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憔悴全集》第148/154页


照夕舒眉道:“计倒是好计,只是我觉得太残忍了一点。兄弟!你是不知道,她三人都是很痴情的,到时候恐怕分不出高下呢!”
申屠雷点了点头。
“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就是她三人都痴情,才好分出上下咧!到时候,我是评论官……你只管睡在床上不动就行了!”
照夕心内有些活动了,愣愣地看着他。申屠雷又道:“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需要装得像;而且不能说话。不论你心里怎么伤心,都不能说话,她们就是神仙,也看不出了!”
照夕皱了一下眉,暗忖好缺德的法子,可是他只好点了点头。
申屠雷又说:“因为你一说话,感情的表达就有了偏差,我们评判的人,就很难分出真伪来了,所以这一点你必需要作到。”
照夕自己摸了一下脸,窘道:“可是我的脸,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呢?”
申屠雷不由剑眉微微一皱:
“嗯!这倒是一个大问题了!”
忽然窗外哈哈一声大笑:
“这不要紧,我有办法!”
二人不由大吃一惊,申屠雷一拧腰,已用“浪赶船”的身法,扑到窗前,口中叱了声:“谁?”
他身形方抵窗前,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蓑衣大笠的老人,当面而立。申屠雷用“金龙抖甲”手法,倏地向外一抖双手,直贯老人双肩。口中怒道:“去吧!”
照夕本也吃惊,因见申屠雷纵身过去,知他武技不凡,自己也就没有再动。老人一现身,他不由大叫道:“贤弟且慢,是自己人!”
可是申屠雷招式已出,老渔翁呵呵一笑,口中道:“县太爷手下留情,小老儿可担当不起。”
他口中这么说着,双手顺势向外面一推,在室内把身子挪出了五尺许,几上灯光闪闪欲灭。
申屠雷这么快的身手,竟为老人轻描淡写的这么一推,身子扑了个空,险些跄了出去。此时耳中听照夕这一唤,不由猛地把身子转了过来,却见那老渔翁,正双手向自己揖着,口中嘻嘻笑道:“申屠少侠休要见责,老夫失礼了!”
此刻照夕已向着老人一拜,谦虚道:“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尚请恕罪。”
这老人连连摆手: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来得鲁莽,你们不要怪罪才好!”
照夕此刻笑着向申屠雷介绍:
“贤弟!这位前辈正是我与你谈到过的那位生死掌应老前辈,快快见个礼吧!”
申屠雷大惊,忙弯腰行礼:
“原来是应老前辈,晚生申屠雷方才多有开罪,尚请原谅为幸。”
应元三忙双手扶他起来,一面上下打量着他。
“好一个文武知县。申屠老弟!你不要客气,方才都怪我,怎能怪你?老弟!你快坐下吧!”
申屠雷忙道:“既是前辈光临,此处不是待客之所,请前辈移至外厅用茶吧!”
应元三呵呵一笑:
“不用!不用!老弟,你千万不要张罗了,要不然我可马上就走。”
他看了一人一眼,按手笑道:“坐下!坐下!”
照夕知道此老个性,不由笑向申屠雷道:“应老前辈亦非外人,贤弟!你就不用客气了。”
申屠雷这才又亲自倒了一杯茶双手送上,这才含笑就坐。
“既如此,晚生简慢了!”
应元三目光转向照夕,点头笑道:“我缀着你已经好几天了。”
说着一面把大斗笠摘下来,放在一边,冲着照夕直龇牙笑。照夕不由脸色微红:
“啊!可是有什么事么?”
应元三目光在二人面上扫了一转,傻笑了笑:
“怎么会没事呢?唉!老弟,你受罪我知道,我受的罪,你可就不知道喽!”
言下不胜叹息,照夕自然明白,他所指自己的“受罪”是指感情方面;可是他的“罪”又是什么呢?当时不由窘笑了笑。
“你老人家可否说出听听呢?”
应元三用手在头上抠了一下。
“老弟!你只顾一跑就算了,你可知道我老头子,却跟着你受了大苦了。”
照夕不由俊脸一红,有些奇怪,也有些发窘:
“这是什么……意思?老有辈又受了什么苦?”
应元三苦笑了笑,看了申屠雷一眼:
“好在申屠雷老弟也不是什么外人,我这话就不妨直说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
“老弟……你的苦恼,我也听了大半夜了,我现在当然一切都明白了。”
照夕和申屠雷二人对看了一眼,都不由面上有些讪讪,照夕脸色就更惭愧了。应元三嘻嘻一笑:
“老弟!你别害臊,我要不听明白了,我还真生你的气。现在我明白了,不但不气你,倒是很同情你。这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谈,我先说我为难的事吧!”
他用舌头在嘴唇上舐了一下:
“你不是跑了吗!可是给我留下难差事了,那鬼爪蓝江可找上我了。唉!这都怪我当初对你不明白,所以暗地里替你作了主,现在不能兑现,我可是受了罪了。”
申屠雷看着他那付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笑了。应元三看着他,龇牙咧嘴一笑:
“唉!你看我这不是自找麻烦么?蓝老婆子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咧!这几天我被骂得焦头烂额!”
他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蓝老婆子倒没有什么,可是那姑娘两只眼睛,哭的跟水蜜桃似的……看着她,我倒是怪难受的。”
照夕不由低下了头,双手在两膝上一拍,重重叹息了一声。
应元三伸了一下脖子:
“老弟!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再往下听吧!蓝老婆子事情是这样的,可是那冷魂儿向枝梅那边也是一样。”
他谈到了向枝梅,不由显得神色十分黯然。因为这个老情人,随时随刻都有左右他情绪的力量。
“一月前她发了一张帖子给了我,我只当……”
生死掌应元三说到此,微微顿了一下:
“二位老弟!你们应知道,我和向枝梅是数十年以前的旧友。”
这一点他并不认为有细说的必要,所以略提即过,二人也没有追问。于是他又接下去:
“我只当她只是请吃饭呢!唉!谁知她也交下了这个难题。”
申屠雷紧张地问:“什么难题?”
应元三一翻眼睛:
“还会有什么难题?还不是为她徒弟江雪勤的事。”
照夕不由低低叹了一声,应元三嘻嘻一笑:
“当然,你和江雪勤之间一事,我早知道了,你实在也有你的为难之处;而且这姑娘命也真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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