与女怜若此,卒而不相见,真堪遗恨终天・・・・・・’”

若有情而生死不见,诚然是终身之恨。

武清言念及此,紧咬下唇,向着已走远的文兰喊道:“老班!你先别走!”三步作两步跟上去,见文兰停了脚步,却不转回身,又喊道:“老班!你可以回来吗,我有话儿跟你说!”却见她仍旧站在那里,于是壮胆走上前说道:“老班!却才不是说不忙吗?现在可以抽空和我说几句话儿吗?也好让我们同学两个叙叙旧?”文兰轻点着头以示答应。

“我们到那边坐着聊。”两人走至原来的田埂那边靠着,却不坐下来。武清看了看文兰问道:“老班,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文兰望着前方,口应着:“嗯・・・・・・那你呢?”

武清也眺望在远处,却没有直接回答她,长吁了口气,说道:“高中快要毕业那年,成都九所学校的高中生的暴动事件,首当其冲的是我们的老师们,以至于发生了一系列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家里人怕我牵涉其中,写信叫我回家,以免多生事。那时我已经有回乡之意,这才收拾心情回了家,家中帮着干些杂活,没想一呆就几年了。”

文兰一直拨弄着小辫子,眼神迷离地仍旧望着远方出神,只听她说:“我那时也有回乡的打算,却因某些事情而搁置了,无可奈何,唯有留在学校,却,却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咱老师身上的凄惨可怖的一幕・・・・・・・”武清见她粉拳紧握,双眉紧锁,显露出极为痛苦之容,他长吁了口气说道:“那骇人听闻的事情我后来才知道,李陶然老师无辜受害,他・・・・・・”

“他被咱学校极坏的还自我标榜为‘具有革命精神’的十多个高年级学生扔东西砸破了头,地上留了一大滩鲜血,幸亏送医院及时,才脱离了生命危险。这只是其中一件被尊师誉为‘三好’的学生所导演的闹剧。”文兰说完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眉间似有千种愁结解不开,心中若有万般严词道不尽。

武清望着她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李老师怎样?”

“李老师伤好后,辞退了职位,离开了任教十多年的母校,返回家里。李老师当真是奇人,博学多才,他跟村中一位老太公潜修苦练武学,后来又专研李小龙的截拳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之后他的武功终告大成。那时村中经常发生盗窃事件,李老师于是设下埋伏,亲自把那几个小偷手到擒来,他也因此名动一时。文革后政府为他平反了,并闻名寻来,请他出任成都二中的校长,但被李老师婉拒了。李老师说传授学术,各有其途,他在村中教授学生习武强身,发扬中华武术,再振中华武学雄风,也不失“教师”薪火传承的天职。”

武清这时是“娃娃放炮仗(爆竹)――又惊又喜”,他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李老师文武全才,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只可惜了李老师渊博的学识,敏捷的辩才,李老师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教师,在文革时学识和口才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还记得李老师给我们讲的‘文学与艺术’那堂课吗?说得多生动有意思,到现在我仍记忆犹新!”

“记得!那时我们的语文课任老师龚先生有事请假了,找了李老师代课。那堂课连平时每次语文课必定睡觉的几条‘大懒虫’也听得津津有味,下课了口赞不绝,还说耳犹未尽哩!”两人对视一笑。

武清又说:“李老师所教授的历史课本来就高水平嘛!他喜欢标新立异,所以每节课别具匠心,教授起语文课和历史课确实是别具一格,一时无两!唉!当时真的难有与其争锋者!”说罢,昂首望着天空长叹。文兰听他语调激昂,俨然一副义形于色的样子,好像要说服自己相信他的话似的,不免觉得好笑;她微笑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武清又问:“老班?那么我们的语文老师龚先生呢?后来怎样?他教书不太会吸引人,照本宣科,尽说些老生常谈的话,而且听说他才初中毕业来教我们高中,我想他应该被调回小学任教了吧?”

文兰笑道:“你不要总叫我‘老班’,我当真便老了吗?”武清连道几个“是”,又说不如直呼她“文兰”来得亲切,又问起那位龚老师是否正如他所说。

文兰笑道:“你猜错了,我想你怎么也想不到他所受的待遇。”武清一连几次都猜错了,随后似乎想到什么,面色一沉,说道:“难道他已经・・・・・・”

“你不要犯傻了,他真那样,我还会这样嬉皮笑脸的跟你说话吗?他呀!现在已经是成都二中的校长了!”

武清听到后一时愣住了,隔了一会,两人不由笑起来。文兰笑得厉害了,不免咳嗽几声。

武清见文兰长得秀如清荷,笑得灿若兰花,不由一句调皮话冲口而出:“那么你呢?你也是校长吗?”文兰笑道:“我这等能耐无法跟龚校长比了,我只是在乡村一间小学里教三年级一个班的语文课。前三年一直做着代课老师,现在是正式的了。”

“嗯!这样很好!首先你的起点就站对了,不必太高,也不能太低,立足于基础,踏踏实实向前迈步;其次小学生距离‘性本善’这性情相对于初高中生又较为近了,也即是陶渊明所说的‘其迷途未远’这一程度,勉力教之当可去其‘愚笨、痴狂、愤怒’,如此而已;知者见于未萌,当你教书之技有成,出人一筹时,便可免了那‘头上生花’之幸了;再则,你忿忿不平李老师未能接任校长之位的宝座也就如你所愿也!”话未说完,只见文兰早已经捂着肚子笑得身子颤动起来,想想刚才“掉书包”的一番话儿,自己也觉得好笑;又见她笑得厉害了仍旧咳嗽不停,赶忙问她有没有事。

文兰笑说道:“‘戏台上打架――没事’!过一会儿就好!”心里想着武清刚才那番话,不由内心暗喜:“他那番话说到我心坎上,也亏他能明白我的心思。”

武清又问起高二同窗们的近况,谈及荣晓时,文兰面露愠色道:“当时拿砖块扔李老师的,就有他的份。”武清听了,皱着眉头没说话。

这时,只见阿智阿年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看到文兰也在,跟她打了招呼,要了饭一旁坐下就吃。四人坐在田埂上聊了会儿天。文兰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也便回家看书去了。

文兰一走,阿年便把他们今天早上打听到的“情报”向武清说一遍,阿智嫌他语焉不详,自己又详细地叙述了一次。三人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四姑娘山。

三人合作把剩下的工作完成后,赶忙回到赵老伯家,打点明日的行装。晚上用过饭,向赵老伯一家说了明日按辞行的事情,又谈了两个多小时的闲话,随后各自回到寝室安睡去了,一宿无话。

年华流水,辰光易逝。只道:天色灰灰蒙蒙,旭日就将东升。四耳忽惊鸡鸣,两双明目紧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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