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红现影录》第42/92页


“这个,没有牛施主的事,太师父说牛施主可以走了,但烦请那位方施主留下来。”

方云听了这话,问道:“为何我要留下?”

“这个太师父便没告知。”

牛精神当然知道有何事了,忙凑到方云耳边:“傻小子,你有救了,我大哥既要你留下,自然是要教你童子功来替你医治了,还不快去,记得要乖,听方丈的话,知道么。”

“是,既如此,那我便留下了,只是,牛伯伯你。”

“放心,他们不会亏待你的,你牛伯伯我现在立刻起程回昆仑山去。我走了。”

牛敬神哪里是回昆仑去了,他只是一直向东行去。大概,是去苏州吧,或许又不是。

江苏苏州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不仅人杰地灵,还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去处。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便是这苏杭的“苏”了。“杭”自然便是杭州。到了晚间时分,这座大城镇还如同一座不夜城一般,到处灯火辉煌着。人们便都在这灯火下完成着白天还未完成的事。现在还算不上热闹之时,真正到了六七月天,天热得紧时,那才是夜市热闹的时候,现在不过才刚刚从春天的温暖中苏醒过来罢了,却都已经是有些人潮了。

苏州张家便坐落在这个城镇的西北方向的府衙附近。那间院落比衙门的地方还大,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门口高高挂起四个大红灯笼,漆得油亮油亮的深红色香檀木大门,上面两边各有一个门神,连门环都是优质黄铜铸的,挂在虎口里,特别神猛。在这苏州城中大概再难找到能与它匹敌的了。牛敬神也不是吃素的,花了两天工夫从少林赶到这儿,早早便摸清了张家的府上位置,这便找了个晚间时分,便要摸进张府去偷“死不了”。他果然来了。其实,另一个人也早料到了。

牛敬神得知那书生张去天山取雪莲去了,到现今还未归来,现在大概都该在路上了,既如此,至少今晚该不会来了,这便可放心大胆地盗灵药了。

他苏州张家老爷早在几年前逝去,过了不久,夫人也逝去了,家里便只有书生张这个一脉单传的血统和他的后人了。另外的都只是些下人罢了。牛敬神心想:这么贵重的药该不会放在下人那里,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书生张的卧室,一个便是书生张的丹药房了。他书生张的丹药房不在别处,正在他书生张的书房内的密道里。少有人知,但牛敬神也打听得非常清楚了,便连书生张在苏州时常玩的几个妓女也打听得清清楚楚了。而这书房的地点,他自然是清楚的。此时,书生张家既然没有会武功之人,那么牛敬神要盗些药该不会是一件难事。只是要去他与他夫人的卧室,难免有些不便。当下便先去书房瞧瞧。

他一个翻身便跃进了那高达一丈左右的院墙,趁着朦胧的月光,摸到了正院的书房去了。才一推开门,立时便有两道白光闪过,向他袭来。原来是两个小金钱镖而已,好在他事先早有准备,闪了过去。他本料到他张家的东西不好拿,果然错不了。只是不知里面还有些什么机关在那儿候着他。才又走得几步,便又有两排竹签从两旁射来,听那风声,便可断出,是以又避了过去。避过之后不由暗呼一声“好险”。

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那个进入丹药房的密道,这回他小心了些。先将那机关打开,再在门外侯着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没有暗器了,这才进去。进去之后,那门便自动关了起来。他见这房中依稀可看见有个灯烛,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上前驱去将那蜡烛点燃了。这房间不大,只这一根蜡烛,房间便亮堂了。

这房间布置得异常简陋。除了一个炼丹炉,一个丹药架,一张桌子外,便只有墙上挂着的几副画图了,连一把椅子也没有。

果然如书生张所说,“还阳定神丹”、“黑龙续命丹”、“死不了”、“活不了”、“送子丹”、“轻灵散”、“玉花霞露丸”、“神农百草丸”,等等。怕不有几十百种,其中自己见过的还真不多。其实,每个门派几乎都有自己的独门密药,又何止苏州张家。

见了“死不了”,牛敬神立刻便伸手去拿,转念一想,在这药丸之处会不会还有机关,按理说这机关不会这么少。果然,刚将那小药瓶拿起来,立刻便是从屋顶一筐石灰倒了下来,牛敬神大惊,惊险地躲了过去。嗨,惨就惨在不止这一筐石灰。立刻便是从四面八方的暗箭,飞镖,银针,铁莲子打来。各个方向都有。牛敬神知道这回是跑不了了,当下迅速地除下自己的长衫,在周身一兜,便将那些暗器几近都收了起来,只是肩头,小腿上各中了一镖。

牛敬神也不理会这些,当下拿了药瓶离开了。该是去少林了。刚走出张家,张府内便有一个人笑出了声音来,居然是那书生张,原来他已经回来多时了,一直侯着牛敬神前来。这下果然来了。

而此刻方云正在玄厄的指引下修炼着童子功。才过得三天他这病情便有些好转了,至少能自理了。

到得第三天晚间子时时分,方云正独自一人在练功房内打坐着,突然,窗外一个人影闪过,正是牛敬神。此时玄厄早已离开,其它的师兄师侄们也大都睡去。

原来,那日牛敬神走后,那名清字辈的小和尚领着方云去见了方丈。方丈问他愿不愿意作和尚,方云想到吕宛儿,又哪肯答应,于是方丈便允他在少林做个俗家弟子,允他带发修行。方云本不愿多拜师父,但一想到牛伯伯的期许,方丈的好意,便当真在少林带发修行了。而且还允他做了“慧”字辈的一名,法号“慧聪”,的确聪慧得紧,而方丈大师正是他的师父。

他本聪明,现今正将白日师父教的童子功的片段连起来练了练,练完之后,便开始学着打坐了。正巧碰上牛敬神赶来。牛敬神也怕惊醒了大家,居然是踮着脚,一步一步轻轻走了进来的。直到将近方云身边之时,方云才听到些微的声音,忙睁开眼。见了是牛伯伯,才舒了口气,心道:幸得是牛伯伯,若是有歹心之人,自己哪有命在。也算奇了,他武功不弱,悟性也高,不知怎的,就是察觉不了靠近的人。

方云问道:“牛伯伯,你怎么又来了?”

“好些了么?”

“好些了,方丈亲自教我童子功。他说少林武功决不外传,因此便让我在少林带发修行,做个假和尚了。”

“和尚便和尚,又有什么真和尚假和尚了。我这回来,没有他事,便是给你送‘死不了’来了,你将这些药丸一日吃上一粒,便可好得更快些,知道了么?”说完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釉彩小瓶来,递给方云。

“真要谢谢牛伯伯了,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好了之后定当报答牛伯伯的大恩。”

“便不说这些报答不报答的话了,你只安心解毒是了,我过些日子还会抽时间来看你的,等你好了,我再回昆仑去。我走了,否则等会又要被发现了。”说罢转身离去。

“哼,这少林圣地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未免太瞧不起我少林了。不好,只能留你多住些时日了。”

“哥,不好意思,失陪了。”一个转身便向后门奔去。才不到后门,便被一个大渔网罩住了,拖了回来。“哥,我是来给他灵丹妙药的,有何不可?”

“灵丹妙药?我看是泻药还差不多。快点好生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知道错了再走。”

“谁说泻药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药,你说是泻药,简直太侮辱人了。”

“阿弥陀佛,偷盗,更是罪加一等,你便在此好生忏悔吧。慧行,慧空,慧界,慧真,你四人好生款待这位施主,休得怠慢了,将他带至厢房休息。就让他在寺内修行,不可私自离开,知道了么?”

“是,师父。”

牛敬神却强自辨道:“我又不是和尚,偷盗又怎地罪加一等?”

待得五人要走,玄厄大师才走了过来,问道:“慧聪,不知方才那位牛施主给你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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