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情少》第2/283页


诸葛无求一众师兄弟在饮酒谈笑的时候,在一边闲遛的五骑马之间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没,那五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马是千里宝驹,人正青春年少。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人与马的精力体力均已恢复如前。五个师兄弟纷纷上马往西去了。五匹宝驹二十只铁蹄上下翻腾,在大道上飞驰如离弦之箭,快异绝伦,所过之处留下飞尘滚滚,经久不灭。

突然,诸葛无求一声长啸,腾空而起,嘴中急呼:“不好,师弟们小心!”话音未落,但听“啊啊”“砰砰”之声连连响起。

不知何因,那五匹生龙活虎的马儿瞬间俱都倒地毙命。由于疾速前进的惯性冲力,功力尚浅的孙小聪等四人应变不及,连人带马擦着地面向前滑出数丈方停住。骤然变故后的场面真是丑态百出,狼狈不堪。

瞧那孙小聪撞上了山壁,幸亏马儿替他挡了一挡,没伤到要害,左半边脸擦掉一块皮;其他三人身体上均有挂彩,痛得龇牙咧嘴,面相却完好无损,较那孙小聪是幸运了一些。五人中除了诸葛无求依旧衣衫齐整、风度翩翩外,另四人全部摔得个灰头土脸,英姿全无,外衣碎裂成条,随风飘舞。

“啊哟,瞧瞧,多有趣啊,小五贼们不神气了吧?”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远远传来,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说话的人就站到了五人面前。

这五人无不讶然,眼光四下扫视,除了这人,不见另有高人,均想:“好快的脚力!这样的脚力必定是个会家子了。为何那天她那么乖,不出来斗上一斗,拦上一拦呢?”七师弟周默又心想:“她真叫人佩服,勇气可嘉,竟只孤身一人来索要本属于她的东西。待会儿如真动起手来,我只管做做样子便是了。”

这个她,是个年约十三岁的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一身水红的罗衫罩着她玲珑小巧的躯体,立在那儿如朵刚刚绽放的粉荷清新怡人。但是,此时,她双手叉腰,鼓起两颊,怒目相视眼前的几位小贼,眼中闪跃着两簇火苗,似乎想把这几位小贼都烧为灰烬,娇叱道:“乖乖还我白玉雕来,不然叫你们个个粉身碎骨。”

诸葛无求一看,轻蔑一笑,悠然道:“天下宝贝以能者居之,有本事,你就来抢了去。”口气一转,喝道:“你这小妮子当真歹毒得紧,一下手就杀了我们五匹宝马,今天不取你小命,怎么对得起那些马儿呢?”说着,左手捏个剑诀,轻轻划个弧形,一道细细的淡黄色光线射向小姑娘的咽喉。

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忘记了躲闪,眼珠子左右转动,大叫:“姐姐,姐姐!”就在淡黄色光线距离小姑娘咽喉不过两寸有余时,斜刺里弹出一点寒星,“呛”的一声,打得淡黄色光线转一个角度朝上飞了去,空中划一个半圆弧落下,“哧”一声全部没入土中不见了。

“好不要脸,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要来杀人灭口,真应了一句俗言:孝悌忠信礼义谦――无耻。”这句话听入耳中轻柔婉转,到了最后“无耻”两字拔高了声调,轰轰然传入在场众人耳中,讥刺意味强烈,却依然不失柔婉轻和。

正文 第一章 二

堂堂一个五大派之一的土派少掌门怎么会去抢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呢?事情要从三日前说起。

四月十六是诸葛大智的生日,其子诸葛无求为了讨得老爷子的欢心,好叫老爷子多传授些高深心法于他,以便早日扬威江湖,于是带了孙小聪等四个要好的师弟出来四处搜罗宝物。

哪知天不遂人愿,奔波了二十多天依旧无所获,正在心灰意冷之时,无意间来到一处山水清幽、环境优美的偏僻所在,一座圆顶茅草屋孤傲地矗立着,一圈白色木栅栏将茅屋围在中心,栅栏内外是鲜花碧草,一条小溪从茅屋前蜿蜒流过,潺潺声响不绝于耳。

如此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在诸葛无求眼中看来也不算什么稀奇,正欲离去,突听屋内传出一位老者喜悦的声音:“皇天不负苦心人啊,老夫十年心血总算有了结果!此物老夫可以说世间独一无二的,哈哈!”又听一个清脆且稍嫌稚气的女孩子的声音喜道:“我的爷爷从来都是最棒的!今儿个晌午孙女儿要给你做玉皇老儿都吃不到的‘一口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限量。”

那老者的话无疑地重燃了诸葛无求已经冷却的寻宝之心,他示意几个师弟噤声,自己悄然飘身下马,又无声跃入栅栏内,开口朗声问:“老人家可否出来一见?”但刚吐出半个音节,瞧见柴门虚掩,寻思:“不如先进去一睹为快。”

当下轻步移近,推门入内,一双眼珠子几乎跌了出来,心中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从诸葛无求的视角看过去,只见原木的方桌上立着一件玲珑剔透,仿如真物,一尺见方的风景立体雕。看那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远山流云,松海竹林,精雕细镂,栩栩如生,布局巧妙,美仑美奂。诸葛无求从小生在豪门大派,对于珍珠宝玉等材质一眼便可识得真假,他已看出这件雕刻材料非真正的白玉,乃是纯白透明如玉的石头,即便如此,这件雕刻本身从艺术价值,欣赏价值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你是什么人?如此不懂规矩,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想来不是什么好人!”问话的正是先前只闻其声的那个小女孩,之前她面朝柴门在观赏那件雕刻,陌生人一进来她就看到了,她柳眉倒竖,老实不客气的叱道。

诸葛无求不作声,只管自己呆呆看着那珍品,小女孩更气了,尖叫一声:“小贼,再不出去看本姑娘不剥了你的皮来!”说着几个箭步,欺近诸葛无求身前,举起双手照其胸膛向前一推。

不料这一推没把陌生人推出去,自己反倒被一股力量顶飞了回来,跌在了地上,她骇然惊呼:“唉呀,你不是人呀……”小女孩生在山里,长在山里,见过的山水草木不少,看到的人却少得很,她只道天下人都与她和爷爷一样,力气有限得紧。哪里知道竟有这样的人,不见他有所动作,身子本身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对于她来说这种力量除了强大还有可怕,所以她骇异眼前陌生者不是人。

老者背对着柴门,比孙女稍迟一步看到陌生人,他欲阻止孙女儿不可鲁莽已然不及。他拉起了孙女儿,有些愠怒地问道:“这位小公子,看你一表人材,怎的这般无礼,对一个女孩儿家动粗?”他手捻长须,面有惋惜,微微摇头,连连道:“可惜,可惜。”

诸葛无求对他人如何评价自己从不在乎,当下抱抱拳道:“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在下想买下老人家的这件刚完工的珍品雕刻,老人家请开个价吧。”

老者断然拒绝道:“此物无价,公子请便。”

诸葛无求顿时怒从心起,他从来未体会过被拒绝的滋味,也不知道遭遇拒绝后应怎样对付,只知道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是以他上前一步,冷冰冰地道:“你这老头儿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东西今天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哼。”说完,他身形一晃到了桌边,伸手取物,再一晃就出了屋子,飘落马鞍,疾驰而去,远远地传来一句:“老人家,此物虽由你手所出,却不属于尔等所有。那一百两黄金包你祖孙俩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果然,砰的一声,沉沉的包裹砸将下来,包裹一角绽开,滚出一块黄澄澄的金锭子。

祖孙俩追将出来,只看到那强盗的身影,原来是团伙盗,不止他一人,是五人。小女孩跺足,恨恨道:“小五贼,总有一天本姑娘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将你们大卸八块,碎尸万段,丢进河里喂王八……”她越说越弱,最后连自己也听不见说什么,眼中盛满委曲的泪水,变成泪珠大颗大颗地跌落。天知道,想要回那宝物的希望是多么渺茫。

老者轻轻地,缓缓地抚摩着孙女儿的头发,强忍心头忿恨痛惜,口心不一地劝道:“好孩子,别哭,那东西不能吃不能穿的哪有这黄灿灿的金子好啊?以后我们想买啥就买啥。”

小女孩姓花,名叫香儿,自幼父母双亡,跟着爷爷花丛林在僻静幽谷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香儿跟着精擅雕刻的爷爷也学了一些雕艺刻技,拿了雕好的小玩艺儿去市集上换些零花钱。她在简单的生活圈子中所接触的人无一不是平和善良之辈,偶尔去茶馆听书,听到说书先生讲一些英雄好汉的故事,说到他们如何身怀神功,如何飞檐走壁,如何单枪匹马灭了一窝匪众……等等,每回听到说书先生形容这些人的本领时她半点都不信,只道全是胡编乱造来骗人的。

现在,花香儿依稀仿佛有所顿悟,她望着诸葛无求一干人踪影消失的方向,心中“格咚”一跳,有了主意。她抬起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抹,问道:“爷爷,这些小贼就是你常说的所谓学武之人吧?”

花丛林道:“是啊。练武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可现在练武之人很少有这种单纯的想法了。唉――”他摇头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香儿道:“爷爷,我去转转。别担心我,您的香儿跟您一样是乐天派,别的本事没有,苦中作乐的本事倒是平生一绝。”说完,她心中觉得好笑,便“格”的一声笑了出来,笑颜如花,面上犹挂着半颗泪珠儿。

花丛林看着孙女儿这般美丽可爱,天真漫烂,心中不快一扫而空,扬起他一贯洪亮的声音道:“去吧,香儿,爷爷相信你。记住,你才是爷爷最大的快乐,其它任何东西都不不能与我的小香儿相比的!”

半个时辰后,花香儿走在枝繁叶茂,浓阴遮天的深林中,步伐轻快,东转西弯,,南绕北曲,显是对路径颇为熟络。她边走边想:“等拿回了宝物,一定要教姐姐收我为徒,学上一身本领,不求欺人,但求自保。日后爷爷喜欢的东西教谁也不能抢了去。”

迎面一根枝桠横伸过来,她抬手格开,懊悔地寻思:“哎,姐姐曾经多次暗示要授我一些武功,我都说了什么笨话,什么我不想打架也不想杀人了,什么这僻静山间平安得紧,学那些蛮功干什么!”一条小沟在前,香儿轻轻跳过,心想:“不知姐姐的武功有多高?哎呀,笨笨笨,姐姐既然有意要教我心法,那她的功夫一定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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