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刀》第197/208页


乍闻雷损丧命的消息,雷纯自是伤心,忽听一名净衣丐道:“雷损是自己跳入棺材炸死的,听说苏梦枕今天在天泉山金风细雨楼摆厌功宴,恐怕现在就要开筵了。”

雷纯听得心头一震,立刻在紊乱中整理出一个头绪来,转首夫,只见一个脸无衷情的高大乞丐,手脚关节都似软绵绵似的,像给跌打郎中接驳道,并且接驳得并不高明,从语言和鬓发,倒可以断定是一个老人,很老很老的人。

却听张炭失声道:“是不是你?”

那老丐道:“是我。”他说:“是凄凉王叫我跟你一道的。”

雷纯小心翼翼的问:“你说苏公子他们在金风细雨楼摆厌功宴?”

老丐道:“正是,你想不想去?”

温柔仍觉悲愤难抑,不知为何雷纯竟能忍得下来:“我要找大师兄,把那……人扯出来剁一千刀:“她一向骂惯了人,但因对那人心恶痛绝到了顶点,反而不知道用什么言词来骂他的好。

唐宝牛笑得嗤啦一声:“好哇,我这就带你们去。”

老丐道:“这样正好。”回首雷纯。

雷纯赧然道:“也好。”

唐宝牛在赴天泉山的路上闷声问张炭:“凄凉王田到底是谁,你要再不说,我可跟你翻脸。”

“我也弄不清楚他的身分,只知道他曾任刑部主事,官拜三品,后来失势,自囚天牢,但在牢狱,如同王爷一般,听说他的身分特殊,除非是天子亲下处决令,否则,谁也治不了他的罪。”张炭给他得没法予,只好说了,“这人跟道上朋友很有征来,很镇得住窑子的弟兄,不管在明在暗,都敬他三分,怕他七分。”

唐宝牛的兴致可又来了,“有这样的人物么?我倒要见识见识。”

忽听一声冷哼,发自那净衣老丐。唐宝牛又要寻衅,张炭忙道:“难道你又想锁入笼子去么?别大言不惭:”在赴金风细雨楼的路上,一向爱热闹的温柔,却一直守在雷纯身边,眼圈更红红的,却又不敢上前,不敢走近,不敢相间。

俟到了天泉山,金风细雨楼的杨无邪走报还在绿楼的苏梦枕:“温姑娘回来了。”

王小石喜溢于色。原先他们早听狄飞惊遣人来告:守护温柔和雷纯的林哥哥被人引走,调虎离山,其他侍候她们的人全遭毒毙,已失去雷、温二人影,苏梦枕等人正在纳闷谁敢在得意正春风的金风细雨楼上动脑筋之际,便听到了温柔回来的讯息。

苏梦枕问:“只她一个人回来?”

杨无邪道:“还有雷小姐、唐宝牛、张炭,以及……”白愁飞听得眉毛一剔。

苏梦枕动容道:“雷小姐也来了么?”

杨无邪还是把话说下去:“还有一名城的净衣丐。”

苏梦枕一拐道:“净衣丐?”

杨无邪道:“我已遣人去查他们的来历了。不过,张炭在江湖黑白二道上,辈分颇高,刚有消息说他和唐宝牛被朱月明抓进了天牢,张炭依然能凭藉他的关系,逃了出来,看来,这净衣丐正是与他同一道上的人。”

苏梦忱微讶道:“朱月明动手了么?他把唐宝牛和张炭抓起来,道算什?”

杨无邪道:“以属下的着法:朱月叫是想在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力拚之际,引动桃花社和五大寇的弟兄入一只,把局面越搅越乱,他可坐收渔人之利。”

王小石不禁问:“局面愈乱,他这个刑总岂不愈难混,有什么利益可言呢?。

杨无邪一笑道:“利益可多着呢:第一,他可以藉此把朝廷急欲消灭的“桃花社。

五大寇囗人马,一举领功;第二,唐宝牛和张炭失踪,足以使雷纯和温柔误解交恶,让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仇隙更难以化解;第三,如果他受人所托,或有第三个潜伏的势刀,他此举则是隔山观虎斗,点火烧山。”

王小石道:“第三势力?你是说关七?”

杨无邪道:“关七的迷天七圣已被溃,不足以畏。”

苏梦枕道:“我倒认为不可掉以轻心。”杨无邪心中一凛,却道:“是。”从来不轻视人是苏梦忱最大的优点,杨无邪一向深谋远虑,但在武功修为和处事用人上,地自知不摆与苏梦忱相比。

王小石道:“大哥要不要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流露出关凄之色。

“绿楼”本是金风细雨楼头领们寝卧之地,苏梦忱在六分半堂把雷损逼得自杀身亡、纵拄了大局之后,已感病齐发,若不是白愁飞和小石匡护,当场就有可能不支。苏梦枕这下回到绿楼顶层,秘密的经由树大夫仔细诊治过后,认为气已然上侵,纵压得住病情的恶化,也制不住毒力的蔓延,或疗得了,便镇不住病,而且,若要医冶苏梦枕一身的痛,除非他立即卸下一切重任,闭门养病,以他本身精湛的内力,或还有五成生机,而如果要拔除毒性,则恐怕先要把左腿切除。

树大夫十分虑,因而把情况直接向苏梦枕说出来。

他知道苏梦枕是一个坚强的人。

所说坚强的人,其实就等于说明了这个人曾接受过严重的煎熬与打击,仿似过人的心志一一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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