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情少》第17/283页


武纯青松开他,又温言道:“傅足,你心里在骂我吗?如果有,上天罚你永远跟着我;如果没有,上天叫我永远跟着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我待在你身边伺机杀了你!包你不这样赌毒誓罚毒咒了。傅足安然靠在他身上,就当他是个靠垫,叹道:“武纯青你供吃供喝,何乐不为?现在我要休息了,你不要打扰我。”说着闭起眼睛,一个字也不多说,寻思:“你能胡言乱语,我也能胡言乱语,我骗死你。哎,有意思有意思,这就是江湖么?我从山谷才出来一天半,竟发生这许多离奇的事。奇怪,怎么不见古灵和雪宝,武纯青对他们下毒手了?不会的,武纯青还没胆大到杀古灵的程度。古灵在,雪宝就是安全的。现下,我要静静心,修炼修炼。无物无我,心如止水,天地精华,为我所用,意到气到,汇聚丹田……”须臾间便进入极佳空宁状态,一切红尘纷扰抛置九霄云外去。一个人心中真正的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的颜色必是新美如画,清爽怡人。何况傅足的相貌十分耐看,空宁状态中更显无上的美丽。武纯青看得震撼,神迷。这种至纯的空宁境界就连他父亲武卓也不曾进入过,震惊为此。神迷么,当然是因为那张脸此刻“更显无上的美丽”。

正文 第一章 三十一

抵达唱歌墙。第三个景点。

“傅足,到了。”武纯青道,摇他。啊,什么到了?傅足只觉双肩被摇得快散了。睁眼。正欲发怒,斥他发什么疯?但是心中快意嗖地一下升起,倒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通身舒泰,浑身有劲。现下,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他想来个出其不意,于是呼地飞身而去。不意屁股刚离马身,仰后跌下,复又倒在武纯青怀里。后颈觉紧,妈呀,武纯青他防备在先呀,又揪住我后衣领了。他还想来真的,叫我跟他一辈子?骂:“你王……”刚说两字,被后面的伸出的手捂住嘴巴。按他意思,那话完整的应该是“你王八蛋”。武纯青低声命令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想着逃之夭夭。你记住,我痛苦你就痛苦。”傅足口被捂不能言,喉中发出简单的唔唔声,点头。武纯青松手,两只手全松开。怎么,两手全放开了,这么自信,肯定我是你笼中小鸟跑不掉了?傅足转身看他,笑道:“武纯青,难道我下马去也不行?难道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下去不成?人人都能看出我是活蹦乱跳的。你敢吗?”语气挑衅,眼睛中传递另一信息:你武纯青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乱来,做出为人所不齿的事吗?心想:我要确定一下你武纯青有多大胆,好对症下药。武纯青摸着下巴,道:“天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说着,搂住傅足的腰,欲抱他。“慢!”傅足及时制止,苦笑道:“你敢这样做,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我保证,现在绝对听你话。你不要动手动脚。”武纯青笑:“这就好,我会给你一定自由。”

傅足跳下马,走前两步停下,道:“武纯青,古灵怎么还没来?雪宝上哪去了?”武纯青站到马上,向来路看,道:“就到了。你数十下就差不多了。”跳下。傅足飘身上马,只见红马载着古灵与雪宝离这儿约有两里许,不急不慢地移来。心想:她为什么滞后许多?一定对我很失望,武功低微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她了。如果她就此不理我,那我也是无话可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是谁说的?总之是对极了。抽出腰间笛子,举高,挥呀挥。

路上,雪宝的眼睛四处乱扫,虽然所见没有什么新鲜的,但仍让它感到快乐。傅足的手一挥出,它便看见了,向古灵发出一串呜呜声:“快看快看,傅足他向我们招手,叫我们快点呢。”古灵心情低落,垂着眼帘,全身裹在一个“愁”字里,听了雪宝高兴的呜鸣声也不以为意。雪宝有些气,叫了她半天也不理睬,转身闪到红马后,抬起前肢向马屁股一拍。红马只以为是背上的古灵向它下达急行的命令,扬起四蹄呼地一下向前飞驰而去。古灵身子一仰,下意识地匆匆抓紧缰绳,才没跌下来。雪宝扭扭屁股,笑,追上。急驰中,古灵不得不眼观前方,于是她看到傅足在挥手。啊,傅足,你终于醒了!只要你醒来,凡事就好办。心中高兴,挥手回应他。

瞧她手臂左右急急挥动,可知她热情如初,傅足颇是欣喜,心道:“古灵,你真好。我都这样没用了,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唉,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武纯青知道他在告诉古灵他已到了。心中发笑,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很有趣,不知道傅足怎么处理这棘手的问题?佯怒道:“傅足,你还在念念不忘古灵吗?你知道你这是在背叛我吗?”“背叛你什么?”“情。”晕,武纯青这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与我无关,傅足一边挥手一边说:“现在这么多人,你少说这些叫人奇怪的话。”武纯青道:“我不管别人有多奇怪,只要你听懂就行。我希望你对我百分之九十的忠诚,剩余的百分之十的忠诚可以允许你给古灵。”这家伙疯言疯语没完没了,当真讨厌。瞧东首几十号人呢,虽然都在对那一堵墙兴致勃勃,不断歌声飘扬,似乎不会听到什么,但是言多了总会有些片言只字随风飘进他们的耳朵。傅足皱眉,飘身下马,沉声道:“武纯青,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分场合胡说八道,让我难堪于大众眼前。嘿嘿,我一定不再睬你,我自刎上西天。同样的道理,我痛苦你也痛苦。我想你的初衷不是只要痛苦吧?”武纯青笑:“当然不是。你高兴,我高兴。”暗中吃惊,为何这段话很有威胁作用?只觉心中一丝痛楚绕着心脏走了一圈。很邪门的,自己陷入这种异情之中,而且深不可拔。如果傅足总是利用这种情感来折磨我,那么我岂不是死定了。更叫人恐惧的是,在傅足他眼中心底还无任何地方装着我武纯青,然而我却已被他深深地迷住了。

“喂,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傅足紧张道。只见武纯青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顷刻之间密密麻麻,流过眉毛,流到脸颊,流至下巴,滴下。脸色转为苍白中。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心中的恐惧非常强烈,压抑不住地从内里冲出来,显于表面。他痴痴盯着傅足,吃力道:“傅足,我要被你害死。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不易察觉的邪气,让我不能抗拒地对你动情。”鬼才相信你的无稽之谈,傅足笑:“你自己思想不正,怨不得别人。你自作自受。你活该。”说完,伸手扶了武纯青坐下,他快摇摇欲倒了。心太软,见不得他人难受的样子,无论他是多么坏的人。傅足道:“你坐下歇歇,让心静如止水,包你什么事没有。”撩起武纯青的下衣摆,为他擦去脸上的冷汗。武纯青感受着他为自己擦汗的关怀,只觉很舒服,还有镇静的作用,不禁道:“傅足,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感觉真的很美妙,很美妙。”还有最后一颗汗珠未擦,傅足听了这很别扭的话,重重扔下他的衣摆,不给他擦了,笑道:“武纯青,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呀,你正在游戏一种很危险的情感,最后走火入魔的人是你不是我。”转头,眼前一亮。古灵到了,雪宝来了,向他们迎去。

正文 第一章 三十二

雪宝抢在古灵前面,一个纵跃扑到傅足怀里。傅足搂抱它,喜道:“雪宝,我想死你了,亲亲我。”雪宝奉命,“叭”地一下在他脸上吻下,结结实实地一个谁也比不了的最大范围的亲吻。它嘴巴大。

“傅足,你醒来真是太好了!”古灵握着傅足的双手跳,笑意盎然。眼一瞥,见武纯青坐在那边地上,脸色较苍白,待在那儿很安静的样子。不禁讶然。但吃惊归吃惊,还是拉着傅足走得离武纯青更远些,道:“傅足,你知道你现在处境很是危险么?”“嗯,我知道。”“那你有对策了吗?”“没有,先应付着再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对,你永远都不会有事的。坏事不会找上你,好事与你长相随。我相信你,以你的聪明才智任何时候你都能化险为夷。”“你也是。”傅足指向那有一个半人高的墙,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唱歌墙吧。走,你唱的歌一定很好听。”“那是不用怀疑的,包你赏心悦耳。”两人齐齐走进人群中。又有好东西看了,雪宝能不去吗?

“小蜜蜂,好娃娃,喊着伙伴,去采花。朵朵花儿,细检查,花粉疙瘩,腿上挂。”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奶声奶气的唱歌,一首趣味浓厚的童谣。但他似乎还很害羞,两只小手抱着他娘的腿,半侧着脸唱呀唱。一支歌唱罢,约眨下眼睛的时间,墙里传出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的声音,唱着一模一样的童谣。众人鼓掌。小男孩也跟着鼓掌,嘴里咯咯地笑。

奇,太神奇了。傅足一边鼓掌一边瞧着那堵墙,只见它长约五丈,高约一丈,厚约三尺。通体黑亮,因为砖块是黑亮的。方方正正,平面如镜。华美,一种尊贵的华美。它的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不知道这样的环境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堵墙?实在是奇谲。傅足赞道:“好!奇观。”“不是奇观也不会叫你来了。”武纯青的声音,正常的声音。响在耳后。傅足转头,见武纯青站在身后,站得极近,衣服贴着衣服。他正看着自己,装模作样地拍巴掌,以他那种拍法,就是你耳朵贴上去也听不见丝毫声音。嘴角挂着一抹阳光笑容。本来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他的眼睛霎也不霎地盯着自己,就变味了。傅足皱皱眉,低声严肃道:“请转移你的目光。当心走火入魔。”“我情愿走火入魔。”傅足暗叹一声,对古灵道:“我们上那边吧,宽敞空气好。”古灵欣然道:“好。”于是,他们从中间去了最右首。其实中间的人与右首的人一样多。地方大,人与人之间可以有很舒服的宽松的空间。因而八,九十个人在唱歌墙前围成扇形,相邻的两者都能想怎么站就怎么站,只要他愿意。本来中间是最佳位置,但武纯青来了,不得不弃之。

古灵道:“现在没人唱歌,我来唱一首。”踏前两步,眼珠子一转,一首旋律悠扬轻快的歌从她美丽的双唇中流淌出来:“抬头的一片天,是美丽的一片天。轻风拉着白云手,飞呀飞呀飞。飞过森林,飞过高山,天涯地角相伴飞。啦啦啦啦啦啦啦。现在的一片天,是甜蜜的一片天。白云对着轻风笑,笑呀笑呀笑。笑得温柔,笑得美丽,海枯石烂也不变。啦啦啦啦啦啦啦。”明朗动听的声音欢唱旋律优美的歌曲,可以想像那是一种多么叫人陶醉的听觉享受。这首歌么,可谓是深情款款呀,但是歌词不够成熟。傅足心道:“哈,古灵,这是你自己即兴创作的吧?不过,我是非常喜欢的,轻风与白云牵手向天涯,应该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面带微笑,注视古灵。

美丽的人儿,美丽的歌,完美结合。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地射向古灵,并且俱都情不自禁配合歌曲的节奏拍起掌来。

偏偏就有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视线与大众的视线交叉而过,射向古灵旁边的傅足。这个与大众步调不一致的人么,除了武纯青还能有谁?

古灵歌唱完毕,退后两步,与傅足并肩。即刻,墙内传出完全一样的歌喉与歌曲:“现在的一片天,是美丽的一片天……”好听的歌,很乐意再听第二遍。众人停止击掌配乐,静心品味。

眼一斜,看到武纯青依然目不转睛凝视自己。隔着这么远,他的视线放肆地与众不同。傅足皱眉,暗叫苦啊,对古灵道:“我去去就来。”古灵“嗯”一声。

静静来到武纯青身前,给他一个眼神:“有话跟你说。”抓起他的手腕向人群外层拽去。武纯青心喜:“终于把你给望回来了。”约至十步开外,武纯青笑道:“傅足,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拉我的手腕,下一步肯定升级为手拉手。”“你闭嘴!”约至二十步开外,傅足重重甩开他的手,不悦道:“你想干什么呀你?那么多大美人小美人你尽管瞧去,回到你以前的样子去行不行?”武纯青摇头,认真道:“现在你最重要。其他人我看都没看见。”傅足狠道:“你是不是想我骂你呀?”“你骂。你肯定被我盯得心慌对不对?这说明你在意我,不然,无论我怎么盯你都应该无所谓才是。”老天,这人病入膏肓,不可救药啦!傅足沉声道:“我是丢不起这个人,没你脸厚。你不可理喻,变态。”说完掉头走人。多说无益,还说来干什么?“我变态,也是你勾引的。”武纯青反驳,理直气壮。突地转变话题,“傅足,我想通了。”语气诚恳,软弱。想通不乱搞了?傅足立足,转身,有所期待地问:“真的?”武纯青诚然道:“我喜欢你。”上当受骗!此时需要沉静,傅足抱臂,傲然道:“那好,看谁笑到最后。”潇洒转身,闪回人群,心中感叹:“在这件事上绝不能心软,否则,我倒霉,他也倒霉。瞧他那般诚挚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讥刺他。可是,不能,不能啊。”突地心中一凛,“难道……难道我身上真有一种邪气?能叫一个傲视天下的武纯青,视女子如衣服的武纯青,甘愿冒天下之大不讳对我生出异情?不,绝不可能。我又没去招惹他,全是他自己思想不正,心猿意马,受罪也是活该。”武纯青伫足不动,黯然,心道:“不用到最后,现在我已是劣势了。”

正好,唱歌墙原汁原味地重复完古灵自创的歌了。游客热烈鼓掌,纷纷赞羡,“好听好听,再唱一支歌吧。”“对对,让我等粗俗的耳朵再聆听一次仙乐。”

古灵见自己随口唱的一支歌,叫大家这样爱听,脸上发热,觉得刚才实在有些愚弄大家了。哎,不好意思。对傅足道:“傅足,你吹首笛子给大伙儿听吧?”“好,”朗声道,“诸位,我用笛子给大家吹支曲子。水平有限,还望海涵。”执笛于唇边,吹将起来。一首大众喜闻乐见的曲子《欢聚一堂》之轻快激扬的旋律荡漾空中。只听曲子时而吟唱般低回,时而激荡般高歌,时而柔美动人,时而豪情壮志。将阔别很久的亲朋好友相聚一堂时的各种心情表露无遗。只见众游客听得醉乎乎,晕陶陶。

傅足吹奏初始,面对众人背朝墙。吹着吹着,身子转了过去,背对众人面朝墙。没有什么原因的,双脚转着转着就面墙而奏了,于是就面对着墙吹下去了。约莫过了两盏茶时间,曲子结束,众人深深沉醉中,没有赞美,没有掌声。这时,傅足已对着墙看了一段时间,他双脚被定住似的,不知移动,其实是不想移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内奇异的景象。他看见墙内有两个人,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女孩,一个五、六岁的漂亮男孩,都是金色长发,蓝色眼睛。他们的后面是广阔的空间,有房屋,有路,……

“喂,小子,你的笛奏的很好听,可我不想复制了,太繁了。但是我可以的,不信,你听――”男孩圆润的小嘴张张合合,《欢聚一堂》的中间两小节音乐流泻出来。

众人如梦初醒,“啪啪啪啪”鼓掌,长久不息。中间似听到一段重复的音乐,但被热烈的掌声掩盖了,谁也没有在意。因为众人都深知唱歌墙从来都是重复人唱歌的。

“善,你看,那小子能看见我们喔。”墙内男孩说。“是的,他的眼睛一直在望着我们。恶,我叫他靠近墙来,好吗?”墙内女孩善说。那个叫恶的男孩笑道:“好,这样的奇人,怎么能不认识一下呢?”善招手道:“你,过来些。”傅足张口想叫古灵一起来看看,但一想还是算了,等有空只对她一人说好了。免得又引起一阵爆炸性的反应。暗道:“你们在叫我?”恶,嘻嘻道:“不叫你叫谁?快点过来。让我们认识认识你。”傅足吃惊,暗道:“我又没开口说话,他们却知道?”恶,挥起小手,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惊讶什么?我们与你是处在不同空间的人而已,你有异能,所以就看见我们了,还能和我们直接通过思想交流,快捷方便。而我们天生就能看见你们。哈哈。你快点过来呀,急死我啦。要不是人多,我立马出去把你揪进来了。”傅足走近,头抵着墙,直接用思想说话,不用嘴巴说了,安全方便。他道:“你们是谁呀?为什么住在墙里?为什么模仿我们唱歌?”恶,说:“第三个问题可以先说,我闲得无聊,就模仿你们唱歌了。前两个问题说也说不清楚,反正在你们看来的一堵墙,是我们的世界。我是弟弟恶,她是姐姐善,我们是这里的统治者。”傅足讶异:“你们这么小,就是统治者了?”恶,格格笑出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我是这样的。”说着身形暴长。傅足眼一花,再看,那位五岁男童已然不见,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翩翩美少年,身高足有八尺,胖瘦恰到好处,五官美丽得逼人,全身上下男性魅力四射。尤其是他的笑,很特别,也很熟悉,像一个人,谁?哦,对了,像武纯青。笑的时候,嘴角两边不是同时向上提起,偏偏只是一边嘴角斜斜扬起,邪魅。一看这种笑,便知他与武纯青是一个类型的男子,处处招蜂引蝶。乍看他的美貌,傅足情不自禁盯牢他,目瞪口呆,心跳加速。不过傅足的定力很强,倏忽间,便醒过来。只觉脸发热,心想,脸一定红得可以,原来同性之间也会有这样要命的吸引力。难道武纯青他也是这样?可我与这个叫什么恶的相比差远了。

正文 第一章 三十三

“哈哈,你迷上我了。”恶,笑道,“哎,怎么称呼你呀?”傅足失笑:“是的,你的美貌吸引了我,幸好我及时跳出来了。我叫傅足。”“傅足,你看我和你相比谁好看?”“我是牛粪,你是鲜花。”恶,哈哈大笑:“傅足,你有意思,这么谦虚。我不谦虚,我比鲜花还鲜花。哈哈。”善白了恶一眼,终于又开口道:“我认为傅足是鲜花,你是牛粪。你这张邪容,味太浓总有一天叫人厌倦。傅足就不一样了,面容纯洁,味淡却能持久。”恶,翻翻白眼,皱眉道:“傅足,你看,善对你的评价很高哦。我这个跟她生活了几百年的亲弟弟一下子被你这个初次见面的人比下去了。”几百年?傅足极之讶异:“几百年你们还这样年轻,长生不老?”善,笑道:“不完全是。只不过寿命长些罢了,也就是千年多一点。寿命太长也不是好事,这不,他无聊便来重复你们唱歌消遣时间。也就是大约三百九十九年前的某个黄昏,一个你们的人坐到墙脚唱歌,被他听到了,于是心血来潮,重复着唱了出去。一下子就成了爆炸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从那以后直到今天,他白天在这里唱歌,晚上出去干坏事。”恶,忽地一下重又缩小成小小男童,挥手笑道:“不过以后,我跟傅足出去玩啊。他能看见我,有趣多了。以前他们也没有人能看到我,想跟谁去玩也没意思。”恶,忽地皱皱眉头,道:“有人要唱歌了,我要先用心记忆下来,再为他复唱一遍,烦死了。看到你与我们有缘,都不想为他们复唱了。”

掌声停息后,众人兴致不减,要求傅足再吹一支曲子。但任凭怎么叫唤,傅足也没听见,很多人动怒了。这些人哪里知道,傅足他正在全神贯注的用思想与恶直接交流。精神一涣散,便看不到听不到唱歌墙中的世界了。是以,他初来时只见一堵墙,会唱歌的墙。他对着墙长时间凝视,精神比平时集中许多,于是便意外地目睹了异象。当然首要条件还是由于傅足具备异能,换作普通人任他看上一年半载也是看不到的。古灵见傅足头抵着墙,嘴中无声,神情一惊一乍,痴笑脸红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虽然心下着急,但是,她压下心中惊异,及时向发怒的人群赔笑脸说好话:“各位,各位,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啊,哪个想唱歌的就来唱吧,按你们的原计划行动。不必为他破坏了你们的好心情,他有间歇性的痴傻症。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众人唏嘘一阵,一些观赏尽兴的人便走了。景点景点,有人离去有人来到。总的来说,唱歌墙前始终是热闹的。这时,一个肥得似皮球的面皮细白的五十上下的阔老爷装束的人上前,干咳两声,慢声慢语道:“诸位,老夫慕名而来,现在也来唱上一唱。本人五音不全,还望众位包涵。”说完,又干咳两声,以示清嗓子了,你们都捂住耳朵吧。只听一声高音陡起,然后缓慢地忽高忽低唱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众游客时时哄然大笑,虽然歌声听来很不悦耳,但只管当做是欣赏马戏团的表演。瞧这位老爷自我感觉很好,陶醉得闭起眼睛唱。

趁着空闲的时间,古灵握起傅足的手轻摇两下,轻声问:“傅足,你怎么了?”傅足惊觉,竖起食指于唇边,示意她噤声。尽管心中有万般好奇,但见傅足他神智清醒,于是顿时放下心来。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当下不再打搅他,在旁静候之。

呼――众人终于得以解放耳膜,长长吐一口气,只觉时间凝固,如一个世纪长久。但随即又都皱眉,还要等那唱歌墙复唱一遍才算完呢。墙中复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唱至这儿,歌声陡地停止了。傅足颇觉奇怪,问:“恶,你怎么不唱了呀?”恶,伸个懒腰,大叹一声,道:“傅足,你想听这首破歌吗?这老家伙唱一句半句倒还罢了,竟唱这么久,不复唱了。我要跟你去玩。”善,嗔道:“恶,快唱完这首歌。你看游客意见纷纷,都在恨傅足呢?”“他们恨他们的,又不能发起实质性的攻击。”恶,捧着小脸,对着傅足甜甜地笑,道:“傅足,待会儿带我去玩哦。”目光飘向古灵,上下扫视,嘻嘻笑道:“傅足,她是谁呀?好像跟你很熟喔。长得不错哦,好像以前我也见过她。对,一定见过她,似乎她来过三、四次。这次见她,越发的漂亮了。刚才她唱的什么轻风白云,当真是情意绵绵呀。”善,叱道:“恶,她是傅足的朋友,你不要去招惹人家。”恶,仰起脑袋,凝视善,作出十分冤枉的样子,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招惹她了,我只是想认识她一下,说几句话嘛。”说着,飞身而起,搂住善的脖子,印上一记轻吻,道:“善,宫里不是有些事还未处理吗?你去忙吧。”善看了恶一眼,道:“我早就想走了,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傅足他――”恶打断她的话:“哎呀,知道了,我会很尊重傅足的朋友的。去吧去吧。”松开善的脖颈,飞身下来。“傅足,再见。”善微笑说道。傅足微一颔首:“再见。”然后只见善凭空消失了。“傅足,快说,她是谁呀?”恶问,急不可待。武纯青之流!我想什么他都知道,那我连想也不能想,傅足道:“不告诉你。”恶,怪笑道:“傅足你太小气。我本想你自愿告诉我知道,但没有。我有点失望。我早就知道,她叫古灵,对不对?古灵古怪的古灵,对不对?哈哈――”傅足诧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恶,笑道:“就在她唱歌时,你在想:哈,古灵,这是你自己即兴创作的吧?不过,我是非常喜欢的,轻风与白云牵手向天涯,应该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哈哈,这是你自己泄露秘密的,怪不得我偷窥你的心灵暗语哦。”“你是魔鬼。这么说在场的游客想什么,你都知道?”“我只拣有兴趣的探访之。”傅足皱眉:“跟你在一起太可怕,我要走了。”“不行不行,我还要跟你去玩呢。你放心,我绝不绝不绝不伤害你的朋友。”恶,挥着小手急急道来,超稚气的面孔写满驷马难追的绝对诚信的意思,特意说了三个重语气的“绝不”以表明他的赤诚。顿下,接道:“傅足,我做你最好的朋友。”伸出小手指,透过墙来,勾起傅足的紧贴墙面的小手指拉拉,道:“生生世世不变。”傅足会心一笑:“但愿你说到做到。”

众人左等右等不闻声响,七嘴八舌开来,“怎么回事,咋不唱了?”“莫非唱歌墙只复唱那些优美动听的歌?”“不,以前听到过比这还刺耳的歌,唱歌墙依然复唱至终。”“这就奇了怪了。”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平地拔起,压下莫衷一是的议论,高声叫道:“唱歌墙停止复唱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小子的痴气盖住了唱歌墙的灵气。”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半数游客的认同,纷纷附和,大声道:“说得不错,大有道理。”先前那人道:“他是个祸害,打死他。”众口响应:“打死他,打死他。”于是,他们哗啦一下蜂拥上前。另半数游客或避远,或溜之。免不了的,一场惨剧要发生了。可见上前的摩拳擦掌的这些人俱是好事之众。瞧瞧,他们都是年轻的汉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只见他们黑压压一片扑过来,来势汹汹,锐不可挡。

正文 第一章 三十四

其实要摆平这等乌合之众,那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但顾及他们都是普通人,让他们伤胳膊断腿也是实在不妥。当下,古灵拉起傅足的手就跑。哪知,两只手要拉未拉之际,出现一幕惊耸骇人的事,傅足忽地一下被墙吞掉了。古灵愣住,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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