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失败的成功者》第9/169页
“无耻啊，无耻啊！要走了还要敲诈学生一顿，”小顺子又在那耍宝了，话锋一转，“嘿嘿，可惜敲诈不到我的，对你们我倒是一点都不同情，”看着众人杀人的目光，小顺子的话又变了，“但是作为一个堂堂的炎黄子孙，我们有理由憎恨一切丑陋的行为，打倒白一犬，打倒一切压在学生头上的大山……”
大家都对这个宝器无语了，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找得出来，还学人家五六十年代的样子，喊口号，于是纷纷表示BS你，那么没文化修养，又是BS他的圆滑善变。
小顺子则一脸无辜的望着大家，然后把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对着最好的朋友云海，云海怎么看怎么像，“打发点咯！”，扭过头去，表示我不认识你哈！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最后，李丹丹问云海有什么打算，云海自然就说可能到竹城中学去补习，李丹丹就叫他早点去，据说是今年的补习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两个班都招齐了。云海一听吓了一跳，那么多人补习，今年是什么年份？原来李丹丹也想去竹城中学补习，不想上现在的师专，可惜她弟弟在竹城中学，家里负担不起这么重的开支，只好选择呆在这里补习。
其时，镇中也开始招收补习生，并于九月二号开课，对成绩好的学生也就是他们划的分数线，高于好多的不缴任何费用还奖励钱，低于一定分数线的缴纳一定的费用，由于补习班的不缴学费，只有些杂费，所以补习的费用都很低，每个月还月考，前面的又奖励好多钱，很多人就留在了镇中补习。
云海想起以前初中的同学麦福寅，高中的时候在竹城中学念的书，今年也只考了555分，报的是川大，结果落榜了，本科第一志愿也由于和云海一样的原因，分数猛涨，落了马，只得了个调配的大学，也想补习一年再考。云海心想回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去找他，明天一起去竹城中学报名。
大家又讨论起来是要去念大学还是继续学习，争取考个好点的大学，以后找工作也好点。结果，在场的除了不想继续念大学的外，只有五六个选择现在就去念大学，张东，陈炉子，汪小龙和张军两个是一个学校，没上本科线被录取到本科办的专科分校中去，出来也拿本科学历，家里就同意让他们去念。结果那一年补习生数量达到了历年最的高的水平。
念大学的要走了，补习的还得继续留下，气氛多少有些伤感，于是一个个又提议去聚餐，铭记下这段难得的感情。
不知道是谁又提醒要吃喜糖，因为云海身上没带多少钱，就找了小顺子，叫他一会帮着付饭钱，然后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说要吃什么样的糖，两个人就冲在前面买糖去了。
又是那家饭店，里面的“雅间”照样空着，胖大婶看着这么多人涌进去，笑得是嘴都合不拢了，小顺子就问：“老板，可不可以打个折什么哦？”
得到的答复是no，“我们小本经营，亏不起啊，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那你看我们经常来，以后回来聚餐说不定还是在你这儿哦。”
“那这样嘛，你们的饭不算钱，我们还送点甜酒。”甜酒也就是糯米饭发酵之后做成的一种食物，还是很好吃的，不过也有一定的酒精，云海小的就因为喝多了放了很久的甜酒而喝醉了，那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醉，后来不知怎的被众女知道后，狠狠的嘲笑了他一番。
这回的人数比上次多了许多，幸好“雅间”里面可以放下两张桌子，分开了坐倒也不是太挤。这回秋春没用大家提醒或者耍什么阴谋诡计，乖巧地坐云海的旁边，秋春旁边另外一个就是小莹。
本来又想灌翻云海的众人在云海的无辜样子，‘我落榜了，可怜可怜我啊！’和秋春那温柔得让大家都不想去欺负她的表情下，口头上答应了放过云海。
可是噩梦终于来临，每个人都上来庆贺一番，这回云海为了照顾秋春，喝得比上次还多好多，不行了到卫生间吐了再来，还好没出什么洋相。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装的，云海个家伙喝完之后就靠在美人的肩上，享尽了艳福。大家搞定一个之后，张东又惨了，被大家轮流来敬酒，‘你的学校最好嘛，’这是他们敬酒的时候说的。然后又是下一个目标，大家都喝了个尽兴。
云海也不知道是谁去结的账，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喝醉了，只知道大家都很尽兴，也有掩盖不住的伤感。
等一伙人歪七倒八的走出饭店时，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没地方可以去，又只得往学校里去。云海被秋春掺着倒也走得稳稳当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的酒量就真的很不错。张东则是被俩个人架着走的，瘦猴不重倒也轻松。其他几个女孩子也红着脸，娇艳欲滴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大家又去河边的草地上玩了一下午，有的跑河里抓鱼去结果却在里面玩起了水仗，有的则坐地上聊天，云海和秋春则靠在一起说着永不厌倦的情话，几个女孩子也在那说悄悄话。
伤感的时刻又来临了，这次的离别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直到有人大声念出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之后，伤感的味道才被冲淡了，于是大家又笑道，“苟富贵，勿相忘。”一个接一个踏上自己的人生征途。
心里虽然十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的云海和秋春也只得各自回家，刚确定关系的恋人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也不知道让呆在一旁的张东，小莹等了多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各自踏上归家的旅程。
第十九章 初次进城
告别了秋春之后，云海就和小莹一起回家，胡琳在舅舅家不回去，所以一路上就只剩下这两个欢喜冤家了。云海心情不是太好，虽然今天已经得到了，甚至是超了出了他想象的东西，但面临离别，一切又都是那么的无奈与伤感。平素爱闹的小莹此刻也没了心情，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偶尔开开口，好不沉默的往回走，到了一个路口时，小莹抄小路回去了，云海则去马路旁的麦福寅家商量明天去县城的事。
云海到了麦福寅家外面，就站在外面喊了一下他的名字，因为现在几乎人人家都有狗，冒失地闯进去的话只怕会被狗追得到处跑，何况你还跑不赢它，只得接受被摧残的命运。
还好，麦福寅在家，云海在外叫了几声之后，他和他妈妈就出来了，看到云海，就赶紧叫他进屋去。麦福寅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小麦，于是云海也跟着这样叫。小麦的爸爸是开货车的，所以在这个地方家境算是很好的了；小麦的妈妈是个胖胖的和善的中年妇女，小麦还有个傻傻的哥哥，调皮捣蛋性子又犟得死人，连父母都管不住的弟弟，一家人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小麦身上了。云海以前也到他家里去了几次，所以彼此间也很熟悉了。
小麦的妈妈叫小麦把狗牵住，等云海进屋坐下后才把狗给放了。由于小麦家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因此全家对他上怎样的大学也显得比较慎重，小麦的妈妈把小麦的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云海看了看，是省内的一所刚刚合并成立的大学，有重点本科，但小麦被录取的是一般本科。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让他去补习，因为他平时成绩都还可以，高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考砸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云海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小麦自己从李丹丹那里得来的消息，并邀他明天一起去竹城中学报名，两人又聊了很久，小麦的妈妈则坐在一边，不时插上几句。眼看时间不早了，云海起身告辞，小麦和小麦的妈妈都挽留云海，但云海说自己还要回去和父母说一声，也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约定了明天早上七点半云海到小麦家来，然后乘小麦爸爸的车到镇上，然后云海就起身回家了。
晚上的时候，云海向父母说明了明天和小麦一起去城里报名的事情，云海的妈妈就拿了两百多块钱给他，因为怕学校要缴报名费，加上路费和吃喝的费用，钱倒也不算太多。并告诉他小心点，路上不是很安全，时常有小偷窜上车盗窃，嘱咐他把钱收藏好。
由于要早起，云海就早早的上床休息，平时都没那么早上床休息的他这时自然是睡不着，于是他开始回忆今天的甜蜜，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云海无不遗憾的想到，又胡思乱想倒了以后的生活，想累了的云海就带着复杂的心情睡着了。
第二天云海一早就被父母叫醒，收拾完毕就出发了，等到了小麦家时，才七点十分，但大家都收拾好了，就一起出发，乘坐小麦爸爸的货车就往镇上赶去。到的时候，去县城的车上已经坐了很多人，云海和小麦挑了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一路的聊天。从报考的学校到竹城中学的生活，都是他们的话题，等车上开始放电影的时候，两人就停止了聊天，周围的人的眼光可能是能杀人的。
竹城离小镇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本来直线路程是不远，但那条路实在是危险，只好绕道，从西南省的邻省穿过去再绕回来，弄得云海无不感慨的说，进趟城就要出省，路程还真遥远啊，远的话，车费也就贵，云海后来见识到了公交车的便宜之后，才知道这些家伙的心有多黑。
这些司机还超载，在装满了人之后，还在往里面拼命的塞人，票价又高，奸商也没他们奸，云海心里这样想着。虽然有时会有交警来查车，但关系早就打通了的他们又怎么会怕这些，何况大大小小的车都互通消息，利益相关的人就勾结起来，哪里一有交警，所有的司机都知道了，超了载的就叫其他的车转一下人，等过了交警那里，再上车。弄得整个车的人苦不堪言，时间观念在他们看来纯粹是扯蛋。云海觉得坐车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锻炼自己承受痛苦的能力和无比的耐心，你得慢慢熬。
于是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就被开成了两个半小时或者三个小时，等云海他们到县城的时候，就快到11点了，赶紧打了个的过去，趁着还没下班赶紧把事情搞定。
到了竹城中学时，由于云海曾来这里高考，而小麦更是在这里呆了三年，按照贴在大门口的补习班招生的通知上的提示，云海和小麦很快到了教务处。
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略显肥胖的男老师，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男老师问他们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之后，就叫他们把成绩单拿出来，可是云海和小麦俩个人都没带。那男老师就从电脑上调出了两人的档案，看了两人的成绩，都还算不错也很高兴。又叫他们两个一人交了一百元钱作为报名费，并解释说这是为了确定确切的人数好分班，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多于往年太多，准备招收四个补习班，而他们的应届生才九个班，也得召集大量优秀的老师。胖老师给了两人报名单，上面注明了等到了九月八号的时候再来报到。还有资费，云海的成绩要缴200块钱的杂费，而小麦的成绩上了重点线就不用缴了。其他还规定了低于好多分就不能进补习班，秋春和小莹的成绩都在那分数线之下，没办法，人家竹城中学有实力，拽也拽得起来。
忙完这些以后，云海和小麦倒不知何去何从了，云海就就叫小麦带他去看一下高三年级念书的地方，那地方叫文心阁，所以多年后云海见到文心阁网站时都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文心阁不在学校主校区，从主校区出来，沿着道路，穿过一条很脏的护城河，再沿着道路往上走几步就到了。文心阁的位置高于周围其他地方，还得走上几十步阶梯才行，上面倒是十分平坦，迎面看到的是一栋三层的教学楼，教学楼的右边是几间宿舍，对面是一间教室那里后来成了文科补习班的地盘，教室旁边是一间小房子，像是宿舍。教学楼左边对面就是食堂，食堂下去大约有三十几步阶梯，就可以看见一片空地，里面很多树木，适合于晨练或者作为大家平时学习累了的时候的消遣场所。
云海看着这个自己即将度过一年的地方，竟然如斯简陋，但是小麦告诉他说这是竹城中学历年来高三学生的学习基地，据说是块风水宝地。不过云海看文心阁高高在上，俯瞰周围，倒也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参观完文心阁之后，两人也饿了，小麦就带云海去吃饭，学校食堂十分难吃，竹城中学周围就开起了大大小小的饭店，竹城中学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外边吃饭，所以这些店的生意火爆得很。小麦带云海去了他以前同学王鸿的店里吃饭，小麦一走进去，就听见刘鸿的妈妈在热情的招呼他，小麦顺便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同学，也是来这里补习的，又问刘鸿哪去了，刘鸿妈妈说是在家里看耍着呢，他也要补习的。云海当时心里就在想今年的补习的队伍真个壮观哦，到处都是要补习的人。
于是，两个人点了一个素菜一个荤菜，素菜一块五，荤菜二块五，饭五毛钱任吃，倒也是不是太贵，只是荤菜的分量极少。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又不知道该到哪去耍了，刘鸿妈妈叫小麦去找他耍，但考虑在云海在一旁，何况下午还要回去，就没去。云海建议找个凉爽的地方呆着，于是小麦就带着他到县城的新华书店去逛。
中午的阳光很是厉害，幸好两人都带了伞，等到了新华书店之后，顿时凉爽起来，两个人到处翻了翻，然后随便拿了本书坐下来打发时间。呆到三点半的时候，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再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省车队。上了车，无聊得很，中午又没睡觉，两个人就都在车上睡觉，直到一个收钱的还有些风骚的少妇向他们两个收车费的时候，两个人才被弄醒了。云海也知道这开车的和收钱的都不是一家人，可能是联运队防止有的车主搞小动作吧，就换了别的司机的老婆什么的来收钱，也听人议论说有几家到是换着收钱到给换出感情来了，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处理的。
两个人醒了也睡不着了，便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乱侃，聊金庸，聊时事，也聊以前的同学哪些要补习，哪些上了什么大学。开车的家伙又是重复来的时候的超载的老套手段，通过检查站之前，叫了辆车来把超载的人全部运过站去，然后再上来，一来一往又等了好久，让人郁闷得要死。
终于解脱了的时候距两人上车已有三个小时，下了车，清新的空气的感觉真好。
两人又一起打了摩托回家，小麦叫云海去他家玩，然后就在那过夜，云海婉言拒绝了，他还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回家后，云海的父母还没回来，云海就照常把牛牵了回来，然后做饭。晚上云海告诉了父母今天的情况，父母也很高兴云海能呆到八号，马上就要收割稻谷了，云海在家的话三个人一天基本能收上一亩地左右，那样的话在云海去上学之前就能把稻谷全部收回家了，对农民而言这几天是一年中收获最大的时光，也是最辛苦的时光。
云海收拾了碗筷之后，就去睡觉了，今天也算累了，在车上的煎熬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倒在床上，奇迹般的没想秋春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章 辛苦丰收
第二天一早，云海就被父母叫起来了，云海实在是没自己起早床的习惯，好在父母虽然嘴上是在埋怨，但知道年轻人的心性，就在做好了饭之后再叫他起来。
六点多的时候，一家人就吃完早餐了，然后云海拿着镰刀背着两个背篓里面装着草帽和几个口袋，手上抱着遮阳走在前面，遮阳是用竹块把一些拆成一层塑料口袋固定起来，竖起来的时候到像是屏风，主要是夹在半桶上用来防止打下的稻谷飞到半桶外面去；云海的母亲则挑着一担箩筐，一个里面装了一壶茶，另一边放着一个架子，稻谷就是打在这上面才能掉下来；父亲则扛起了半桶走在后面，云海这里半桶是打谷用的工具，很像长方体除去上面的面，只是底比上面要小，上面的四个角落各有一个把手，方便拖动。
在走了约五分钟的机耕道之后，拐上一条狭长的道路，他们今天要打的是最远的坡上的稻谷，先把一些零散的地方稻谷收回去那是这里一贯的做法。那里常年缺水，只好用抽水机从其他地方抽水，可恨的是云海的恶霸姑爷却不许抽烟队里公共池塘的水，说是他承包了的，为了池塘里的鱼不许抽水，为了表示自己的公平，所有的人一律不许。人家找来队长，也是无可奈何，他就那样，脱了裤子打老虎――又不要脸又不要命，你能把他怎么着。人一旦到了这个份上，别人就拿他全没办法，我就不要脸不要命，我不在乎这些个不实用的东西，你把我怎样，来啊你咬我啊，他就只差没这么说出来了。云海也觉得人活到这份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人性的丑恶一旦展现出来，那是极度恶心，正常的人都无法接受的。
到了地头，云海和云海妈妈就赶快割起稻谷来，是为了给后面来的云海父亲腾出放半桶的地方。割下稻谷后，一把把的放整齐，好方便后面的人打。于是云海和云海母亲就割，那边云海的父亲就一个人把一切弄好之后打了起来。等割了一段时候后，云海的母亲也去打，就剩云海一个人在那挥舞着镰刀，一会割过去一会割过来倒像是在跳舞。
早上的露水很多，稻谷要重上很多，收回家要多晒很久，但是却也阻止不了人们的劳作，到处都是打谷的声音，人们都趁早上凉爽的时候收割，而中午的时候就回家休息。当然也有部分不怕死的早上磨磨蹭蹭，弄得很晚了才出来，结果一个个在中午一两点的阳光下晒得个半死不活。
很快就有了一挑的分量，云海的父亲就在那装，然后挑回去，云海的母亲又过来帮着割。云海的脸上身上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汗了，脸上也混合着汗水和露水，幸好每个人都带了毛巾出来，却也是怎么都挤得出水了。
割了一会，休息了一小会，也就是坐在稻草上喝喝茶，擦擦汗。聊聊天什么的，云海的母亲就在那唠叨邻里之间的事，有时也会问云海的学习啊，对云海的恶霸姑爷也是恨得要死，做出一些事情让人极度厌恶，云海在想要是自己像古代大侠一样有武功又不怕官府追究的话，一定第一个宰了他为民除害，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现在的恶人逍遥法外的又多不胜数，也就徒有感慨了。
休息之后，云海和母亲就打起稻谷来，一左一右，一人抱一把轮流着打，三把稻草丢在一起，好方便捆，晒干了好喂牛，这可是牛的主食，要不天天割草人还不累死。打了一段时间后就拖动半桶向前走，云海的父母经常说云海的动作不标准，云海则在想只要自己能舒服点，动作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打了不到一会，云海的手腕就没多少力了，正如恶霸姑爷经常笑话他的，你个学生还是拿笔杆子好了，挑什么粪，打什么稻谷哦，那是你父母在折磨你噢。不可否认的是云海的动作确实很丑，尤其是挑着的时候，弓着身子，真是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可是还得继续，母亲多病，自己能做的还是要尽量去做。现在也一样，只得勉力而为，打的时候或者割的时候也得带上手套，要不然过不了多久，手就磨破了，不过最开始的几天倒不用，毕竟大热的天气，带着手套的感觉确实很不舒服。
云海想起了小时候，电视里点歌的时候经常放的《丰收》，里面是这样唱的，“丰收丰收，是伟大的时候，我们祝愿年年岁岁把它留。”不知道那歌手知不知道其间的滋味到底是怎样的，城里的孩子又知不知道自己浪费的粮食是怎样地凝聚着农民的辛勤的汗水的。丰收他虽然伟大，但却是艰辛的，是不是世上所有的事都是这样的呢？天道酬勤，只有付出了辛勤的努力流过了汗水之后，才会获得收获，即便是最伟大的事业，云海也只能想想这些浅显的道理，而且也感到十分有趣，想着的时候，可以忘记手上的酸疼无力。
云海的父亲又挑着回来了，这样一来一回得二十来分钟，而半桶里面的稻谷也差不多有大半挑了。就这样一家人从六点多到十一点多，打了六担稻谷，外加云海和母亲各自背了一口袋回去。
其间云海的父亲带来消息说陈芳的懂事的小妮子在家帮忙晒稻谷，她过两天就开学了，她家没种田，也就没什么事情，看着自己的哥哥也那么辛苦，就跑过来帮忙来了，可是云海爸爸不让她出去，她就在家晒晒稻谷，赶赶那些跑稻谷堆里乱来的鸡鸭什么的。陈芳做的这些事情让云海父亲省事不少，回家把稻谷倒地上就行了，陈芳则是一边亲热的招呼一边把稻谷散开，把里面的稻草给弄出来。
终于，苦难而甜蜜的日子告一段落，云海一回家就脱掉上衣，抹了把汗之后，赤裸着上身吹风扇，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陈芳也解放了，云海的父母一回来就不让陈芳做了，结果让陈芳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非常好笑，一身的排骨架架还敢拿出来炫。不过他虽然瘦，却是很有肌肉，这是常年运动，干活的结果，所以云海的身体还算可以。
唯一的一次住院，也就小时候因为吃了自家地里的黄瓜，结果临地的家伙为杀桑叶上的虫而撒了农药，飘到云海家的黄瓜上，于是云海就在一家私人诊所里躺了半天，后来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黑狗却死了，后来大家都说那狗是替云海去的，云海也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为黑狗叹惜的时候也为自己的侥幸而后怕不已。庆幸说不上，因为自己就快挂了，虽然当时没什么感觉，但事后想起来却是恐怖得很。
吹了一阵子之后，云海就去找吃的了，家里酿有甜酒，每天多做一点饭，冷了就可以用来做，只要不沾油，天气热的话不到一天就好了。虽然没有糯米的好吃，但是能随时吃，还可以解渴，倒是不错的选择。
一阵狼吞虎咽把陈芳都给逗笑了，笑着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几百年没吃了？”
云海可是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对现在的他来说，填填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形象不好以后可以再补回来，也明白了那不食嗟来之食的人的伟大。于是一边吃一边道，“也就五六个小时没吃饭，虽然中途还吃了几个地瓜。”
“你个猪，吃那么多还这么饿。”陈芳其实也知道云海很饿，很累，但是就是忍不住和他斗嘴，在两个人的世界里，这就是一剂排解劳累的良方。
两个人又嬉闹起来，大热的天，云海不愿意穿衣服，被陈芳叫做耍流氓，可却是一有空就粘着他，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让他倒是真的起了耍流氓的心，可惜是有贼心没贼胆，只得狠狠的在心里骂这个迷死人不要钱的小妖精。
中午休息的时候云海又呼呼地睡着了，尽管天气那么炎热。下午四点出去奋战到天黑，下午可比上午难熬许多，就算是坐在家不动也要出个几身汗水，到外面更是如此，挥汗如雨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由于今天打的稻谷分布很零散，要把东西搬来搬去的浪费时间，所以第一天倒没收割到一亩，也就九分地。
第二天重复前日的动作，云海感觉自己就像个机器一样在那做条件反射，虽然年年都帮家里收割稻谷呢，那滋味还是一样的难受。
到了九月一号的时候，陈芳个小妮子也去上学去了，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拉着云海的手，撒娇着要他忙完之后到学校去看看她，云海答应了才肯放开他三步一回头地走了。云海想起了秋春，还不知道是补习还是怎么的，不过她的专科走的时间比较晚，家里事情忙完了之后也有时间去见见她。小莹则在前几天中午的时候过来说她也要补习，就在镇中，云海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疯了，自己是很无奈，那他们呢？
九月三号的时候，云海的父母看他累了也放了他的假，两个人帮别人打谷去了，那是昨日打大田的时候，叫了几个云家的大汉来帮忙，现在去帮他们打去了。姓云在这个队上占了大部分，平时关系也是很好的，有一家三兄弟最有劳力，大家也都经常叫他们帮忙，他们也很仗义，一来一往的倒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