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叶城全集Zei8.com》第1/28页


《灵山叶城》全集

作者:天涯默

【由网[ 电子书]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所有,本站仅提供预览,如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本站删除。】

第一章 危机渐起

已近深夜,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一弯月亮高悬空中,树木枯枝交错掩映。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这本要入梦会周公的时刻,却有两个人躬着身子鬼鬼祟祟的向树林这边走来。

“薛二,你说他们不会有人来守墓吧?”说话的人名叫王尚,身材矮小,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过,不过他却也是村里有名的胆小鬼,村里人习惯性的叫他王小胆,却把他本名忘掉了。他担心的问,“要是被人逮到可完了。”“放你娘的心吧,爷来过好几次了,别说人了,连个鸟也没看到。”说话的人正是薛二,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王小胆一样,整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不过他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向来胆大,他知王尚胆小,所以编出这个话来让他安心。其实王尚只要用点脑袋想想就能发现薛二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无奈他向来愚笨,只听得薛二这么一说,心里立时安稳了不少。他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月亮不知何里被乌云隐去了一半,微风四起,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深林中更有怪鸟的叫声传来,只听得王小胆脚底发凉,“你说,真的有鬼吗?”薛二正蹑手蹑脚的往前去,他生来不敬神不怕鬼,自是这样的夜晚他也不会联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听得王小胆这么一问,心里骂他婆婆妈妈,嘴上却说:“哼,要有有鬼,让他听听爷爷的笑声。”说罢站直身子,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四周本一片安静,被他这么一笑,有不少鸟儿受惊飞了起来。

王小胆被他这么一笑也吓了一跳,“你这样声大,有鬼也被告你吓跑了。”薛二起身笑完,立刻发现不妙,心里直道这下完了,一个不留神竟哈哈大笑起来,如若真有守墓的岂不是也给我招了过来?他立即俯下身,过了一会没听得脚步声,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这时听得王小胆在身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噪子骂道:“你他娘的还笑。”薛二刚骂完,又听得“咯咯咯”的笑声,他再也按捺不住,转过身来正欲给他一拳,谁料王小二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双腿不住打颤,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没有笑啊。”饶是薛二胆大,但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惊,正在这时笑声又响了起来,他这下心里有了准备,听得声音在正前方传来,他心里料定是守墓的叶家人捉弄自己,所以在声音一响起,他就向前猛走了几步,“你孙子的,让爷揪出你这只鬼看看。”谁料往前没走几步,双脚被绳一绊,身子直直的摔到地上,脸仿佛碰巧摔进水坑,冷不丁的喝了一口,霎时一股尿骚味传入口腔。

“哈哈哈,小爷的尿好喝吧?”话刚说过完,只见前方一颗大树一下摇晃,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上面一跃起而下。薛二又羞又怒,借着月光打量,那人约莫十二三岁,个子还不及自己肩高,手中拿着一把剑,黑夜中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肯定是满脸嘲笑自己的得意神情。薛二从地上爬起,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水。说道:“臭小子,叶家就派你一个娃娃守墓吗?”

那男孩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唉哟哟,你不都来过好几次了吗?”薛二知他嘲讽自己,听了竟也不气恼,心想我道叶家会有什么样的人守在这,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这下简单的多了,解决了他,那财宝岂不是我的啦?刚才你在暗我在明,那一跤摔得也算不了什么,哼哼,现在你既已现身,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他慢慢向前走去,目露凶光。那男孩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见他逼近,竟一下慌了神,只吓得往后退,“喂,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可要喊爹爹了。”薛二听他这么一说,生怕他真开口大叫惹来人,不由得双腿加快,眼看伸手就要抓到男孩衣领时,突然左脚一沉,紧着着腿腕被绳紧紧扣紧,只听得绳子来回穿动,只一秒的时间,整个人就被倒悬在树上。那男孩听得响声,回过身来,故作惊讶的说:“咦,你怎么不追我了,还真有趣,把自己挂在树上玩吗?”薛二知道自己又着了这小孩子子的道,气急败坏,突然又想到一人,立即大叫:“王小胆,王小胆?”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应,过了一会,只听得传来几下“呜呜”的声音,接着也是一个小孩子费劲的拉着王小胆走了过来。“小妹,干得好。”男孩开心的说。那小孩子正是男孩的妹妹,她趁着薛二朝哥哥追去时,把吓得浑身发软的王小胆来了个五花大绑,还扯下自己袖口了布塞入他口中。她听得哥哥夸自己,不禁得意。刚开始来守墓时,哥哥死活不带自己,说是女孩子最胆小没用了,这样一来,大有证明自己的感觉。此时薛二已被吊得有气无力,他仍不死心,说道:“我以为叶家人都是英雄好汉,今天看来……哼哼。”那男孩听他说叶家人,急忙问道:“今天看来怎样?”薛二看他反应,知他已中自己的激将法,说道:“原来也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别人。如若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男孩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对,可是怎么办呢?”薛二继续说道:“小兄弟,好办啊,你把我放下来,咱打上一打,到时你把我打胜了再吊在这里,也没有人说闲话了。”男孩眼睛一亮,嘻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正好父亲新教的剑法可以试试手。”说着拔出剑,往绳子上砍去。薛二见他上当,心中大喜,心想小孩就是上孩,他已打定主意脱身之后先不管那墓里有什么东西,先把这男孩逮住暴打一顿再说。眼见长剑削断绳子,他施展鲤鱼翻身,双腿立时往地上一蹬,却踩了个空,一下坠了下去,直摔得眼冒金星。

“哇,这是什么功夫,真厉害,一下踹出个大洞来。”男孩俯身往里看,这洞深有丈许,薛二的三脚猫功夫又怎么会出了这个洞?薛二知又中他诡计,真没想到一个小男孩竟如此狡猾,不住破口大骂。男孩跟女孩一起又将王小胆滚入洞中,看着两个猎物,男孩心里颇有些自得。其时已快黎明,东方开始泛白。男孩笑嘻嘻的对女孩说道:“走,小妹,让爹娘瞧瞧咱有多厉害。”女孩点了点头。两人手挽手向前走去。

两人穿过树林,又进了一片竹林。这竹子生长茂盛,高耸重入云,两人七拐八拐走了一会,便听得水流哗哗之声,再往前面路口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再往前看,便是一座气派不凡的墓园。那墓园周围种了些花草,红红绿绿,与周边的竹林相互掩映,若不是那墓碑及它后面那高高隆起的半圆石丘,很难让人相信这便是叶家人守护的墓。离墓七八丈远,便是一座用竹子搭建的二层小房,周边环绕着不及人高的篱笆墙。房门两侧,分别刻着“抛功弃名当归隐,闲云野鹤赛神仙。”门上方则刻着横批“乐得潇洒。”这十八个大字,字字入木三分,起落笔有棱有角,刚劲有力。圆中一男一女。那妇人约莫三十来岁,上身着淡粉色小衣,下身则穿着浅绿色长裙。头上左侧简单的盘着发髻。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肤色白皙,双手拿着洞萧,腕如皓玉,红唇轻启,箫声圆润轻柔。那男子一身白衣,脸如冠玉,眉长鼻挺,手持长剑,正随着箫声舞剑。剑步行云流水,手法美妙。男孩知道这是父亲与母亲创作的“乐逍遥”。每每清晨,母亲吹奏,父亲舞剑,自打他记事起从未见得父母间断。想到自己刚刚抓获两个盗墓贼,男孩兴奋的叫道:“爹,娘!”

那舞剑的男子正是叶正文,他听得儿子叫自己,剑锋一转,直直向男孩刺了过来,使得正是叶家剑法三十六招中的第一招“开门见山”。男孩一见,倒也不怕,心想父亲又试我功夫来了。立即拔剑出手,身子往右一侧,躲过了这一剑,右手顺势将剑递出,直冲父亲肩头,使得正是本家剑法的“礼尚往来”。两人拆了七八招,叶正文故意卖个漏洞,男孩一见大喜,剑法加快,真冲父亲命门刺去。哪知剑使到一半,突觉双腿一痛,被人击得下盘,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重重摔到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被震飞“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男孩并不服输,站了起来,气恼的说:“父亲你耍赖,比剑就是比剑,何故要用上拳脚?”叶正文听后哈哈大笑:“城儿,我何时说过与你比剑?身上每一寸肌肤只要用得到皆可作为武器。修习剑法之人,哪得只用得一把剑?”那男孩便叫叶城,生性好动,又好逞强。此番哪一次父亲试他剑法,从未用过拳脚,只用剑仿佛已经约定成俗。所以此次他也并不防备,谁料却被父亲冷不丁的踢了跟。,那妇人名叫楚云,娘家是杭州浮林县县官,十多年前因为江湖恩怨跟随丈夫北上山东,隐居在这名叫五凉镇南山村的村边上。她见儿子心中有气,笑着说:“城儿,你与林中那贼人相斗,又用得剑法的一招一式了吗?”叶城一听,心下大惊:我与那贼人相斗,用得都是些投机取巧的心眼,怎得连这些娘也知道?当下迟疑的问道:“娘,你――”楚云笑着说:“你与婉儿守墓也有两三个月,你以为爹娘就那么放心?”叶正文接着说道:“我与你娘哪次不是跟在你们后面。你们这点功夫,对付街头无赖还行,要真遇上行内的高手,只怕还得我们老两口出马啊。”叶城当下汗颜,心想爹娘自己跟了自己两三个月,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看来往后还得好好跟着爹爹练功才是。叶婉一直没有说话,经过一夜的折腾,白皙的小脸上沾了些泥土,她把叶城的剑捡起来递到他手里,困倦袭来趴在了母亲怀里。叶正文见状,说道:“云妹先带婉儿休息,我与城儿去看看那俩贼人。”楚云点了点头,抱起婉儿向房中走去。

薛二掉入坑中,心中急叫完了完了,只道是那黄口小儿会把土倾泄下来活埋了自己,谁料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天已渐明,他看到王小胆蜷缩在角落里,现在仍然瑟瑟发抖。薛二一把将王小胆扯过来,解开绳子,又把他口中的布拿掉。自掉入洞中王小二的嘴就没停过,只不过塞着布声音传不出来,只听得呜呜声。这下布刚扯掉,就听见他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薛二,我算是栽你手里了,说什么盗宝,这下好了,宝贝没得来,命却要搭一条了!”薛二心下正烦,听他这么一骂,气不打一处来,挥着拳头把王小胆揍了一顿,尔后抬头一望,只见离洞口差不多有三人之深,看来轻易是出不去了。心下不禁也奇怪,这洞这么深,那两小孩哪来的本事挖得?当下也不琢磨,拉过王小胆,一脚踏在他的肩上,双手抠住壁上凸出来的土块,向上爬去。他哪里知道,这个洞自打叶城来守墓时便开始挖,期间还趁着跟父亲打赌胜了之后让父亲也来挖。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洞终于挖好了。薛二也着实倒霉,其实这陷坑做好没几天,而且手法着劣,大白天一看便看出破绽,只可惜半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手,他着了道也不奇怪了。薛二慢慢向上爬,左脚已经蹬在另一土块上,右脚慢慢从王小胆的肩膀上拿起,双手稍一用力,那土块自不能承受起这大汉的力量,“噔”的一下,薛二便掉了下来,手里还抓着土块,这一下只摔得原本就酸痛的四肢更加疼痛。王小胆也闷哼一声倒在一边,心里却不住窃喜。

薛二觉生还希望已无,只得无奈的坐在洞中。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听得脚步声响,接着就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站在洞口。“井底之蛙,我来看你了。”说话的人正是叶城。叶正文站在他旁边说道:“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觉,却想着盗人家的墓,好不要脸。”“好不要脸。”叶城跟着说道。薛二在下面破口大骂:“爷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叶正文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在下本不想伤及二人性命,只待问几个问题就放你们出去,谁知――”王小胆听要放了自己,不等他说完立马问道:“大侠,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小的,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知。”叶正文笑道:“还是这位识抬举。”叶城问道:“快说,谁派你们来的?”王小胆心下糊涂了,看了看薛二,说道:“这位小侠,咱几个是缺钱花了,只听说叶家的墓里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想着取点――”“谁告诉你的我家有宝贝,我怎么不知道?”叶城喝道。“这个,”王小胆看了看薛二,“我是听他说的。”目光又集中在薛二身上,薛二心下一惊,他本也不知南山村村边上还有个姓叶的人家,那天半夜醉醺醺的从酒馆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人捏住嘴巴往嘴里放了个类似于药丸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药丸便顺着肠道滚入肚中。事后那人告诉自己吃得乃是巨毒十日散,十天之内若是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他手握着解药,说是自己替他办一件事情,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将解药给他并且还有好处,说着还往他手里塞了绽金子,那人走时还告诫自己如若被逮住千万不能说是有人指使,否则绝无生还可能。这件事便是来叶家盗墓。薛二心下也正奇怪,自己功夫不高,那人为什么选上自己,还说什么成功与否都会给自己解药跟好处?薛二见叶正文瞧着自己,一脸审视的样子。当下说道:“哼,村里的坟哪个没被我挖过,爷没钱花了来取点银子又怎样?你们坟里没宝贝,干吗还要守着它?”叶正文哈哈大笑:“在下守墓,不为钱财,却为了一个义字。那墓中藏的哪是叶家的救命恩人,那前辈没有子孙,叶家报恩,只有替人守墓了。”叶正文又问了俩人几句,倒是没有疑点。而且夜间观察他的功夫,平平常常,绝不可能出自什么名门正派。只不过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于此处守墓呢,难道是小儿在集市上玩耍不小心说不出?叶正文见俩人确没什么疑点,虽是偷盗但却罪不至死,当下放下绳梯救他俩上来。一人又分给了些银子,说道:“大丈夫做什么不好,下次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了。”王小胆千恩万谢,只道天下哪有这般好事?薛二说道:“大侠说的是,我俩一时糊涂竟做了一等事,只不过大侠只守得一堆白骨,却也不免让人笑话!”叶城听他嘲讽父亲,怒道:“谁说我们守着白骨?”薛二笑道:“既不是白骨又不是金银财宝,那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叶城生来聪明,本不会中他激将法,只是见他捡了条命不感谢父亲还出言侮辱,难咽一口气,脱口说道:“我们守的是《噬血剑谱》!”叶正文喝道:“城儿!”叶城一惊,方知坏了父亲的嘱咐。叶正文脸上图现杀机,但见王薛脸上没什么异常,而后者竟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什么宝贝,原来是本破书,早知道老子才不来呢!”说罢拉着王小胆扬长而去。叶正文见他对嗜血剑谱没什么反应,而且对方只是个街痞,张口闭口只提钱财,想来真是以为自家墓中有什么宝贝。他生性宽厚,不愿多杀一个没必要的人,当下任他归去。叶城却因为鲁莽行事,被罚面壁三天。

薛二自从完成任务后,每每期待着那黑衣人能再找上自己。可转眼已经到了第九天,那黑衣人还是没有现身的意思。他这九天里吃也不好,睡也不好,仿佛走到哪里都有黑白无常跟着,只等关第十天一到就把他的小命勾去。这天下午他从酒楼里归来,前脚刚进门,后背就被人用尖尖的利器顶住。薛二心下大喜,心想你奶奶的终天来了。双手仍然高举,喊道:“好汉饶命。”身后那人冷冷的笑了几下,问道:“我交待你的事都办妥了?”薛二立即说道:“托您的福,我已经探到那墓里藏的什么东西了。”当下把自己如何中了埋伏又如何得用激将法探得墓中剑谱的事一一说来,只不过略加修改,叶城叶婉两个不孩闭口不提,而是单独又加个了几个武林高手。薛二说完,只等得黑衣人褒奖自己,谁料身后的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又似在自言自语:“庄主猜想的果然不错,剑谱并没有被毁掉,哼,叶家人再怎么聪明,又怎么及得上庄主?”言语之中甚是骄傲。他斜睨了眼薛二,从袖中掏出一粒黑丸,伸到前去。薛二自是以为解药,立即塞入口中,使劲咽了下去。顿时感觉黑白无常离自己远去,刚待松一口气谁料肚子似如刀绞,全身肌肉变得松软异常。他不可至信的回过头,还未看清那人面孔便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登时毙命。那人得意的望着薛二渐渐的化为一滩脓水,爱抚着手腕中的梅花纹身,冷笑了几声,走出门外,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章 相救

打那两个贼人离去后,叶正文好长一段时间都放心不下,格外留意林中是否有陌生人的脚印,这下过了大约三四个月,已到了深冬季节,林里自然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叶正文不禁放下心来,暗笑自己未免太过杯躬蛇影。这日,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仍不见要停的样子。叶正文兴致很高,砍掉几颗好竹,又捡其中圆润光滑的几枝,劈成几段用做成竹排,又在竹排上绑上一段绳子。叶城跟叶婉知道这是父亲给自己做的简易雪橇,俩人见父亲就要完工,忍不住相对一笑,谁料父亲刚做完就扭头对楚云说道:“云妹,要不要来试一下。”楚云嗔怪道:“别没大没小的,快让婉儿跟城儿去玩吧。”叶城从父亲手里拿过绳子让妹妹坐上,然后一使劲,竹排就在雪上滑了起来。叶婉开心的叫道:“哇,飞了,哥哥再快点,爹娘你快看,好好玩啊。”叶城拉了一会,放下手来,对妹妹说道:“快,到我了。你来当马夫。”叶婉撅着小嘴,不情愿的下来,使劲的拉着哥哥转了一圈,叶城也开心的大叫:“哇,我也要飞啦……喂,马夫,快点,不快我可不付钱给你。”叶正文见两个孩子玩的开心,心里也是极为高兴,他回过头来与爱妻相对一笑,心想人们口中常说的幸福,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两个孩子玩的开心,不知不觉,叶城已拉着妹妹出了竹林。此时雪已停,放眼望去那处树林,但见白雪皑皑,每一棵树上都落满了厚厚一层白雪,高耸入云。叶城说道:“小妹站着别动。”叶婉向来听哥哥的话,哥哥说让她站着不动,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站在原地不动。只听得“嘭嘭”几声竟又开始下起雪来,只不过这雪下的大小不一,有的甚至一大块一大块的落下来。她没有防备,雪花落在脖颈里,一阵冰凉。叶婉生来单纯,她见只有自己站的这个地方下雪,不禁惊奇,边抱住头边说:“哥哥快看,怎得这个地方又开始下雪。”她听见哥哥哈哈大笑,不禁纳闷,回过头一看,只见叶城使劲的往这棵树上踹着,树枝颤动,雪花纷落。叶城笑道:“小妹是白雪仙子,老天爷当然只给你下雪啦。”叶婉明白原来哥哥在戏弄自己,她捧起一堆雪团成雪块,追着哥哥打起来。两人嘻嘻哈哈的打了会雪仗。

叶婉拿了个雪球,心想一定要放在哥哥脖颈里,眼看就要追上叶城,叶城突然说道:“等下小妹。”叶婉以为他又要耍诡计,笑道:“我才不要等。”顺手把雪球放入他脖颈中,谁料叶城竟没有反应,只盯得前面怔怔的看。叶婉也顺着他的目光身前看去,只见雪地上有几滴血迹,颜色暗红,看来是有一段时间了,血迹绵延向前,断断续续。叶城对叶婉说:“小妹,我们跟着血迹去年看看。”叶婉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想到哥哥在身边也就无所畏惧,说道:“好。”叶城一手拿着竹排,一手拉着叶婉,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后背一片冰凉?”

两人跟着血迹走了一段,眼见就要出得树林,血色也越来越鲜艳。“咦?”叶婉挣开叶城的手,向前跑了几步,“快看哥哥,我找到它啦。”叶城跑了快去,只见叶婉正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那皮毛纯白无杂物,与雪混为一谈,若不是那出血的尾巴,找到它可真不容易。叶城一喜,说道:“太好了,今天晚上吃狐狸肉,狐狸皮还可以做条围巾。”叶婉听到,白他一眼:“谁说我们要杀它啦,我要把它抱给娘,让娘把它治好。要吃腥味,你自己去打猎啊。”叶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小妹也会嘲讽人了。虽然之前也曾跟着父亲一起狩猎,但由于游玩的成分较大,再都就是母亲生性善良,打得的猎物差不多都让母亲放生了。再就是这个小妹,母亲的心软她一分没落全遗传来了,哪次打猎她都要偷偷把箭头用布缠好,搞的猎物射几次还射不死,如若不是拿起箭来看,他还真以为那猎物有了不死之身了呢。

叶婉把狐狸的尾巴简单包扎了一下,用手抚摸着它说:“小狐狸别怕,回去娘会把你治好的。”而那小狐狸仿佛也听懂了叶婉的话,“嗷嗷”的发出几声作为回应。叶城看她那神情,宛如像是妇人对等婴儿一般,忍不住起身作揖:“恭喜白雪仙子喜得贵子,小少爷聪明伶俐,不但会讲狐狸语还听得懂人语,实在可喜可贺啊。”叶城放荡不羁,这番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并觉有何不妥。叶婉性随母亲,知道他在拿自己取笑,但还忍不住满脸通红,怒道:“你这样说,我可不理你了。我,我还要告诉母亲。”叶城当下赶快道歉,如若小妹说要告诉父亲,那他才不会害怕,只是母亲可不会像父亲那般胡闹。叶城承诺每年冬天都会用竹排拉着小妹绕着林子跑一圈,叶婉这才笑脸重现。

两人见天色不早,小狐狸还在流血,刚想回去,忽听得林外小道上马蹄声由远而近。那人行到此处,勒马盘旋了一会,见有两个小孩站在此处,女孩眉清目秀,男孩浓眉大眼。他向叶城问道:“小屁孩,这条路可出得去?”叶城听得叫自己“小屁孩”,心里老不愉快,又见马上那人约莫三十多岁,两抹胡须,肤色奇黑,却出奇的穿了一身白衣,而一身白衣也不知穿了多久到处都是污垢。一说话,那黝黑的肌肤衬得那牙齿亮晃晃的。右手拿着一柄圆形利器,又兼握着马疆,左手捂着右肩,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叶城转头对叶婉说:“小妹,真的奇怪了,怎么会有一个说话的黑炭呢?”那人一听,知叶城是在嘲讽他面色漆黑,竟不生气反倒哈哈大笑:“小兄弟,我被几个坏人追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前面有座高山,你只须告诉我那山有路穿过吗?”叶城见他并不生气,反而又称得自己小兄弟,心里对他不禁有些好感,说道:“那是座野山,想从那出去只能翻山越岭,你骑马肯定不行啦。”那人想了一会,虽然有点不齿这样做,最终还是跳下马来,挥剑在马屁股上一砍,那马吹痛撒腿向前跑去。

那马刚跑没多久,又听得马足“嗒嗒”声,四匹马飞驰而至,马上四人皆穿着一袭藏蓝色衣服,手腕处皆纹着一朵梅花。其中一人说道:“大哥,马蹄印一直向前,看来那厮向前逃去了。”为首的一人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山,又看了看道路两旁。只见左首是一道斜坡,里面布满荆棘,杂草丛生,雪地上隐隐约约还有些走过的痕迹。小道的右首是一座林子,林中有两个小孩堆着雪人。“我看未必。”他朝着两个小孩喊道:“喂,小朋友,有没有看到人经过?”叶城跟叶婉并不搭话,还是自顾自的堆雪人。当先说话的人见大哥问话小孩竟然不理,当下喝道:“大哥问你们话呢,听到没有?”叶城抬起头,故作惊讶的说:“我没有问话啊?”那人满脸浓须,身材魁梧,他见一个小屁孩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当下大怒,抽中腰中的长鞭,正要抽下来时,旁边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急忙用剑挑开,说道:“赵弟不可。”当下又对叶城笑嘻嘻的问道:“小朋友,你见没见到有人在这经过?”叶城见那人长身玉立,皮肤白净。虽已是隆冬季节那人却还手拿一把摇扇,轻轻摇晃,心下不禁奇怪。说道:“不知道。”那摇扇男子听他回答不知道,却不是“没见过”,从怀里掏出一绽金子,扔了过来,笑道:“这下知道了吧?”叶城顺手接过金子,旁边的叶婉看到他这样瞧不起人,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给多少都没用。”摇扇男听到叶婉的回答,又见叶城一双眼只顾看着金子,随即又抛了一个过来。叶城喜道:“这下发了。”立即对着那男子说道:“你比那人给的多,那我就告诉你吧。”说道指了指那座野山,“他的马朝那跑去了。”叶婉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给他使眼色,拉了拉他的衣袖,可叶城却只装作没看见,又指了指对面的斜坡,“他往那跑去了。”那摇扇男听后笑道:“正如我所料,前方虽有马印,但马印较轻,根本不像驮着一个人。而这斜坡却有人经过的痕迹,虽然被极力的掩盖过,但仔细看却不难发现。”摇扇男刚一说完,那满脸浓须的男子说道:“大哥不愧被称作赛诸葛,果然料事如神。”“好了,”赛诸葛说道:“赵弟,大哑二哑,我们快去追吧。”说罢下马,用长剑边劈乱草边走。叶城说道:“怪不得后面那俩人一直不说话,原来是俩哑巴。”那摇扇男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回过头来对叶城说:“小朋友,你姓叶吧?”叶城心想他怎知我姓叶,我又没告诉过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摇扇男嘴角隐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城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不禁纳闷这人好生奇怪,回去一定要告诉父亲。

四人渐渐离去,只在原地留下四匹马。叶婉说道:“哥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要告诉他们呢。”叶城一笑,“我见他出手阔绰,只不过想多要块金子,你以为哥哥真是个出卖别人的小人?”说罢在旁边的雪人上一拍,那雪人竟自动了起来,身上雪花散落,原来就是之前那个黑炭。他拍了拍叶城的肩膀,笑道:“小屁孩还真鬼灵。”说罢拿起长剑,走到路边,朝着其中的三匹马砍去,马儿吃痛,前蹄一扬,纷纷身前跑去。那人使劲上了最后一匹马,刚想冲着叶城说句谢谢,谁料右肩巨痛,眼前一黑,摔下马来。



第三章 一见如故

那人昏迷了一会,渐渐醒来。只觉全身忽冷忽热,右臂酸软。他知是臂上毒性发作,连忙运气调息,将毒素只逼在右臂上,不让其深入体内。好一会儿,只觉得神智渐渐清醒,想起自己是在马上掉下来。可现在仿佛至身于一块缓缓移动的木板上,只听得前面有两个小孩的声音。“哥哥,我们私自带外人进来,父亲会不会生气?”叶婉问。“肯定会。”叶城说。“那怎么办?”叶婉一惊,拉着绳的小手也不禁一松。叶城笑着说:“没事,父亲再怎么生气,打的也只是我,你只要躲在娘的怀里哭就行了。”叶婉知道哥哥又在嘲笑自己,当下不悦。叶城见状,说道:“小妹,放心好了,父亲不也教导我们要怀侠义之心,做侠义之事吗?”叶婉不再说话,伸手拉绳子,叶城见她小手上已经磨起了水泡,说道:“小妹,你抱着你的狐狸娃娃走远呢,我宁愿自己拉绳也不要闻狐狸的臊气。”叶婉一听,赌气的把绳一扔。叶城说道:“这个黑炭,又生得死沉,他可知道舒服,睡着不醒,哼,实在不行我就砍掉他双腿,这下可以轻快些。”说完哈哈大笑。

其实被叶城称作黑炭的人本名叫刘庆杰,是青山派掌门人关言的师兄。刘庆杰听得两人对话,虽与他俩的父亲素不相识,但却从心里产生好感。他又听叶城“黑炭黑炭”的叫自己,心想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刘庆杰自感力量已慢慢恢复,当下想开口让他停下,自己起来行走,谁料刚想开口,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只在这时,木板似乎停下了,只听见叶城说:“小妹,用你的手帕把他的眼睛盖上。”叶婉说道:“盖好了。”

刘庆杰当下奇怪,我可没感觉有东西盖在我脸上啊,难到说我中毒如此之身,连感觉都要失去了吗?又听见叶城哈哈大笑:“小妹,不是盖你的狐狸,是盖那个黑炭。”刘庆风听后,心想那姑娘倒也傻的可爱,却又不住纳闷,干吗要盖我眼睛呢,我现在睁也睁不开啊。叶婉道:“他眼睛闭着呢。”这样说着,还是把手帕盖到了他脸上,随即又大叫一声:“他嘴里留血了。”“可能是做梦梦见自己比黑炭还黑,气的流血了吧。”叶城说着抓了一把雪盖在手帕上,道:“盖住他的眼睛,万一中途醒了也看不到什么?”

叶城边说边拉着小车进入竹林。刘庆杰更奇怪了,难道这里人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感觉木板又开始向前移动,这下路线曲曲折折,左拐八拐,刘庆风心笑道,看来这家人也真是奇怪,竟把路修成这样?他这样笑着心里突然一惊,世上怎会有人把路铺成这样,这样的走法,莫非是主人将其中树木按照五行八卦方位进行排列?遮住自己的眼睛只怕是防止自己将路数记了去。想到这里,刘庆杰心里更是感慨万端,看来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独身去追讨本门被人盗去的武功秘笈,师弟曾劝自己多带些人手,可自己自恃武功高强,目中无人,不料栽在那四人手中不说还中了毒镖。那个男孩虽然年纪小小,但看他拉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却仍不显吃力,看来也是从小习武,这地方又布置成五行八卦的阵式,看来孩子的父亲也不简单。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中没想竟会有这样的高人存在。刘庆风这样想着,对叶城的父亲更加期待。

颠颠簸簸地走了一阵,刘庆杰只觉全身几乎都要散架了,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好在一会,身下的木板停止了移动。叶城喊道:“爹!”

此时叶正文正坐在台阶上,用新竹削成一根长箫,凿上几个圆孔,又反复吹了几个调试音律。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城儿,怎么把外人带进来了?婉儿你也是,你哥哥胡闹,你也跟着乱来吗?”叶婉听到父亲责备,双眼一红,几欲流下泪来。她怀中的小狐狸似也感到主人的难过,用头蹭着叶婉的衣衫。与叶婉相比,叶城倒不以为然,他向来调皮,挨骂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一板一眼的说道:“爹爹向来教导孩儿要有侠义之风,遇到不平这事,当要拔刀相助。此人被人追踪,现下又昏迷不醒,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所以才擅自将他带来。”

刘庆杰在竹板上听着,心里不禁也暗暗称赞:好个能言善辩的娃娃!叶正文听后哈哈大笑,楚云也笑着说:“拿你父亲的话来当挡剑牌,城儿真是越来越机灵了。婉儿,你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叶婉听到母亲喊自己,连忙跑过去将小狐狸交到母亲手里,叶正文见状,开玩笑道:“太好了,正好做今晚的下酒菜。”叶婉心道:“爹爹怎么跟哥哥想的一样?”。楚云则白他一眼:“你还不快去看看那人的伤势。”说罢,引着叶婉到屋内走去。

叶正文大步走来,只见刘庆杰黑的出奇,与周围的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心道:这人这般模样,直叫我想起了“黑白无常”四个字。叶正文不知,躺在这里的这个人正是号称“黑白无常”的刘庆杰,只是他已在此隐居十多年,与江湖上的事情并不十分知晓罢了。叶正文看到他手握一把圆形利器,内外除手握那一部分就钝形外其余里外皆是利刃,又见利器被一铁索穿过,铁索的另一端则绕在那人腰上。叶正文曾听父亲说过这一兵器,知道它名叫“回风刀”,是青山派的宝物。叶氏家族未从江湖上退出之前,与青山派素来交好,见到此人,也不免觉得亲切。

叶城说道:“爹,他是不是死了?”叶正文说道:“他清醒着呢。”刘庆杰心下一惊:此人只听我呼吸便知我并未昏迷,而且听他说话中气充沛,步履轻健,看来此人武功造诣不在我之下,只是这个的高人,为何要隐居于此呢?只听见叶城不敢相信的说:“他醒着,那他怎么还是一动不动?”叶正文说道:“只怕是中了毒。”当下查看他身体,只觉此人身体较常人松软,摸到他右臂时只感到手里捏到块豆腐。叶正文拿出一根银针,当下缓缓刺进,刘庆杰察觉有东西刺入肌肉,但奇怪的是并不感到疼痛。“糟了。”叶正文将银针拔出,针上面未有任何血迹,只是一层黄黄的脓水,当即说道:“城儿,快去准备热水。”

当前:第1/2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