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170/248页


唐璃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你们对少林的大嗔不放心么?”

“那倒不是。”任独行没有想到唐璃居然如此细心,一笑了之。

唐璃嘟起嘴气道:“不说就算,我走了,啊,对了,姥姥还要我告诉你们,她说,天龙帮的平天下她不了解,但是至少老油子不会就此罢手的,你们这一路还须仔细提防,他不是大悲也不是天邪,为达目的他会不择手段,而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的现身,所以万一和他对上,还是什么都别想,尽快逃走为好。就是这些啦,不过呢,我觉得那老家伙也没姥姥说得那么可怕嘛,你们最好还是打他一下吧,哈哈。”

天色已晚,二人只能再耽搁一天,次日取道西北向着成都府附近的天回山出发。任独行路上寻了笔墨纸张,将玄天经的心法口诀再次书录成册,他的本意是想仔细揣摩一下玄天经内究竟有何玄机,可是和钟离梦一起一连研究了数日却毫无发现。天邪那日几次三番询问明显是欲语还休,又究竟是为什么?

二人想不明白,心情一直有些低落。好在自从出了恭州府,原先尾随他们身边的唐门暗哨也全都消失无踪,天龙帮的探子也没有出现,多少让二人心里放松了些。只是经过唐门之事,任独行对自己的能力再也不敢盲信,天邪和老油子的那一场仅有一个回合的交手,让他首次认识到了什么是高手之间的较量,之前他虽然跟八大派甚至大悲都交过手,但这些人不是相互掣肘就是有所顾忌,真正的全力较量他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高手交锋,生死立判,胜负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的火候还真的差了许多呢。而且那日自己竟然没能发现埋伏在凉亭两侧的唐门弟子,更觉羞愧,更让他难过的是,因为自己一时托大居然害得钟离梦遭擒于老油子,当年去白鹤庄途中遭遇那一伙草寇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种差一点就要失去最亲近之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三次了,因此这一路行去,他都和钟离梦寸步不离,生怕再有个万一。钟离梦见他忽然如此,虽觉不必却也高兴,只是心中始终有个阴影,师玉贞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冯渊的死不应该成为两个人之间的死结,任独行一日没有放下这个包袱,她就一日无法真正的释怀,也许自己多少还是嫉妒着那个人的吧?

一路无话,半个多月后,任独行带着妻儿一家三口再次来到了五年前让他神伤魂断的那座深山。山还是那山,人却已经变了。

任独行在山外犹豫了许久,才喟然一声长叹,握着钟离梦的手进了树林。那手在颤抖着,钟离梦感觉得到,五年前在这座深山里面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呢?她不敢想象,只是望着山里山外,这个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我该感谢这个地方么?没有你就没有他。可是你带给了他怎样的伤痛呢?我该恨这个地方么?你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梦靥,可是没有你就没有他。”她望了望走在身边的任独行,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任独行也用力的握了握那双手,没错,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又回来了,时隔五年,这里是我曾经想方设法都想要抹掉而又无法遗忘的过去,如今我来面对你了,你会怎样迎接我这个曾经舍弃背叛了你的人呢?

很奇怪的,林间的小路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无,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都没有注意到。

任独行首先带着钟离梦来到了当年他和任碧华母子相依为命的那间小屋,屋后就是任碧华的坟头。转过山腰,任独行在那棵老树下,望着屋子愣了许久,昔日母子相依为命的种种情事纷纷涌上心间,虽然充满了辛酸和不快,可如今想来却只是愉悦,一切都回不去了,也不需要回去了,是的,他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钟离梦。

钟离梦也觉到了他的变化,是啊,他已经能够面对那不堪的往事,自己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接下来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吧,两个人一起面对就是了。

两人互相笑了笑,向着小屋走去。

来到近前,任独行却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妥。五年过去,位于深山,无人居住,风吹雨打之下,这样一间茅屋怎么可能仍旧完好无损?可事实摆在眼前,两个人均觉纳闷。

任独行首先冲进了屋子,里面虽不能说纤尘不染,可是灰尘却也不多,东西摆放也是井然有序,依稀是五年前那个样子,他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这怎么可能?脚步声响,他恍恍惚惚就喊了一声娘,转过头来却愣住了。钟离梦也有些意外,问了句:“怎么了么?”

任独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里还和五年前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我一时恍惚听见你进来的声音误以为……”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到屋后,任碧华的坟头赫然在目,果然只是自己的一时恍惚么?不禁有些失落。

钟离梦来到他身后,看见任母的坟头,心里也有些难过。刚想安慰他几句,目光落到坟前,忽然咦了一声,问道:“遇见我之前你回来过么?”

任独行也觉出了蹊跷,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些痕迹也不像过去很久的样子,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地上,任碧华的坟前,杂七杂八有些烧纸的痕迹,附近杂草也都明显处理过,会是谁做的呢?任独行想不出,也无从去想。

两人在坟前拜祭了一回,任独行心中伤感久久不肯离去。钟离梦回到屋中,仔细看了看环境,回来说道:“这屋子应该不定时有人来打扫,左右无事,我看我们就暂时在这里小住几日,如何?”

任独行点了点头,当时已近傍晚,二人便在小屋住下。晚间任独行说了不少儿时往事,钟离梦才终于了解些任独行的过去。而在这里发生的和师家父女的相识,任独行虽然同样想了起来却只字未提。

第二天九月初九,一早,二人又去任碧华坟前祭拜。任独行看着钟离梦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意,虽然我的确有些不舍,可娘亲毕竟去了,我在这里伤感也无济于事,再这样娘大概也会责怪我的吧,呵呵,来,昨天有些意外,今天重阳正日,咱们正式祭拜过了。”

钟离梦点了点头,抱着孩子来到近前。任独行摆了几样路上买好的祭品,和钟离梦一齐跪下,任独行道:“娘,当初孩儿不肖,让你老人家伤心了。那件事你虽然没有也不会怪我,可儿一直有愧于心,这些年来一直不敢回来,是儿不孝。今天儿子来拜祭你了,”说到这里眼里早就充满了泪水,却忽然呵呵一笑,拉着钟离梦的手,对着任碧华道:“这是您儿媳妇,您瞅瞅,老天待儿还算不错吧,呵呵。”

钟离梦顿时一愣,没想到任独行刚才说得好好的,忽然来了一句,不由有些好笑,笑骂道:“说得好好的,又不正经了吧?这些话也能跟娘说?”

任独行只是傻笑,片刻后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哦,真心话。老天爷对我不公,唯独这一件事我得感谢他。”笑了笑,又道:“难得来一次,你就没话对娘说么?”

“呵呵。”钟离梦心中高兴,笑了笑,转过头,对着任碧华坟前拜了几拜,而后抬起头,对任独行道:“已经说过了哦,是你没听到,呵呵。”

“嗯?”任独行不记得她何时说过,问道:“何时说的?”

“刚才。”钟离梦眨巴了下眼睛。

任独行顿时恍然,好气道:“什么话还怕我听见?”

“哼,不告诉你。”拉起儿子一只手,对着任碧华坟头招了几招,道:“那是奶奶,要记得哦。”

任安平眨巴了几下眼睛,也不知明白了没有。

任独行叹了口气,又拜了几拜。

完事,任独行站起来,说道:“祭拜的事,就到这里吧,现在我倒想看看,这些年来究竟是谁还在这里。”

“你有头绪了?”钟离梦问道。

任独行点了点头,道:“那人既然不在这里,就肯定是在后面庄上。当初我虽然放一把大火把它烧了,但想来土木瓦石是烧不坏的,只要稍一整修那里还是要比这边适合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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