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少帅全集.com》第114/250页


  清兵的素质不是上尉的手下可以比拟的,面对有武器优势的上尉的进攻,清兵相互掩护着,时而突袭一下,时而后撤一阵,一直都围绕着战壕附近游击,肆无忌惮的吞噬着这些年轻的生命。
  本来上尉手下还有一挺轻机枪,可是现在已经不能用了。机枪配套的有两个弹夹,自从弹夹打空了之后,上尉就把机枪扔在了后面,因为没有人会给弹夹装弹。如果是平时,上尉有信心在一刻钟内学会并教会自己的近百名士兵给弹夹填充子弹,可是这里是战场,在进攻的时候,上尉没有时间,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机枪之上,所以干脆把它扔了。所幸,还有十几条新枪和几篮子的手榴弹,总算没有让上尉用士兵们的生命去消耗敌人的意志。
  “连长小心”一道并不宽大的身体突兀的出现在上尉身前,一道鲜艳的血花喷射而出。
  一把抱着软到的身体,上尉精神一阵恍惚,“这是第几个替老子挡子弹的傻子?”
  “连长…我替…你挡…子弹…了。”士兵强忍着痛苦,傻笑着说。
  “二狗子,你个傻子,别再说了。”上尉痛苦不已。
  “医生,医生”上尉看着这张年轻的因为痛苦扭曲的脸孔,心里满是悲痛,声音里包含着悲痛和无奈。
  “连长,别喊了,我知道…我们…没有…医生”士兵嘴里喷出一道淤血,把上尉的衣领染的通红,脸上溅的尽是点点血迹。
  用力的摁住士兵的伤口,上尉哭着说“傻子,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连长,我知道…我要…死了,你…就让…我…说完…吧!”每一个字都伴随着血液吐出。
  上尉疯狂的点着头,悲痛欲绝。
  “连长,你说…我们…的…革命…能…成功…嘛?”士兵一脸期盼的看着上尉。
  “能,肯定能”上尉语气极为肯定。士兵眼中多了一丝光彩,突然又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老…打…败…仗?”
  上尉思绪突然乱了,当初为了革命,数千名新军将士在缺乏指挥的情况下,向武昌城中发起了进攻。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两天不到,武汉三镇就全部易手,欲图反扑的张彪也被打败了,可是似乎革命的运气用尽了。清军主力南下,视死如归的革命勇士,一往无前的向前冲锋,结果却是换的了一个又一个的失败。即使在黎都督的指挥下,革命军取得了些小的胜利,可是先是出现黎都督信任的张景良投敌被杀,再是清军进至汉口,都给革命军战士带来了极大的打击。
  突然,上尉想到了湖南、陕西、广东、山西、云南先后响应革命,心里又充满了斗志。
  “我们一定能够胜利的,因为我们有无数志同道合的人,因为我们……有四万万汉家儿女,因为我们不愿意再做奴隶,因为我们不愿再当弱国的国民。”抬手轻和上士兵的眼帘,上尉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坚定。
  ps:今天有点头疼,只有一更,另一更明天补回来。


七十八章 海军的了望

  陆地和江面似乎成了两个世界,陆地上战火滔天,到处都是一片血腥,共同肤色,共同文明的双方不知疲倦的战斗着,为了理想,为了希望,为了他们很多人都见不到的明天;而江面上,两支舰队依然对持着,陆地上的战火没有波及到这里。
  “搞清楚对方的实力了嘛?”狭小的舱室里容纳了七八个人,显得有些拥塞,萨镇冰肃穆的表情也使这里的气氛稍显沉闷。
  “大致清楚了,对方是广东派来援助民军的舰队,总计有七艘船只,其中六艘军舰,一艘两千吨左右的轮船。主力军舰是两艘四千吨以上的巡洋舰,装备了三座八英寸双联装主炮,四门单座五英寸副炮,还有不明数量的鱼类发射器;另外四艘是千吨左右的驱逐舰,主炮是两座双联装四点七英寸舰炮,副炮是四座双联装的两英寸速射炮,鱼类发射器也是不明。”
  萨镇冰皱着眉头,“广东哪来的这么多的军舰,张鸣歧在任期间也没有听说过他顶购过军舰,这种四千吨级的巡洋舰,动辄数百万两银子,根本不是广东可以支撑的。”
  “统制,会不会是列强的军舰,广东刚刚买回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突然说道。
  “铸新(汤芗铭字)说的有理,我看就是那些乱党刚买的,说不定还是借的,只要我们一开战,他们立马就会投降!”说话的是海容舰的管带满人喜昌,满脸的苍白和疲倦,好像还没有睡醒一样。
  “就是,喜昌说得对,我们一打,他们就该跑了。”另一个面容苍白无彩的中年人,海容号的帮带吉升应和道。
  “既然这样,你们就带着‘海容’号去打吧,我先到‘海琛’号上去。”萨镇冰说着起身就要走。
  喜昌和吉升都是满人,出身昆明湖水师学堂。平时在船上经常拉着船员们赌博,还抽鸦片,把海军舰上的纪律搞得乱七八糟,萨镇冰早已心怀不满,如果不是碍于他们的满人身份,萨镇冰早就想把他们开掉了。
  说起昆明湖水师学堂,它本身就是个笑话,作为慈禧当政时训练海军人才用的水师学堂,主要目的却不是真正为了训练海军人才,而是慈禧为了防止百官阻止自己修建颐和园打出的幌子。学堂内的总办、帮办、提调官之类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满人出身,学员多是从旗人中挑选的“精英”,这些所谓的“精英”出身“高贵”,目的是为了捞一个肥缺,可惜就算是这样,这些“精英”人士也鲜有真正毕业的,第一期学员共计六十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只有九人完成了海军的全部课程。最后的结果是,官员们捞好政绩升官了,不少学员借着水师学堂的名义得了个差事,拿份钱粮。
  像喜昌、荣续这样的就是昆明湖水师学堂的肄业生(没错就是肄业生,不过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中的佼佼者,现在就成立海容和海琛号的管带,吉升也成了海容号的帮带。
  喜昌和吉升本就是旗人大爷的脾气,张口那么一说,真要打仗,他们也就欺负一下小渔船。萨镇冰作势要走,两人顿时急了,喜昌上前一把拉住萨镇冰,吉升也挡在了萨镇冰的前方。
  “怎么,二位大爷,萨某可是把军舰都交给你们了,还准备拿我当肉盾嘛?”萨镇冰在舰队权威极大,平日里两人就畏惧萨镇冰,这是见他发怒,更是胆怯。
  “萨统制,我们哥俩就是那么一说,这不是为了给大家打气嘛!”喜昌尴尬的回道。
  “统制,喜昌管带和吉升帮带本意不坏,你就不要给他们一般见识了。”参谋长汤芗铭劝解道。
  萨镇冰大有深意的望了汤芗铭一眼,又回到了座位上,喜昌和吉升见状,对着汤芗铭感激的笑了笑。
  “现今之时,革命党越发猖狂了,还望诸位保持自身不要为之动摇,我们是国家的海军,是朝廷的海军,不应该搀和到这些事情里面。你们不愿意打革命党,我没意见,但是要投革命党,使海军内部自相残杀,就别怪萨某手狠。”
  刚刚还有些暗自得意的汤芗铭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本以为自己贬低喜昌、吉升两人的话别人都听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了萨镇冰的警告,汤芗铭内心暗自惊醒,萨镇冰为了海军辛苦经营近二十年,对海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你们都先出去吧,把我们打探到的对方的消息发给袁慰亭,就说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我们只能与他们保持对峙,其他的都做不了。”萨镇冰揉了揉脑门,示意众人出去。
  喜昌和吉升心里暗喜,只要不用打仗,自己的安全就能保住,至于大清朝的安危,那就只能拜托老天了,谁让自己实力有限呢!汤芗铭则是眉头暗皱,本来指望萨镇冰下令开战,好引起海军官兵的不满,趁机发动起义,现在看来又要泡汤了。满怀着心事,众人走出指挥部。
  “噔噔噔……”
  正对着汉口的攻防图发愣的萨镇冰听到舱外的脚步声,立刻就回过神来,没等敲门声响起,就开口问道“什么事?”
  “统制,对面划过了一艘小艇,说是有故人找您。您要不要见他们?”汤芗铭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挠了挠光亮的脑门,萨镇冰发现自己这几日眉头皱的太多了,虽说这些年为了海军的发展也没少发愁,可是也没有这几日烦恼事情多。革命的局势越来越明晰,海军的未来要怎样,由不得他这个统帅不考虑了。单是武昌明里暗里传来的招降信息就不下十次,还有一次黎元洪的书面信,数万人的前途和海军的发展,这一切都让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将愁白了头发。
  “哎!”长叹了一声,萨镇冰无奈的说“带他们到这里来吧!”
  汤芗铭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低声应了一声“是”
  手中的怀表转了两圈不到,门外就在此传来了脚步声。“吱拗”的一声,舱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披着黑色的布衣,直接连着头部,脸孔被宽大的头罩遮挡着看不真切,只能大致看出这是一位五十以上的老人。
  萨镇冰本以为是革命党里的说客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一位老人,到真的像是自己的故人。
  “你是?”
  老人轻轻的把头罩褪去,一张苍老的面容露了出来,如果不是眼中精光闪烁,怕是都让人误以为是普通老者了。没有长长的辫子,只有一把灰白的头发松散的系在脑后,一双弯刀眉已经大半灰白,不大的眼睛布满了皱纹,下巴上的胡须只有寸许,却也是斑白,消瘦的脸孔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模样,笑起来很是和煦。
  从刚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惊恐,再变成现在的夹杂着欢喜和激动的复杂表情,萨镇冰彻底的演绎了故人相见的感人景象。
  “邓管带,你……来了!”本想说你还活着,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和煦的笑容更加温和,老人像是看着自己的晚辈一样,注视着这个掌管一个帝国的海军的统帅,即使这支海军还很弱小。
  上前走上两步,一把推开萨镇冰,老人坐在了主位上,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更令人怪异的是萨镇冰也没有一点的责怪和不满。
  “老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了,现在站久了就会腿酸腰痛,萨统制不会怪我夺了你的主位吧!”
  “只要邓管……邓大哥喜欢坐,想坐多久都行。”萨镇冰慌忙的挥了挥手,急声说道。汤芗铭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老人,他到底拥有什么大的魔力竟然让威严深沉的萨统制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老人指了指舱门,萨镇冰立马会意,“铸新,你先出去吧,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安置,不要慢待了。”
  “是”满脸不解的汤芗铭带着几个来客走了。
  直到汤芗铭等人的脚步声消失,萨镇冰才激动的看着老人,兴奋的说“邓大哥,当年我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提起往事,老人情绪有些低调,声音里也多了份悲伤“当年是那条傻狗救了我,我才侥幸没死。后来得知北洋海军全军覆灭,朝鲜也败了,台湾、澎湖丢了,东北虽然被赎回来了,可是赔了两亿三千万两银子,我更是恨不得自己死掉才好。”
  “邓大哥,当年的事情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就连皇上都感动的痛哭了一场,全国都震动了。”萨镇冰低声劝慰道。
  摆了摆手,老人慨然说“不是我的错,不是李中堂的错,不是北洋水师官兵的错,不是朝廷的错,那是谁的错?”老人激动的说“错就在我身上,在李中堂身上,在上下数万官兵身上,在朝廷身上。如果不是我能力有限;如果不是李中堂心怀顾忌;如果不是上下官兵抽鸦片、赌博,军纪败坏;如果不是朝廷软弱可欺,北洋哪里会落到如此田地。东亚第一舰队,世界第六舰队,那可是中华复兴的希望啊,就那么一战丢了个精光!”
  话没说完,老人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就连萨镇冰也是虎目发红,眼中水雾愈重,拳头握的紧紧的,手指发出脆响声,指甲红的发紫,情绪极为激动。
  没有人会忽视甲午一战的影响,就是那一战,中国失去了成为列强的最好机会,也就此成为了列强餐桌上的食物,几千年建立起来的东方朝贡体系彻底毁灭。
  许久,老人终于恢复了平静,拭去眼角的泪痕,握着萨镇冰的手说“鼎铭,我听说过你这些年的一些事情,海军能够保住全赖你啊!十数年奔波将这支空有虚名的舰队打造成如今模样,辛苦你了!”
  萨镇冰苦笑一声,苦涩的说“十多年的努力又怎样,还不是让列强横行于中国海域,甚至江河,现在更是连一支地方舰队都对付不了。”
  “哈哈”老人爽朗的大笑着说“这可不是你的问题,要知道你口里的‘地方舰队’,可是我一手拉起来的,你输了不亏!”老人一脸的自豪。
  “啊!”萨镇冰猛的想起来,对方是从对面来的。“邓大哥,这么说,这些年你一支都在广东?”
  “是啊!”老人一脸感慨的说“当初我在广东做船长,因为酗酒,没人愿意用我。直到碰见孙复那小子,为了吃饭,给他做了几天船长,结果被他认出来了。被他忽悠着拉了劳工,钻在没有人际的地方,苦熬三年,终于有机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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