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795/833页


“你这是答应了吗?”

“不,我不答应。”

“熙贞不是个物件,我想给你就给你的,她是个有血有肉有喜有怒的人……你要她,不是不可以,让她自己选择好了,这样才公平。我唯一能做地,就是保证在我发疯的时候不伤害到她,那就是让她走,离开我。至于其他的,你自己争取吧……我累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索性闭了眼睛,不再言语了。

多铎知道他懒于,也没有力气和他继续辩论了。只不过有些话梗在心头很多年,不说出来实在是难受得紧,于是他狠了狠心,在他床前继续说道:“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你若真把她当成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有怒的人,就不会以简单的占有而感到快乐。你以为她也和你一样,只喜欢大柄在握,权倾天下的感觉吗?她不是你地奴才,不是你的财产,更没有什么野心。她要的,不过就是安宁的日子,还有你时不时地给她点体贴,说几句好听的话,顾及她地感受,不去伤她的心……这就足够了。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她的?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你明明知道她对你很重要,却一个劲儿地伤害她。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地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叫男人吗?既然拥有时候不知道珍惜,那么你就不配拥有。”

说完之后,他等了好久,也不见多尔衮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只言片语的回答也没有,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必然是无言以对,沉湎于深深的愧疚和追悔之中。他不想干扰他的这种思绪的继续,于是转身走了。

走出大殿,在门口正好碰上了先前来诊治过的太医,那太医见到多铎连忙行礼。多铎此时心情烦躁,“嗯”了一声就直接走过去了。走了几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停住脚步,转身问道:“皇上的病到底怎样了,严重不严重,没什么大事吧?”

凡是目睹了内殿情形地人,不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太医,都吓了个不轻。更想不通地是,皇帝竟然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似乎是在和这位豫亲王解决某些不可告人地恩怨,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用任何人来插手,甚至连多一句嘴也不行。人人都知道这是要绝对保守的秘密,一旦传播出去,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掉的可就不是一个人的脑袋了。

所以,太医看到多铎之后,禁不住地一个哆嗦。他现在发问了,就更是战战兢兢。“回,回王爷的话,是没什么大事……”

“你这吞吞吐吐地干嘛,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多铎看了看周围,站了几个侍卫,于是让太医跟随他进了无人看守的偏殿,这才低声继续问道:“皇上先前突然昏厥,不会和本王有关吧?”

太医看看周围没有人,这才略略安了安心,小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倒也不是直接关系,只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肺腑内脏。只不过皇上的风疾最近又严重了,遇到寒冷潮湿的天气,譬如冬天和春天就容易发作。加之劳累,抑郁,还有外伤时疼痛刺激,就免不了发了心痹。”

“严重到什么地步,还能治好吗?”多铎的心情渐渐沉重起来,想起先前那一幕,就格外地难过,他知道太医的回答是避重就轻,如果不是他下手太重,也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皇上刚才都咯血了……”他说不下去了。他明明很恼火的,可眼下不知道怎么的,眼睛里有点不舒服,酸酸的,好像被风吹进了沙子一样。

“敢问王爷,是鲜血,还是淤血,咳嗽出来的吗?”

“嗯,是淤血,咳嗽得挺厉害。”

太医的神色越发复杂起来,思索了片刻,回答道:“王爷莫怪,以微臣看来,皇上的风疾已经很严重了,怔忡日久,导致气血两虚,阴阳并损,心血淤阻于肺。时间久了,淤积愈多而无法化解,遇到情绪激动,心神焦躁,或者劳累刺激,就会胸闷不舒,心痛时作,咳嗽甚则咯血。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治愈,难如登天。能够暂保一时安全,已经不错了。”

“那么你现在给本王交代一句实话,皇上这般情形,还能撑多久?”他很艰难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太医更加犯难了,这问题太过严峻,而且也没有什么利好答案,他很怕照实说出来会惹得豫亲王勃然大怒。于是,他只好尽量往宽处说,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王爷的话,这种需要静心休养,不能劳累,注意饮食,更不能生气或者悲伤抑郁……如果好好地休养着,长的话,最多能再坚持个两三年;若是不注意休养,只怕到今年冬天,也是困难的。而且这病变化无常,劳累、暴怒、甚至是睡觉时候,也有猝亡的可能……”说到这里,他低了头,不敢继续了。

多铎转过身去,仰起脸来,极力地睁大眼睛,忍了半天,才让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只不过鼻子里的酸楚,却更加明显了。他不敢抬手去擦拭,怕被太医看出他的虚弱,只好长吁口气,摆了摆手:“知道了,你给皇上进药去吧。”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一十二节 心如枯木

五月初一,下午。此时已经入夏,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和煦的微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葱翠茂密,沙沙地响着。这一天,我听到了第一声蝉鸣。藏在树叶里的夏蝉开始鸣叫了,这应该是它们短暂生命中最绚烂的开始吧。只要再过四个月,它们就会在萧瑟的秋风中逐一死去了。死去之前,它们会留下它们生命的延续,在第二年的春天,再次开始生命和死亡的循环。

从那一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也被他软禁了一个月。这期间,不但不准我踏出仁智殿半步,不准任何人进来探望我,给我请安,甚至连东海也不让我见。不仅我,就连我宫里的任何一个奴才也不准出宫,不准出去打探消息。于是,我就在这个华丽的黄金笼子里,被囚禁了。

遭到他的殴打之后,我似乎被打出了脑震荡之类的小毛病,昏迷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之后醒来了,只不过对于昏迷之前,短时间内的事情记不起来了。****面对那个镜子里面的,肿胀不堪,满是淤血和伤口的脸,我很疑惑,这是不是又在做一场看起来很真实的噩梦啊?而且我的脸已经麻木掉了,伸手捏一捏,没有任何感觉,仿佛那只不过是一张丑陋的面具罢了,根本就不是有血有肉,知道痛痒的脸。

这个古怪的梦境中,多铎出现了。周围的背景很昏暗,窗外也是阴沉沉的夜幕,还有淅淅沥沥的落雨声。烛光中,他站在我床边,睁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愣愣地瞧着我。我的喉咙肿胀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暗哑地嘶嘶声,无论如何努力。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连招呼他一声都不能。从他的眸子里。我看到了震惊、痛惜、哀伤,最后,又一并转化为熊熊怒火,那是恨不得杀人的可怕目光。

他用颤抖地大手,轻轻地握住我凉冰冰的手,小心翼翼地,生怕触碰到上面地伤口和破损的指尖。\\在我耳畔。他轻声说:“不要怕,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我摇头,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我心里很着急。真怕他带我走。为什么怕呢?因为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想解开这个谜团。这是一个多么诡异的梦境啊,我好端端的,居然变成了这般凄惨不堪的模样,这是怎么弄的呢?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记得,多尔衮最近一次来我这里,他那温暖地手,那迷人的笑。那嘴角弯起的一抹优美的笑纹,就像宁静的湖面被春风掠过时候带出的涟漪。还有他那笑起来时,微微眯缝起来地眼睛,真好看。痴痴地望着他,我的心都快要醉了我少女时期很喜欢做梦,那种满是粉红色遐想的梦,就像明媚阳光下漫天飞舞的泡泡。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来。在我的梦幻遐想中。总会有一个英俊的少年,骑着白马。\\身着白衣,在那样一个美好的春天,在那个山花烂漫地时节,从山间而来。他会用钟情的眼神望着我,伸出手来,将我拉上马背,带着我走向那幸福美好的生活。他是王子,我是灰姑娘。只不过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将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终点。

可即使是灰姑娘,也应该有一张美丽的,可以吸引住王子目光的面孔啊。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丑陋,丑到简直不敢见光呢?若灰姑娘丑了,王子还会喜欢她吗?难怪这段时间多尔衮不来了,是不是他发现我变丑了,所以不喜欢我了,厌恶我了?

好在,这真的仅仅是一个看起来很真实地梦境罢了。我地脸一天天地好转起来,浮肿渐渐下去了,淤血也渐渐消褪了,头发里,眉骨上,眼角边的小伤口也结痂,愈合,脱落了。再对着镜子仔细瞧,落下了几处淡淡地疤痕,只不过并不显眼,不凑近看还是不容易发现的。^^^^摸着这张正在逐渐恢复昔日容貌的脸,也有了知觉,不再像最开始时候那样麻木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可怕的记忆就回来了。起初不过是一点点支离破碎的片段,然而终于在五六天前,我彻底回忆起来了。原来,我是被他打成这样的;原来,我的儿子,已经被他亲手杀了;原来,我最喜欢的,寄予了殷殷厚望的,那个在我面前总是青涩地微笑着的儿子,已经死了。

我的梦彻底地破碎了,我的心,也彻底地死掉了。从此我每天看着太阳升起,感受着清风吹过,都不会再有任何希望,任何幸福了。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也没有喜怒。我的心仿佛成了燃尽之后的木炭,待最后一丝残余的温度也彻底逝去之后,就变成了灰白色,只剩下死亡之后的寂静。==它默默地等待着,在一场西风到来之时,分解,碎裂,化作灰烬和残渣,彻底地随风消散了。

只不过,这些灰烬这些尘埃,会不会有那么极小极小的一粒,乘风而去,飘飞在武英殿的上空。当他独自伫立在廊下凝望着天空,看着鸿雁南飞,看着燕子归来,惆怅嗟叹之时,那粒微乎其微的尘埃就随风落入了他的眼睛里,惹得他眼睛酸涩难受,惹得他流出泪来,惹得他抬手擦拭呢?

不过,这些都是我已经不关心的问题了。从此,他的欢喜他的忧伤,他的微笑他的皱眉,甚至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了。正如我那颗曾经爱他胜过自己生命的心,也彻底死去了。

虽然,我还会悲伤还会痛苦,但完全与他无关。我的悲伤是因为我的东青,我的痛苦也还是因为我的东青。我的儿子,就像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星辰,还没等到展示他的璀璨他的辉煌,就骤然陨落了,变成一颗流星划过黑暗地夜幕。^^^^坠落在滚滚的银汉之中,彻底地消失无踪了。

我摸着东青最后一次来见我时,送给我的一柄白玉如意。那次是他新婚地第二天。带着他的新妇到宫里来拜见各位叔伯亲人,点烟敬茶。正如我当年刚刚嫁给多尔衮时候一样。出于礼节地,他送给我一柄玉如意,我则回赠了一柄黄金如意。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我地宫里居然没有留下任何一件他衣物,或者他用过的东西。唯一一件和他有关的,就是这柄玉如意了。可是。物还在,人已经不在了。如意如意,人生真的能尽如人意吗?更多的,终究是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我的东青。就这样匆匆地去了,只留给我无尽的悲痛和无尽地眼泪。摸着玉如意,我哭了一次又一次。^^^^一个母亲连她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眼前死去,看着他那鲜红的血沾满我的双手,带着青春和生命的温度。这种强烈的内疚和自责,已经入烙铁一般地烙在我地心头,只要我还活着。我还能呼吸,还能听能看能思想,那么这个烙印就永远不会抹去了。

这天下午,半梦半醒之间,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靠着窗边出神。哭过的泪痕早已干了,郁积的感情好像也随着眼泪而离开了身体。我现在很疲倦也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是木木呆呆地坐着,发愣。

云彩渐渐地漂移开了。露出刺眼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脸上,让蜗居多日也没有出去走动的我感到很不适应。我抬手挡住眼睛,我的眼睛已经因为数日来断断续续的流泪而变得干涩酸痛,连视线都不甚清晰了。就像一层茫茫地白雾笼罩在上面,即使我努力地揉搓,也还是无法驱散这层遮挡我视线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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