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剑全集》第31/114页


那波斯女子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弯下身去,口中喃喃道:“安色俩目阿来库木。”

谢苏诧异看了她一眼,并未起身,口中却回道:“吾阿来库色俩目”。

那波斯女子惊讶只有更甚,那一句原为她家乡语言,意为“求主赐你吉祥顺心,事事如意”,是一句极诚挚的祝福之语,中原少有人知;而谢苏却亦是以她家乡语言作答,意为“主也赐你平安”。那波斯女子自小便被卖到中原,少闻乡音,更莫提是这等祝福之语,不由眼眶一热。

也丹在一旁见了,心中一动,正要说些甚么。却闻罗天堡一个侍卫走入,手持一张烫金拜贴,道:“禀堡主,石太师手下铁卫玄武前来拜会!”

八 惊变

“石太师手下铁卫玄武前来拜会!”

这一句传来,也丹手一颤,杯中的酒水洒出了少许。

介花弧面带淡薄笑意,正看着他,也丹尴尬笑笑,喝了一口酒。

谢苏自从与那波斯女子对答之后,便又隐回了阴影之中,神情静默。

此刻那些舞伎连同乐师已然退至一旁,时间不久,只闻脚步声响,四个剑士走入大厅,一个个神情精干,向介花弧躬身为礼。

在这四人之后,又一个玄衣剑士走入,这人衣着与先前人等并无太大分别,年纪未满三十,气沉渊停,一双眸子精光内敛,他步履不缓不疾,待到厅堂当中,他停下脚步,向介花弧拱手为礼。道:“玄武见过介堡主。”

介花弧笑道:“玄铁卫客气了,请坐。”

玄武又转向客座,看到也丹却并无甚么异样表情,道:“原来也丹先生也在这里。”

也丹放下酒杯,伸袖抹了抹额头,道:“是啊,真是巧。”他正待再说些甚么,却见玄武已径直走向座位,四名剑士分列身后,也只罢了。

介花弧手举酒杯,闲闲道:“玄铁卫几时离的京,令师和令师兄可好?”

玄武听到“令师”字样,便恭谨答道:“家师康健如昔,只是政务繁忙,幸有龙师兄在一旁协助;白师兄伤病未愈,至今须得以轮椅代步。”

他口中说的“家师”,正是权倾朝野的太师石敬成,那石敬成手下四大铁卫,当日生死门一役,朱雀惨死,白狐重伤武功尽废;余下二人,龙七协助其处理朝中政务,玄武却是专事行走江湖,声名尤为显赫。

介花弧道:“原来如此,待玄铁卫回京,代为问候一声。” 玄武闻言,又自起身谢过。

几人寒暄已毕,一时间无人开口,气氛又自沉寂下来。

也丹又饮了一杯酒,他知这次玄武来意不善,只未想京里动作竟然是如此快法;又想太师府这次不知开出了怎样条件,玄武当着自己面又当如何开口,正思量间,却听玄武咳嗽一声,慢慢开口道:“这位先生面生得很,却不知当如何称呼?”

这一句,却是向着介花弧身边的谢苏说的。

自谢苏与那波斯舞伎对答一句之后,便退至阴影之中,对周遭一切便似不闻不问一般,一眼看去,实难分辨他是何路数。也丹又想:连玄武也对他重视,这人身后一定有来历。

介花弧笑吟吟看着这边局面,也不答言,只听谢苏犹豫了一下,道:“在下谢苏。”

这一句极是谙哑,便如金属摩擦的声音一般。介花弧不动声色移了一下蜡烛,谢苏一张苍白面容便完全现在烛光之下,玄武见他低眉敛目,神情默默,心中亦生犹疑。

“这人不露面时有种莫名熟悉感觉,只这声音样貌气质,为何却全然陌生呢?”

这一晚,也丹、玄武均留宿在罗天堡,谢苏自回静园,他甫一推门,忽觉有甚么地方不对,他静立当地,轻吸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只是房间中,莫名多了一阵花香。

这种香气他从未闻过,似乎是龙诞香的一种,却又多了几分玫瑰的馥郁之气。

他向前一步,推开木门,声音平定如初,“甚么人?”

银白色的月光,安安静静地照在水磨青石的地面上,一个身姿曼妙的高挑身影自书架后面转出来,走至谢苏面前深施一礼,“谢先生。”

她抬起头,月光下只见一双碧绿的猫儿眼闪烁如星,一点朱砂印记娇艳欲滴,谢苏看清她面目,亦是微微一惊。

――竟是夜宴中也丹带来的的那个波斯舞伎!

谢苏所居住的静园,外表清幽绝俗,其实机关林立之处不下于介花弧和介兰亭的住处,这波斯女子不似身有武功模样,却可轻易进入,又是甚么人物?

那女子似已看透他心中所想,低声道:“我……七岁时被卖到中原一个世家,这些机关,那里也曾有的……”

她自在众人面前现身时起,便是一副骄傲不群姿态,直至此时,神态上方现一丝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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