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全集》第4/40页



宁瑄微微笑道: 「你还真是命大,好在我们家就放了个名医,否则谁救得了你?也还好你不是女的,不然我可不能这

样救你;当然啦,如果是个美女,那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就在无意义的喃喃自语中,累了整整两天的

风宁瑄,终于也敌不过身体的疲惫,坐在床沿、背抵着床头,听着那人平稳的呼吸声,渐渐沈入梦乡…… ※ ※

※ ※ ※※ ※ 好热……好暗……这里是哪里?谁来带我出去? 他仿佛在不见天日的

焦热炎狱里受着无尽煎熬,体内更像被放了一把无名火,烧得他原本浑厚的真气溃散,五脏六腑也仅剩一把灰烬……

但每当他的意识沉入较昏迷更深一层的浑沌谷底、险险触着「死亡」的边界时,总会有道清泉缓缓流入,浇熄他

身周和体内燃着的熊熊黑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氛围…… 他知道有人救他,他想看,无奈再怎么睁眼,前方永远

是一团黑暗,而睡意也比渴望醒来的意识更强更快地袭来,于是只有陷进深沉的睡眠中,直到下一回的烈焰灼身……

不过这次似乎有点不同?不但黑火退尽,阻在前方的迷雾也渐渐被一道柔和的光线拨开,涣散的意识凝聚,慢慢地,像从深

海之底浮上知觉的岸边,七手八脚地爬上岸,甩去一身湿漉,视线朦朦胧胧的往前探去,终于触到实体……

眨了眨眼,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迟缓的脑子才开始进行思考运作;现在看到的东西应该是「纱帐」,纱帐应该出现在「床」

上,所以,我躺在床上…… 很好,解决了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就会跟着产生:这是谁的床呢?他很努力地转动僵直的

颈部,试图要左右张望一下,不过视线刚往左移了一些,答案似乎就出现了—— 一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映入瞳孔,

几绺发丝垂落在那人饱满的额前,两道修眉微微斜飞,却没有张扬的跋扈或冷厉的严峻感,唇边浅浅的笑纹更替这张端整的面

容添了几许爽朗;只是不知那双轻阖的长睫后头,会蕴藏着怎样的光采? 在静静的凝睇中,一种安心的感

觉缓缓升起,完全没有身处异地、乍见陌生人的不惯……复杂的问题不适合在此时多想,所以他也不愿深究自己的防备心何以

会降到零。倒是那个人,这样睡也太累了吧?万一扭到脖子怎么办?他想叫醒他,而当知觉移到除了思考以外的部份后,他才

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是被握住的!无奈他现在全身的力量像被抽光一般,动弹不得,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因此他只有专注于把

力气集中到左手,试图把它抽出来,好用来摇醒身边那个可能快扭到脖子的人…… 「咦?你醒了?!」因为觉得右

手有骚动而醒来的风宁瑄,才睁眼就看到那人也是明睁着的双眸,不禁又惊又喜,但为免吓到他,他的问话仍不失温柔:「现

在觉得怎么样?能说话么?」 看他很艰难地摇摇头,风宁瑄心底一沉,怕他是被毒哑了嗓子,但这也得让陆

松筠来确定才能作准,因此他神色未动,仍旧问道:「那,想喝水么?」 被这么一问,他才感到自己原是口干舌燥,

勉强地点了点头,便见风宁瑄迅速的倒来一杯水,又将他扶起半靠床头,很有耐性地捧着杯子,让他慢慢喝下。 喝完水后

,他原本干涩的喉头似乎放松了些,在风宁瑄要他稍等一下而离开房间时,他便尝试着发出单音,虽然听起来仍显破碎,但至

少,可以问他想问的问题:拥有一双深邃而温柔的眼睛的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 当风宁瑄

和陆松筠一起进到房间时,他只是缓慢而坚定地吐出这几个字,尽管面容极其苍白无血色,衬于其上的一双黑瞳却意外的炯亮

;直视风宁瑄的眼神澄澈,是曾经撼动他的清亮眼神…… 「我是风宁瑄,这一位……」指指身旁高挑女子,他微

笑道:「就是救了你的大夫,陆松筠。那么你呢?」 我呢?我又是姓甚名谁呢? 略略垂眼,再启唇,

那曾经熟悉的名姓如今连自己都觉着陌生:「我叫……杜……绍……怀……」 「绍怀么?很好听的名字啊。」

风宁瑄一径地笑着,言语间步伐也随着陆松筠转至床前,尔后他的眼光便在专注观色切脉的陆松筠和杜绍怀之间

轮流停伫,而那一丝无意中透露出的不安,却让杜绍怀分毫不差地接收了去。 疑惑更甚……那不安的气息,是

担忧吗? 为我? 沉吟间,陆松筠已收回搭在他腕上的手指,开朗的口气任谁听了精神都会为之一振:

「可以放心了,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去掉十之八九,剩下的只要继续服药就可以全数排除,而且没有后遗症——这可是不幸中

的大幸。不过你的外伤颇重,还是要委屈你多躺一阵子,慢慢调养,总会好起来的。」 「可是……」清冷的

面容飘过一抹犹疑,这是另一个局吗?多久以来,他在无数的杀阵布局下闯出闯进,他不得不疑心。 却又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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