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歌全集已完结》第49/138页


白老爷子和白礼齐齐望着少女的背影。

“任远山把她教得很好。”老人喟叹,“如果放在我身边,我会把她宠坏。”

“您爱我们而已。”白礼垂下眼睫,遮去眼中的锐利光芒。

“都说任远山虽然一介鳏夫,但是对家中孩子,无论亲生亦或收养,向来一视同仁。甚至,对养子比对亲儿都好,此言不虚。”

“可是,我们也因此失去了本应同心悔相处的十八年。”白礼微垂的眼里是锋锐如刀的冷芒。“难道,我们对小云的爱,还及不上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么?”

老人没有接茬儿。

心中难道真的没有一丝怨恨么?

怎么会没有呢?

终归是有怨恨的。

可是,看见已经十八岁了的心悔,那些怨恨,真的微不足道。

虽然,他失去了女儿,可是他还有孙女儿。

“外公,您的安溪铁观音。舅舅,你的矿泉水。”流浪捧着一只托盘出来,为自己的外公舅舅端茶送水。

“心悔,跟外公回家罢。外公家里有很多哥哥姐姐,都能同你玩在一起,而且他们有几个与你同校,以后也可以结伴。”

流浪笑了笑。

“外公,先不忙说这些,您和舅舅,多告诉我一点妈*事,好不好?”

白敬看着美丽的少女,想起自己那个早早离家,小白花似的女儿。

“若岚和子谌,也就是你舅舅,是双生儿。”白老爷子执这青花茶盏,轻轻撇去浮沫,浅啜一口,神色迢遥。“他们早产,生下来小小的,躺在保育箱里,皮肤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紫色,仿佛随时会乘风散去的烟岚。子谌比若岚略微强壮一些,更早睁开眼睛,主动*……也许,那个时候,已经注定,若岚不会在我们的生命里长久驻留。”

“父亲――”白礼白子谌低哑地轻唤。

老人从伤感的记忆中回神,见流浪有些忧心的颜色,便笑了笑,伸手*流浪的头顶。

“你妈妈虽然身体有些荏弱,象一朵随时会被风吹落的小白花,可是,她有着最坚强的毅力,没有她达不成的目标。小时候,倒总是看上去弱小的若岚把比她略高壮一些的子谌护在身后呢。”

“父亲……”白礼的声音中,有强自压抑的痛苦。

流浪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己的舅舅一眼。

这一眼,却仿佛雷殛一般,震动流浪的灵魂。

那是一个痛苦得近乎绝望的男人,强自隐忍,无处发泄,只能在眼底,汇聚成暗色风暴,几欲席卷一切。

似是感觉到了流浪的震动,白礼缓缓地,扬睫,将那黯沉得能吞噬光明的黑冷视线,投向了流浪。

然后,白礼笑了。

那样的笑,在白礼俊美得近乎邪气的脸上,形成一种魅惑的表情。

“父亲,说这些,心悔怎么会懂?您应该告诉心悔,小云十岁生日时,有调皮男生拽她的辫子,她趁吹生日蜡烛的当口,把那男孩子整个推进蛋糕里的故事。或者,讲讲小云学跳芭蕾舞,即使磨破脚尖,磨碎趾甲,也要咬着牙,跳完一幕。”

流浪很诧异。原来妈妈是这样好强的女孩子吗?

养父眼中的小妹妹,外公眼中的小白花,舅舅眼中的小斗士……妈妈还有多少,她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的侧面?

“改天,心悔到外公家来,外公给你看你妈妈小时候的照片。”白敬总算褪去一些感伤,“若岚小时候顶喜欢拍照,家里给她拍了许多,存了很多相册,你可以一点一点,从中了解你的母亲。”

“好的,外公。”流浪笑,转开视线,不再看舅舅白礼。

流浪少女敏感的直觉告诉她,白礼,身上有太多黑暗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是不是,导致母亲宁可将她托付给任远山,而不是交给父兄的真正原因?

流浪不得而知,但流浪明白,她必须找父亲任远山,去了解更多她不知道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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