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剑全集》第10/114页


介花弧傲然一笑:“介家称雄西域数十年,武学堪为当世一绝,何用他人武功!”

这一句语气神情,无不是高傲到了极点,只是由介花弧说来,却似天经地义一般。

谢苏沉吟一下:“原是如此,方才那句话,是我小觑你了。”

介花弧微微一笑,又恢复平日神情,“我与月天子交换的,是情报。”

“生死门一度势力极大,其中月天子专司门中暗杀情报之事。朝中许多官员,大小秘密事宜只他一人得知。拿这些情报换他一条命,我倒也不算亏。”

那里是不算亏,这些情报直是黄金难买!这人心计之深,眼光之远,实为当世人杰。谢苏心中转念,介花弧却又道:“只是梅大人隐迹多年,为何又对这月天子如此在意呢?”

谢苏眼神骤然一黯,却不曾回答介花弧问话。

片刻静默之后,他只反问了一句:“你把这些话说与我听,竟不怕外传出去么?”

介花弧笑容未改,一字一字缓缓道来,“我何时说过,要放你走了?”

最后一个“了”字刚刚出口,面前忽然一阵银光闪动,他一惊,一掌击出,内力深厚。三只银梭霎时被击偏方向,贴着他鬓边直飞过去。

这一招介花弧虽然躲过,却也着实的有几分狼狈。

谢苏口气冷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手指微动,一只银梭破空而出。随即身形一转,又一只银梭追击而来。

要知介花弧指法如神,内力强盛,故而谢苏出手如电,不容他半分出手机会。

瞬息之间,他已连射出九只银梭,介花弧空有一身绝学盖世,竟是毫无还手机会。

只是谢苏手中这机关银筒,内里却只容得十二只银梭。

到第十只银梭时,介花弧一个躲闪不及,衣袖恰被钉在桌上。谢苏眼神一凛,左手方抬,却觉眼前一黑,猝不及防单膝跪倒在地。

也正在他跪下那一刹那,一股极强劲的指风向他袭来。谢苏几可听见指风破空的尖锐风响,却已无法躲避,正中前心。

谢苏并无内力护体,霎时间只觉天地倒转,一口热血直要涌出。但他性子倔强,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只是一时之间,再也无力站起。

介花弧已解开衣袖,负了手,笑吟吟站在他面前。

谢苏一眼看到墙角那只熏香炉青烟袅袅,心念一转,低声道:“原来是迷神引。”

介花弧笑道:“正是,这迷神引要燃上半个时辰才会发生效力,以你见识,原也能识破,只是那时你方被我揭穿身份,心神大乱,没有发现罢了。”又道:“那杯苏合香酒便是解药,你不喝,却怪不得别人了。”说着大笑。

能击败青梅竹这样的对手,深沉如介花弧,也不免颇有得意之色。

谢苏低声道:“也罢了,就是真实武学,你原也在我之上。只是……”他眼神慢慢冷下来:“若是先杀了你,那么我是否中了迷药,应该也没多大关系。”

最后的两只银梭,便在他说这句话的同一时间,疾飞而出。

北风愈发的大了起来,天阴沉沉的,方玉平骑在一匹白马上,一面走,脑子里一面不住转着念头。

“谢先生的字写的可真漂亮,他怎么用左手写的还那般好看呢?早知道,把那张字要过来好了……唉,上面写的甚么来着?”

方大公子自幼好武,诗词一道并不精通,正想着,忽听方天诚在前边喝道:“玉平,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快些赶路!”

“是!”方玉平缩一缩头,他可不想惹自己老爹生气。手里加上一鞭,那白马飞快地向前驰去,北风呼呼过耳,一时也忘了自己方才想了些甚么。

原道是,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四 赌约

地上薄薄的一层细雪,夜色似渲染开的水墨,本就浅淡的颜色又被晕开了一层。

虽有雪,风却不算冷,江南的冬天,原就是这样的轻寒。

青石巷尽头一户平常人家,窗子却是开着的,灯光融融。一身青衣的削瘦年轻人坐在窗前,手里端着一只青瓷酒杯,雪光映在酒中,澄明如水。

正出神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笑声,青衣年轻人一怔,抬首向外望去。

一个俊美青年正站在窗前,一双凤眼顾盼生辉。穿一袭红衣,在雪地中直是要燃烧起来一般。气派高傲不羁,但他此刻眼神声音,却是全然的真挚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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