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22/1437页


这其实是市场营销里面估算市场容量的简单方法,虞辉祖几个从来不知道做生意还能这样算的,像他们开科学仪器馆,可能感觉有戏就开了,根本没有做市场调查的,对科教类仪器的市场容量压根就没有分析过,若不是后面朝廷下旨将书院该学堂并推崇新学扩大了科教仪器的市场容量,这科学仪器馆早就关门大吉了。所以此时见杨锐如此算法很是惊异,不由的想洋人都是这样做生意的吗,难怪咱们做不过他们。

钟观光听到杨锐算出来的结果,说道:“那我们要找大的场地才行,之前那几个地方太小了。这个只能在租界外面了。”

虞辉祖和虞自勋还沉迷在杨锐的计算里,按照目前的定价纯利100%来算,那么一百吨不是每个月不是有三十万大洋啊。一个月三十万,那么一年不是三百六十万啊。两个人彻底的晕了,掉在银子里被银子埋着怎么也爬不出来。直到杨锐拍拍他们,才回过神来。虞辉祖叹道:“竟成啊,这钱那么好赚,我们不会被洋人抓了吧。”

杨锐看他回过神来,见他这副模样很能理解,安慰道:“你放心吧,洋人里面比你有钱的多呢,他们要是抓了你,那么其他的有钱人就要乱了,在租界我们是安全的,但是要是租界外面,朝廷可就会找机会抓你了。”杨锐的话说的虞辉祖心里凉凉的。实际上朝廷本来就是这样的,养猪养肥了就下手宰的。

虞辉祖点点头,这话他是听明白了,心里打定主意年后把家人都接到租界里来,而且有钱一定要多做善事,以求好人好报,佛祖保佑。

杨锐接着说道:“按照现在的固液比,一吨味精要十八吨盐酸,三十吨的话五百四十吨,六十吨的话就哟一千零八十吨,一百吨的话就要一千八百吨。我们明年年底就要办一个盐酸厂,不然盐酸是个大问题,盐酸厂还能生产烧碱和漂白.粉,烧碱我们自己可以用,漂白.粉自来水厂要这个东西的,现在德国有这样的设备。我们的盐酸厂只能建在租界里,还要生产装盐酸的耐酸陶瓷罐子。如果我们有盐酸厂的话,味精的利润还要增加,还有小麦记得要用加拿大的,那个面筋据说有70%,这样小麦成本要降接近一半,盐酸工厂和加拿大小麦可以增加50%的利润啊。”杨锐唠唠叨叨,在规划下一步的布局。他又问钟观光道:“那个火柴研究的怎么样了?”

钟观光正在味精里还没出来,听见杨锐问火柴的事情,只是啊了一声,杨锐见他发愣,只好再问了一遍。钟观光定下心神说道:“都已经研究好了,也试制过,效果很好,前几天去一个火柴厂看了,机器这块了解的不深,实际生产还是需要技师指导。”

火柴也是一个盈利重点,但是利润比不上味精,纯利现在也就50%了不起了,而且越到后面竞争越是厉害越是利薄啊,要降低成本还是要从管理和工艺上,当然原材料也很重要,有了盐酸设备之后,那么就可以用氯气制取氯酸钾了。说实话这个利润不是很高,但是也可以做做,一个月十几万块也就是,哪有味精来的快啊。香烟的利润是可以的,利润也高,调查下来今年整个行业规模在两百万块左右,利润最少有一百万,而且以后随着市场扩大,利润也会随之增加,但要和英美烟草抗衡是有难度的。这下轮到杨锐发愣了,虞辉祖几个旁观,倒是没有打扰,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想什么赚钱点子了。

杨锐从火柴想到香烟,从香烟想到打火机,再从打火机想到香皂牙膏,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回过神来了,对虞辉祖他们说道:“我们还是要找一个大地方啊,最好是建一个工业园。而且最好要解决税务问题,以后可要交不少税。年后我们要让布朗和会计过来商量,看看怎么样才能少缴税。”

虞辉祖点点头,钟观光说道:“要找大的地方要是在租界就只有到杨树浦那边,要不在租界里的话那就只能到浦东。”钟观光最近在找地方,对地面很熟悉。说完拿了张地图出来。指着外滩对面的洋泾道:“这里是有码头的,地方要大的话这里可以。”

杨锐一看傻眼了,这不是陆家嘴吗,现在都还是荒地,好吧,这地方宝贵,先抢占了吧。又一想感觉不对,化工企业这么大污染,而且还隔了条江往来不便,还是到黄埔江的下游去吧。浦东这块就先看着,以后有钱多就买过来屯着就是。但再看美国租界那王八德行,沿江地段从外滩一直占到复兴岛,此时的复兴岛只是一些滩涂,根本不能使用。如果要建码头的话那么就要一直向北,一直到后世的翔殷路隧道才能有码头,贪吃的美国佬,把好的河岸都占了。看来只能到浦东去了,杨锐又把眼光转回了陆家嘴,可忽然想到这边租界是有自来水厂的,就问道:“你们知道自来水厂在哪吗?”

虞辉祖答道:“听说在杨树浦那边,没去过。”杨锐一听,又是一句国骂。天杀的王八蛋,逼的老子没地方选了,最后目光只能留在后世杨浦大桥和高桥石化,他记得高桥是有个石化的,看来人家也是逼在这里啊,而且这里是个转弯处,水深适宜,轮船进港顺畅,不会像外滩一样,要小船驳运,浪费人力,增加成本。杨锐看着地图,学着后世伟人的模样,大笔一挥在高桥画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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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陆行上

第二天,钟观光陪着杨锐一起去高桥看看,虞辉祖和虞自勋都回家了,钟观光本来也是走的,但是见杨锐要去高桥看看,就把船票改成晚上的,两人在理化传习所找了两个在家沪上的学生带路,一个叫程广顺,是沪上洋泾人,一个叫陈时克,家住南市,祖籍却是广东那边的。上午八点的时候,他们就在苏州河上找了条小船,这时节还有很多船户不回家过年的,密密麻麻的停在苏州河两岸。对于他们来说,船就是家,家就是船。谈好价钱之后,船老大麻利的收拾好前仓的东西,请四位老爷坐,自己的婆娘和小崽子们就赶到后仓去了。临近过年,能有个不错的买卖那就等于除夕能多喝两碗酒,多割两斤肉了。

船老大正忙活着收拾好了,正准备开船,杨锐却看着他,只觉得眼熟,半天之后才想起个人来了,就是自己到沪上的第二天拉车的那个叫……,叫王老三的。杨锐拍拍王老三的肩膀,说道:“王老三,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王老三放下手上的东西,回礼道:“回老爷。俺还记得您。”

杨锐奇怪了,我就这么惹眼吗,就问:“我这么好认吗?”

王老三到:“老爷穿的和平常人不一样啊,头发也不一样,又高,我一看就认识。”

杨锐笑了,想想自己的打扮还真是比较惹眼的,真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时王老三已经收拾好了,直接就开船了。这船也就是个十米长的木船,但是在苏州河的上甚是灵活,几下就进了黄浦江。临近过年,黄浦江上船来船往的,非常热闹,小船在大船的间隙里游过,轻盈的像一条游鱼。

来到这里三个月了,这是第一次离开租界,杨锐在船上看着外滩离去,心里微微的有一种慌乱。他本来就是一个慢热保守的人,刚来这个时代的茫然无措,是在租界里慢慢适应过来的,这便让他对租界有一种无可言状的依赖感。

船行渐远,江岸白雪皑皑,白色原野之上隐隐的能看到一些村落,黑黑的落在远处,村落里能看到一些模糊奔跑的人影,并不时传来“叭叭、嘣嘣”的鞭炮声,太阳早就升的很高了,可是却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江上的冷风也从船篷里吹进来,虽然王老三在后头拉了个帘子,但是还是无济于事,杨锐穿这一件他带过来的最厚的衣服,一件藏青色的大袄――是一件高级工装,做的很精致,穿起来也非常暖和,把竖起领子,把拉链上来,带上帽子,要比一般的围巾好用。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一个江边的小镇,此处因为黄浦江转弯,江面忽然变得很开阔,镇子就在黄埔江和一条支流的交会处,程广顺作为洋泾人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说这里叫西沟,过了这道水就是陆行了,西沟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就在防波提之后,江边架着一些小小的栈桥,上边停了一些小船,看过去就是一片散乱低矮的瓦房了,见老爷们都没有上岸的意思,王老三缓缓滑过这个小村落。

过了这道垂直于黄浦江叫做西沟的小河就是陆行了,江边是一条石头做的防波提,长长的看不到头,钟观光让王老三找了一个好上岸的地方停船,一会船靠在防波提上,众人这就上了岸。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留下了一串印迹,岸上其实就是荒野,很是平坦,上面也没有见什么田坎道路,只能看到一些杂树光秃秃的立在雪原上,野草都被压在雪下面了,这里应该还是一片荒河滩,什么也没有,远处也看不到村落。

杨锐几人径直的往前走了半个小时,就又有一道小河横在前面,一头垂直于联通着的西沟,一头向东微微偏南的方向流去,于是又沿着这小河向东走去,半个多小时又是到头了,这小河又连着一条河道,河道的流向和西沟是一样的,应该也是入黄浦江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歇息了一会,在本子上把河流的位置画好,这块地可是四面临河的。然后顺着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向北往黄浦江走,走不到多远又是一个河汊,另外两条河和这边并在一起往北流,再往前就看到黄浦江了。

这时,程广顺终于找到了方位,指着河对岸说:“先生看,那边就是东沟了,这河往上游就是陆行镇。”杨锐顺着钟观光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去,隐约的可以看见一个镇子,这个镇子不似西沟那么小,还是很大的,栈桥木船也不少,街道上人也多,远远的能看到店铺的招牌幌子,看样子还是很热闹的所在。

杨锐回过身站在石头堤坝上,看看滚滚而来的江水,惆怅万分,不由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后世闻名的歌曲沪上滩来了,于是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哼了起来――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旁边钟观光听见杨锐破天荒的在哼歌,取笑道:“竟成兄这么好雅致啊,哪里学来的岭南小曲啊。学社里说竟成兄有一个红颜知己,美若天仙,不会是真的吧。”杨锐一股子沧桑劲,被他讥笑的没踪没影,正是恼怒,转过头不搭理这家伙,只是哼歌的声音低了许多。陈时克倒是听懂了杨锐唱的是什么,他是广东人,明白刚才杨锐哼的是白话,越听越觉得这歌好听。

杨锐哼着歌,边走边看这些堤坝,想着哪里水深好建码头,走了一段他停下来问钟观光建码头的事情,钟观光对这个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他认为如果真的确定把工厂建在这里的话,前期可以不要大肆建设,只要找一水深之地搭上栈桥,再把堤坝垫高整平就好了,就是道路和厂房比较麻烦,道路如果用独轮车的话也好弄,再就是厂房,现在已经是一月了,设备三月就到,这中间只有两个月的空闲,这两个月还有半个月是春节,怎么赶也是来不及的。他的意思是不如先把设备装在租界里,等这边建好了再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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