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剑全集》第53/114页


但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有些问话却也着实不便问起。

江澄忽以波斯语问道:“你是哪一方的手下,戎族,还是罗天堡?”

那人微微一笑,并不答言,却以波斯语反问道:“你为何会说波斯语?”

其实江澄会讲波斯语,倒真是他自愿学来,当年生死门日月天子反目之后,月天子虽为日天子所灭,但生死门势力犹存,江澄心思缜密,知道生死门是波斯山中老人霍山一脉,于是先学了一月波斯语,后混入生死门以为内应,这才有后来的大破生死门,日天子败走明光岛一事。这也是江澄立下的几件大功劳之一,但内应毕竟不比军功光彩,故而江澄不愿提起,如何琛等人,亦是不知。

此刻江澄听了他问话,只冷冷道:“这是本统领自家事,与你何干!”想了一想,又故意道:“看你相貌,倒像是西域人,莫非是介花弧手下?”

果然那异族年轻人不受激,抗声道:“我家主人乃是个大智慧、大本领的英雄人物,岂是罗天堡萤火之光可以比拟?”

这几句话说出口,江澄只觉耳熟,似乎从前在甚么地方听过。忽又想到这人异族相貌和波斯口音,一时间暗道惭愧,叫道:“我知道你是甚么人,你是生死门的余孽!”

这一句话却是用汉语说出,江澄声音又尖锐,一时间整个街道的人都转过头看他们,那异族年轻人见势不好,恨很地不知说了句甚么,转身便走。

他身后便是一条小巷,他轻功又好,转过一个弯,人已是不见了。

若是谢苏在此,他便会识出,这异族年轻人一身轻功,竟与那日雪夜中所遇月天子侍从极为相似。

何、江二人追之不及,江澄手扶剑柄,冷冷道:“生死门的余孽,也敢猖狂。”

何琛一凛,这句话中,杀意十足。

这一边,金错刀门的一众人等走远了,谢苏费力将喝醉的谢朗扶下小舟,却也着实没有力气把他带回去了,环顾四周无人,一时间颇负踌躇。

正在他犹豫之时,一个劲装汉子自江边芦苇丛中闪身而出,谢苏识得他是介花弧贴身刀剑双卫之一的刑刀,这时他也无意追究刑刀跟踪一事,便把谢朗交给了他。

在三人身后,一个窈窕身影遥遥其后,凝视了相偕而归的三人身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公子。”

几人回到客栈,此时谢朗已比初时安静了许多,谢苏把他送到房间,又看护了一会儿,直到谢朗呼吸匀净,睡熟了这才离去。

他回到自己房间,却见房门半开半合,不由一惊,再一看,却是介花弧手持一卷细纸,正坐在窗下,见他来了,微微一笑道:“谢先生来,坐,兰亭那孩子来信了。”

谢苏起初尚是神色淡漠,但听得此言,便不由走了过去,一同坐在窗下。[Zei8。Com电子书下载: 电子书]

介花弧将手中细纸递过去,笑道:“你看这孩子,一笔字竟然写得也有个样子。”

谢苏未曾言语,先接过纸卷,展开细瞧,见上面字迹虽未称银钩铁划,却亦是疏密合体,颇有可观之处,与当初的“人画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介花弧又道:“难为他,兰亭性子最怕拘束,现下习得汉隶和你自不能比,却也有点意思了。”

谢苏便道:“兰亭天资本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说着又看纸上内容,那张纸不大,前面是例行的问安,又有一段是汇报罗天堡近况,这些他一眼扫过,只见下面却是写给他的:

“江南气候酷热,老师伤病未愈,善自珍摄。”

写到这里还算规整,下面几行字却被涂抹了,依稀可见“音客笑貌,历历在目;梦魂萦绕,耿耿于怀”几句,别的却再看不清。只下面一句看得清晰:

――“老师昔日所教‘门外若无南北路,人间应免别离愁’,今日始知其意。”

谢苏掩卷沉吟,心中翻腾不已,这个学生虽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师生感情却实是深厚。

介花弧在一旁叹道:“兰亭自幼丧母,又任性惯了,好在还有你管教他。”

谢苏只道:“兰亭很好,何谈管教。”

介花弧摇头一笑:“莫宠他。”神态温文和煦。

自二人相识以来,这般家常闲话一般平和相待,却是初次。

介花弧拿起手边茶壶,为谢苏斟了一杯茶,“兰亭一直惦念着你的病,好在谢朗的药还见效。”

谢苏轻轻点一点头,接过了那杯茶。

介花弧又递过一张纸,笑道:“明日御剑门的方玉平大婚,想必你也知道。这是礼单,且看看有甚么不合适的。”

谢苏心道怎么礼单也成了我看,但仍是接过,见上边竟开有明珠、玉带等物,不由好笑,心道这份礼倒是惠而不费,只是也丹枉费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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