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639/833页
正在我遐想的时候,多尔衮这才说到了正题:“好了,现在说说正事吧,我打算将事情挪到它处去办,就不在紫禁城里举行了。”
“哦,你具体怎么打算的?”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是这样的,刚刚传来消息,你哥哥已经过了鸭绿江,算算日期,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宁远,快进山海关了。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三天后就动身,去平,在那里举行仪式之后,再顺便和他一起打打猎。”
我顿时一愣,“什么?这么大地事情,你瞒得倒紧,我竟一点风声也不知!”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悦,于是他解释道:“也不是刻意瞒你的,这是你哥哥的请求。他派使臣来跟我说,好久没有和我一起出猎了,很是怀念,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要好好利用。我既然要和他联姻,自然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也就没有拒绝。”
我还真有点瞠目结舌的意思,半晌,才讷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说的话,他的胆子可真大。”
我真没想到李?B居然有这样地胆量,这不是明摆着叫多尔衮亲自前去迎亲吗?按照满人地习俗,娶妻要新郎亲自出迎,一般不是去女方家里接新娘,而是带着自家的亲戚朋友,在出城多少里外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驻扎下来,宴请娘家浩浩荡荡地亲属团。再搞些烧烤聚餐,篝火晚会,布库比试之类的娱乐活动,来增进双方的友谊。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在位的时候,经常让蒙古各部送女儿过来给阿哥们成亲,所以这样的迎亲仪式还是颇为平常的。可是现在入了关,再搞这类草原民族的传统活动,似乎条件不怎么允许。更别说,多尔衮现在是皇帝身份,娶的又不是正妻,又怎么能纡尊降贵,亲自去迎亲呢?再者,一般迎亲不会超过一百里,可燕京到平,足足有四百里路程,这在外人看来,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连我都这样认为。李?B的这个请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B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多尔衮现在深深忌恨他,如果多尔衮真的心胸狭隘歹毒一些,想要借机谋害他,那么在围场的成功机率和隐蔽性要远远大于在燕京。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有恃无恐,居然敢“孤身入虎穴”?而多尔衮居然如此给李?B面子,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呢?难道……不会吧,肯定是我多心了。多尔衮如果要杀李?B,早就可以动手,不会拖延到现在。再说了,多尔衮也是个一切以大局为重,甚至可以暂时搁置个人恩怨的人,既然想要安抚朝鲜,就不会施此下作手段。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多尔衮那双犀利的眼睛,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目光中,有些特别的意味,“我想,这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他胆子小,才会这样。”
“哦?”我这下更加愕然了,因为我的走神,所以考虑起事情就有些零乱疏忽,一时间竟然无法静心下来,审慎地思考这其中的微妙之处。
“你不想想,他不来燕京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避嫌呢?”多尔衮的眼睛里,荡漾着自信十足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若来了燕京,如何能避免与你见面?现在,他急于和我修好关系,当然不会再给我任何值得怀疑的机会。”
见我面露不悦之色,他也意识到这番言语有些不妥,于是解释道:“你不要往歪处想,我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的心里早已没有他了,所以我并不会继续担忧和猜疑你们以后再会有什么来往了。只不过,你心里坦荡,他未必然。说不定,他到现在都对你旧情难舍呢。”
我听到这里,忽而冷笑一声,也说不清究竟是真的嘲讽,还是假的,“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并非聪明人的选择;若他继续执著下去,那么必定是个蠢人。”
多尔衮接过我的话尾,补充道,“是呀,这样的蠢人,你如何会喜欢?明白了这条道理,我也就不再担忧了。”
我垂下眼帘,睫毛微微抖了抖,不想正视他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永远也不会有自卑或自我否定的时候。他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充满了侵略和征服的野性;他的性格里,早已烙下了强势和占有欲的印记;他的眼神里,永远闪烁着大局在握的自信和高傲。这样的男人,即使是波澜不兴的时候,也照样可以威慑众人一如当空旭日……即使,日常与他的妻子以轻描淡写的语气交谈,亦可以让他的妻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五十三节 芳心比日月
尔衮见我久久没有言语,大概也看出了我的不悦,于移了话题:“算了,咱们就不要再提他了,免得心烦……我这大半年也没有出宫了,实在烦闷得紧,忙碌了这么就军政事务,现在总算稳定下来,所以也想出去轻松轻松。这燕京的夏天,实在炎热难耐,连水都是苦涩难喝的,除了宫殿,哪里都比不得盛京,还是口外的天气,我最习惯。等过几年天下平定得差不多了,国库里银子充裕了,我就叫人在平修座行宫,每年夏天都搬到那儿去居住,避避暑,打打猎,比整日闷在这皇宫里要惬意多了。”
我默默地听着,慢慢地饮下一杯酒,然后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闷热的天气令心情烦躁,只觉得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什么话都顺口胡咧咧,“哦,你要是这样厌恶燕京,不如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就当个甩手大掌柜,把皇位传给儿子,自己当个太上皇,到口外逍遥自在去。”
他万万没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也不怪,哪里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皇帝面前讲这样的话。他的眼睛立即睁大了,看不出喜怒,倒是惊愕的情绪占据了上风,就差瞠目结舌了。
见我成功地戏弄到了他,我忍不住有些好笑,原来你也有被促狭到的时候呢。“瞧你吓成这样,我不过是说笑而已,至于么?”
他也意识到自己神经过敏,所以颇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没有紧张,就是猛不丁听到这个,有点意外罢了。”
见多尔衮并不如何介意,我就又饮下了杯烈酒,乘着一点点微醺的酒意,勾画起未来地前景来了,“其实若有真能那样,也是不错的。你想想呀。你这天天在朝堂上和大臣们勾心斗角的。每天都淹没在奏议的海洋中。五更天就要起床去上朝,经常批折子到入夜,一个月连去探望儿女的时间都那么少,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乐趣呢?权利这件东西呀,没有的时候格外地想,有了之后却未必快乐。所以说,有些事情也要适可而止了。不要等到最后彻底厌烦,那就晚了。人这一辈子,时间短暂得很,一眨眼,大好年华就过去了;与其这样辛苦劳累,还不如趁着年纪不老就尽情享乐,这样才不会亏负了自己。你想想,到时候你‘无官一身轻’。带着女人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着,种几亩果林,养几条猎狗。每天钓钓鱼,打打猎,放放鹰,跑跑马。累了就回家,躺在一大群如花似玉地女人堆里,亲亲这个,搂搂那个,真是神仙一样地快活日子……”
听着我地话,他起初眼神也迷惘过,甚至也曾经流露过一丝向往的光芒。我所描述的这般情景,的确很有诱惑力,随便哪个男人都招架不住。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脸色有点变了,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呵呵地笑着,装作没有注意他的神色,继续假痴不癫,“你还别以为我这是打诳语,有诗词为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哈哈哈哈……”
多尔衮忽然伸手过来,截下了我的酒杯,阻止了我继续畅饮地动作,略略皱起眉头,说道:“好了,别喝了,我看你是醉了,要不然哪来能杜撰出这样古怪荒诞的歪诗呢?还托词是他人所作,当我不知道你这么点心事?”
我笑着笑着,渐渐有了点想要哭的冲动,我真想直截了当地问问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你当真知道我的心事吗?在你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最为紧要?是你的万丈雄心,是你的江山社稷,是你地无上权力,还是什么其他地东西?当年,他可以为了庄妃而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他却只轻描淡写地说早已不爱她了,那只不过是对年少时候犯下的一个错误地补偿而已。仅仅是一个补偿,就可以拱手让出他梦寐以求,为之奋斗多年,终于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在他心目中,如此宝贵的东西,竟然比不上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情分?若他当时仍然爱着庄妃,那么会不会连自己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可是对我,他能做到这个吗?我不要求他冷落六宫专宠我一人,也不要求他对我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我只不过通过暗示的方式,希望能够在若干年后,他平定天下之后,能够真正为我做一件让我欣慰的事情罢了。可他现在这算什么态度,有意回避,烦不胜烦?难道在他心中,我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恨有情感;为他欢喜为他忧,与他患难与共,为他的大业出生入死,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的女人,竟然比不上一个冷冰冰的权利?!
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地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样犯贱,恨自己的爱为什么这样卑微,这样没有尊严?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下狠心,强迫自己不再爱他,强迫自己不再在乎他。可是,今天这番对话,竟然再一次地毁灭了我花费了大半年时间才努力构筑成的防线,我不得不清醒地意识到,原来,我竟还是深爱着他的,爱到刻骨铭心,爱到接近于癫狂!
酒杯虽然被他拿去,我没有抗拒,而是转身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闭上眼睛,一口气咕咚咕咚地喝下了半壶,这才被发现有异的他起身夺下。
“好了,熙贞,你这是要干什么!刚才不是说话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大概是我平时过于冷静,过于贤惠温良,过于小心谨慎,所以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我,现在看到我忽然这般失态。他理所当然地惊诧了。
压抑了这么久,如今到了发泄地时候,我应该立即泪如雨下的,不过我此时的眼眶里却是干干涩涩的,竟连一滴泪都流不出了。面对神色紧张的多尔衮,我反而冷静下来,用平常对话的语气,无喜无悲。不温不冷地说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回忆起了咱们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哪一件?”
我地嘴角挂着浅浅地笑容,就像春光下那一池荡漾着碧波地湖水,“八年前,我刚刚怀孕的时候,连累你和我一道做了明军的俘虏。当时他们逼问你的身份,以我来要挟,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说着,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平时藏在颈巾里的那道
疤痕。放下手,继续道:“当时,我真是怕得要命,发抖……你可知,我究竟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