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岛》第57/184页



“敬爱的教授!

浏览苏联的科学述评,我愉快地确信,阁下恪守在‘玛丽王后号’大轮上我所提出的条件。

“无线电物理学是阁下运用自己的渊博知识和卓越才能的最最适合的领域。

“当然,阁下可以恢复以前的研究,我的任何一个实验室都任凭阁下使用,那里曾不止一次成功地获得已被世界所遗忘的新发现。我要提醒的是,这些新发现的采用,直接关系到阁下对人类幸福的进一步关注。

我一如既往地准备与阁下保持友谊……”

读到签名时,教授气愤地将信放进了密柜。

“您所说的关于友谊和人类的字眼,听起来是何等的讥讽啊……嗯,是啊!……您的信仅仅使我确信,您还没能成功地‘重作’我的老师的新发现。只是我活着,妨碍您将已经掌握在您手中的东西滥用于罪恶的目的。那就让我亲眼看看,即便我不幸地活着,也还是正确的。”

教授叹息了一声,砰地关上了暗柜。这时从穿堂里传来了十分清晰的沙沙声。教授环顾四周,一只手仍然抓着画框。

“哦――哦,教授!大概您以为身上穿着游泳衣,到列维坦画的小河里去洗澡吗?”他听到了又高又急的嗓音。

“咳,医生……最亲爱的,您把我给吓坏啦!”

“您说什么呀!说真的,我自己才吃了一惊哩。您知道不,我仿佛听到了一种金属声……”

走进房间的是一个身材矮小、动作灵活的人。他迅速地转动着他那两鬓卷曲的秃头。这时,他那老式的金边夹鼻眼镜不时地落下,一落下来医生就赶忙在半空用手托住,将它固定在原来的地方。

医生将眼镜歪戴在鼻子上,不断地搓着手,向四周看了一眼说:“那么,最尊敬的教授,刚才的金属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教授明显地慌了。

“您……我敢请您相信……您弄错了。”

“我?没有的事!我全明白,您这是把自己骑士的盔甲抛到地板上了!”医生从地板上拾起了毛毯,披到教授的肩上。“现在我们该让检察员――也就是我发言了。听我说,别辩护!首先,我建议您躺下,立刻就躺到被告席上去,马上……”

“亲爱的医生,我躺……我躺!我现在已经躺着啦!”

“唉,依您看来,站在房间中央,不住地挥舞双手―一这就叫躺着?得啦,您看……总之,您常被告发,不服用我开的药,每天夜间不知在哪儿闲逛,不遵守给您规定的作息制度!或者。您也许以为,我开的药是给您的后代保存的,而我对您的劝告就好象伊斯兰教徒的妻子的劝告,那些劝告,照可兰经的说法,应当听完,但要反其道而行之。”

“最亲爱的医生,我原则上不服药!”

医生差点没有托住夹鼻眼镜:“哦!他原则上不服药!也许您原则上不再穿裤子啦?最尊敬的教授,您得了原则症!为什么他不搬进科学院大楼的新居?原则上!他,您要明白,想要住在这个老巢里。为什么他没有家庭女工?您猜不到吗?那么我告诉您:他原则上不愿意别人为他工作。他,您要明白,他有七只玻璃杯,每星期用洗涤器一次洗濯;他有三双胶皮套鞋,按它们弄赃的程度换着穿,以便以后合理地将它们一次洗净。他,您要明白,只给自己烧几十个西西的清汤,而几十个西西可以买到吗?谁去做这点儿汤呢?”

“我做几十个西西是为了大家,而不是为我一个人。最亲爱的医生,虽然您是位有坚定信念的对抗治疗派医生,但在对我的非难方面,您却是仿顺势治疗派医生。请您采用小剂量药,否则,您的药开给短吻鳄倒挺合适。”

“但他不是短吻鳄吗?是一条真正的鳄鱼。为什么他拒绝作进入科学院的候选人呢?我对您说吧:原则上!他反对承担责任的头衔。请您张开口!……可是这个老光棍,为什么不结婚?原则上。有一次他没成功,于是他再也不想结婚了。口张开!……”

“医生?”

‘请把舌头给我看看!我当医生已经很久很久了!您当了多少年教授,我就当了多少年医生!也许您以为我对您没有最厉害的告发?您是国家罪犯!不,不,不!您别站起来!您企图杀人!为什么您轻松地吁气,刑事犯?请您转过身去,这样,好。您企图谋害……再转过去……有名的……呼吸!……教授……对,呼吸,我对您说……现在别呼吸……那位教授的健康状况每日得向政府报告。”

“最亲爱的医生!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是又在开什么药了吧?就象我曾有幸告诉过您的那样,我不打算服您的药。”

“您听见了吗?在这以后,他还不是罪犯吗?他在淮备加速自己的死亡!”

“不,亲爱的医生,我不准备提前死亡,嗯,是啊。我只是不希望它推迟。”

“也许您认为,您有这种权利?”

“我认为?这是每个人的权利。”

“啊!您刚才听到啦?还好,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否则我就得给您讲一课关于权利……”

“医生,医生,我求求您!”

“什么也不能原谅!权利?您把要我的命也称之为权利!您疏忽了一个细节:您是一位公民,公民对国家就得尽义务!”

“嗯,是啊!……对人类也得尽义务。”

“哦!您认为这可能是矛盾的?”

“原则上――不。最亲爱的医生,请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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