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第7/296页


  医院不似在急景有他的专用车位,这会儿他的车中规中矩的停在标准线内,可是这份规矩,依旧掩盖不了这车的凌厉。果然,车如其人。
  听溪想起江年锦从急景离开的时候眉目间复杂的情绪,这会儿仔细想想,原来是急切。
  沈庭欢,江年锦。当这两个名字的笔画错落的勾勒出两张绝世的容颜,听溪的脑海里只闪过了一个词“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她和另一个人也曾被这样的美好形容过,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天作之合都会有好的结果。
  耳边有救护车呼啸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抬眸的时候已经有医护人员匆匆的从救护车上跳下来。
  听溪的呼吸骤然急促,可是她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救护车后的那两扇门不愿意挪开,回忆带着瓢泼大雨冲刷干净她心上的尘埃。那轰鸣声里,似乎有人在喊她的乳名“溪儿,溪儿……”
  担架上被抬下来的人鲜血淋漓,那抹红直逼她的眼窝,听溪手扶着墙垣,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可是她还是倔强的看着,好像只要她赢了此刻的自己,所有恐惧都不再是恐惧。
  忽然,身后有干净又熟悉的味道飘过来。
  听溪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膀被谁按住了,而那个人的另一只手从右侧绕过来将她的双眼轻轻的覆住了。
  “晕血还看?”
  江年锦沉稳的声音离她那么近,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听溪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冷的表带埋在她的掌心里,她打了激灵,却没有放掉。
  滚轴滑过地面的声音渐远,江年锦周身温暖的气流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听溪愣了半晌,才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而他们,不是可以这样亲密的交情。
  “江先生,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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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景流年11

  听溪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年锦在原地侧身,看着她纤长的背影。
  “苏听溪,你果然在躲我。”
  听溪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清苦的笑意。“因为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
  江年锦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苏听溪一路跑下台阶,随手招揽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而这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江年锦顿在原地,他缓缓的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苏听溪斑驳的泪水,慢慢渗进了他掌心的纹路,因为染上了大厅白刺刺的光芒而有些扎眼。
  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心。
  苏听溪说的对,她在他眼里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是狼狈的,而他,一直最讨厌“狼狈”这两个字。
  司机将车子停到他的面前下来给他开门,江年锦坐进车里的时候顺势从他西装的胸袋里抽出那块米色的方巾,将他掌心里的湿润擦干。
  车子在街道上缓缓前进,城市的霓虹盈染着夜幕,眼前的盛江大厦凛然独立,似要穿透云端,奢华耀眼的加安市,在这会儿显得有些独具匠心。
  江年锦觉得胸口闷闷的,他记起遇到苏听溪的那个夜晚。
  那夜,他刚从一场恢弘的盛宴退场,灌了些许浓度的朗姆酒,整个人热乎的紧。
  他一个人坐在后巷的车里抽烟。
  从Pub里涌出来的人群在街头高声歌唱,凌乱的歌声混杂着酒香随着夜风袭来。
  凉风正好可以吹醒越加昏沉的头脑,而那些肆无忌惮的歌声,似乎在消散困扰了他整天的郁结。
  他的郁结……这会儿他忽然记不起那日的郁结是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惊恐的女声是忽然闯进他的耳朵里的,这声音染上了黑夜的暗沉,闷闷的在他心头炸开。
  他扶了扶太阳穴,头痛的剧烈,痛感蹿遍他的全身,连心都莫名难受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回忆猎猎作响,谁也曾声嘶力竭的对他大喊“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滚开!啊!!”
  他的指尖随着那声尖叫在他膝头跳了跳,他终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扭头。
  狭隘的后街小巷里,那青红交织的印花长裙闯进了他的眼里,那花色像是涟漪在他的眼波里一层一层氲荡而开。
  明明也不关他的事情,明明最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可是,他偏偏像是中了什么蛊般推开了车门,步履阑珊的往前走了几步。
  “救我!”
  瑟缩在巷子深处的女人死死的护着她自己的衣衫,好似困兽。
  那就是苏听溪,他救下的苏听溪。
  江年锦至今记得那张微红的脸,眸子盈着水光好似晶亮的钻石,随着她微微抖动的频率时而完整,时而碎裂,可是至始至终,她都只是那样倔强的望着他。
  那日,在那样孤立无援的时刻她的眼泪都不曾落下。
  那今日,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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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景流年12

  听溪的脑袋抵着出租车的玻璃,被江年锦按过的地方,好像着了火。眼泪滚过都扑不灭那火。
  憨厚的出租车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他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听溪。
  “闺女,可是有什么亲人住院了?”
  听溪摇了摇头,伸手想抹干净眼泪,却越抹越多。
  “想开点吧,人生在世,生死由命,祸福在天。无力改变,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司机师傅的声音有些沙哑,这语气不用仔细分辨就可以听出对世事的无力与沧桑。
  这是一个普通劳作者对命运最沉痛的控诉与无奈。
  听溪的喉头哽了一下,她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带着对人世间仅剩一点不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如此这般无力。
  她说“溪儿,生死由命,祸福在天。妈妈没用,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她不晕血的,从小都不晕,可是那日之后,她再见不得鲜血,那噬人的红,会将她潜藏在记忆深处那段过往全都拉扯出来,会让她自以为结痂的伤口重新糜烂。
  “咦?后面那辆车子,是不是在跟着我们?”司机的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听溪还未转头,就听到司机又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车子,不会跟着我一出租车啊。”
  那辆捷豹就在这个时候超上来,那道黑影只在听溪的眼前一晃而过就远远的消失不见了。
  正是江年锦的车,虽只有一眼,可是她还是可以确定。
  那个深邃的眸光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她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柔的拥抱过了,所以刚才那一霎那,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沦陷这个词再加上江年锦这个名字,该是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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