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70/187页
福全来到曹寅的房间,有个青衣小鬟在旁边伺候着,见他双眉紧蹙,脸上隐隐浮着痛色,不禁叹了口气,对昏睡的曹寅道:“曹寅,皇上让你好好养伤,等好了,一定重重有赏。还有???还有你救的那个宫女李谙达很是照应,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昏迷中的曹寅似是听到了福全的话,放在床沿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忧色也退了不少。
福全在房中待了会,出来对忠伯说:“忠伯,好好照顾你家二爷,等他醒了,立马派人通知我。”
“老奴知道。”说完,送福全出了门。
福全没有回府,也没让马车跟着,似是若有所思地在大街上游荡,幸好他今日穿了便服,才不至于在大街上太过招眼。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嘈杂的地方,只觉耳边莺声燕语,好生熟悉,遂微眯着狭长的桃花眼,慵懒地抬起头来,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笑意。
倚红楼,三个鲜红的烫金大字,闪着媚惑的光,似是招魂般的让人不由自主。
福全啊福全,想那些烦心事做什么,只要进去这里你就什么都会忘了。他面带笑意的走了进去。
倚红楼的妈妈一见到福全,脸上大喜:“王・・・黄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们家潇潇等您等得都憔悴了,您今天可要好好陪陪她。”
“我的罪过,我的罪过,今日一定好好陪她。”福全说着在妈妈的引领下来到倚红楼头牌潇潇的房间门口。
妈妈努了努嘴,道:“在里头呢,您自个进去。”说完笑着下了楼。
福全轻轻推开门扉,潇潇正对镜梳妆,听到身后的声响,忙不迭地转过头来,一头尚未理好的青丝如瀑布般垂泄而下,映得她娇美如花的脸颊越发的美丽动人。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美目微嗔,却让人觉得风姿绰约,顾盼生辉。
“王爷也不支一声,害我一顿惊吓。”
福全笑了笑:“本王本想给你个惊喜,却意外看到美人对镜梳妆,平日里没见你这样打扮,倒添了几分清丽之色。”
潇潇抿嘴一笑:“许久不见,王爷的嘴还是那么甜。”说完简单地绾了一头的青丝,走到福全身边,倚入他怀中:“王爷好狠的心,那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有了新欢便忘了我这个旧爱了。”
她的话正中福全的痛处,他揽着她的柳腰,笑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本王今日高兴,你陪我多喝几杯。”说完也不等她说话,抓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美酒当杯,美人在怀,这才像我裕亲王福全。”
潇潇见平日里不喜吟诗的福全竟然一反常态,而且他脸上遂笑嘻嘻的,却掩不住心头的惆怅和落寞,遂抢过他手上的酒杯:“王爷,借酒消愁愁更愁,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福全又拿了个酒杯,倒酒,一饮而尽:“我一个逍遥闲王能有什么心事。”
“人若然不开心,醉也是理所当然,一杯杯喝,一阵阵痛,痛得久了,便醉了,麻木了,醉醒人自然舒泰,这才是借醉消愁的方法。但王爷你如此喝法,只求快痛快醉,心未麻木,醉醒后一切只会循环不息。”
福全露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恐怕非你莫属了。”
“王爷是因为女人?”
福全不语。
“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的女人必是倾国倾城。”
福全又是苦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是个平凡的宫女。”
“那她定有过人的才能。”
“只听她唱过一首歌而已。”
“那王爷看上了她哪一点?”
哪一点?他自己都不清楚,莫名其妙地就想把她讨到裕亲王府,甚至可以让她做嫡福晋,可是那丫头却一口回绝了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她身受重伤,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是她不待见本王吧,宫里头的宫女都巴不得到裕亲王府,就她甩都不甩本王。”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大骂本王是‘等徒浪子’,虽然知道很多人都这样想,但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还有她那倔强不肯屈服的性格,明明是主子,却赌气不肯垂首。喜欢看她愤然离去,气急败坏的样子・・・本王府上多的是姿色过人,技压群芳的歌姬美妾。百合的香甜,郁金香的冷艳,兰花的娇俏・・・应有尽有。而且平素本王对那些普通的野花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认识她之后却发现平凡的野花也可以如此美丽,乍看之下,不是很起眼,隐藏在娇花丛中,仔细端详,却又那样舒舒服服的开着,自由自在,率性坦直,但在宫中难免束手束脚,所以想给她自由,但她・・・・・・”说到这里,福全又急急地饮了杯酒。
潇潇笑颜如花,心中却有一滴泪水在流淌:“她真是个幸福的女子,能得到王爷如此厚爱。不过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就是千依百顺,这样会让男人觉得索而无味;中乘的方法是若即若离,让男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最上乘的方法就是求而不得,她对于王爷便是最后一种吧。”
“本王也希望如此。”
尚未进院,远远便闻得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只淡淡地引着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肺腑。
两个黑影进了乾清宫偏殿,厚实的长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李德全搀着身边的人,轻声道:“皇上,小心路滑。”
康熙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