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102/248页


王佐呵呵笑道:“这却不妨。任兄心思我明白,不过小弟在洞庭虽然人微言轻,但杨寨主那里,这点主却还做得,兄弟尽管放心。”

“杨寨主?”任独行不禁犯了嘀咕,洞庭湖寨主不是金尚志么?

王佐一愣,随即呵呵笑道:“杨副寨主,呵呵。任兄恕罪,请两位到里面掌柜那里登记一下,自有人安排二位住处,兄弟失陪下,晚些时候再去叨扰。”

任独行点了点头,此人言辞闪烁,只怕另有别情,和钟离梦携手进楼。

王佐又来到师方正面前道:“师先生远道而来,适才多有怠慢,还望勿怪。王某临来之时,大悲师叔托我转告先生,他想面会先生,不知先生何时方便?”

这时,阁楼前凭空刮起一阵狂风,冯渊打了个哆嗦,看了师父一眼,迈步入楼。

八月十六,他还有一个约定,现在看来也是避不了的了。

任独行向掌柜要一间客房时,钟离梦摇了摇头,小声道:“此处多有不便,咱们还是分开。”任独行虽觉不妥却也没有争辩,由她做主。那掌柜刚才已经看见王佐招呼他二人安排了两处相邻的客房。

二人登上楼梯,正要进房,身后传来一少年洪亮的嗓音:“掌柜的,来一间上房,要安静的。”随即又有一个老者咳嗽的声音响起。

任独行心内一动,放慢脚步,回身去望。猛然发现对面天字房前一个身影一闪即逝,却不是师玉贞还能是谁?看着那一老一少的目光也染了几分黯然之色。

那老者嘴上叼着一杆烟枪,花白胡子,容颜苍老,满是风尘之色,尽管穿着一身寻常百姓衣裳,看着却另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再看那少年,眉清目秀,顾盼之间英气逼人,此时似是感应到了任独行的目光,忽然转过头去,冲着任独行顽皮的笑了一笑。

任独行顿时一愣,我出道数年来,敢这么看我的这还是第一个,有些意思。

只听那掌柜为难道:“哎呀,客官,这可不巧,小店已经被洞庭湖当家的包下了,您看见外面那位爷儿没,没他的命令小店不敢招呼二位。二位还是去别处吧,还请多多包涵。”

那少年回过头去,刚要说话,老者将烟袋锅子在柜台上一磕,慢慢说道:“现在就你这个地方有空房,我们爷俩还就在这儿住下了。金尚志来了也是如此,外面那个小子就更别想赶我走了。”

那少年顿觉尴尬,师父的强脾气又发作了……

“这……”掌柜的一时语塞,正要去招呼王佐,任独行远远说道:“掌柜,这二位和我一起的,麻烦你了。”说时冲着那少年亦笑了笑。

第七章 洞庭湖上暗潮汹

 钟离梦来到任独行房中,方才坐下,王佐便跟了进来。任独行起身相迎,王佐道:“任兄如有需要,可随便吩咐掌柜去办,这里已被敝主包下,无须见外。”说时毫不客气便在任独行对面坐了下来,见二人不语,问道:“二位可是有何难处?”

钟离梦斟好一杯茶递到王佐面前,道:“我们和八大派有些矛盾,若……”

王佐已明其意,笑道:“此事尽管放心,一切有大悲和尚做主,料来无事。”任独行笑道:“只怕是少林方丈亲至亦无济于事,何况大悲?”

王佐一愣,问道:“此话何解?”

钟离梦在任独行身边坐好,说道:“我们此来只为助阵,并无他意,年前大悲和尚该已知会各派,可我二人这一路行来却始终在各派监视之下,王大哥认为此事该如何解释?再者,路经襄阳的时候,我们杀了何天庆,与昆仑派的仇怨已不可解,而当时我们是为了救天龙帮的枯木,王大哥还认为八大派会在这里跟我们喝茶聊天么?”

任独行诛杀何天庆搭救枯木一事已经传开,王佐亦有耳闻,但是若说八大派会将大悲和尚的吩咐置若罔闻,却始终有些不大相信,任独行看着面前茶杯内升起的一团雾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大悲已经无力回天,八大派素来藏私,肯来观战也只是虚应其事,帮忙只怕不会,捣乱倒有可能。”洞庭湖也属绿林一脉,向来为名门正派所鄙弃,此事也是毋庸置疑的。

王佐明白他意思,无奈道:“二位既然话已至此,兄弟我也不隐瞒了,这也是大悲和尚的本意。当日白鹤庄上,他大战平天下,虽然取胜却也受了极重的内伤,至今一年有余尚未痊愈。当日他虽然瞒过各派掌门,可时日一久,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据大师猜想,八大派态度的转变,实源于此。他年事已高遽受重伤怎能痊愈,八大派不看好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要说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兄弟我着实不敢相信。”

任独行道:“果如王兄所言,大师想来已有对应之策,为何仍不见动静呢?”没想到大悲居然受了暗伤,看王佐神情似乎不轻,心下忧心更甚了。

王佐沉默许久方道:“不瞒任兄,洞庭湖大变已成,大悲和尚也是束手无策,与我等困坐愁城而已。”

任独行想起枯木临别之语,动容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佐站起身,走到门旁侧耳倾听片刻,又关好门窗,这才回来小声说道:“金寨主已于三日前子时遇刺身亡,现在洞庭湖是两寨寨主当家,步军统领吴孝如与敝主水军统领杨大哥相持不下已达两日之久,第一把交椅至今悬而未决。”

钟离梦不由皱起眉头,又是权力之争,她向来厌恶。

“果然如此么?”任独行亦大感为难,问道:“既是大悲和尚吩咐你来此,那他该是站在你们这边了,老油子站在哪边我想我也知道了,敢问王兄事情详情如何?”他已经明白王佐为何对自己如此殷勤了,又是金牌又是嘘寒问暖的,原来是有事相求,不过看样子也是大悲和尚的意思。的确,此事不能求助于八大派,他是只能寄望自己了,只是这样一来观战可就变成了身陷其中,想要脱身可就不大容易了,自己虽然欠他恩情,但此时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得为钟离梦着想,要不要答应先听听情况再说吧。

王佐道:“此事说来话长。大概一年多前,白鹤庄大战在即之时,那老油子忽然来访,老寨主起初颇有疑虑,屏退左右,单独在侧室接见他。我当时正在大寨办理几件事情,从旁经过,听到里面传出激烈的辩论声,虽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但是想来老寨主很是气恼。过了盏茶时间,忽然又静了下来,门开处,两人和颜悦色走了出来,老寨主还特意吩咐我亲自去为他安排住处。老油子自那之后便在寨内栖身,与老寨主谈笑甚欢,竟不似争吵过。过了大半年时间,大悲和尚也随后来到,寨主亦在侧室接见,据寨内兄弟们说,室内一直都很平静,但二人出来的时候均自脸罩严霜十分不悦。寨主对他招待也十分简慢,全没顾及往日师门情谊,但从此也疏远了老油子。谁料冤家路窄,一个多月后,两人在校场碰头,差点动手,好在寨主闻讯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随即对二人下了逐客令,八月十五之前不容二人接近君山半步,若有违者,他要和另一家并力诛杀之。二人无奈退出君山主寨,却均未离开。老油子去了步军营,大悲则来了我水军水寨。老寨主知而不问,亦由得二人。大约又一个月后,川中绿林道各寨寨主以及烟霞岭的李青云忽然一齐来到,联手向寨主施压,寨主只是冷笑未予任何答复,当天夜里将两人招到议事厅,静坐一夜,一话未说,天明又将各路寨主招来,也是干坐了一天,啥也没说,没人知道他的意思,慑于威势也都没敢开口问。当天夜里,老寨主大笑三声便遣散了众人。第二天早上,八大派陆续有人登门,就这样僵持住了。此后一个月内时有争执,寨主只模棱两可,谁也不帮。不料,天龙帮忽然插手进来,由凄风亲自下书,勒令老寨主立即杀掉大悲和尚否则便要大举来犯。寨主但笑不语,昆仑掌教何天庆怒不可遏挑战凄风落败几死。”

任独行本就对何天庆之死存有疑虑,至此方知原来他早已带伤,略觉释然,但没想到天龙帮居然会公开插手此事,倒有些意外了。

王佐接着道:“凄风去后,李青云更加猖狂,寨主颜色愈和。当天夜里却秘密招来八大派除少林之外所有带头之人,合谋连夜袭杀各寨寨主。华山岳掌门大弟子钟志和。峨眉清云师太大弟子妙音顾及师门不与谋划默然退出。青城神风道长大弟子玄灭,武当清空道长门下明悟,崆峒武英齐掌门以及点苍段掌门则于当天夜里扮作刺客刺杀了数位寨主,李青云重伤后侥幸逃脱,八大派此前会同官府在蜀中围剿一月也不及这一夜的收获。第二天,老寨主佯装发怒,老油子心知肚明不好说破惶恐请归,寨主不许仍令他在步军营安身,监视了起来。大悲也猜出了事情真相,自觉有愧,黯然离开前往烟霞岭劝化李青云,后不果而回。在此之前,八大派自以为事成各自回山准备来日君山大会。比及大悲和尚重归洞庭,局势已经急转直下。”

任独行忆及当日烟霞岭下之事,问道:“如何?”

王佐道:“那李青云根本未曾离开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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