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情少》第31/283页


正文 第一章 六十四

蓦地,空心冰柱中,傅足倒地,身体蜷缩,颤抖不止。他眼一瞥,看到他想看到的神情,莫小痴笑了,虽然只是眼睛浮现很浅很浅的笑意,但毕竟是笑,代表开心。莫小痴手一挥,消失空心冰柱,抢近,眼神中充满讥诮,对自己的讥诮。他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怜我吗?耻辱!”忽地,眼神中加上一层关心,“快点用内力逼去寒毒,否则你会终生受寒疾折磨的。”虽然奇寒侵身,牙齿打战,傅足仍笑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希望经常见到你笑一笑。”莫小痴心中某个地方动了一下,难道是感动吗?似乎是的,不清楚。早已忘记感动是何感觉。他道:“我已提醒你尽快逼去寒毒。”他转身欲去,“技不如你,甘败下风,打扰。”说完,离去。头也不回地去了。背影依旧那样的挺拔,没有落寞。

“好样的,不拿输赢当回事,是个好男儿。”傅足看着他消失在暗夜中。然后运转真气在四肢百骸走一遭,逼去寒毒,恢复体温。恶,躺在床上,歪着头看他,啧啧称羡:“宅心仁厚,宽容大度。傅足你怎么这样啊?别人对你不敬,应该将他挫骨扬灰。”傅足皱眉道:“我对你也不敬,怎么未见你对我挫骨扬灰呢?”恶,眨眨眼睛道:“当两者不能兼顾,只好择重从之。在灭你与玩你两者之间,英明的我选择后者。”“什么,你玩我?!”傅足跳到床上,翻转他身子,反扭他手臂,阴阴道:“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恶,大叫:“傅足你是大坏蛋,对敌人那么好,对朋友这样坏,没天理了啦!”傅足道:“雪宝,揍他屁股。”雪宝兴奋遵命,挥起它的肉掌啪啪啪痛殴之。恶,大叫:“好舒服好舒服!最佳按摩师亲自上阵,就是不一样的享受!顺便将其它部位也按摩按摩。”傅足皱眉,不知道谁整谁呢?

累了,他们沉沉睡去。傅足在修炼中入睡,在睡眠中修炼。

莫小痴刚到自己的寝室就被叫到其父的书房。莫牙耳与莫邪都在。他坐到较阴暗的角落,远远地与他们保持距离。莫邪当先道:“小痴,你整天这副样子,好象谁得罪你似的。”莫小痴合上眼皮,看也不看她,冷冷道:“闭嘴。”遭遇如是冷言,莫邪不以为辱,司空见惯,眼珠子狡黠一转,道:“很快你这张冰面孔就要摘除,取而代之一张笑容可掬的面孔,并且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保持。如有一刻现出冷状,看我怎么治你。”莫小痴霍地站起,寒目如刀盯着她,沉缓道:“你的舌头如不想要了趁早说一声,我免费为你服务,保证连根拔除。”书桌前,坐在宽大的扶手椅子中的闭目养神的莫测,睁眼,严肃道:“你们两个还把我放在眼里吗?台前顶撞,幕后争执,成何体统?”莫邪本欲反驳小痴,立刻噤声。莫小痴再次射她两束寒冷目光,然后坐下。

“小痴,你的冷面孔的确须要换一换了。”莫测看着暗影中的儿子,声音慈祥道,“我交给小邪的一项任务,开导你笑看人世,这对本派发展有着莫大的作用。”莫小痴明白其父口中的那个“莫大的作用”指的是什么?用一张笑脸逢迎傅足,拉他入水派效劳。这样一件龌龊的事,叫他怎么能笑得出呢?世间龌龊的事太多了,他的冷岂非正是无声地抗议?他道:“爹,人要保持真我,任何时候都不能虚伪自己。儿子请你不要为我笑不笑的问题大费苦心。”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会去做一个逢迎谁的人。你交给莫邪的任务她永远完成不了。莫测沉默,眼神中感情不一,有失望,有赞许,又有无奈。良久,他的目光落向莫牙耳,道:“牙耳,你呢?”知道这个女儿也是多半不肯,因而简略地问之。莫牙耳微笑道:“爹,你所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我相信傅足他不会帮助任何一派一人去屠灭天下异已者。爹也应该看得出。所以我们不必杞人忧天,惶惶不安。为了他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小暴乱,但是那又何足挂齿?如果由于各派自身的争霸欲望而引起的天下大乱,那又另当别论了。”她的分析很客观,很正确。傅足的出现不是天下大乱的主要原因,各派的早已存之的争霸私欲才是罪魁祸首。同时,莫牙耳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也不会没有自我的去讨好傅足。

“好好好。”莫测连说三个好字,颇为感慨,长叹一声,“那我们暂且悠闲地静观其变。不曲意逢迎可以,但是也不可得罪他。”用手指指莫小痴与莫邪,“尤其是你们两个不可对人家无礼。”莫小痴挑出其父语句的矛盾之处,道:“假若傅足他做了让人不顺眼的事,这个不得罪跟曲意奉承又有什么区别?”这小子最会挑人语句上的毛病!莫测看着他,笑道:“小痴,你有如此光明的思想品质,应该让你冷漠的外貌也光明一下。”提到这个问题,莫小痴立刻闭紧嘴巴。真烦,冷漠就不是人了吗?身边所有人都叫我象太阳一样散发光和热。我没这个兴趣,为什么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莫邪自告奋勇道:“爹,这项光荣的任务他们不做,我做。保证叫这个黄毛小子乖乖地效劳本派。”莫测看着她,竟哈哈两声,颇有小瞧的意味:你怎么能行呢?他道:“小邪,你那点小本事只能迷惑低档次的男子。傅足他是上等男子,你无法搞定他。”好,够犀利!莫小痴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目现讥诮,莫邪这种女子他最看不上,轻浮!“讨厌,我玩世不恭怎么了,就是下等女人吗?这是率性而为的洒脱不羁。”莫邪心中嘲笑他们。这种人生观支撑她脸不红心不跳,任何冷嘲热讽在她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莫邪感觉很灵敏,那边有一个人全身散发浓厚的讥诮味道,怎能不觉?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指着莫小痴,道:“小痴,你冷血,连正常的人都不是,没有资格讥诮任何人,只能讥诮你自己。”世上只有一个人敢指责莫小痴,就是她莫邪。其父莫测与其亲姐莫牙耳也从未批评过莫小痴,他们不想批评他,从来都是温和的跟他谈话。莫小痴“霍”地一声站起,道:“爹,没事我就先走了。”见其父默许,便大步离去。走到莫邪身前时,丢她两道冰冷的目光,算是回击她对自己言语上的嚣张。对于她的指责,不屑跟她辩驳。一般的女子见了他这冷峻目光准要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莫邪不属于一般女子的范畴。她优雅地抱臂,很闲情地道:“目光杀不死人,劝你别频频冷目,耗神耗力惹人厌。”

正文 第一章 六十五

莫测不怒反笑,背负双手,从书桌后走出,道:“小邪,没有任务一身轻松。时间不早,你去休息吧。莫邪双手一撑,从椅上立起,带着不悦道:“正因为我没有任务才这样肤浅嘛。每天吃喝玩乐想不肤浅都难。”莫测道:“你很聪明,知道如何才能不肤浅。吃喝玩乐也有高尚的一种。”“莫邪嘟起嘴唇,道:“高尚的吃喝玩乐最没劲。”莫测轻轻摇摇手笑道:“所以你玩得开心就好。去吧,我还有些事跟牙耳说。”莫邪嫣然道:“对,生命的意义就是活在开心里。我喜欢疯狂。”右手握起拳头,曲臂上下摇动,强调:“疯狂!疯狂!再疯狂!”

莫牙耳轻皱眉头含笑道:“没人阻拦你去疯狂,小姐。”看着她的背影在蹦跳中消失,道:“一个敢向世俗挑战的女孩子,单凭这份胆量就叫人佩服。”然后,她起离座椅,看向其父,说:“爹,我也有件事和你说。”莫测道:“你说。”莫牙耳道:“请不要伤害傅足。即使他归了哪派,也不要伤害他。”这是什么意思?这种关怀超过友谊的界线。莫测用很怪地眼光看着小女。莫牙耳看出其父想偏了,泰然道:“不要胡思乱想。我是这样认为的,与其浪费时间处心积虑去拉拢他或者除去他,不如规规矩矩壮大自己门派,尽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自力更生才是发展根本。”莫测十分欣赏这种观点,轻拍她肩膀,道:“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爹懂得。”顿下接道:“哎,牙耳,五把刀的事你听说了吧?”莫牙耳点头:“知道。五把刀罪大恶极,民怨沸腾,务必除之。我会留心这件事的。爹,早些休息。”轻轻带上门,离去。

傅足?武峻?师徒!他隐迹江湖多年,竟然培育出这样一个不世之徒出来,他想重夺金派掌门之位?如果师父叫爱徒去扫荡天下逆已者,这个爱徒会不会拒绝呢?……莫测缓缓地踱着方步,沉思。他在听到莫牙耳述及傅足的玄术时,立刻想到一个人――武峻,那个风度翩翩,不甘屈居第二,在武学上有独特造诣的年轻人。一晃眼,十多年的光阴无情消逝,我辈都已与最美的青春遥遥相距了。他是否也老了?

东方鱼肚白。金派。武纯青寝室。

武纯青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正在为他梳头的明媚温柔的红衣女子。她微微垂首,微微敛目,微微含笑。她如和煦的春风让人感官沉醉,心境静谧。一双纤纤玉手在长长的黑发上轻轻梳理。这双手似有神奇的魔力,所有不听话的左冲右突的发丝在这双手中变得很顺从,一根根和平共处,密密相依。这双手为这般丝样柔软的黑发梳理过无数次,至今也不厌倦。黑发的主人也从未厌倦过这双手。

“小糖,我夜里又做了同样的梦。你说奇怪不奇怪?”武纯青问。小糖轻笑一下,道:“少主不是喜欢这个梦吗?喜欢的就不奇怪。”武纯青用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叹道:“可是,这个梦才做过两次,我感觉自己老了许多。梦中有大喜大悲的情节,再坚强的心也受不了。”小糖心中一痛,拿着梳子的手悬空不动,道:“那就请少主不要再日有所思吧。少主是聪敏之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继续梳理黑发。武纯青更大叹一声,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忘记吗?问题是忘不掉。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真的无法形容。除了那一刻,后面又有多次体验。每次都让我为之心动,痛也好,乐也好,总之我就是爱这种感觉。我真想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再与任何人见面。不管他愿意与否,抬头低头只见到我一个。他哭,我陪他一起哭,他笑,我陪他一起笑。”哎,少主,只要你高兴你就去做吧。你高兴,小糖就高兴。小糖手不停息为他梳头,含笑道:“少主,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是自由的。用你的话说:不计结果,品味过程。”武纯青微笑道:“谢谢。”

出了穿堂,刚至走廊,大管家赵达迎面而来,神情凝重。武纯青放慢脚步,心道:“什么事让大管家这样肃穆?”赵达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捧着恭敬呈上,道:“少掌门,木派的来信。”武纯青心中一凛,黄小胆的事情败露了?木派专用信封,色呈湖绿,莹光闪烁,清香幽幽,工艺精湛,华美高贵。上书:金派掌门亲启。他们明知老头子闲居幕后不问琐事,还修书予他?需要老头子处理的事必是大事。武纯青抽出信笺,一边看一边笑。阅完,将信封与信笺捂在掌中化为纸灰。掌开,一阵风吹来,灰飞。

武纯青复返穿堂,赵达跟来。“大管家,看你的神情,你是不是已对信中内容知道大概了?”武纯青道。“只是猜测。可是关于木派的药师与武士被杀的事吗?”赵达询问。“正是。瞧他们这阵丈,用最高档的信封与信纸,还要我爹亲自给他们一个说法,可知他们对此事很是重视。哼哼,三个蝼蚁之命这样小题大作,他们想借机找麻烦了。”武纯青眼睛中充满锐利的智慧,一眼看穿木派的真正动机。他大力拍着赵达的肩膀,道:“大管家,这点小事就让你紧张吗?这可不是我金派人的风格。”赵达汗颜,诺诺道:“是,属下不该面现不安。”然后神态自若,安静地待命。武纯青道:“此信回复也是无意义的。信中措辞虽然得体,字里行间却透着强烈的必雪此恨的杀气。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这是最好的待敌之道。”赵达恭敬道:“是,全听少掌门的安排。少掌门英明果断实是本派的无上福荣。”

璀璨花苑美是美矣,但是有人不欢迎,是件很不舒服的事。傅足与莫测的家人用早膳时,不见莫小痴。这个古怪的年轻人,不知为何就是对自己看不顺眼。唉!傅足心中叹息。也不知道这一家人是怎么搞的,除了莫牙耳和她父亲莫测很自然外,其他人如莫邪及伺候用膳的几个仆人,他们的眼神中总有一丝怪异的东西。似乎自己是他们的猎物,他们这样殷勤是有目的的。偶尔地,莫测也会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他说:“江湖很快将不再平静,很多不甘寂寞的枭雄即将逐鹿天下。”说到那个“鹿”字时似乎特意看了傅足一眼。那一瞥间,傅足捕捉到其眼神如一张白纸,什么也看不出。没有表情的眼神是神秘的,不知道那神秘的面纱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他又说:“乱世出英雄。傅少侠想过做一名英雄吗?”意思是,傅少侠想做那平定乱世的英雄否?傅足这样回答他:“乱世造就的英雄,其双手必沾满鲜血。这样的英雄做成后也就等于死了。”莫测饶有兴趣地问他:“从乱世中闯出来的英雄可以拥有一切,财富、地位、权力,荣耀,每一样都是至高无上的,应该感到无比快活才是,怎么等于是死了呢?”傅足略微思索,道:“他一人立在巅峰,寂寞就是死亡。”莫测赞赏他:“傅少侠的见地独特,很令人寻味。”心中暗道:“可怜的年轻人,这就是你的未来。你或许是那只鹿,也或许是那位英雄。”恶,暗暗咒骂:“老东西,你们这世界也太污浊了。”

在花丛中徜徉,在花香中沐浴。傅足在两位莫姑娘的陪伴下,四处游荡。他默默玩索早膳时的不正常的眼神及似乎有所暗示的谈话。

走不多时,傅足想离开这里,到外边那没有压抑的地方去。是以,他伫足,婉言道:“我叨扰府上许久,应该告辞了。两位姑娘浪费大好光阴来招待我,令我好生感动。请转告令尊,我就不去向他辞行了。”莫邪不悦道:“怎么好好的就要辞别了?分明是说我们招待不周!”我说得很得体,很明白。你莫邪才分明是故意歪曲事实。傅足微笑,不语。莫牙耳也不挽留,微微笑道:“也好。傅公子是潇洒走四方的人,在一个地方逗留个多时辰已是难得。寒舍永远欢迎傅公子。”当下,领先带路。

正文 第一章 六十六

不管送与不送,他都会离去的,何必要多送那一段路呢?送至半途,莫邪找个借口溜了。莫牙耳却一直送他至花苑牌楼里许开外。途中,傅足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眼看就要别离,再不问,心中难免堵得慌。直觉告诉他,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真相。于是,傅足问了出来:“莫姑娘,请你告诉我贵派为何对我出奇地热情?”莫牙耳听了也不觉突兀,聪明的他当然能看出这份热情的不一般。她想了想,含笑道:“你是武学奇才。对于人才,作为领袖级的人物都是非掌敬重的。因而礼贤下士,渴望得之。”哦,这样啊?!我有这样好吗?不过自己的武功确是很怪的,进度神速。同是修炼之人,自然惺惺相惜。想到这,傅足心胸顿觉舒畅,不似方才那般憋闷了。他微笑道:“多谢莫姑娘坦诚相告,使我心中苦闷的狐疑得以排解,谢谢。”莫牙耳大方地向他致歉道:“对不起,本派让傅公子心生疑窦闷绪,实非初衷。”傅足赶紧道:“不不,都是我太敏感,误会了贵派的一番好意。另外,请叫我傅足,叫我傅足好吗?”莫牙耳当即伸出手去与他握别,含笑道:“傅足,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祝永远平安。”傅足看着她微笑道:“谢谢。”挥手,离去。

莫牙耳也挥手相送,友谊的笑脸送他至背影消失。就在她转身欲回的时候,感觉右手腕被握了一下,随即一张掌心大小的天蓝花边方纸铺于掌上,她不由自主曲起五指拿好。定睛一瞧,上面书写一行字,飘逸如行云:“莫小姐,你不记住傅足可以,一定要记住我。”下面是一小小男童的头像漫画,流利简约的线条勾画出活灵活现的恶,他正绽放最灿烂最天真最调皮的笑容。莫牙耳抬目,笑道:“我知道你就在旁边,异空间的朋友同样是朋友。我会收好这张精致的画像。”

“哈哈,她答应珍藏我的画像。”恶,坐在雪宝背上,好不高兴,“她还说,我也是她的朋友。”傅足瞧他那高兴样儿,泼他冷水道:“人家朋友多的是,你不过是其中一粒尘埃,高兴什么?当心兴奋出胃溃疡。”恶,命令他:“好心情当有好音乐,你吹笛子给我听。”傅足不介意这命令语气,从腰间抽出笛子,道:“正好我也想吹笛子了。”忽然道:“你瞧,我还穿着这身华服。不知怎地,就是不如穿着布衣舒服。我去换了衣服再吹给你听。”说着,飞身钻入路边的树林。恶,笑他:“傻小子,你天生的布衣士!有福不会享的头号大呆瓜,哈哈。”然后,他悠然吹起口哨,静候傅足。

忽然,他眼前一亮,尖叫:“哇,天下第一酷男!我爱死你啦!”傅足皱眉,飞落雪宝背上,瞪他道:“幸好你的尖叫没有别人听得见。否则,看我不封了你的嘴!”恶,手抚下巴,一双眼睛邪邪打量傅足,颇是激赏,道:“这身黑衣将你包装得像个杀手,一个酷!这个,就是面孔不太调和,春风融融,将纯黑的魅力削弱了半分。冷冻你的面孔,保证一个人见人畏的杀手老大。”傅足道:“你安静一点行不行?一身黑衣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吗?亏你还是什么堂堂大世界的统治者!”恶,嘻嘻笑道:“你的古灵很狡猾的,两件布衣就将你包下了。任何其她美人你都看不上眼了。她这小丫头好有本事啊!”傅足听他提到古灵很高兴,道:“她是最棒的,我喜欢她。明天午时前后,我就可以看到她了。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得真是很有道理啊。”恶,在旁嘿嘿地笑,目不转睛注视他。傅足训他:“你不会正经地笑啊?笑得跟鬼似的阴森恐怖。”恶,道:“你以后永远穿黑衣服吧。黑色,最高贵最神秘最富有力量的颜色。我喜欢看你穿黑衣服。”傅足笑道:“你喜欢不喜欢关我什么事?你像个疯子。”恶,咕咕怪笑。

他们决定从现在起就向北部土派进发,时间宽裕,可以悠哉游哉。山水间,白云下,松林里,原野上,处处被他们快活的脚步亲抚过。

偏僻的路边,凉棚下,设有五、六张桌子及长凳,过路人在这儿休息,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做生意的老头带着和善的笑容招待每一位客官。他麻利地切着卤牛肉,装盘,送与刚到的两个过客。

过客约有十来个,六张桌子均有人。其中一张桌子,傅足正在举碗喝茶,雪宝也在饮用。那个恶,在傅足的建议下闷闷地喝着无味的白开水。桌心放着三炒,一碟炒蚕豆,一碟炒黄豆,一碟炒花生。

这时,三骑人马从远方风驰电掣般卷来。三位锦衣彪形大汉,满脸横肉,凶相骇人,腰悬弯刀,目光炯炯。六道目光齐唰唰盯向傅足,再盯向雪宝。他们人在马上,一人举刀指着傅足邻桌两人道:“滚!”声音不大,粗糙,刺耳。此人脸上有两道丑陋的腥红的伤痕,如蛇一样从左眼角经鼻梁蜿蜒延伸至右耳腮,讲话时两条“蛇”似乎在扭动。平凡的百姓都是很容忍的,他们虽然年轻,却没有锐气,很听话的走了。真的走了,付给老头几串酒钱,头也不回地走了。三位大汉下马,坐下。老头过来问三位来点什么?他们摇手。他们坐的方位正好面对傅足,就这样直视着他。空气中杀气弥漫。瞬间,所有过客结帐离去。

傅足没有走。他是想远离这些是非之人的。可是恶拉住他,对他说:“对于故意找麻烦的人,除了狠狠地教训他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不可能每次都躲躲闪闪的。你可以不轻易伤害人,但也应该叫任何人都不敢轻犯你,这点小志向必须具备。”傅足觉得有道理,于是就不走了。若无其事的捏个豆子嚼嚼,发出“嘣嘣”之声。

“呛”一声,三把刀同时出鞘。刀光一闪,再闪,三闪。周围一切皆笼罩在刀光之下。

凉棚的支柱,断了。棚顶茅草碎了,纷飞。桌子长凳成了一堆废木。所有完整的东西已不复完整。

人不是东西,所以俱在。只是有的痛苦不堪,有的洒脱自然。

刀,死寂般躺在地上,已失去方才的凌空挥舞的霸气。

傅足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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