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悠路全集Zei8.com》第7/803页


瓜尔佳氏又道:“和你阿玛刚成亲那会,我憋着一肚子的火,那时候我们没本事,忍下老太太诸多刁难,如今咱们回京不惧怕任何人,以老爷的政绩,必定高升,公爵府瞧着花团锦簇,实则是个空架子,老太太指望着在安亲王府当福晋的大女儿,以为把着银子铺子就当能高枕无忧安享富贵?哼,最好别再算计我,额娘正愁没人练手,老太太算计了一辈子,经历的事儿多,就让我试试深浅。”

舒瑶见瓜尔佳氏兴致勃勃,同额娘为敌的人,兴许哭都找不到地方,额娘可不仅作风剽悍,为人处世极有算计,往往整治了人,还得了好处,舒瑶想学都学不会,前世的记忆太深了,靠着瓜尔佳氏,抱紧额娘的大腿,一切交给额娘摆平。

“我记得您仿佛说过老太太只有两个女儿,大姑姑嫁给安亲王府的庶子为福晋,二姑姑?”

“她命运多舛,从小生得花容月貌,吟诗作画极为拿手,尤喜爱才子佳人婉约诗词,悲伤春秋对月感怀,动不动就垂泪,见花落也会感叹伤心,飘雪赏梅、雨天观荷,是个风雅才女。”

舒瑶问:“后来呢?”

看额娘眼底的嘲讽,定是结局不美,瓜尔佳氏道:“老太太指望着凭她的才情再拴一门宗室,没料到她被一个书生用一纸情诗勾走了,怕张扬出去坏了名声,老太太捏着鼻认下这门亲事,盼着书生能高中,也不枉她的深情。但那书生不过表面的功夫,清高得紧,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还不是没本事中不了举人?”

“你二姑姑不善于经营,夫妻两人日日吟诗作画顶什么用?没几年老太太给的嫁妆就败了干净,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经常拌嘴,你二姑姑说她瞎了眼儿才看上了他,那书生是个气性大的,原本当妻子是知己红颜,气火攻心一命呜呼,你二姑姑生生地气死了丈夫,老太太用尽了力气瞒下此事,好在老天爷眷顾,她怀了遗腹子,处理完丈夫的丧事后,产下一女,名唤李芷卿,老太太怜惜女儿,接回府中荣养到今日。”

“是表姐?”

“李芷卿听说承袭了母亲的好容貌,承袭亡父的清高气节,是京城有名望的才女闺秀,是老太太跟前第一得意之人,我从旁打听了,她可比其母强多了,是个精明的。”

瓜尔佳氏提醒女儿:“瑶儿,你别被她算计了去。”

第7章 报恩

晓行夜住,舒穆禄一家经过直隶到了京郊小城镇,再有一个多时辰便可到达京城。晌午的日头格外的炙热,在南方生活十余年,志远和瓜尔佳氏不习惯京城干热,书轩三兄妹从降生就未曾踏足京城,更为不习惯。瓜尔佳氏命令找一处干净的酒楼停车,稍作修整后再回公爵府。

一路上舒瑶从瓜尔佳氏口中了解了公爵府的人员构成,上至如今掌权的老太太,下至在各房主子面前有脸面的管事婆子,瓜尔佳氏全都一股脑地讲给舒瑶听,舒瑶对瓜尔佳氏收集情报的能力很佩服,京城和广东惠州相隔万里,资讯不畅通,瓜尔佳能做到知己知彼,实属难得。

这靠近京城的小城镇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舒瑶下了马车,看到这处酒楼有两层高,装潢得典雅,干净的门脸前竖起一竿子,上挑“千里香”的酒晃,酒楼中间的匾额,为“仙客居”。

门口迎客的小二打扮得干净利索,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待客殷勤,“客官里面请。您是打尖?是住店?”

小二练就了独特的眼力,舒穆禄一家一看便知是官宦人家,五六辆马车盖得严严实实,随从下人将近二十余人,舒穆禄志远虽未穿着官服,一袭丈青色长袍,却颇具官威,应是外放回京高升的官员,小二越发殷勤,迎上志远:“您里面请,小的给您准备雅间?”

志远向里走,随口问道:“千里香是?”

“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掌柜的祖传陈酿手艺,开酒坛时酒香能传千里,遂由此得名。”

坠在其后的舒瑶是不信的,能有一室的酒香就不错,还千里,好大的口气,就算是前生的茅台国酒,开坛也没千里飘香。极品的茅台,舒瑶是品尝过的,有一阵晚上不喝上一小杯茅台酒,舒瑶睡不安稳,酒量就是那段日子练出来的,号称千杯不醉,酒中巾帼。

“各位,行行好,救救我夫人,各位行行好。”

舒瑶停住,回头见到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跪在道路中间,衣衫被洗涤得褪了色,却很干净,男子肌肤暗黄,看得出来生活相当窘迫,虽说跪着乞求路人的施舍,却透着几许书卷味儿。舒瑶凝眉,感到他内心的绝望,青年是秀才,家道中落,妻儿患病无钱医治,青年无法才不顾书生气节,当街乞求,片刻功夫,舒瑶将青年的脑子里藏的事摸得清楚。

时灵时不灵的异能在这人身上是准了,青年有一点点的法子,也不会出此下策,舒瑶捏了捏荷包,她在惠州时懒散不大出门,无闺中密友,和小姐们相交不深,父兄极为疼爱舒瑶,尤其以二哥为甚,舒瑶想要什么同二哥书逸说一声,隔天书逸就会送到舒瑶面前。

舒瑶花销不大,月钱全都存下来了,瓜尔佳氏早就撂开手让舒瑶自个儿处理月钱银子,瓜尔佳氏一是为锻炼舒瑶,二是得给舒瑶找点事儿做,不愿绣花,不愿读书练字,不愿下棋弹琴,诗词歌赋舒瑶没兴趣,瓜尔佳氏无法眼看着女儿整日里睡觉,离开惠州时,舒瑶整理私房银子,换成五十两一张的银票,拢共有两张银票,除了月钱银子外,每逢年节生辰,舒瑶也能得点彩头了银子。

“瑶儿,做什么去?”

“我打算帮帮他。”

瓜尔佳氏沉吟,舒瑶认真地说:“就冲他为救妻子放下书生的清高,应该帮。”瓜尔佳氏松开女儿,舒瑶轻巧地走到青年跟前,银票放在他面前,多余的话不用说,退回瓜尔佳氏身旁,挽住手臂,“我饿了。”

瓜尔佳氏领着舒瑶进酒楼,青年向舒瑶磕头,“多谢姑娘,我……我为奴报答姑娘。”

舒瑶脚步未停:“我们府上不缺奴才。”

酒楼的招牌菜做得很地道,志远好些年未曾吃过京城菜色,遂用得很畅快,千里香醇酿虽不能飘香千里,却香醇宜人,志远打算再买上几坛回去。

舒瑶胃口不大,早早地放下筷子,她坐在临窗的位置,酒楼是小镇最高的建筑,舒瑶可看到小镇的全貌。

“老爷,夫人,方才姑娘施舍银子给的那位秀才,吵着要见姑娘,奴才撵不走他,您看……”

志远三指托酒杯,“要见舒瑶?”

“说是要为奴报答姑娘的恩情,奴才看着是个重义的。”

舒瑶厌倦,“早知他这般难缠,我才不会多管闲事。”她最怕麻烦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酒楼里清楚始末的人都赞一声青年重义,小姑娘的善心能换得秀才为仆从。舒瑶不是很高兴,“我去看一下。”

雅间门口放着屏风,舒瑶站在屏风后,对着那名青年脆生生地道:“你要为奴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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