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129/248页


任独行并无醉意,他生性孤僻,最不喜旁人接触自己身体,看得清楚,故意一个趔趄跌去,正好躲过那人,随即转过身来,醉眼朦胧的问道:“你,什么人?”

那人似乎有些慌乱,支支吾吾的道:“小人……小人是王头领手下,派来接二位的。不小心撞了……”

任独行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不必说了,前头领路吧。”

那人一怔,似乎放下心来,向前凑了少许。任独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道:“在前头领路就是,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那人似乎十分紧张慌忙应诺向江边走去,一路上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望他二人。冯渊并未在意,自顾灌着那坛已经撒掉近半的酒,任独行却是暗暗留了心,只不做声。

其时,雾气消散,天空又飘起??飨赣辏?已能看清丈许远近的距离。将到江边的时候,冯渊忽然摔倒,似乎醉得不轻。任独行在后面看见那人撇向冯渊的眼神有些古怪,,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杀你,你走。”

那人立即变了脸皮,回过头来,楞楞的道:“任……任爷是在跟小的说话?”

任独行微微笑道:“我不跟你磨蹭,你回去告诉吴孝如还有平天下,今晚我必有所赐,请他们耐心等候便是,不必心急。”

那人扑通一声向前跪倒,一边向任独行移动一边哭道:“让任爷误会了,小的该死。”任独行冷冷看着他,那人离他快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忽然抬起头合身弹起向他撞了过来,好在他早有防备,轻轻一闪躲了过去,搓手成刀便向那人后颈斫去。那人既不躲闪也不抵挡,任独行心下起疑,脚步一错滑到旁边站着仔细看起此人。

那人兀自笑嘻嘻的,目光却有些呆滞,任独行越发觉得可疑,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冯渊忽然一抬手从地上刺出一剑,将那人透胸而过当场杀死。任独行根本就没来得及阻他,叹了口气,说道:“冯兄之剑何其快也。”

冯渊在地上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此人两眼无神,你问不出什么的。”说时收好长剑,若无其事站起身来,拍拍身下泥水,皱了皱眉后听见湖面有水声传来,淡淡的道:“船来了?”

任独行也看见了,却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上那人死时一脸诡异的笑容,心下仿佛开了一个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冯渊见了,望了望小店的方向,有些担心的道:“我们的行踪似乎泄露了,要不要赶回去?”

任独行木然摇了摇头,道:“如果他们真有心,即使现在赶回去也必定来不及了。洞庭湖已经封湖,岳阳城也已戒严,少量人马是干不掉我们的,平天下不会这么做。”恍惚中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一晃而过却转瞬即逝,他没有捕捉到,懊丧的甩了甩头。冯渊见他有些神思不属,问道:“怎么了?”

任独行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管他了。来,这个你戴上。”说时掏出拜托师玉贞做好的人皮面具递了过去。冯渊接过,摊开来一看,微微怔了片刻,转过身背对着湖面戴在了面上,心下却在思索任独行刚才的说话。

这时来船渐渐靠近,一人遥遥呼道:“岸上可是任独行任爷?”

任独行也已戴好了面具,并不答话而是从怀内掏出一块金牌递给冯渊,道:“抛给他。”

船上那人见二人始终背对着自己,心下起疑,又问了一遍,冯渊这才转过身来,笑道:“在下便是,只是可不是爷,一魔头而已。”轻轻一抛将金牌抛了过去。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也没计较,接过金牌仔细看了看,检查无误,随手便放到自己怀内了,随后一拱手,道:“请上船。”

冯渊见他居然将金牌收下了,略感错愕。那人见他不动,问道:“有什么不妥么?”一只手却按向了腰间的刀柄,显然他也小心戒备着。

“啊,没什么。”冯渊答道。

那人立即松了口气,这时注意到“任独行”身边还有一人,小心问道:“这位是?”

任独行这才转过身来,双手合十,沙哑着嗓子微笑道:“阿弥驼佛,施主不认得老僧了?”

那人顿时一愣,有些无法相信的问道:“大悲师父?你这一身打扮?”

任独行看看身上衣装,大笑道:“老衲以旧时衣装会旧时故人,有何不妥么?”说时亮了亮手中金牌,道:“还有何疑问么?这个你要不要也收下?”

“啊,大师说的是。”那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奉命来接人,上头有什么安排自己一个小头目并不知道,或许就是要这样吧,眼角掠过大悲手中的金牌,更无怀疑,尴尬的笑了笑,道:“大师说笑了,谁敢收您的金牌呢?您的嗓子?”

任独行笑着点了点头,收好金牌,咳嗽一声道:“上年纪了,不小心染了风寒,施主还要老僧在这岸上受风雨之苦么?”

那人见他似有怪责之意,连忙让出船头,道:“请二位上船,咱们这便前往君山。”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先后跃上船来,依次进入舱里。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冯渊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了片刻,才一坐下,便道:“岸上那人,你可认得?”指了指被他一剑穿胸的那人。

那人一愣,走向船头向岸上望了片刻,回过头道:“好像是步军营新任的副统领?他怎会死在这里的?”

冯渊道:“这个你不必多管,我只问你,他们的人要到岸上,该当如何去做?”

那人见他神色不悦,知道任独行喜怒无常,连忙躬身道:“他们营内也是有船的,若在平时度个一二十人完全没有问题。”

冯渊点了点头,道:“那二三百人呢?”

那人笑道:“这就得经过老寨主批准向我们借船了,他们营内只有四艘往来总寨的小船而已,载不了那么多人。”冯渊看了看任独行,继续问道:“最近,他们借过船没有?”

那人道:“这倒没有,现在两营水深火热,吴孝如那孙子再不识趣也至于如此。”

冯渊愕然,他自是不知洞庭湖内之事,好在眼前只是个水寨的小头目,若是换了王佐之流,冯渊这个冒牌货立马就会被识破。任独行虽然没有打算瞒过王佐一伙,但此时心下也有了几分犹疑,为何来迎接自己的只是个不入流的下级头目?见了冯渊神色,怕那人起疑,接口道:“金师兄遇害之前,吴孝如有否借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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