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摇曳兰》第93/121页


康熙太看重自己对朝臣的影响力了,以为连日来,对废太子表现出的关心及悔改之意,让众人明白,他心所望。这句众议谁属,朕即从之,不过是个堂而皇之的恍子而已,以堵众人悠悠之口。

八阿哥往日的努力和心血,却在不该显现的时机出现,自康熙说出这句话后,众朝臣频繁同众皇子接触起来,其中八爷党来往更甚,十四见此时机,也重新燃起新的希望,时常与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关在书房,商讨大计。

比起八爷党的风风火火,四阿哥那边倒是显得山平水静,动静反倒比平常的还小了,这绝对是反常,却是避风之举,他手下的谋士想必也是知晓这一点。

并没有被一时的苗头烧昏了头脑。

好几次我都想冲进书房,将他们骂醒,只是现在只恐我一人之力怕是改变不了什么了,这次推举已不单单止于几个阿哥中,众朝堂重臣早已见惯废太子往日的恶习恶行,推翻之心因为有这一个契机,更甚往日,大清江山何其有幸,有一干赤胆忠心,大公无私的众臣,只是可惜,八阿哥得了众人之心,却唯独失了康熙的心

不止如此,一旦众臣推举的是八阿哥,无疑会让康熙心生警惕,认定八阿哥将是废太子将来的绊脚石,皇位怕是不保。

任八阿哥再如此一心所向,终归结底,总是一种时不于我的遗憾吧。简单一句,却是对的人,遇上了不对的时机,终是与皇位无缘啊。

八阿哥被朝臣荐之,推到峰口浪尖,却是大势所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废太子还未失圣心时,八阿哥的峰芒恨只恨露得过早,注定是夭折了。

如此大的浪潮,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小小于我,不过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不忍再见十四他们充满希冀的眼光,不忍他再兴致勃发与我同享快乐,便同梅香出了门。

这段日子以来,梅香于我是一个不小的阴影,赶不走,便只能寸步不离带在身边,以策安心。四阿哥的心计岂是我所能看穿的。

旋又年底了,又一年寒冬来临,时光如梭啊。

坐在本城最大的酒家,占据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子,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任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记得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十四,那时初来这世界,有的只是惊喜和新鲜,好打不平,天不怕地不怕,好一段年少时光啊。不过短短几年,却感觉自己是如此苍老了。

偏偏这副躯壳只有十六而已,哈哈,我苦笑,这老天真是搭错线了,如今我却有着的是三十岁的心境。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发狂而亡。

“弟妹真是好兴致啊”我一惊,差点把茶给洒了,这恶魔的低沉嗓音,像要把我的心给震碎。

不知道为什么,自此那一别,对他只剩恐惧和可怕了。

我微微起身“四哥,真巧”

“相请不如偶遇,亮工,一起坐下吧”

“草民见过侧福晋”

“年庚荛?!”我心一惊,看着眼前这个犹显年轻的男子,白净高瘦,一派尔雅,乍一看,便会认为这是一介普通书生,只可惜,那一双厉光带有野心的眼睛,是一大败笔。

他微微闪过错愣,与四阿哥对视了一眼。

我才发觉失礼,忙道“不必多礼”

“久仰侧福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恢复神色。

我微觉尴尬。

四阿哥扫过我“坐下吧”

我收下心神坐下,这才静下心来,这年庚荛确实是在康熙四十七年收入四阿哥帐下的。

偏生我只知道大概的一些历史,对于详细的过程却是不知晓,不知此时他们在一起是何用意。

“亮工刚从四川远道而来,这一趟出来,正是为他接风洗尘,没想到弟妹消息却是如此灵通,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四阿哥端起茶,眼光片刻也没离开我。

我轻轻咳了一声,尴尬一笑“其父四川巡府年暇龄的大名,时有听说,想来年居士也是年少有为,我在某些言谈中偶有听过年居士的大名也不足为怪”。

“侧福晋过奖了,草民以茶当酒,敬侧福晋一杯”好话想必是谁都爱听的吧,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也只知道他为四阿哥立过不少功劳,不过到后来,侍宠而娇,嚣张气焰,颇有些功高盖主之势,最终四阿哥当然是没有给他一个好下场。

说到底也不过是兔死狗烹罢了。

才华当然是有的,他为人精明,狠毒,冷酷,如此人,能成就一番事业,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四阿哥的认人识用能力确实不容人小视。

他能拨得头筹,在众阿哥中脱颖而出,绝不单单是一时的幸运,我甚至怀疑,早年他让康熙斥责其为人阴沉,喜怒不定,是他的一个脱身之计。

这些年,在太子与八爷党针峰相对时,他却依附在太子之下,掩盖他的真正意图。只等到一个成熟的时机,翻身而起。

想到此,不禁浑身一个冷颤,对他越发恐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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