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124/248页


师玉贞不由一愣,愕然道:“这便是神迹丹么?百多年前被袖里乾坤洛寒雨用来杀害雪域主人雪忘情及雪山神剑风莫名的那个?”

朱清池也稍微愣了一下,微笑打:“正是此毒。无形无迹,杀人而不损其身,乃是毒中之王,世间绝品啊。”

钟离梦见他现出痴迷神色,不由怕道:“前辈也真是的,干嘛把他也放里面。”

师玉贞却想起了那雪域里曾经发生的故事。百多年前,洛寒雨私下爱慕着雪山神剑之女风静,无奈风静早已对其师兄雪域少主雪无痕情根深种,而雪无痕却与表妹冷若雪两情相悦。四人间的关系与他们极其相似。那洛寒雨心偏气狭,接连下毒毒死了当时的雪域主人雪忘情以及风静的父亲雪山神剑风莫名。风静也误中奸计杀害了冷若雪。雪无痕心痛之余深入江湖察访真相未得要领,三年之后重回雪域山庄,却意想不到的发现了洛寒雨竟与自己的妹妹雪无忧纠缠在了一起。而风静也早从洛寒雨的口中问出了当年的真相,一路追杀至此。一番激战,风洛二人先后逝去,成为武林中无数人为之扼腕的一段悲情。师玉贞想起此事,心情怎得平静?

朱清池嘿嘿笑道:“没有此毒,老夫还算得七指毒神么?”

任独行察觉到师玉贞神情有异,却也不好开口询问。他又怎知师玉贞家学渊源熟通古今往事?

冯渊却也在想这神迹丹的事情,不过他的心思可要比师玉贞来得深邃多了。枯木当初何不向他索要神迹丹?这可比十香麻骨散厉害多了。一念及此,疑虑更生,看情形也不需多问,这朱清池不可能跟天龙帮有甚瓜葛,然则平天下的十香麻骨散是枯木给的不成?那他到底是何意?任独行显然知道什么,看样子也只能呆会问他了。目光落向那个淡黄色的小药瓶,忽发奇想,这神迹丹不知道味道如何?他可不知,这神迹丹,朱清池千辛万苦也只炼制了这么一小瓶,当年行走江湖便视若命根从来不肯轻易使用,而今退隐江湖这珍视之心也从未稍减,是断不外借的。枯木虽然和他有三事之约,这神迹丹却是提也休提。

朱清池打开手中黄色药瓶,放在鼻边嗅了一嗅,笑道:“味道不大好,你忍一忍。”递给钟离梦道:“每隔一日,取出一粒,研磨成粉,和酒服用。七日当可痊愈。”顿了一顿又道:“此药十分珍贵,本来我是不打算将他赠人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余下的二十几颗就全部与了他吧。连服一月,我保他旧伤尽复,再无后患。”

钟离梦大喜受之,却不知该如何言谢。

朱清池看着她急切不知所措的样子,呵呵笑道:“不消多说了,呵呵。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还从未有人真心为我泡过一次茶,这边足够了。”忽然叹了口气,道:“哎呀,老夫这就要走了,这一别,可就再见无期了,有些不舍啊。”

钟离梦不由一怔,不知为何她也有些留恋,望了望任独行。任独行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问道:“前辈打算去何处落脚?独行若能渡过此劫,他日也好相访。”

朱清池微微笑道:“这却是不必了。既已见过,无需再见。就让老朽孤独终老吧。”

钟离梦受他恩惠颇多,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只道:“前辈对我们恩深意重,我二人终身不忘。”随即跪倒,拜道:“今生无以为报,请受晚辈一拜。”

朱清池坦然受之,待她重新站好,说道:“我比你年长一辈,又有恩于你,受此一拜也不为过。只不过呢,我也是受人所托了己心病,毕竟有些私心,这恩情还是忘了的好,这样我也心安。”顿了一顿,忽又笑道:“看来是真的老了,竟有些寂寞呢。呵呵,这样吧,我再赠你一物,记住这个恩情就可以了。”说时从药箱里又取出一个白色瓶子,道:“此物虽然珍贵,老夫一归隐,他却是无用了。正好你用得着,一发与了你吧,不许推辞哟。”

钟离梦犹豫了下又接过,眼中不禁有些湿润了。她自幼住在白鹤庄上,虽有母爱如海,怎奈尚未出世父亲便即逝去,继父李南荣却是居心叵测之人,因而甚少父爱,今日朱清池对她如此慈爱,不禁有些触动了她的伤处。

朱清池继续笑道:“我知你对他甚好,此药虽然于人有益,他可吃不得哟,不要借花乱献佛哦,呵呵。”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药钟离梦吃得任独行却吃不得?钟离梦心下却是明白的,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个不停。

朱清池见她哭的得越发厉害了,故意板起脸孔,佯怒道:“老家伙还没死呢,哭什么?”

任独行见了她模样,心中忽然一动,起身道:“朱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朱清池转过身道:“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讲了,婆婆妈妈的,忒麻烦。”

任独行不由一愣,师玉贞却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扶着钟离梦,对朱清池道:“前辈可有意收个女儿?”

朱清池顿时愣住,随即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

钟离梦心下大喜,倒了一杯茶水,跪下拜道:“父亲在上,受女儿一拜。”

朱清池一生孤苦,至此心怀大慰,直乐的笑不绝口。任师二人对视一眼,也是高兴,只有冯渊冷冷看了一眼,掉头看向窗外。

朱清池喝了茶,扶起义女,说道:“论礼,我该送你个见面礼,可为父的好东西刚才已经全给了你们。那些毒药呢,给了你们只怕有害无益,这可如何是好?”随即一拍额头,笑道:“有了,便是这样。”跳到任独行面前道:“小子,本来呢,我也十分喜欢你,可既然已经收了梦儿做女儿,这做父亲的呢,没有不心疼儿女的,我可告诉你,要是叫我知道你对不起她,即便千里万里我也不饶你。”

任独行听到说到这做父亲的没有不心疼儿女的神色忽然一黯,心道:“这可未必。”听了朱清池后面一句,似乎若有所指,料想他是骤得义女有些得意忘形了,微笑道:“前辈尽管放心,即使全天下的人负了我,我负了全天下的人,也不会负了她的。”

朱清池眉毛顿时一挑,有些不悦,道:“什么叫全天下的人负了你,我这女儿会负了你么?你给我分清了。”

钟离梦心里却是一颤,知道义父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心中难过,拉了拉朱清池,低头摇了摇头。

师玉贞愣了许久,即使他负了全天下的人也不会负了她,那我呢?心中郁闷,不经意间转了下头,看见冯渊站在窗前,那样子是那么的孤独冷清,慢慢走了过去。

冯渊也在心底重复他的那句话,只是,他默默问道:“你的那个她是不是搞错了呢?”

师玉贞在他身后,轻轻的道:“我不会负了你的。”

冯渊仍然没有转身,只是茫然点了点头,心道:“你也搞错了人了,不过我很高兴,只是,但愿过了今晚,你还会这样跟我说。一年了,我也该履行我的那个约定了,这是我留下来的唯一理由。对不起了。”

朱清池抓了抓女儿肩头,笑道:“我可没真怪他哦,傻丫头,哭什么,还要不要爹走了。”

钟离梦忽然觉得肩头一轻,抬头看时,朱清池已经离开了房间。

屋外传来他那爽朗却有有些伤感的笑声:“傻丫头,爹爹今天可是高兴的很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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