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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怕儿子又要生事,也不回答他,只招呼他坐下,说道:“那张匾也旧了,给我们换一张也好。”
锦玉沏上茶来,锦涵在一边接口道:“要是我们自个儿换,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她为什么说换就换?姨娘说换匾额要问过老爷。她倒好,去跟太太一说,太太立马同意。让人过来给摘了。哼,刚嫁进门就这么目中无人,真是太没道理了!”
“锦涵!”杨氏横了她一眼,锦涵只得闭了嘴。
杜云和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噌地站了起来道:“太气人了!娘,你怎么也忍得下去?我这就找太太去,倒要问问她摘去这张匾究竟是什么道理!”
“回来!”杨氏大声道,“回来听我说清楚。”
“娘!”杜云和见母亲阻拦,越发地气极,“这都要被人骑到头顶上去了。不能再忍了!”
杨氏也站起了身,说道:“你现在去说有什么用。她们只会说这匾额哪里坏掉了,所以帮我们去另制一张。就算老爷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等到时候换了匾。老爷只要过来的话,我自然会在老爷面前旁敲侧击的把事情说了。我在想老爷若是见到连字都换了的话,恐怕也会不痛快的。”
“那就是说我们只有等了?”杜云和显然对此不以为然,“我可等不了!”说着又要转身出去。
“你这时候要是过去找太太说这事,惹恼了她。恐怕对锦衣的事情不利!”
杨氏的这话一出,杜云和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母亲。
“做事不要冲动,而且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冲动。”杨氏看着儿子道,“你不听娘的话,到时候后悔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知子莫若母,自从在儿子口中得知大少爷和锦衣很早就相恋了的事情后,她就明白了自己当时提起要让儿子把锦衣收在了房里的事情时,他为什么要拒绝的原因了。所以她明白,儿子心里一定是在意锦衣的,所以见他又要冲动行事,赶紧拿锦衣的事情来说话。
杜云和听母亲这么一说,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仍是一脸的气恼和愤愤不平。
“人在做,天在看。太作威作福,目中无人了,相信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杨氏安慰儿子道。
天色晚来,杜云柯一路上想着太太见了单连芳的眼睛后一脸担心的样子,生怕自己亏待了她的神情,那种感觉实在让他有些心虚,就怕太太因此不答应把锦衣放出来。无奈地想了一路,他跨进了凝辉院。
单连芳见他回来,一脸喜气地迎上来:“表哥,你回来了?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肩吧。”早上在荣殊院见杜云柯对自己的态度好转,她开心了一整天。
“不用了,让人备饭吧,我饿了。”杜云柯耐下心来对单连芳道。
“嗯,我知道了。卉儿,赶紧让人准备饭菜。”单连芳转头对卉儿道。
卉儿跟锦菲两人赶紧去吩咐底下的丫头。
饭菜上桌,杜云柯跟单连芳两人坐了下来。单连芳见他终于肯跟自己一道用饭了,自然欢喜地不得了,接二连三地亲自给他夹菜:“表哥,你天天这样多好。”
杜云柯道:“因为铺子上的事情一时烦心,你不要放在心里。”
“对表哥你,我哪里会。只要你不烦就好了,你一烦心,我可伤心得很。”单连芳偏着头笑看着他道。
吃过饭,杜云柯走进了新房。看着他进去,单连芳窃喜。看来表哥还是疼爱自己的。
进了房门,单连芳拉着杜云柯道:“表哥,好久没有跟你下棋了,我们来上一局好不好?”也不等杜云柯答应,就转头对卉儿道,“你去问锦菲,让她把棋具拿过来。”
卉儿答应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过来了。
杜云柯无奈,只能跟她坐下来对弈。看着棋盘,他又想到了锦衣,想到了和锦衣对弈时的情景,那时候是多么温馨旖旎。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坐在眼前的已经不再是让自己心动的那个女子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不可理喻

单连芳见自己的棋艺居然越过了杜云柯,喜道:“表哥,我发现我棋艺大涨了嗳,你看你都被我杀得没有腾挪转圜的余地了。”
杜云柯只是略略一笑,却不答话。
“呀,错了,放错了。”单连芳见自己落错了子,赶忙提起来准备重放。
杜云柯看在眼里,锦衣温婉的话语又响起在了耳边:“弈棋之道,落子无悔。虽说我是女子,却也不能坏了规矩。”想到她坚持将自己为她拿回的棋子又重新放回去的一幕,对单连芳的举止越发觉得不喜,顺口说道:“落子无悔,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表哥,你真坏!”单连芳娇嗔道,“你是大男人,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什么有悔无悔的,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吗?”
杜云柯不再说话,只是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
“小姐,姑爷,该歇息了吧?”当看到杜云柯和单连芳一局下完,卉儿在一旁道。
“嗯,你把东西拿出去吧。”单连芳道。
两人上床后,单连芳想到从前的表兄变成了现在的夫君,就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不禁脸上露出了笑来,静静地等着他过来跟自己亲热。可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动静,转头却见他只是闭了眼睛,好似没打算再理会自己的样子,遂侧转了身子,伸出手臂搂住了他道:“表哥,你睡了吗?”
杜云柯将她的手臂推开了道:“嗯,睡了,你也赶紧睡吧。”然后背过了身去。
单连芳见杜云柯如此,嘟了嘴郁闷起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气呼呼地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杜云柯去了织锦苑。
“去看过锦衣了吗?”杜云柯问兄弟道。
“看过了。大哥不用担心。”杜云和道,“对了大哥,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你就放心里好了,本来也考虑要不要跟你说,只是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什么事?”杜云柯问道。
“就是你那个新娶进门的啊。”杜云和一脸气愤地道,“前几天,她居然去求了太太,让人把沁芳园的匾额给摘了,你说过不过分?”
“有这样的事?”杜云柯皱眉道。
“大哥你不知道她的为人吗?她还没嫁进来的时候就喜欢对我们杜府的下人颐指气使。如今她已经是这里的主子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把我娘那院的匾额给摘了吧?哼。我实在是气不过她如此的嚣张跋扈!她跟锦衣的心性实在是天上地下,一样身为女子,锦衣就这么讨喜,而她实在是惹人厌恶!”杜云和说到这,见兄长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想必自己提到锦衣,又触动了他的伤处吧。遂也不敢再提锦衣了。
回到凝辉院,杜云柯却见一堆丫头婆子的围在一处,走近一看,却见单连芳正指着锦蓉训斥,而丫头婆子们正站在外围聆听训示。
只见单连芳在锦蓉的额头上使劲戳了一指道:“就你这毛手毛脚的丫头。我表哥居然还容你在凝辉院里待到了现在,表哥也真是的,要换做是我。早就让人把你给卖了。给我好好跪着!今天的晚饭也不准吃!一直跪倒天亮为止!”
“怎么回事?”
杜云柯的声音一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赶紧纷纷请安。
单连芳见杜云柯回来,原先的怒气一霎时化作了欣喜,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道:“表哥。你回来了?”
“我在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重罚这丫头?”杜云柯拨开她的手道。
“表哥你哪里知道,这死丫头端汤的时候居然打湿了我的裙子。你说气不气人?”单连芳横了一眼锦蓉道,“我这么罚她还是轻的,谁叫我是刚进门的,还有,也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
杜云柯当即冷哼了一声道:“不准吃晚饭,跪倒天亮,你这么罚也叫做轻的?你自己跪一次到天亮看看!”
单连芳被杜云柯在下人面前一顿责备,又觉委屈又觉失了颜面,说道:“表哥,你怎么了?一个下人而已,你何必较真?”
“一个下人而已?”杜云柯道,“下人就不是人了吗?何况只要是人,都会犯错。难道你就能保证你不会犯错吗?”
“我是主子,表哥你怎么能拿我跟这些丫头相提并论呢!”单连芳气恼道。
杜云柯无奈地直摇头,实在没办法跟她沟通,遂走过去一把将锦蓉拉起了道:“回去吧。”然后对其余的丫头婆子也挥了挥手,打发了她们下去。回头又看向单连芳道,“还有,我问你,姨娘那院的匾额是不是你让人给摘了?”
“是啊,怎么了?”单连芳不解地道。
“怎么了?那张匾得罪你了吗?还是姨娘得罪了你?你非要摘了那匾不可。”杜云柯盯着她问道。
“我的名字有个‘芳’字,可那张匾上也有个‘芳’字,怎么可以悬在杨氏那院里?”单连芳理直气壮地道,“要不是怕你生气,我还打算把这里改成‘沁芳园’呢!”
“你……”杜云柯也气不起来了,泄气道,“简直不可理喻!”说完径自匆匆进屋去了。
“表哥……”单连芳见杜云柯进屋,也快步跟了进去。
看着单连芳被少爷如此冷对,锦绣暗暗扯起了笑容。
单连芳一进屋,看见杜云柯正接过了锦菲递上去的茶,问道:“是杨氏还是那臭小子跟你告的状?”
“没人告状!”杜云柯道,“是无意中听外头的下人们说的。是不是连外面的下人你也要去惩戒一下?”
“表哥,你太过分了!”单连芳见他一味指责自己,委屈地道。
“到底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杜云柯道,“那个丫头,还有姨娘,这些人都是我们杜家的人,你难道就不能对他们宽容一点?”
“我不懂!”单连芳实话实说道,“我为什么要对我不喜欢的人好,我只知道,我对表哥你好就够了。可是表哥你为什么反而相反,对别人都好,反而对我大呼小叫的?”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杜云柯懒得跟她多说,拂袖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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