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第4/205页


安东尼斜了他一眼:“传闻说连雪夜酒馆那几个赌鬼都不敢惹你这个外乡人,我们正想领教领教,不过传闻往往没有依据。迪夫,给他点颜色看看。”

兽人一脚蹬倒老铁匠,砍刀向沈之默劈了过去,速度飞快,力量沉重,空气中荡起刺鼻的血腥味。看样子这一刀要在砍在身上,能把人当场分成两半。

同样的对敌场面,沈之默身处血雨腥风的江湖,没经历过一千次,至少也有八百次,这绿皮肤的兽人就和练开碑手、铁布衫的浑汉差不多,除了力气大点,要招式没招式,要内力没内力,要后着没后着,基本是等着挨揍然后倒地挺尸的龙套。

沈之默心中已下杀机,钢钳迎向兽人平平伸出,“嚓”的一下,正好把砍刀钳得稳稳当当,钳尖紧紧扣住刀身的槽口,时间方位拿捏极准,倒像是兽人自动把刀送上去让他钳住似的。别人见似是巧合,却不知他这招峨嵋绝学“穿花手”,日复一日,练了多少寒暑,便是漫天飞舞的蚊蝇,也能一捞手臂随便拍下三五十只。

兽人怒吼一声,用力回夺。沈之默猝不及防,猛觉巨力涌到,钢钳抓握不牢,险些脱手飞开,这才想起自己一身精纯内力早已十去八九,不由暗暗叫苦。

安东尼十分诧异,按说兽人这一劈之力不是普通人能抗拒得了的,通常情况下刀过人分,简直不用想像,只管考虑后事。眼前却让那外乡人看似轻而易举地用一把小钢钳挡住,难怪有人说他是南部丛林沼泽来的野蛮人,须知野蛮人也是以凶悍著称的。

其实这只是电光火石一瞬间,沈之默即使丧失内力,又岂会把只有街头斗殴经验的兽人放在眼里,趁对方愕然的片刻,松开钢钳,反手为掌,一招精妙无比的“小擒拿手”径去夺刀,端的是胆大心细,一般人面对锋利刀刃,又岂会生出夺刀的念头?

那兽人哪知反击来得如此迅捷,仗自己力气大,又再次向他砍下,然而已被沈之默欺近身前,根本施展不开。这等慌张的应敌方式落在行家眼里,真是贻笑大方。

兽人只觉手腕麻痹,右手神门穴被沈之默狠狠戳中,砍刀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已经落入对方手里。

安东尼几个站旁边抱着胳膊看好戏的人眼睛一花,本待得意洋洋叫骂,顿时改口叫道:“该死的愚蠢的兽人,你不会连野蛮人都打不过吧?他娘的给我用点劲!真没用。”

那兽人脑子浑浑噩噩,兀自拼命思索为什么砍刀突然到了对方手里,沈之默却容不得他发呆,当下激发出仅存十分之一的内力,在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一个手肘横掠过去。

狭小的空间里突起暴风,站得较近的人甚至感觉窒息。搁在门头的蜡烛呼地一下,火焰斜飘,接着变暗,险些熄灭。

任何人都想不到以他看似瘦弱的身躯,竟能发出如此狂猛绝伦的力量。

仿若波涛翻滚,骇浪击石,兽人踉跄跌倒,倒撞半边铁架子。只见脸上血肉模糊,鼻梁塌陷,獠牙崩断半枚,双目圆瞪,只懂骇然望着对方。

沈之默将砍刀望后一甩。砍刀哚地插进货架木板,刀柄兀自颤动,“仙翁仙翁”地鸣响。

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干净利落、行云流水的身手。两人好似苦练过配合一般,沈之默刚抬手,兽人就飞了出去。可是在这港口又能有谁是迪夫的对手?据说这凶狠的兽人前年曾生生撕裂了两只体长四米的成年雄性利齿鳄,力气大得无法想像。

兽人呼哧呼哧喘气,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深感受到不可原谅的侮辱,暴哮一声,声如霹雳贯耳,那插在货架的砍刀被声波激荡,颤动频率更大了。

“对,迪夫,把他撕成碎片,别让野蛮人能够践踏雷龙部族勇士的尊严!”

脑海中的念头还没转完,外乡人再一次让安东尼此生无法磨灭的印记变得更加深刻。

沈之默整个身子腾空,隐含螺旋劲的夺命双连环鸳鸯腿飞起,拐了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弧度,两条腿一左一右夹住兽人的脖子。脚背触碰粗糙的绿色皮肤,内力狂泄而出,有若实质的杀伤性武器。皮肉、血管纷纷被螺旋劲内力绞碎,霎时间红光冲天,热腾腾的鲜血仿佛破碎海湾的浪潮涌了出来。

而那可怜的兽人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瞪如铜铃,想伸手去拿他的腿,手臂伸到一半,再也抬不起来。

轻飘飘地落下,四周扫了一眼,刚才那种凌厉暴戾立时消失不见,吐了一口浓浓的唾沫到地上,转为极平淡的语气对安东尼说:“把它舔干净,刚才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是沈之默激怒敌人、打击敌人自信的一种招数,懦弱者斗者全消,还有困兽犹斗者也会因为情绪失控而不再构成太大的威胁。

兽人伤势沉重,脖子几乎被折断,轰然倒下,手掌不甘心地捏了捏,向安东尼透出求助的目光。

第04章 世态炎凉

安东尼剩余三人刷地拔出刀子,眼神带了一万分的戒备。

沈之默内息飞速运转,充盈四肢百骸,如同猛虎般扑了上去,旋即展开暴风骤雨式的进攻,一记少林散花掌便打掉安东尼半边牙床,又龙爪手击中另一人下巴,崆峒派翻天腿踹飞第三人,每一招都带着极大的杀伤性,把接触到的皮肤纷纷撕破,鲜血仿佛春风秋雨飘飘洒洒落下,场面十分吓人。

安东尼的脸比黑面包还肿,滚翻在地,刀子不知落什么地方去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他一定是野蛮人部族的天生狂战士。”转身要逃,不料脚下绊住铁锤,直直摔了个姿势优雅的狗啃屎,再也爬不起来。

哈马尔捂着伤口说:“撒加……别打了,商会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安东尼四肢互动,向门外爬去,含糊不清地说:“是,是……哈马尔先生,我发誓商会再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你可以自己定价格……”心中却想:“等我找来魔法师你们就死定了!”

沈之默早看到他眼中的凶光,笑道:“与其让别人压迫,不如我来压迫这些蠢材。”抓起安东尼扔了过去,摔在火炉旁边,小腹重重磕中砧板,差点没把胃翻出来。

哈马尔只要阻止,身受重伤却无法行动,斜斜靠在门口说:“撒加,放过安东尼先生吧,我们要遭大祸了。”

“愚不可及。”沈之默说:“逃避困难是鸵鸟的思维,你应该让每一个触怒你的人感到颤栗。”

抓住安东尼的手放在砧板上,铁锤高高举起。

安东尼吓得要死,冷汗狂飙,情急之下说话变得清楚多了,大声求饶道:“尊敬的撒加先生!我,我保证再也不会来了,您放过我的话,我还可以赠送你很多金币,足够您一辈子吃用不尽!”

沈之默摇摇头说:“来不及了,我不喜欢求饶的孬种。”一锤子下去,骨碎声响起,震荡在众人耳畔,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下激灵。血肉飞溅,那只本来完好的手掌变成模糊一片,再也不能复原,纵使大罗金仙也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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