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第2/133页


  我坐在她对面,垂着泪水不言语。
  “杜七月啊杜七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既然来吃这碗饭,就别他妈整天捧个牌坊立得欢!早让你去拍初夜拍初夜,留着那张膜能下金蛋啊?这下好了,活该叫人家嫖个大便宜!”
  “桃姐,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咬着唇,抬头问。
  “知道个屁,一晚上人来人往的。”桃姐懊恼地揉着太阳穴,点了一根压惊烟:“两小时前有人电话约的,直接打了八千的订台费要舞娘,还以为是个阔绰的主!”
  其实在这行里,类似的事也不少见。说好了按摩,半路掐把胸。说好了陪聊,突然扑上身。用桃姐的话说那得加钟,不能给个兔子钱抓走鹰。
  “行了,事已至此你也别多想了。以后,少了贞操当包袱,也不算坏事。”桃姐甩给我一摞,挥挥手让我走。
  就这样,我拖着酸软的双腿和饱受重创的心,踩着凌晨的钟声回到住处。
  我住在T城老街的一处待拆迁平房群里,有着隐秘的位置和最廉价的租金。
  我没想到石东会在家,他出门躲债有两周了。
  所以这会儿一开门,巨大的身影直接从床上扑下来,我吓得叫出了声!
  “你……你怎么回来了?”
  “废话,我是你男人我不能回来啊!”石东须发凌乱,双眼血红。脏兮兮的大手冲我一摊:“拿点钱!老子等着用!”
  我哆哆嗦嗦地交上了今晚的血汗,桃姐今天没抽成,整整三万揣在我怀里还没热乎呢。
  石东呸着唾沫数了数,脸色先喜后沉――
  “怎么回事?今天有这么多?”
  我没想到石东会这么敏感,心里一慌。边往门上靠边小声地搪塞:“哦,今天的观众挺捧场,我们几个都分了不少……”
  石东是混蛋,但不是傻蛋。狐疑的目光一扫我撒谎就会拘谨的眼睛。
  “杜七月你少他妈放屁!”石东大吼一声,上手拖住我的长发。旋即单臂一较劲就将我撇到狭隘的床上!
  “老实说,到底卖没卖?!”
  “没有阿东,我没有!”我疼得迸出泪水,辩解又无力又苍白。因为石东一把就拽下了我的牛仔裤,那还未来得及洗澡清洁的狼藉一片揭在眼底――
  红殷殷的血痕和白乎乎的污物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碎了我眼前这个残缺男人的残缺自尊。
  石东喘着粗气,血红的双眼来回扫视着陌生男人的痕迹,爆发前的沉默一分一秒都在冻结理智。
  我吓得大喊:“不是的阿东!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强暴的!是客人强暴的――”
  石东撇了撇嘴角,脸颊上的刀疤更加狰狞可怖。他上前一步压住我的双腿,居高临下地睥睨。同时双手拉开自己的腰带――
  满是暗红色缝针伤痕的残疾下身,就这样残缺不全地暴露在我眼前!
  “杜七月,我他妈的为你断子绝孙,你竟敢去找别的男人!”

☆、003 巨债

  “我没有!阿东!”突然覆在我咽喉上的大手像鹰爪般坚决,石东眼里的杀意七分冲动三分绝望。
  “你个贱人!是不是觉得老子上不了你就拿你没办法了?”
  石东一手捏住我的膝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欺压在我的右腿上。
  我泪水肆意,喉咙干哑:“阿东你要干什么啊!求求你,放开我,你听我解释啊!”
  “干什么?”男人狰狞的嘴脸残忍出新的高度,回身抄起桌上的半瓶啤酒。咔嚓一声砸在床头柜上――
  瓶身一分为二,锋利的玻璃碴伴着变质的麦芽发酵气,一点点弥漫在腐烂的出租屋内。
  我几乎要崩溃了:“阿东!不要……不要啊!”
  石东捏住我的下颌,狠狠淬了一口在我脸上:“不要?你这不要脸的臭婊子,嫌老子没用是不是?告诉你杜七月,我不行,它行!
  你不是喜欢粗的硬的,喜欢爽的么!”
  就在这时,咣咣一阵急促的踹门响阻止了男人疯狂的行径。
  门外的人扯着嗓子凶狠吼叫:“石东!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知道你在里面!”
  石东脸色一变,放下酒瓶按住我的嘴:“不许出声!”
  接着他蹲下身,把地上一片散乱的钞票七手八脚划拉走,然后跳出后窗便消失在无情的夜色中。
  债主们几乎在同时破门而入,我吓得哆嗦在墙角一动不敢动。
  为首的是个光头纹身的大佬,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他往破屋打量一圈,然后冲我吼:“石东呢!”
  我吓得泪水直掉,一边摇头一边说不知道。
  “不知道?”光头抡起棒球棍,往窗户上一砸:“你是他老婆,他跑了,这债你来还!”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臭烘烘的借条。上面有石东的亲笔签字和画押的血手印。
  ――整整三十万。
  自从前年石东生意失败后,就始终一蹶不振。整日好赌酗酒,也不知欠了几屁股债。看着借条上的巨额数字,我绝望地摇头:“大哥,我真的拿不出三十万啊。阿东已经好多天都没回家了――啊!”
  又是一棒抡下,直接碾碎了我脚下的玻璃相框,细碎的玻璃碴子肆意飞溅,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
  那是我和石东的结婚照,简简单单的合照,彼时平淡笑容好像真的能扛过世间一切经风雨雪。
  “少他妈废话,给我砸!”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我像刺猬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里,任凭耳边雷鸣呼啸狂风暴雨。
  几个人砸累了,又来到我跟前。粗壮的铁棒支在地上,挑开一个墨绿色的小本子――那是我的工作证。
  “杜七月,华菱艺术学院的舞蹈老师啊?行,三天之内不把钱给我凑出来,我们找你学校去要!”
  望着眼前这灾后重建一样的狼藉,当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若能抓起一块碎玻璃沿着喉咙割下去,一了百了岂不更好?
  拨开废墟里叮当作响的手机,我一接便忍不住放声大哭:“阿珍,求求你帮帮我吧……”

☆、004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半小时以后,我最好的姐妹邢绮珍开车过来了。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问,直接就把我接到了她的公寓里安置。
  阿珍住在嘉和名苑里的一间高层独立户,一百多平三室。这里,是T城新开发的商住两用高消费地段,也是有名的二奶聚集区。
  她帮我洗澡,给我拿衣,陪着我围着被子坐在沙发里发抖。
  最后借口下楼买吃的,结果回来就甩给我一只厚重的牛皮纸信封――
  “七月,这是十五万,我全部的私房钱了。”阿珍叹了口气:“我住老曹的房,开老曹的车,但是一般不拿他的钱。你懂的,拿钱的话……这感觉不一样了。”
  老曹是个高水准的傍家,有钱有势有老婆。
  但阿珍可不是个称职的二奶,给钱不行还要给爱,天天想着上位。
  看着眼前红彤彤的一摞摞‘老人头’,我感激得几乎说不出话了:“谢谢!阿珍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还――”
  “行了你少给我来这套,”阿珍嗔了我一句:“但是杜七月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就石东那孙子,你管他干什么?早晚给人大卸八块横尸马路。要我说,你就安安心心住我这儿。那破出租房就是一乱坟岗子王八窝,随便那帮讨债的砸了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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