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我的1937全集.net》第166/425页


  我猛地上前几步,想要抢来中年医生手里的号外仔细瞧瞧。
  但这份号外此时已到了胡医生的手上,在被胡医生瞪了一眼后,我只好讪讪的一笑,却是像年轻医生一眼的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着胡医生看完手里的号外,再从他那里讨来仔细看上一看。
  “看看吧,是真和了。”看完了所有消息的胡医生将手中号外向我递来,同时怅然的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失望,“唉……”
  我急不可耐的将胡医生递来的号外躲过,已没有心思去理会胡医生此时的神情,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号外上所写着的消息里面。
  民国二十二年,西元1933年5月31日,随着一纸《塘沽停战协定》的签订,中日双方在长城一线历时近两月的长城抗战,终于被画上了句号。
  战争,从协议签订的那一刻起,正式宣告结束。
  事实上,今天进行的虽然是最后一次的停战谈判,却也是自开战以来第三次官方正式的停战谈判会议。
  国民党当局在经过多日的犹豫和思虑以后,终于在这份丧权辱国般的《塘沽停战协定》上签了字。
  日方代表,正是以后来侵华战争中那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如今身居关东军参谋副长、陆军少将的冈村宁次为首。
  中方代表则是以北平军分会中将总参谋熊斌,北平军分会参议钱宗泽,北平军分会顾问雷寿荣为首。
  在看到手中有关塘沽停战的消息我便能预想的到,这三个人在往后的日子里,怕是和汉奸卖国贼这样的名头脱不了干系的。
  但我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以这三个人的权利,是绝不可能,也绝对不敢和日军签订这样丧权辱国的停战协定。
  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北平军分会委员长何应钦。
  还有那位曾经说过“敢轻言抗战者,立斩不赦”的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蒋中正,蒋委员长。
  当战争终于结束,当一切的一切尘埃落定,可我的心里却没有感到一丝高兴。
  有的,只是愤懑,是失望。
  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国家政府。
  中国`军队撤退至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州、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所连之线以西以南之地区,以后不越该线而前进,又不行一切挑战扰乱之行为。
  这条协议一经签订,战争虽然可以结束,国`军大部主力也自然可以腾出手来去参与剿共。
  但是,经此协议过后,我热河全省,唐山、山海关、迁西等冀东、京东大片领土就此沦丧于日寇铁蹄之下。
  这个协议,使得中国失去了河北19县,两设治局,总面积达4万多平方公里的完全治权!
  引用当日*中央在告全国民众的通电上所说,国民党这是在卖国,*裸的卖国!
  出卖了国土,出卖了主权。
  最重要的是,它出卖了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在长城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数十万热血将士!
  我自己只是这万千将士中的小小一员,但就只拿我自己来说,我也因着政府当局的这份协定而感到悲愤不已。
  我们弟兄拿性命守住的国土,就这样大笔一挥的送与了鬼子。
  我们连性命都不顾,拼死抗战,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174章 坎坷回家路


  【一百七十四】
  胡医生终于还是给我开了份出院的证明。♀
  或许是在看到塘沽停战的条约后,稍稍有了些理解我这个军人心里的急切了罢。
  但不管怎么说,胡医生总算是松了口。
  虽然他在上面特意加注了一条,说在我的伤口完全痊愈以前,不许我做任何的训练和战斗,但对我来说,这样的要求已算是可有可无,根本就不能叫我提起一分的注意来。
  因为我是在重伤昏迷的情形下被送到医院里来的,所以手上除了那天周参谋和过营长二人给我送来的一套崭新的中校军服外,就再没有了别的什么行李。
  只是此时的我,身着一身崭新的国`军中校军服,背着一个打得结实的行军包裹,却并没有出现在二一七团撤离前线后新指定的营地里,而是茫然的站立在北平城的西直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找过部队,也见过王团长。
  甚至因着战事停歇,全军收缩在大营里休整的缘故,我还见到了身居要职,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赵旅长。
  再我向两位长官递交了归队的申请后,却并没有得到我这两位直属长官的立即同意。
  王团长只递给我一份电报,叫我看过后再仔细思量。
  电报,还是我那尚未蒙面的父亲发来的,上面说母亲的病情又恶化了,叫我赶紧回去。♀
  战争,已经结束了。
  而家中的母亲,却已危在旦夕。
  即便我很不想就这么从部队离开,也不想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去见自己在这个世界家中的双亲。
  但作为为人子女最起码的孝道,在收到这样一份电报后我就不得不回到那个家里去。
  更何况,还有赵旅长一句“这是命令”的强硬表态。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不算个彻彻底底的军人,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军人。
  所以当我用了好几天的功夫去打听好地址,从北平城里出来找到我的部队以后,只在部队里待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又打起行囊回到了北平城里。
  倒好似做了场无用功一般。
  好在旅长并没有打发我再次回到医院养伤,使得我避免了转回原点的尴尬。
  站在北平城西直门外的火车站,看着手里由王团长亲自写就的一张字条,我面上的茫然也是越来越盛。
  我真的,要回到这个世界的家里去吗?
  纸条上写着的,是如何坐车转车,如何去到“我”家的细致提示。♀
  团长他们早就知道我已经“失忆”,除了一身战斗的本能以外,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
  如果不细细的写一张路条给我,只凭着我自己就想要我找回到家里去,无疑比登天还难。
  所以,就有了团长写给我的这张字条。
  而在我从营地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拍着我的肩膀鼓励,叫我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算是给我放了假,等我在家里待两个月后,不用再回大营里报道,直接的去南京城就好。
  当我问他们这是为什么的时候,王团长笑着对我说是上次的事情有了正式的通知,叫我去南京城是去参加陆军大学的新生入学考试。
  只是我耳朵稍微灵了些,听见了团长口中低声的苦笑。
  “等到两个月以后,部队还不知道要被拉到哪里去呢”
  苦涩,而又带着一股掩藏极深的怨气。
  当然最多的,怕也只是无奈罢
  收敛心底的杂念,在听闻火车终于到站的声音后,紧了紧肩上背包带的我,终于开始正式踏上自己回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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