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610/833页


阿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质疑,不过却很快被陈医士打断了:“也管不了什么万一不万一的了,这样做对公主和朝鲜都有好处,此事若是再拖延下去,说不定还要生出什么变故来,夜长梦多,不如现在时机正好。再说现在局势越来越恶劣,为了长远着想,这样地做法也是必须的。”

我在门外故意咳嗽了一声,室内的两人立即中断了对话,然后立即过来打开房门,给我行礼。

“你们在这里关起门来神秘兮兮地商议什么呢,什么‘这样做’‘那样做’的?”我认为这两人不会有任何秘密隐瞒于我的,所以开门见山地明确问道。

两人似乎有些慌张,都低头犹豫着,没有立即回答,“这个……”

我打量着他们的眼神渐渐严峻起来,“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连我也不能告诉?”语调里隐隐有些冰冷的不悦。

陈医士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微臣不敢隐瞒公主,只是,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实在不好,公主现在正需要静心休养,不应该拿来烦心才是,所以方才犹豫吞吐,微臣所说‘这样做’的意思就是要不要现在就将此事告知公主……”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哦,莫非是朝鲜那边真的出了什么变故?”说到这里时,我心里面有点不妙的预感,看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要不然陈医士怎么会这般犯愁。不过,转念想来也不至于恶劣到哪里去,否则他早就一脸悲伤了。“那么,世子殿下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是这样的,汉城在二十多天前出了翻天覆地的大事。世子殿下的饭食里被人下毒,幸而及时发现没有出什么危险,然而殿下经过调查认为此事应是龙城大君幕后主使,意在谋夺嗣位,于是殿下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派兵控制了各处城防,直接逼宫去了。由于事发突然,大王措手不及,所以来不及布置就被殿下的人严密控制起来,然后软禁在思政殿,被迫下诏自称卧床不起,由殿下代摄一切政务军务。至于龙城大君,虽然勉强在苏克萨哈等人地护卫下逃出了汉城。不过却在几天之后在刚刚出了京畿道不久的地方被韩大人的追兵赶上。毕竟寡不敌众。遭遇惨败,大君本人也在乱军之中失去了下落……”

我静静地听到这里,突然开口问道:“那么究竟是死了还是逃了?这可是个关键问题。”

“殿下对外宣称,说是龙城大君图谋不轨,企图谋害大王,事败之后仓皇逃窜,死

之中。甚至连尸首都运回来了。还摆在皇城门外示这才收敛起来草草下葬。可实际上谁也说不清这个究竟是不是他,毕竟面目被践踏过,分辨起来也不是那么清楚。当然,这个疑问只有少数人知道,外面的人当然认为大君已经死了。”

我禁不住冷笑一声,虽然不置可否,不过心里面多少明白了一些。李滚目前看来多半是失踪了。那示众的尸首多半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西贝货,是李淏目前尽快稳定局面的一种必要手段罢了。至于他究竟有没有死,恐怕就和李自成的下落一样。成了个神不知鬼不觉地谜团了,除非他哪一天再次出现。不过,我接下来又很快意识到这场政治波澜肯定不是逐渐走向风平浪静,多半会被肆虐地台风掀起滔天巨浪地——从一个半月前多尔衮频繁召见英鄂尔,还有朝鲜来的密信等种种迹象看来,他肯定是引燃这只火药桶的导火索之一,他若是没有插过手就奇怪了。然而从目前的结果看来,多尔衮的计划显然失败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李淏坐上朝鲜的王位,难怪他昨天夜里会一个人独自烦恼了,想来必是为了此事。

“既然苏克萨哈曾经护卫大君出逃,那么显然大君就是皇上要保护地对象了。若是他侥幸不死的话,你说他会留在朝鲜准备东山再起反攻倒算呢?还是不惜千里跋涉跑来大清来寻求皇上的庇护呢?”

我觉得接下来的问题是非常难解的,多尔衮若是打算扶植李滚来取代李淏,恰恰说明他现在还没有立即出兵灭了朝鲜的准备;可是现在李淏抢班夺权成功,李滚万一没死,跑来燕京求助,多尔衮会不会出兵替他“主持正义”呢?其实,朝鲜究竟是谁当君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李淏生死存亡的问题,还有朝鲜会不会就此覆灭地问题。作为一个故人,名义上地兄妹,我当然不能冷漠地看着李淏丢了性命;作为一国的皇后,我当然不能坐视自己的娘家被丈夫彻底毁灭。后者虽然无关感情,但却是关系到我个人脸面和背后势力地问题,绝对马虎不得。

陈医士愁眉苦脸地答道:“微臣怕就怕这样的事情发生,日后究竟会有何变数,恐怕就连皇上和世子殿下本人都预料不到,只怕横生枝节哪!若是如此,朝鲜的劫难可就真的来了。皇上素来深忌殿下,说不定一怒之下干脆就出兵了呢……”

我宽慰道:“这个也许是多虑的吧,且不说皇上现在有没有出兵的打算,就先论论有没有这个必要。眼下虽然殿下成功地夺了权,甚至控制了大半个朝鲜,然而他若是想要正式登基为王,就必须得到皇上的御笔批准,若皇上不肯如此,那么殿下就只有先尴尬上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关键在于龙城大君究竟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大王没有其他的王子为储,王位终归还要由殿下继承的;若是没死,那么皇上恐怕就要派兵护送大君回国夺位去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说着说着,连我自己也禁不住犯愁起来,若是能保证李淏不死,朝鲜不灭,李滚做大王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可犯难之处就在于,有时候往往人算不如天算,不到最后几步,谁知道这一局确定谁胜谁负呢?

“对了,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说是我父亲这两年负责皇城的卫戍,手里的军队也不少,又怎么会轻易让殿下将大王软禁了呢?莫非他本来就是殿下的亲信?”我忽然间想到了这样一个关键问题,若是果真如此,多尔衮会不会怀疑我的娘家都是李淏一党,甚至怀疑我也会暗地里掺和其中呢?

陈医士想了想,回答:“这个问题微臣也不怎么清楚,毕竟殿下也不会交代得这么详细,只知道逼宫的军队是兵不血刃地顺利进宫的。”

我默然不语了。隐隐地,我觉得这一次的祸水似乎不光淹没了整个朝鲜,俨然还有东引之势,从昨夜多尔衮独坐时那阴郁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他多半不会善了此事。更让我感到后怕的是,既然多尔衮可以把长长的触角悄无声息地伸到朝鲜去,那么他肯定也有相当严密且有效的间谍网,李世绪是李淏一党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况且,我那封密信到达朝鲜的日期,恰恰是政变发生的前后一两日,李淏能够提起觉察有人谋害他,会不会恰恰是因为我这封信的警示作用?但愿他阅读之后立即把信焚毁,弄得一干二净,否则落到了多尔衮的手上,我的灾难也就降临了。

这时候,窗外的阳光渐渐收敛起来,天色又有些阴沉了,显然是乌云遮住了日头,只不过,接下来是云散天晴,还是风雪来临,就很难说准了……

武英殿,东暖阁。

内三院的众位大学士全部到齐,外加此次朝鲜政变的两位经历者英鄂尔、苏克萨哈,不甚宽敞的室内倒显得有那么点拥挤。

这两位写了份厚厚的折子,极其详细地讲解和介绍了此次事件的前后经过,以及他们在其中的种种策划和紧急应变时候的做法,当然,究竟是哪方面实施下毒计划的并没有说明,最后将目前朝鲜的局势做了全面的分析和统筹。一位启心郎站在地当中,将这份奏疏一字不差地念给众人听。多铎坐在八仙桌的旁边,低头看着袖子上的刺绣,似乎心不在焉,对眼前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而多尔衮则坐在另一侧,拿着玉石嘴的烟袋锅,面无表情地吞云吐雾。

好一阵子,方才全部念完,启心郎将奏疏重新合好,放回来桌面上。众人虽然在刚刚听到事变发生的时候个个有所惊讶,然而在全部听完之后,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只是个个低头沉思,替皇帝考虑着对策。

沉寂了一阵子,多尔衮方才抬眼问道:“以诸位看来,这朝鲜接下来的善后问题,咱们究竟要不要管,究竟怎么个管法?”

他的视线最先停留在了范文程的脸上,范文程于是站起来问道:“臣想知道,那个龙城郡公李滚究竟死了没有?是失踪了,还是已有下落?此事必须先弄清楚,然后再筹谋后策,方为关键。”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二十九节 红白脸谱

个问题确实问到了点子上,恐怕也是众人目前所关注要李滚不死,那么问题就好办许多,多尔衮只要声称李淏是叛乱者,扶植李滚为傀儡,然后打着为朝鲜平息叛乱,恢复正统的旗号发兵数万,那么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目前的这团乱麻悉数斩断。可是反过来,多尔就没有了出兵的名目,总不能说是给在叛乱中罹难的李滚报酬雪恨吧?多么荒诞可笑的理由!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几乎一齐转移到多尔衮的脸上,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死了如何,没死又如何?”多尔衮慢悠悠地说道,接着,瞧了瞧大家的反应,又复说道:“既然诸位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忌讳什么,朕就给诸位交个底吧,目前为止,朕也不知道李滚死了没有。不过,英鄂尔说是亲眼看到他中了箭掉下马来没了踪影,照此看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何况还冰天雪地的……”说到这里,漫不经心地低头继续抽烟。

英鄂尔是他多年来的老部下,自然对他的言谈举止非常熟悉是立即接口补充道:“当时我们寡不敌众,折损了大部人马,只得仓促撤离,相信留下来的烂摊子肯定由朝鲜军队收拾了,不仔细搜查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滚多半不会生还了。反之,若他侥幸不死,那么必然会前往平壤与我们回合,然而我们在平壤冒险停留了三日,甚至多次派人在沿路寻找。也未见其踪影,看来也不能指望他活着回来了。”

范文程思忖片刻,说道:“表面上看来确实是死了,不过李淏拿出来示众的尸首却是面目全非,而且只一天就匆匆收回去了,会不会是怕被人发现了李代桃僵地手脚?”

“未必,因为在乱军之中,又都是骑兵。一旦坠马。多半会被马蹄踏个稀巴烂。要留个囫囵个尸首可就不容易了。”英尔战场经验丰富,于是很肯定地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英大人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然而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和确认尸首身份,所以务必要详加思虑才是,”范文程又提出了另外一种推测,“既然激战之时恰好在山林之中,那么李滚会不会趁着树林掩护侥幸逃脱?至于他没有去平壤。会不会是害怕有追兵朝那个方向追赶,所以不敢立即前往,暂时在什么地方潜伏下来躲避风声了呢?”

未等英鄂尔回答,冯忽然插话道:“李滚究竟是死是活,最清楚的人莫过于李淏。若他果然没死,李淏岂能善罢甘休?想必一面在汉城虚张声势,一面暗地里派人秘密寻找。朝鲜不过是弹丸之地,城池有限。人口稀少。变乱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怎能有找寻不到之理?况且,英大人在朝鲜的密探们也没有死光。若李淏的人四处活动,他们岂能完全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英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英鄂尔。

面对皮笑肉不笑的冯,英鄂尔心里面暗暗骂娘,这个阴阳怪气地家伙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肯定不仅仅是幸灾乐祸那么简单。不过,他表面上没有半点愠色,也没有直接回答冯地问话,而是转向多尔,低了头,拱了拱手,“奴才失职,致使朝鲜局势难以收拾,还请皇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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