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集全集.com》第30/141页
檩子萧笑中隽着春风,然后,笔直的倒下。
轰的一声,扑扇起了满地许久未打扫的灰尘,月光朦胧了...
乌鸦嘎嘎的叫,顾萱有掉头回屋的冲动,她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次日顾萱同檩子萧便出城了,她们在城外置办了一个小屋子,幸好是夏日,若是冬日那屋子定然是挡不住风寒的。
当夜搬进去就下起了雨,屋子里没一处干的,刚铺上的被褥子都可以拧得出水来。檩子萧是没有颜面让顾萱跟着自己一起受苦的,他几次想要让顾萱离开,但没有完成任务的顾萱又哪会答应他。几番下来檩子萧也就没再提了。
顾萱的拒绝让檩子萧愧疚又心存窃喜,其实他是希望有人陪着自己的。
檩子萧也应当庆幸顾萱的留下,因为富贵惯了的大家公子拖着病痛之躯住进这不遮风不挡雨的茅草屋子后,没几日就病倒了。
顾萱虽存着些银两,但也是不多的。檩子萧病倒在床,她便担任起了保姆与讨生活的双重重担。
顾萱没当过保姆却当过丫鬟,伺候杜渃芷与伺候檩子萧对于顾萱而言都是一个概念,主子的逆鳞摸不得,心里再埋怨也要时时刻刻在脸上挂上灿烂的微笑,且需要无时无刻的表现出对主子的挂念之情,主子舒服了,她就舒服了。
就算檩子萧病得歪歪倒倒,顾萱也会遵守以上忠仆指标,因为神通广大的主角光环所散发出的超标核能量是你永远无法估量的,不定躺在床上的人在你偷笑或转身的某一瞬间就会睁开那双犀利的眼睛,将你伪装的自以为完美且无懈可击的谎言拆穿。
夏季,顾萱最讨厌的是蚊子,简陋的茅屋是蚊虫滋长与觅食的最佳处,可谓蚊虫界的马尔代夫,除了因房内地形坎坷而排不尽雨水所形成的散发恶臭味的污水塘子,还有如同顾萱与檩子萧这样面对群蚊来袭几乎无力反抗的口粮,居住在这里的蚊子可谓是衣食无忧,有时,顾萱都会自甘堕落的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蚊子过得舒服。
被蚊子袭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蚊子身上携带的病菌与病毒,此时檩子萧本就体弱,若感染了恶性病毒,就是男主光环也能可能没有用武之地。
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男子,被一群密密麻麻形成可见的黑烟状的蚊子们瞬间吸干血的凶残场面不止一次的在顾萱脑中出现过。
为了不让脑中画面变成现实,顾萱除去给檩子萧买药的钱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钱,又拿出仅剩的银两买来了驱蚊的香药和所谓的古代蚊帐。
为杜绝蚊虫无休止的生长,顾萱更是光着手将房中的积水舀了出去,屋里屋外无一处不被她打扫的干净,累得顾萱一把老骨头咯吱作响,就差没拄拐棍了。
刚放下手中的活,床榻上的檩子萧哼唧两声,顾萱连忙马不停蹄地跑进了屋。
“水...水....”檩子萧惨白的双唇微微蠕动,模模糊糊的发出几个音,顾萱却是立马听清了。她抹干净手倒了碗清水,一手托着檩子萧,一手将碗放在他唇边哄着他慢慢饮下。
哎,美男子不愧为美男子,病成这样也依旧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且无论病成怎样都有人照顾,无需担忧。
每每心里怨气积攒到爆发点是顾萱都会瞧瞧檩子萧那张因生病而略显病弱阴柔的俊脸,要知道欣赏美男也是可以让人心情舒畅的,而顾萱就拿此当做自己劳动的报酬,说服自己压下几近爆发的怒火,与抚慰她那因没日没夜的疲劳而脆弱不堪的心灵。
顾萱正走神,檩子萧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将未喝完的水精准的喷在了顾萱的脸上。
咽咽口水,压住喉咙口的烈火,顾萱放下碗,一把抹去脸上的水。
檩子萧全身乏力看上去病怏怏的却也是意识清醒的,他硬撑着睁开眼连声道歉,更是伸出有气无力的手放在了顾萱的脸上,帮她拭去未擦净的水渍。
顾萱冷眼看着他,使美男计?
眯着眼瞧着眼前的男人,其实顾萱原本就没有多讨厌檩子萧,虽然对于原来的女配他的确很渣,但就是在原剧中,顾萱能保住命出家当尼姑,也是檩子萧寻人保护她的结果。在檩府的奴仆不把顾萱当主子看,经常嚼舌根不做实事,但也没人敢骑到顾萱头上来克扣她的月银和她该得的东西,这些自然也是源于檩子萧对原本女配的保护。
说到底檩子萧并没有对女配多么的不好,只是不爱她罢了。
于顾萱而言檩子萧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欠自己什么,顾萱除了替原女配不值外当然也没有怨恨他的理由。
不作声色的扒拉下那只吃自己豆腐的手,顾萱扶着檩子萧躺好,没有说话。
檩子萧以为她是生气了,不自主地有些心慌。顾萱却没功夫管理他的心理活动,走出屋子望着不远处的溪水,她正在为日后的饭钱及药钱发愁。
小说里的女主们总是多才多能的,十八般武艺不会十七样都没脸说自己是女主,但顾萱一样才能都没有她却能高昂头颅,依旧骄傲,因为,她是女配。
有武艺的可以去胸口碎大石,讨几个赏钱,有文艺的可以做几幅山水美人图,赚些银两,像顾萱这样既没武艺又无文艺的,就只能去乞讨了。
在生活高压力,求职高门槛的当今社会,只有乞讨这门行业入门条件低且低风险,你所需要投资的只是一个缺口碗和一件破损衣裳的钱,这对求职无门,赚钱无方的顾萱来说是诱惑力极大的。
文中女主落魄的时候总有金银首饰可当,但顾萱落魄时她翻遍屋里屋外却发现自己的首饰已经当完了。
无数次的感叹女主与女配待遇的天地之别后,终归是要认清现实的。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借鉴这歌词,顾萱打扮了一番,涂黑了脸,拿着缺口碗以破破烂烂的模样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