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全集》第5/50页


  “邢叔叔,我真是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是,你这毕竟是一种假设而已。”毕生驳斥道。
  神采奕奕的邢怀彬不以为然,竖起食指摇了摇:“什么人上厕所的时候会从里面将门反锁?如果仅仅是小便,请注意,这里只有小便池,连蹲大号的地方都没有,他会因为房间里有一个陈庆,而不屑于用那里的卫生间?象高翔这种一向狂妄的家伙,你觉得他会舍近求远、放弃舒服的房间来这找恶心吗?不会,绝不会,他甚至有可能会将一泡尿撒在陈庆的头上,我认为他绝对做得出来。”
  “是啊!”毕生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沮丧地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吸毒产生幻觉,以至于将自己撞死在挂衣钩――不对,不对,这里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邢怀彬现在乐于回答毕生的任何问题,因为他心情好得出奇。
  “这个挂钩,这个挂钩不对!”毕生急促地说,“这挂钩明显有人刻意地处理过,这是凶手在向我们挑衅,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破绽。”
  哭笑不得的邢怀彬照头给了毕生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不长进的家伙!这挂钩是钝器,钝器洞穿头颅,表面与碎骨和裂缝激烈撞击摩擦,你说能不留下划痕吗?还刻意打磨、向我们挑衅、故意留下破绽,你以为这是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啊,给我多用点脑子好不好?就你这样,八辈子也别想给我当徒弟!”
  哭丧着脸的毕生期期艾艾地凑到挂钩前,仔仔细细地用手、用眼将那些划痕摸索了一遍,最后满脸涨得通红转过身来道:“邢叔叔,呵呵,我、我那个什么,我是被别人误导了,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被人误导?别在这儿找借口!”邢怀彬轻轻给了他额头一个爆栗,转身往外走去,“回去睡觉吧,记得将一切恢复到来之前的模样,哦,还有,明天别忘了让乘警找人查一查,高翔体内应该还有残存的毒品成分。”
  毕生哭丧着脸跟在他身后,脸上一副萎靡不振的表情:“我早就想睡了,就是睡不着……”
  两个人回到甲板上,邢怀彬丢给毕生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歪着身子靠在栏杆上。口中吐出的淡蓝色烟雾在海风中迅速消散了,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毕生和他并排站着,看着这小子皱眉不语的表情,邢怀彬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往日消逝了的记忆:“我说毕生,这几年你……”
  “嗯?……我怎么了?”毕生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听见邢怀彬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这才转过脸来满脸疑问地看着他。
  “唉……你小子真像你爸爸。他总是喜欢在推断案情时和我争得脸红脖子粗,我们老哥俩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各查各的,看谁能找到真凭实据……”眼前的毕生让邢怀彬想起了自己的老搭挡――毕生死去的父亲毕长江。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毕生故意岔开话题,他从来不和邢怀彬聊自己早已去世的父亲。
  尽管夜深人静的时候,毕生曾经无数次地想起父亲来,但是每次邢怀彬一开口,他都会觉得血管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心口堵得慌。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好闭口不谈。
  邢怀彬凝视着他:“我知道你一心想为你老爸争一口气,想证明我是错的。但当年那件事情……”
  “那都是老皇历了。啊……唔……”毕生张着嘴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很晚了,咱们爷俩还是回去睡吧。“他甩手将烟头扔进海里,挺了挺腰,往房间走去。
  很久以前邢怀彬就发现毕长江的事对于毕生来说,是个解不开的心结。他很想和这小子好好地谈一次,但毕生每次都是这副欠扁的德性,连话都不让自己说完就溜了。
  邢怀彬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起回了房间。
  这,也是邢怀彬的心结。
  ……
  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饱满双颊红润而娇嫩,望着镜子里美艳可人的自己,不停变换各种引人遐思表情的胡玲完全迷失在自我陶醉之中。
  她纤细的双手轻轻地揉捏胸部两团雪白的肉球,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丰满的臀部也在椅子里面扭来扭去,翕动的双唇发出一声声喘息,“嗯……就是这样……握着我……用点力,啊……你太用力了,对我温柔一点……咯咯,你脸红了呢,我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你很想要我吧,从你的眼神中我就看得出来,你很想要我,想的都快疯了,是不是?我就知道,那个干瘦的女人根本满足不了你,她有我漂亮吗,有我这样惹火的身材吗,有我骚吗?呵呵,你喜欢浪的女人,你的眼睛不会撒谎,你喜欢我这样的女人,你喜欢我趴在你下面淫荡地大叫……我知道的,嗯,你不要这么性急,我会让你慢慢体会欲仙欲死的感觉,这是那个女人永远也无法给你的……”
  细汗潺潺的身体滑到了地上,手也不再仅仅是停留在胸部,眼神迷离的胡玲双腿交叉紧紧夹着自己的右手,就像只虫子一样在地毯上蜷缩、绷直、再蜷缩、再绷直,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凌乱的红色睡袍仿佛都快要燃烧起来,“用力、用力……求求你,求求你,晖,晖,你让我死,让我死……啊,要死了,要死了,晖……”
  突兀的彩铃声猛地响起,杜德伟那首经典的“脱掉、脱掉,把外套脱掉”,此时却将临界于高潮的胡玲吓了个半死,原本香汗淋漓的她此时却冒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屏住呼吸半分多种,才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扑到床上拿起手机。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她很不高兴地呼出口浊气,尽量平缓呼吸问道:“喂?你找谁?”
  “呵呵,是我啊,这么有磁性的声音你听不出来?”
  不知为何,胡玲居然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只是兴致被人打断,不免有些气恼:“刘剑峰?你吃错药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有病啊你?”
  “别这么凶嘛……人家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玲姐姐你美丽动人的身影,如果不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我真会会疯掉的……可怜可怜我这个没人疼的小家伙吧,玲姐姐……”
  将自己扔在松软宽大的抱枕上,胡玲的左手意犹未尽地在小腹处缓慢抚摸,同时声音也变得有些妩媚起来:“睡不着你可以看影碟打发时间,难道跟我说上几句,你就能安心睡觉了吗?”
  “我有看碟啊,可是里面的明星大腕连给姐姐提鞋都不配。我越看越想姐姐,心口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挠似的,难受得不行啊,姐姐。”
  能将刚刚相识不到一天的小伙子迷到如此地步,胡玲脸上泛出得意的笑容,她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算为这难熬的夜晚增添一些浪漫色彩:“那你要姐姐怎么做呢,听你说得这么可怜,姐姐我倒真想帮帮你哦。”
  “真的吗?那、那姐姐来找我――不,不,我去找姐姐你吧?我们可以在海风的吹拂下倾吐心思,或许再喝上几杯红酒,这肯定会成为我这辈子永远难以忘记的幸福时光的。”
  “这可不行,我又不了解你,说不定你是个大坏蛋呢。”
  “呵呵,姐姐你才不会担心这个呢,因为你自己就是个大坏蛋,你把我这颗脆弱的心都偷走了。”
  “小家伙,你的嘴真甜,不过光是嘴上功夫好可不行哦,姐姐的要求很严格的。”胡玲又开始兴奋起来,闭上眼睛将正跟自己说话的人幻想成孙朝晖,不规矩的左手顺着平坦的小腹滑到了大腿内侧,轻柔而缓慢地抚摸起来。
  “说出来不怕姐姐笑话,虽然我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处男,但地上有的招式我全会,天上仙人的招式我会一半,姐姐试过之后肯定会忘不了我的……”
  “真的吗?”微微气喘的胡玲有些心动了,侧过身斜斜地躺着,视线在自己玲珑、性感的身段上移动。她的皮肤非常白晰,饱满的双乳交叠在一起轻微颤动,深深的乳沟随着呼吸一开一合,加上翘翘的美臀和睡袍下修长紧绷的双腿,她相信任何男人也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姐姐很想看看你究竟有些什么招式呢,只不过我跟别人住在一起哦,所以你不方便来。”
  电话里响起刘剑锋如饥似渴的声音:“那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
  “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街边的廉价妓女吗?”
  刘剑锋急忙解释道:“不,不,不,姐姐误会了、误会了……都怪那该死的医生,三更半夜也不睡觉,在客厅里面不知道摆弄些什么玩意,有事没事还冷笑几声,跟他住一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医生?你是说那个三十多岁的方医生?这么晚了他还在做什么?”在胡玲的印象中,三十多岁的男人总是容易疲倦的,特别是在没有女人的时候,一次手淫就能让他们心力憔悴地躺在床上跟死猪一样。当然,胡玲所接触的都是一些被酒色掏空了的男人,换作邢怀彬,年近花甲却仍然精力充沛。
  “是啊,就是他!他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放了一大堆纸片,拿着放大镜在那儿一个一个琢磨――咱们聊他干啥,太煞风景了……姐姐,要不我出去支开他一阵,你偷偷进来?”
  “你说他在琢磨纸片?是不是我们无记名投票的纸片啊?”胡玲坐了起来,不无紧张地问。
  “应该是吧?玲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这方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没事琢磨投票干吗?警察不都已经说了高翔是死于意外吗?”
  “……玲姐,你跟高翔的死有关系?”
  “没有,他是死于意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剑锋你不要胡说八道!”
  “既然没有关系,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投票的事情?……那最后一张投给孙朝晖的票,是你写的?”
  “不是!”胡玲大声叫了起来,“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当时我看你的表情就很不正常,果不其然被我一试就试出来!呵呵,想要堵住我的嘴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
  “陪你上床?”胡玲冷笑着问。
  “哈,这个条件太便宜你了――”
  “你他妈有病!!”胡玲没让他把话说完,将手机砰地摔在地上,脸色气得发白,愣了一阵之后,翻身扑在床上懊恼地嚎啕大哭起来。


  第三章 残局



  ……
  为何幽灵总是出现在深夜?因为夜晚没有它们讨厌的声音。
  还是那条深邃到没有尽头的走廊,还是那片昏黄的灯光,只不过损坏的卫生间的门上了一把黑乎乎的铁锁,外面也用黄色警示带围了一圈,但这些恐怕并不能阻止幽灵的进出。
  鬼魅般的影子从浓雾中飘出来,眨眼功夫便来到黄色警示圈外,他轻轻地将警示牌挪到一旁,取出工具把门上的铁锁砸开,顺手抓起门边的垃圾桶,然后悄无声息地飘入卫生间。
  尽管外面有灯光泄进来,但卫生间的能见度依旧很低,影子摸索着将垃圾桶倒过来在房间的中央放好,稍稍等待后,非常利索地爬上垃圾桶,伸长了胳膊象在天花板上摸着什么。
  有轻微的摩擦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叮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然后摩擦声再次鼓噪,直到影子呼出一口浊气才彻底静止。
  影子好像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身上的包袱内,然后弯腰从垃圾桶上下来,拍拍手将其放回原位,紧接着便飞快地消失在浓雾的黑暗中。
  ……
  石英钟嘀嗒、嘀嗒地响着,躺在床上的毕生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使自己入睡。他身子蜷缩成虾米状,头深深地埋在枕头下面,焦虑地发出凌乱的喘息声。每每遇到困惑时他就会这样,仿佛面对的难题是睡眠的炸弹,不将疑问化解,便会在梦中被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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