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止步全集》第15/16页


战洋的声音很是生气,“我让你帮我找私家侦探跟踪她,可没让你拿着照片到处散播,你会毁了她,你知道吗,你是不是疯了,她可是你的朋友。”

尹凡冷冷的笑了起来,“朋友,真是好朋友,她竟抢了我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她的父亲,你会娶她吗?战洋,如果我家也象她家的背景,你当初会抛弃我吗?我就是要看看她的前程没了,你们这一个个的男人是不是还会喜欢她。”

战洋失望的看着她,声音冰冷,“小凡,我承认我当初对不起你,可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想要地位,我也帮你得到了,你已经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了,我战洋已经不亏欠你的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的心到是真狠,也下得去手,我告诉你,小娅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我们现在有矛盾,那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也没有任何资格插手,我不想伤害你,小凡,你适可而止吧,否则我真的要不客气了。”

尹凡的声音哽咽起来,“战洋,你竟然为了她要伤害我吗?她那里比我好,她连一顿饭都没有为你做过,而我为了你失去了我最宝贵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他都已经上学了,可是你却让我拿掉他,你知道我每每作梦,都会梦见他喊我妈妈,战洋,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他也是你的孩子呀,你不亏欠我,你怎么能不亏欠我呢?我告诉你,你永远亏欠我,你一辈子都亏欠我。”

战洋的心松动了,他伸出手来把伤心的尹凡揽在怀里,低声的劝慰,“小凡,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可是你冲着我来呀,你这次做得真是太过分了,你让我怎么跟小娅解释,你非得让我们离婚你才甘心吗?让我们都平静的过日子不好吗?”

男人低低的话语伴着女人委屈的哭泣,声声都在敲击着卞娅的心,她的心已狠狠的揪在一起,连呼吸都已不再顺畅,她的纤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她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了,头突突的痛的厉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麻木的已不是自己的,她的灵魂正在和这个肉体分割,那支离破碎的痛感正狠狠的绞磨着她的心。她的大脑在告诉她赶快离开这里,她慢慢的费力的移动步子,静静的出了房门,一步一步的,缓慢而无力,她扶着墙壁终于走到电梯,进到里面后她倚靠在电梯冰冷的铁壁上,她的身子冷得轻轻颤栗,电梯下降闪动的数字晃得她眩晕。

终于到了一楼,她木然的往大厅里走去,步伐虚弱而无力,她眯着眼睛费力的才看清大厅沙发上坐着秦可和杜逸风,秦可耍娇似的挽着杜逸风的胳膊再说着什么,杜逸风只是笑着看着她,她孩子气的摇着他,卞娅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她感觉自己的心已彻底冰冻,一个男人是如此,另一个男人也是如此,这是为什么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此报应啊,现在好了,丈夫没了,事业没了,朋友没了,连爱的人也没了,一切都没了,尹凡这回该如意了,她的确毁了她,她的双眸氤氲变得模糊不清,杜逸风还是发现了她,他惊讶的向她走了过来,他看着卞娅脸色惨白,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他的心里不安起来,卞娅睁大双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她的大脑一阵巨痛轰然炸裂,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地上。风雨欲飘摇

战洋把尹凡安抚得差不多了,扬起手腕看了看表,心里想着要去看看卞娅,虽然这卞娅很不待见他,但他实在是担心她的状况,他和尹凡推托自己还有事情处理要先离开,尹凡虽然有些失望,可是她还是体贴的送他一起往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时,战洋猛然发现地上有一个暗银色小皮包,他的心蓦然一缩,他捡了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卞娅的,他的心重重的一沉,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神冷冷的注视着尹凡,突然右手猛地掐住尹凡的脖子,把她撞在墙上,“是你故意安排她来的吗?”

尹凡的脸涨得通红,她惊惧的摇着头,她感到自己就快窒息了,眼前发暗一种死亡的恐惧正迅速笼罩着她,她的手无力的推拒着战洋的胳膊,战洋看着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怒火,缓慢的松开自己的手,他狠绝的盯着她,语气冰得可怕,“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愚蠢的女人你给我收敛些,否则我让你滚出佳阳市。”

战洋不再看她,转身绝然离去,尹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心跳的厉害,她恐惧的望着门口,这个男人刚才居然要掐死她,她的泪忍不住的砸落下来,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要置她于死地,她的肩膀抖动,竟溢出阵阵凄厉的笑声,表情更是绝望怆凉,她笑得眼泪纷飞,滑坐在地上,嘴里倔强的喊叫着,“战洋你这个骗子,你终究是最在意她的,你们这帮臭男人,都是一帮靠不住的混蛋。”战洋快步走出酒店,上了车他给芳芳打了电话,对方半天才接起来,芳芳的声音很是低落,只淡淡的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战洋很是焦急,语气很是诚恳,“芳芳,小娅和你在一起吗?我有急事找她。”芳芳沉默了片刻,才告诉他,“我们是在一起,小娅她刚刚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呢。”战洋的心一沉,他赶紧问了哪间医院,他一路加大油门,他知道她一定是被他和尹凡给气得,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的不小心,这本来小娅就怨恨他,这下可好了,梁子是越结越深了。到了医院停好车,他匆匆忙忙的赶到病房,推开门一看意外的看到了杜逸风,此时他正双手紧握着小娅的手,凤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小娅的脸,小娅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那安然死寂的样子,缥缈得仿佛随时要消失了似的。他的心狠狠的一抽,走过去挡在杜逸风身前,拽出小娅的手握在自己的左手里,他俯下身子,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眼中溢满了担心,语气分外的轻柔,“小娅,小娅!”杜逸风嘲讽的看着他,“战洋,你现在才知道紧张吗?你刚刚也在凯莱酒店吧,我已经在停车场看到你的车子了,你在上面做什么?小娅是从楼上下来的吧?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战洋转过身来,不满的注视着他,“杜逸风,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和我老婆的事还需要向你报备吗?谢谢你把她送到医院,不过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杜逸风没有理战洋,坦然地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握着卞娅的另一支手,望着她的脸,目光中满是浓浓的关心和爱意。完全不理战洋,把他彻底当作透明人看待。战洋这个气呀,这是医院,卞娅又在昏迷不醒,他克制着不去发火,此时他担心着卞娅也顾不上对面那个刺眼的人了,他安静的坐了下来,紧握着她的另一支手,心里不住的忏悔,小娅你快些醒过来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你醒过来好不好。江天来的时候,看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跟在后面的芳芳更是一阵阵的惊愣,这杜逸风抱着卞娅去医院的路上给芳芳的公司去了电话找来了芳芳,芳芳想着这些天卞娅的情绪异常的低落,她刚刚给江天打了电话,她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恰巧江天早上刚好回本市,正在区里处理着匿名信的事情,一听到卞娅病了,他再也忍不住了,马上驱车赶了过来,一路上都在责怪自己,他要是不去下面搞调研,就不会让此事发展到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丫丫她怎么能受得了呢,自己怎么就那么小气,现在好了,让别人钻了空子,把丫丫搞得如此的惨败,他越想越懊恼,好不容易赶到医院,看见等待的芳芳,急忙问了些情况,两个人一起往里面走去。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如此意想不到的场面。三个男人静默的相互注视着,暗潮涌动,片刻又镇定的错开目光,都不再理会对方,江天看着他俩孩子气的各拉着小娅的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淡定的看着战洋,语气很是责备,“战洋,你已经知道匿名信的事了吧,不要否认,这种事你一定是知晓的,你这么费尽心机的对付自己的老婆,你不觉得很过份吗?”战洋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这样的去伤害小娅呢。”江天漠然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不是你做的,你也一定知道是谁做的,如果你也觉得你是冤枉的,那好,你告诉我这些都是谁投寄的,目的又是什么?”疑惑不解的杜逸风站了起来抢过信封,打开后,越看脸色越难看,他没有抬头,却是问着江天,“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江天淡淡的反问道,“怎么?杜逸风你不知道吗?都已经五六天了,丫丫为了这件事已经被区里停止了工作,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麻烦的吗?你们都大言不惭的你爱她,可是却为什么又如此堂而皇之的去伤害她呢?”杜逸风的心一阵阵的抽痛,自己竟给她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她竟然也不和他说。这几天她是怎么承受过来的,今天她一定是误会他和秦可了,才会那么失望痛心的看着他。杜逸风快速绕过床尾走到战洋面前把扒在床边的他用力的揪了起来,“战洋,你有种冲着我杜逸风来,这样去伤害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战洋猛的推开他,烦躁的低吼出声,“我说了不是我做的,是小娅的朋友尹凡做的,并且小娅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了。”江天和芳芳听了都是明显的一震,他们和尹凡都曾经是高中同学自然是比较熟悉,江天的大脑不停的运转,这尹凡和丫丫一向关系不错,她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她和丫丫有什么天大的过节吗?江天踱步来到小娅身旁,心疼的看着她,她怎么能受得了,她一向非常看重朋友,也是拿真心去对待她们,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朋友这样狠绝的对待她,她不病才怪呢。江天盯着她的脸,遏制着抚摸脸颊的冲动,蓦然的对上了卞娅睁开的双眸,江天露出惊喜,他紧握着她的手,“丫丫,你终于醒过来了。”卞娅盯着江天看了一会儿,眼球开始转动,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当她看到战洋和杜逸风时,瞳孔蓦然一缩,那冰冷的目光让战洋和杜逸风遍体生寒,她扫过芳芳,最后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江她的身上,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她紧紧反握住江天的手,虚弱的低声祈求,“小她,小天,你回来了,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更不想看见他们俩。”江她的手温柔地轻拭她的泪水,语气很是心疼,“丫丫,你生病了,必需留在这里观察两天,乖,听话,等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去。”卞娅闭上双眸,胸口快速的起伏,冰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激动,“你让他俩都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他们。”战洋的心狠狠的抽痛,他知道今天的这事儿自己伤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这样生气激动的卞娅让他更加愧疚不已。杜逸风更是郁闷自己那么企盼她醒来,没想到醒来后居然最不想见的竟是他。看来这次的误会真是不轻啊。他们俩各有心思的杵在那里,谁也没有动,只是表情不一的注视着卞娅,而卞娅更是无视他们的存在,紧闭双眸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芳芳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走了过来劝慰着他二人,“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她刚刚醒来,身体虚得很,不要再刺激她了,她现在也需要安静的休养,你们还是等她好些再来看她吧。”战洋和杜逸风很不情愿的离开病房,两个人出了房间各走各的,突然前面的战洋止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邪恶的冲杜逸风一笑,“杜逸风,我还以为你在小娅的心目中有多么地重要,你们多么的恩爱,今天看来,你到底还是不如江天来的重要,人家最待见得可是里面的江她,而不是你杜逸风,怎么样?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不要再白费心思了,到头来都是替他人做嫁衣。”

杜逸风站在那里嘴角轻扬,不动声色的淡然一笑,“不劳战兄费心了,这越难办成的事儿,我越是感兴趣,我并不需要去在意她过去的男人,因为我会让他们永远只是过去,而我将会是她永远的现在,这来日方长,战兄不用为我担心,你一定会看到这么一天的,到时我还要请你赏脸喝杯喜酒为我们祈祷祝福呢。”

战洋的嘴角抽动,桃花眼微眯,嘴里却溢出低低的笑声,“杜逸风,你就这么喜欢我战洋用过的东西吗?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还感兴趣的东西是不会转让给任何人的,你就好好的祈祷我早日厌烦了把她大大方方的送给你吧。”说完战洋竟哈哈的笑了起来,不再看杜逸风转身潇洒离去。杜逸风看着他那嚣张的背影,薄唇微抿,表情冰冷的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对方接起后,他沉稳的吩咐,“上回交待的那个事儿,现在可以开始了。还有你派人去好好的查查,法律顾问尹凡这几年接手的所有案子,想法收买她事务所的人,找出她贿赂法官的所有证据。”

爱且无尽头

病房里,卞娅的泪不断的往外涌,江天不住的帮她擦拭,最后小她把伤心的她揽在怀里,轻声的安慰,“不要再哭了,丫丫,单位的事我尽量帮你解决,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我让老头子把你调到市政去,离开这里,至于你喜欢谁,爱谁我也不会再逼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卞娅止住哭泣,她泪眼汪汪的注视着江她,心里百感交集却说不出个中滋味,江天永远都是这样,默默的关心她,真正的疼爱呵护她。这一刻她冰冻的心才慢慢融化,这接连不断的打击已让她身心疲惫,彻底冰冻,可是江天却让她再次嗅到了温暖的味道,让她冰封的心渐渐柔软瓦解。芳芳看着他们露出心慰的笑容,她打断两个人的伤感抒怀,“好啦,不要再哭了,很伤身体的。小娅,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们这尹凡是怎么回事儿,她为什么那么做?她就那么见不得你好吗?”卞娅明显的一滞,她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这等龌龊难堪的事儿让她怎么好说出口,说她无意中抢了尹凡的男朋友,还是这几年她的好朋友和她的好丈夫一直亲密接触,藕断丝连呢。江天看着她受伤的表情,眼眸一暗,“丫丫,她不会是为了战洋吧?”卞娅轻轻的点头,她的嘴唇颤抖,“她跟战洋认识早在我之前,可是直至今日我才知道认识了十多年的好友对我竟恨之入骨,她甚至想要彻底的毁了我。”芳芳轻叹了口气,“小娅,不要再想了,其实她本来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好强擅妒的,只是你从来不去正视她的本质而已,既然她做了这么无情无义的事,我们就全当没了这个朋友,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呢。”江天轻轻拂了拂卞娅的额头,“别乱想了,好好的休息,为了这种人伤心实在是不值得,你先睡一会儿,我让保姆给你做些吃的,一会儿就能送来。”卞娅的确很疲惫,几天来的精神折磨已让她茶饭不思,彻夜不眠,她已经被打击得心力交瘁,逼临崩溃。她听话的瞌上双眸,小天温热干燥的手掌紧紧握着她柔软冰凉的小手,这熟悉的触感让她莫名的心安踏实,她很快的进入了梦香。江天久久的注视着卞娅的睡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心里更是不住的叹息,“丫丫,为什么你总喜欢选择崎岖不平的路,一路走来你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和我在一起过着平凡安静的日子不好吗?”芳芳默默的退出病房,她不忍心打扰这感人的一幕,这两个她最爱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一起。她透过走廊的窗户看着外面见斜的夕阳,细嫩的手指重重的抹过玻璃,心里阵阵疼痛,小娅,最好的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呢?杜逸风回到家中,把自己深深的埋进沙发里,事情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他的脑中闪过卞娅那冰冷失望的目光,他的心猛然一缩,是啊,她对他缺乏信任,战洋的背叛已让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他的手指狠狠的按压着额头,杜逸风你怎么能让你的你人在你的眼皮底下受到如此的伤害,你还真是个粗心大意的混蛋。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一室的静默,杜逸风颓废的接起,秦可那温软柔美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逸风,卞小姐怎么样了?”杜逸风叹息出声,“她还好,不过可可,她不是什么卞小姐,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也包括你,所以你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秦可明显的一顿,她没有想到杜逸风的脑子转得这么快,一下子就想到她,是啊,她故意在她面前和逸风亲热,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插入他们之间,她秦可等了杜逸风这么多年,从大学时就喜欢他,以一个学妹的角色留在他的身旁,原以为他是缺少爱女人的细胞,自己终究会有一天让他感动,让他知道自己对于他是多么的重要,可没想到这紧要的关头竟然插进来个卞娅,这个不懂爱的男人竟弃了她这个多年的知己,更有甚的是竟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而且还爱得如此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她秦可岂能甘心放手,她这次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没想到她还没做什么呢,这杜逸风就对她说出如此恳切也分外威胁的话,叫她怎能不伤心。秦可的声音悲凉,柔弱得声声都在鞭策着杜逸风的心,“逸风,你可以漠视我的爱,可是你漠视不了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十个月的女人,你竟来伤害我这个十多年的挚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清醒清醒吧,你需要的不是一个任性复杂的有夫之妇,应该是我这个在事业上在生活中不断给你帮助给你安慰的女人。”杜逸风语气笃定而伤感,“可可,对不起,我做不到,也许她任性、她无情,甚至她脾气暴躁,缺乏温柔,可是我就是喜欢她,没有理由的爱她,所以我不想清醒,永远不想,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电话那端默默无声,只闻细细的啜泣声,杜逸风的心一阵阵收缩,愧疚感袭遍全身,终于那悲凉的哭泣被挂断的嘟嘟声所代替。他的心不由一震,他甩掉电话,颓然的躺在沙发上,浓浓的夜色和孤廖的寂寞紧紧的包围着他,他的心不断的下沉,下沉,他望向窗外,那如洗的月光清冷着他的心,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晰,不断的划过和卞娅的那个夜晚,他的嘴角慢慢上扬,心里丝丝暖流涌动,他不能放弃,他的温暖,他的未来都在这个复杂任性暴躁别扭的女人身上,他甘心情愿的认命到底。早上卞娅从晨曦中醒来,她看见一室的纯白才想起自己在医院里,她的鼻子后知后觉得竟嗅到熟悉的米粥香味,她转过身来竟看到杜逸风坐在床边,凤眼温柔怜惜地看着我,卞娅静静的回视着,良久她的唇角蠕动,“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搅。”杜逸风扳过她的肩头,让她正视他的脸,“小娅,你误会我了,你不能这样的冤枉我,不让我解释就判我死刑,你不要逃避,我们之间缺乏信任,不过这不怪你,怪我没有处理好和秦可之间的关系,这几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受了别人的欺辱,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我也埋怨自己,不过这一切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卞娅轻闭双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杜逸风伸出手指心疼的为她拭去眼泪,“不哭了,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小娅,我做了你爱吃的皮蛋瘦肉粥,我熬了一个早上,你吃些好不好。”卞娅叹了口气,睁开双眸无奈的注视着他,“逸风,男人是做不到永远忠诚的,爱一个女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会变老变丑,她会任性,会耍脾气,会无理取闹,她会变得猜忌多疑,这就是真实的我,所以我不相信你能做到,我很怕你是第二个战洋,与其以后大家都痛苦还不如现在就结束,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也让我彻底醒悟了,什么都没有平静安逸来的重要,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不该再奢望似火的爱情,我受不了也受不起,所以请你放了我,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杜逸风没有回答她,他起身把保温筒里的米粥倒入碗内,拿着汤勺坐了过来,盛了一勺,低头轻轻的吹拂,轻柔的送到卞娅的嘴边,“先吃些粥,现在你身体虚弱,不宜想这些事情,等你病好了我们在详谈好吗?”卞娅望着他深情的目光,心里渐渐松动,她轻启嘴唇,乖乖的吃着粥,杜逸风嘴角微抿,脸上展露笑容。江天拎着早餐轻轻的推开门,他看着病房里分外温馨的画面有些怔愣,他站在门口,伫立良久,最后他悄悄的退了出来,轻轻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第37章 心碎不能救

三天后卞娅出院,她拒绝了杜逸风的接送,也拒绝了他的探望,她坐着江天的车子回到了芳芳家,出院后的卞娅更加的沉默,当芳芳和江天在身边陪伴时她还能故作轻松的装作无事,以免他们担心,可是每当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的心就会磨心摧肝似的疼痛难当,她拒绝出门,把自己继续藏匿在家里,她知道她是在逃避,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外面的蜚语流长,宁肯一个人独自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一想到自己的悲惨现状,她就会愈加的痛恨战洋,倍受失眠折磨的她终于在这天早上给战洋打了个电话,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该了结了。再次走出家门,她恍如隔世,眼睛竟不适应阳光的照射,她眯着眼睛望着她空,悠闲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慢慢飘动,一种悲凉在她的心底油然而生,自己以往不也是活得如此洒脱惬意吗?可是如今呢,连这种最平静最惬意的生活都被削落了,她忍不住的喃喃自问,卞娅你还有快乐的权力吗?有些颓然的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她麻利的启动车子,手握着方向盘,她的脑海中竟闪过战洋第一次教她开车的情形,深秋的傍晚,落叶萧萧的马路,一对沉浸在热恋中的男女,挤坐在狭小暧昧的空间里,男的细心教授,外加故意的肢体接触,女的娇羞掩盖力图镇定,那一天的卞娅领悟神速入门很快,这最枯燥最无味的起步停车,竟让他们品尝到了最甜蜜最心动的幸福滋味,那时候他们真是无忧无虑爱得真切,恨不得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拿出来约会。一路上两人之间的种种往事不断地在卞娅的脑海里回放,那回忆清晰的让她心痛,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巧缘相遇,第一次的欣然约会,第一次的激情拥吻,第一次的性爱交融……卞娅的睫毛颤抖,双眸氤氲,她甩了甩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面红耳赤的争吵,第一次他的无情背叛,第一次自己的离家出走,直到她想起了她躲在酒店里听到他和尹凡的一切,她冷冷的轻笑出声,眼泪崩落下来,都结束了,就用最后一次的见面来结束这一切吧!战洋坐在咖啡馆里,有些沉闷的望着窗外,心里很是不安,他知道今天卞娅约他来的用意,他在心里还尚存着些侥幸心态,但是他明白要让固执的小娅改变主意原谅他,那将是很难的事情,他微微叹气,这夫妻做到今她这个份上,还真是让人郁闷,他战洋一向潇洒不逊,没想到也有象今天这样害怕失落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看见卞娅那辆紫色的奥德赛稳稳的停靠在对面的巷侧内,这辆车还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记得那时卞娅说什么也不要招摇的名牌车子,她说在区政府里不宜太过炫耀,选了这款颜色女性化,车型却很大气的本田车。他叹了口气,视线随着卞娅移动,卞娅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身紧身束腰的黑色长裙,头发随意的挽在头上,一副宽边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尖尖的下巴。迎风走来,裙摆被风吹起,纤细的身体单薄得仿佛会被风吹走似的,卞娅任由风吹乱她的头发,战洋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和伤痛。他起身往门口迎去,卞娅看着他没有说话,摘掉墨镜,略低着头跟着他来到咖啡馆靠窗的隔间里,这里本来是情侣浪漫约会的地方,此时的气氛却冷凝的让人诡异生寒。战洋注视着对面的卞娅,昔日美丽迷人的脸庞此时已憔悴萎靡瘦弱不堪,他的心口一阵阵绞痛,愧疚的他用力地握住了卞娅的手,“小娅,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真的很后悔,不要再生气了,更不要不理我,我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这般无情,我们是夫妻,怎么能说离就离呢,甜蜜的日子我们也曾有过,你给我机会,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看透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一定把外面的都处理干净,决不再让你有半点难堪,老婆,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求你不要这么固执,就让我们安稳的过下去好吗?”卞娅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她认真地倾听着他的每一句话,直到他说完,她才从他手中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冰冷的语气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结,“战洋,我一直都再想为什么生活了七年的丈夫到头来会如此陌生,最可悲的是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你,包括你的过去,我现在每多一分了解就会增多一分痛苦,因此我不想再了解下去了,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我都不想参与,我们到此为止,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吗?是死心,彻底的死心,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想听你忏悔,而是要你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说着卞娅平静的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素白的手指展开纸张平铺推至到战洋的面前,并递过来一支笔。战洋的手不住的抖动,白皙的手指紧捏着纸的边缘,他紧盯着上面卞娅的签名,良久不语,终于他抬起了头,嘴角微抽,“如果我不签呢?”卞娅唇角轻扬,从包里取出一把银色的折叠刀,手指抚摸着刀身,“那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看着我流光最后一滴血,让你明白我已经到死都不愿意再和你一起生活了。”卞娅旋开刀身,铮亮的银光闪了战洋的眼,他的脸色惨白起来,他惊恐的看着卞娅,难以置信的问她,“你就那么恨我,不惜自残?”卞娅弯起唇角,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了个凄美绝丽的笑容,“现在的我已一无所有,只剩下一条命,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战洋你已逼得我无路可走,现在我就让你选择要不要我的命。”

战洋呆怔的坐在哪里,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深深的注视着卞娅,仿佛要看透她似的,卞娅无视他的目光,微侧着头,纤长的手指轻抚着锐利的刀锋,不经意的在左手腕上一划,白净的皮肤上立刻现出一条红线,红线迅速晕开形成血流,顺着手臂涌淌下来,鲜红至极的血液蜿蜒流淌在苍白的手臂上,竟异常的鬼魅妖艳,战洋的心狠狠的一抽,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眼眶湿润,声音哽咽,“我签,我签,小娅不要再割了,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卞娅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眼睛直盯着他面前的笔和纸,任由血液肆意的往外流淌,战洋的手不住的哆嗦,他执起笔费事的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完后扔了笔,扯过卞娅的手臂,“我们赶紧去医院吧。”卞娅挣开他的手,拿起协议书,看着上面的签字,眼泪滑了下来,她把它小心的折好,放进包里,任由腕血流淌,她轻松的站了起来,刚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轻缓的转过身,望着他,“战洋,从今天开始,你我毫无瓜葛,互不打扰,希望你能做到。”战洋看着她绝然而去的身影,桃花眼愈显湿润,他把头深埋在手臂里久久无声,只余肩头不住的耸动,这一刻他的心疼痛无比,这个他深爱的女人终于离开他了,并且以一种决绝无情的方式,断然斩毁他们之间的一切,七年的感情终于碾成尘泥化为乌有。战洋颓然的回到公司,刚走进办公室,黄秘书就急匆匆的进来汇报,“战总,刚刚纪检监察部来人调查去年我们公司参加政府采购项目投标时的情况,说是有人检举我们用不正当的手段取得中标,对负责此项目的政府官员进行商业贿赂。”战洋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竟然没有反应,他还沉浸在刚刚和卞娅离婚的痛苦中,脑子很是混沌,根本就没明白黄秘书话的意思,他甚至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黄秘书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她诧异战洋的无动于衷,这往日精明能干的战总今天好似木了一般,她看着战洋又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一次,战洋,回过神来,他的眼睛蓦地睁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黄秘书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一切,战洋向后靠在高背椅上,语气很是疲惫,“好了,我都知道了,你马上通知公司那次项目的所有负责人员,10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还有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别自乱了阵脚。”黄秘书点头退了出去,战洋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揉捏着额头,他的脑子不停的运转着,猜测着这次事件的幕后指使人是谁,这么隐秘的公司机密都能知晓,这人会是什么来头呢?又是什么目的呢?这种被立案调查的事可大可小,小到上面一句话的事儿,大到惹上牢狱之灾,战洋的心重重的一缩,他的眼皮竟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用力捂住眼睛,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瞬间袭卷了他,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随即他又晃了晃头,不可能,他没有这个能力来扳倒他。想到此战洋重新振作起来,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时间刚好,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像框,他顿了一下,随手拿了起来,这是一张他和卞娅的合影,里面的男人开心的搂抱着你人,漂亮的女人柔顺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笑容妩媚动人,战洋的眼中划过刺痛,他拉开抽屉,把像框倒扣着放了进去,甩上抽屉,转身走了出去。

繁华已落尽

卞娅回家的路上去了附近的诊所,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当消炎水浸入伤口时,那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泛白,医生放轻了动作,嘴里却不停的责备她,“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儿,下回不要再这样了,差一点就割到了筋骨,回去一定好好养伤口,不要沾水,准时来换药。”卞娅回到了家,怕芳芳发现,换了件长袖的睡裙,她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眸,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手腕上的伤口,她脑中闪过战洋悲伤哭泣的脸,今天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让战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可是她此时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这七年的婚姻终于画上了终止符,当事人除了悲伤心痛,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对未来的迷惘,连日来种种的不幸和烦乱都纷扰而来,卞娅睫毛轻颤,她用手摁住心口,这种状况已严重的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走下去,她忽略着心口那抽丝般的疼痛,不住的安慰自己,这只是离婚的并发症,过段时间就会痊愈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刺耳的门铃声打散了她的思绪,她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竟是杜逸风,手里拎着两袋子的营养品,微笑的看着她。此时情绪格外低落的卞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勉强的弯了下唇角,轻轻的说了声,“进来吧。”杜逸风放下东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卞娅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为他沏了杯茶,拿了水果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离了些距离也坐在沙发上,略微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杜逸风看着她颓然的为他沏茶,神情低落,双眼红肿,碎发更是凌乱的飘浮下来,宽松的睡裙,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独坐一旁的柔弱不堪,他的心酸软得胀痛难忍,“小娅,不要这么消沉,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先说你的工作,如果不开心,就不要再去上班了,不喜欢待在家里,就来帮我打理公司,如果这里的一切都让你感到难堪不自在,我们可以把公司的重心转移到上海,到那里去居住生活。”卞娅低着头手指缠着裙带绕来绕去,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可是当听到要去上海居住时,她忍不住抬起头来冷冷地打断了他,“杜逸风,我哪里都不去,也不会放弃我的工作。我和你去上海算怎么回事儿,做你的附属物吗?离开了朋友、离开了家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每天等着你回家,象个圈养的金丝鸟,哪天你厌倦了、厌烦了,随意的放了手,我岂不是一无所有,我不要那样的生活,与其那样的结果,还不如在这里孤老一生。”杜逸风不相信的看着她,“小娅,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这么不相信我吗?你就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卞娅平静的注视着他,语气却悲观到了极点 ,“这看得到和看不到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一颗易变的心。男人的心都一样,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杜逸风的耐心简直要被她给折磨光了,他突然伸出手把她扯进怀里,“你这个别扭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再让我知难而退吗?或者说你就喜欢这样的折磨我,看着我难受,你的心就能得到安慰、得到解脱吗?”卞娅倒吸了口凉气,她的秀眉拧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杜逸风发现了她的异常,看着她惨白的脸,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用力扯住的手腕,掀起的袖子,露出缠着的纱布,此时正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里,上面已渗出斑斑血迹,鲜红的颜色刺得他心一阵阵紧缩。他抓住她欲挣脱的手臂。一层层的打开纱布,最后目光锁在那条长而深的伤口上,他痛苦的闭了闭凤眼,一个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傻女人,你在做什么?竟然自残。”

卞娅的鼻子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上,酸痛得竟洒出泪来,她倔强的挣扎着,可是却是徒劳,她压抑的呜咽着,双肩不停的抖动着,杜逸风缓缓的放开她,手指抬起她的脸,目光深深地锁住她,“小娅,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那些人都给你陪葬。你最好记住,不要再干这种傻事儿,否则我追到地下也不放过你。”卞娅被他目光中的绝然给震慑住了,她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他,杜逸风看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孔终是不忍,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小娅,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我的下半辈子还需要你来陪我走完。”卞娅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双眸再次氤氲,她逃避的扭过头去深吸了下鼻子,嘴上不忍心驳斥他,可是心里却在不住的叹息:逸风,你的期望我真的承担不起,这下辈子的路太长太远,又岂是你我能预料的,现在的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生无常,事事难料。杜逸风强行拉着卞娅出去吃饭,知道她怕遇见熟人,体贴的找了家清静的去处,卞娅坐在雅致幽静的包房里,不由得想起两人那次铭皇会所共进晚餐的情形,心里更是感伤不已,曾几何时,他们二人的相处甚欢,笑语相谈到互为吸引,互慕衷情,可是现在呢,恐怕再也找不到那种心情了。这顿饭吃得颇为郁闷,杜逸风费心地调节着彼此的气氛,他不住的安慰着卞娅,鼓励她要振作要坚强,可是明显地他的话收效甚微,看着她敷衍的笑容,言不由衷的话语,游离的神态,他的心里更加难受,最后他把她送回了家,临分别时,他用力地拥她在怀中,轻吻她的额头,喃喃低语,“小娅,我明天要去上海处理些事情,可能要待些日子,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现在这种状态我真是放心不下,你要答应我,好好的在家等我,不要再做任何傻事,我会用电话和你联系的。”卞娅回到家里,走到窗前望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子,滑下的玻璃窗内飘出缕缕的烟雾,杜逸风正坐在车里吸烟,她仿佛能看到他哀愁的表情,她的心一颤,这个她爱的男人,正在为她烦恼,为她担忧,她强忍着跑下去的冲动,用力的拉上窗帘,瞬间隔断了外面的一切,但是却隔不断她心里的纷扰愁绪。杜逸风走后,日子再次平静下来,江天常常来陪伴卞娅,给她讲区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且告诉她,区领导已决定让她下星期回去复职了。可是周六江天来看望卞娅时,却神色反常,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很是心慌,吃饭的时候,江天不住的给她挟着菜,“丫丫,这段时间你瘦了很多,好好的吃饭,不然再回去上班时大家一定会以为你去了非洲呢。”卞娅淡然一笑,“小天,你认为这个班我还能上了吗?这个阴影会一直跟着我,看着大家或鄙视或同情的目光,苟延残喘吗?不,我做不到,我已经决定,一定要外调,越远越好,最好离开这里到下面去工作,仕途已不重要,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我明天回家去见父亲,我会说服他同意的。”江天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他握住小娅的手,艰难的开口,“丫丫,最近你都闷在家里不出去,手机也不开,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你听后千万不要着急,这事儿也是今天才传出来的,我已经联系了我父亲,我们都会尽全力想办法帮助你父亲的……”

卞娅呆滞的注视着江天,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平缓沉稳,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到,她的脑袋已浆糊一团,耳朵已完全失聪,所有感观都已僵化,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脸上一片冰凉,这一刻她真的感到了绝望,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江天看着她脸色惨白,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赶紧把她揽进怀里,轻声的呼唤她,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失去听觉、视觉、触觉一般,江天心疼得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轻放在床上,良久卞娅才清醒过来,她猛然坐起,光着脚往外跑,“我要回家,马上回家,妈妈怎么能受得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呀……”

一夜现尘埃

江天强行抱住已跑到门口的卞娅,把她按坐在沙发上,“不要这样,丫丫,这个时候如果你自己都乱了,还有谁能去救伯父呢?伯母还需要你照顾呢。”这话相当有安抚作用,卞娅真的安静了下来,她任由江天给她穿好鞋子,听话的披上外衣,江天牵着她的手,一路领着她下楼,开车把她安全的送回家,临下了车前,江她担心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丫丫,不要怕,坚强些,在家好好的陪伯母,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情,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卞娅感激的点了点头,下了车,目送江天离去,她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才走进家门,可是让她担心的是,并没有看见母亲,她焦急地一间屋一间屋的找,终于在书房的躺椅上看到了浅睡的母亲,面色憔悴眉头紧锁,她的心一松,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给母亲理了理碎发,卞母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卞娅,她紧张的神情松懈下来,她用力的抓住卞娅的手,眼泪流了下来,“小娅,你回来了,你爸爸出事了。”卞娅的双眸又开始湿润,她极力控制着自己,轻轻点头,“我已经知道了,妈妈,不要担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解救爸爸的,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的回来。”卞母叹了口气,“唉,这本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是却被市委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利用了,抓住不放并且大做文章,结果省里派人来立案调查了。”卞娅直视着妈妈的眼睛,“战洋的公司为什么会被检举?爸爸又是怎么和这件事牵扯上关系的?”的卞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去年战洋要参加那个政府采购项目的投标,因为这是个重点项目很被关注,当时参加投标的公司都很有背景,所以战洋求了你爸爸给牵个线,你爸爸想了又想,毕竟他是我们的女婿,所以就跟主抓采购项目的领导打了招呼,让他照顾下,所以战洋一路顺利地拿下了这个项目,可谁知道,一年后这件事会被人翻出来,现在有人检举战洋用不正当手段夺取去年的投标,这上面的人本来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没当作太大的事情调查,只不过是走走形势,可谁想到被你父亲的对头给知道 了,竟一下子给捅到省里去了,不但把事情给搞大了,而且在战洋贿赂官员的罪名上又重重的加上你父亲和其负责的领导营私舞弊利用职权联合侵吞国家资产,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证人,弄成证据确凿的假象,小娅现在所有的证据对你爸爸都很不利呀,你爸爸一辈子干干净净,到老却被抓住了辫子,你让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现在也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样了,人也被隔离了,你说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个家该怎么办呀?”卞娅太阳穴一阵阵剧跳。她的心缩了又缩,自己的前景一片暗淡,现在连父亲也遭此横祸,这个家不是要完了吗?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慌,不住的安抚着母亲。她让妈妈详细的给她讲着从市委里打听到的各种消息,又问了问战洋现在的情况,她的心越听越凉,这件事正赶上十七大后的敏感时期,中央三令五申的对此类事件严惩不贷,此幕后操纵的人大有借助“十七大”的东风,狠狠重创老爸的气势。这一晚卞娅没有走,在家陪伴着母亲,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解决的办法,她在脑海里过滤着所有可以求助的人,想着明天一定要前去一一拜访,说不定有人能看在昔日的交情上帮助父亲扭转劣势。第二她上午,卞娅早早的出门,辛苦的跑了一天,可是结果却让她大为失望,这些昔日爸爸的老战友、老部下、老朋友都委婉的回避了她的请求,闪烁其辞、支吾搪塞,卞娅每拜访一位,她的心就多冰冻一度,从最后一位的家里出来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星辰闪耀,她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心里真是万念俱灰,这个时候谁会挺身而出呢,避都避不及,谁会傻到来淌这种浑水呢,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牵扯进去,永不翻身,她的头愈想愈痛,脑袋里一片混沌。

手机铃声不合事宜的响起,一遍一遍的不屈不挠,扰得卞娅蹙着眉头坐了起来,向后靠在椅背上,看了看来电竟是尹凡的,她深吸了口气,按了接听键,尹凡的声音急躁而气恼,

“卞娅,算你狠,你竟找人吊销我的律师执照,不过你不会如意的,我已经向司法部提出行政复议,这件事我是不会认命的,卞娅你终于露出丑陋嘴脸了,你是在报复我吗?哈哈,我毁了你的前程,你就反过来砸了我的事业吗?”卞娅强压制着怒火,声音微颤,“尹凡,不要欺人太甚,我没有心情和你逗趣,你的事情和我无关,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聊吗?我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你不配,至于战洋我还给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们的事以后也不要再牵连到我。尹凡的笑声嘲讽而怪异,“你的话永远说得漂亮,真是动听,你没有做,那战洋的公司为什么会出事,现在他的人都进去了,现在我也被省司法厅吊销了执业证,你真行,够狠够绝,把自己的丈夫亲手送进监狱,让我终生都不能再进入律师行业,你把战洋还给我,呵呵,真是讽刺,你是想让我们在监狱里相依相伴吗?卞娅,你不用太得意,等着瞧,这件事我是不会就花总么算了的。”卞娅握着手机,费力的消化着尹凡说的话,原来战洋的事和她有关,她混沌的大脑缓慢的运转着,可是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蓦然她想起杜逸风在医院曾对她说过的话,“这一切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心重重的一拧,真的都是他做的吗?她想说服自己是她搞错了,可是她越分析越确定这一切和杜逸风有关,她颤抖的拔着手机,当熟悉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上时,她竟有想大笑的冲动,居然是她自己害了父亲,她才是罪魁祸首,她还真是个好女儿,这他切的他切错都在她,大滴的眼泪砸落在手机屏幕上,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杜逸风的声音,“小娅,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声音冰冷,“战洋和尹凡的那件事都是你做的吧?”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钟,杜逸风的语气很是无奈,“小娅,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尝些苦头而已,那样伤害你的人不该受到惩罚吗?”卞娅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那笑声竟让杜逸风不寒而栗,“杜逸风,你那是让战洋尝苦头吗?我想他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渡过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牵连了我的父亲,现在我的家已经大乱,父亲被隔离审查,母亲也病了,你这是在惩罚别人还是在惩罚我?这就是你预想的结果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能够这样……”

杜逸风静静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哭喊,尖锐的声音剧烈地撕扯着他的心,到了最后卞娅已是不下去了,唯有痛心的哭泣声,他缓缓的开口,“小娅,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和你父亲有关,不要着急,这件事还能补救的,我去处理。”卞娅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晚了,已经补救不了了,这件事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省里已经下来人立案调查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嘟嘟的断线声象不详的咒符,声声敲击着杜逸风的心,他拔了一个号码过去,接通后他细细的和对方交谈着,最后他颓然的挂断电话,倚靠在椅背上,卞娅说得没错,这次的事情的确搞大了,对方是卞泽西的死对头,这次自己真是帮了别人的大忙。卞娅回到家中,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动,她的心更加难过,她走进卧室,看着病倒在床上的妈妈,眼泪滑了下来,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妈妈的手,一遍一遍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错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不应该由她的家人来承受。

致命的转机

就在卞娅伤心绝望的时候江天来了电话,卞娅从混沌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她关上母亲卧室的房门,走到沙发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江天,她接了起来,江天焦急的声音传来,“丫丫,你在哪里?怎么样,你和伯母都还好吧?”卞娅忍住哭意,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还好,只是妈妈的心脏病犯了。”江天听到后声音也平稳了不少,“丫丫,把妈妈按顿好,今夜和我去省城,我已经联系老头子了,他说要见你,你去了好好的和他说,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们了。”卞娅此时的心忽的落下一半,江叔,这个睿智的老人,去年刚被调到省里身居要职,他要是能在省里直接把此事压下来,动用关系帮其父亲洗脱罪名还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想到这里她心里一亮,话语都激动起来,“小天,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小天,真的谢谢你。”那一晚,卞娅没敢耽搁,安抚好母亲,连夜和江天驱车去了省城,自从江父江母搬到省城,她还是第一次来拜访,去往省城的路上,淋淋洒洒的下着小雨,夜雨敲击着车窗,也敲击着卞娅的心,她低落的情绪愈发惆怅起来,卞娅颓然的倚靠在椅背上,呆怔的望着窗外,此时雨中繁华缭乱的夜景,看在她的眼里却格外地萧落伤感。繁华落尽,一生憔悴尽在风雨里,回头时又有几人能做到无晴也无雨?这真是人生似梦,变幻无常,大浮大落,让人猝不及防,曾经百般千般的奢华荣辱,到头来也只不过尽随尘埃湮入泥土。江天认真的开着车,阴雨的天气给行驶带来了诸多不便,他看了看黯然神伤的卞娅,正呈着呆怔状态定格似的望着窗外,他的心里酸涩难忍,表情愈加凝重的注视着前方,谁的心里都明白这次事情有多棘手,处理不好,这卞娅一家人的命运可想而知,今天白天和父亲通了话,父亲很是平静,详细的问了问原由,最后只是让他把卞娅带回来。搞得他现在还有些惴惴不安。他实在揣摸不透老头子的用意何在。几个小时的急速行驶,车子终于抵达省城,意外地省城的午夜晴朗清爽,一轮满月高挂于清澈的夜空,卞娅焦躁的心情也随之平复了不少。车子平稳的滑进一条幽静的小路,拐进一个别致优雅的小院里,一栋朴素却格外庄重的小二楼出现在卞娅的视线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服,跟随江天下了车.进了楼厅,江阿姨迎了过来,她慈蔼的抱了抱卞娅,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细心地询问了卞母的情况,知道卞母病了,她轻声叹息,不住的安慰着卞娅,最后她告诉卞娅,江叔叔正在楼上的书房里等着她,似乎看出了卞娅的紧张,江母轻拍了下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早已等急了的江天正要牵着卞娅的手上楼去,却被江母给阻止,“小天,你父亲要单独和小娅详谈,你还是不要前去打扰了,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江天明显的一滞,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卞娅,卞娅则冲着他弯了弯唇角,语气沉定:“小天,没有事的,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不要担心。”卞娅纤手滑着棕红色的实木扶手缓缓而上,她的心一点点的紧缩,再张开,她莫名的有丝恐惧感,好象这一去和她未知的命运息息相关,可是她已无路可退,唯有一直向前走,不能回头,终于来到书房的门口,她快速的沉淀了下自己的心绪,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洪亮醇厚的男低音传来,“进来吧”。卞娅推开门,慢慢适应着屋里的黑暗,满月的银辉倾洒了一室的柔光,书房内的布置古朴而素穆,让人不由得心定气凝,书桌后的官帽椅上正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虽然年过半百,可是锐利的目光却让人倍感压力,江父看着她足足有一分钟,轻叹一声,“小娅坐下吧,不要拘束。”卞娅规矩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坦然的与他对视着,她想了想措辞,刚要开口,却被江父给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晓了,我相信你的父亲,他是个正直骄傲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他无从申辩。”卞娅的泪顿时涌了出来,声音哽咽,“谢谢你江叔,这么信任我的父亲,这件事他真的是无辜的,完全被人陷害了。”

江父微微颔首,“小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度我都以为你会成为我江家的儿媳,可是事与愿违,不过现在我要说的是,我可以帮你父亲平反,让他相安无事,包括战洋也会有惊无险,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要离开战洋,嫁给江天。”江父直视着呆怔的卞娅,继续说道:“说句心里话,我并不认为你有多适合小天,可是我那傻儿子,却偏偏非你不可,他曾经那段短暂的婚姻也让我彻底看透了,只有你才能让他安心于成家立业,生养子息,我本不该如此强迫你,可是我不想在我有生之年,看着他这样任性下去,孤单的一个人,我不能让我们江家绝后,所以你现在就清楚的告诉我,你的决定?”卞娅表面平静的听着他的话,可是心里却已翻江倒海,心神剧跳,她的大脑不停地思考着江父的话,太多的影像从她的脑海里快速划过,担心的江天、深情的杜逸风、哭泣的战洋、严肃认真的父亲、最后她想起病倒在床上的母亲。她的心神渐渐清明,时间不允许她有任何杂念,所有的冲撞都被她瞬间埋在心底,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种种打击,已让她身心交瘁,她望着江父探究的目光,一种致命的无力感刹那间袭卷了她,这一刻的她忽然感到很疲惫很迷惘,她太累了,从她和战洋、杜逸风三人纠缠的伊始到现在,事事都在折磨摧毁着她的意志,打击着她的心力,这一刻,她终于放弃了,不想再挣扎了,一切都任命吧,一切因她而起,就由她来结束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平静,“江叔,我同意,回去我就和江天把手续给办了,您放心吧。”江父没有想到她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声音也和蔼可亲起来,“孩子,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你今天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不过,你要把握好尺度,不要让小天看出来,毕竟他有他的骄傲,否则他是不会答应的。”卞娅缓缓的点头,“不会让他发觉的,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江叔,我父亲的事就拜托您了,我要让他稳稳当当的坐到退休,一生都不要有污点,他是个正直的好人,应该得到尊重。”卞娅从书房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江天,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江天的心也落到了实处,此时外面已隐隐现亮,卞娅实在是担心母亲,两个人没有顾得上休息,就动身往回返,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说笑,江天把卞娅送到家门口,下车用力的抱了抱满面疲惫的她,温柔至极:“丫丫,进去好好的睡一觉,我们还有硬仗要打,一定要先把精神养足。”卞娅倚靠在江天的怀里,轻阖双眸,纤臂缓缓的环住他的腰,江天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卞娅感受到了他的愣怔,她叹息出声,“小天,我很累,我真的怕自己挺不过去,这一切太沉重了,沉重得让我只想逃避。”

江天的身子软了下来,他握住卞娅的肩膀,笃定的看着她,“振作些丫丫,我不会看着你倒下的,一切问题我们共同来解决,没有什么事能打倒我们。记住,我永远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我会永远陪伴你身边。 ”目送江天的车子离开,卞娅的泪滑了下来,他的确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自己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一辈子的呵护陪伴,始终如一的珍惜怜爱,这样的江天,这样的男人,来做你的丈夫,卞娅你还有什么委屈的,你是何其幸运呀.

梦魇里沉睡

卞娅擦净了脸上泪水,轻轻的开门进了屋,却看见母亲正焦急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她展颜一笑,故作轻松的和母亲讲了这个好消息,只不过她隐瞒了自己同江叔的协定,卞母听到这个消息后,果然宽心不少,她抱住卞娅,激动的落下泪来,惹得卞娅也跟着掉眼泪,这天卞母的病情明显好转,不但气色好多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卞娅看着母亲,心情也释然起来,这一刻她再次感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第二天卞娅早早起来弄了简单的早餐,母女俩可算吃了顿安稳饭,饭后卞母不顾卞娅的劝阻去了医院。卞娅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是犯困,想着可能是最近太疲劳了,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竟睡得很沉,直到中午响亮的门铃声把她吵醒,睡梦中的卞娅很是惊恐的坐了起来,现在的她仿佛惊弓之鸟似的敏感脆弱,她用手按住心口,定了定心神,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江天时,明显的松了口气,让他进了屋,江天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温和的望着她,“原来你在睡觉,丫丫,伯母在吗?我来看望她。”卞娅感激的笑了笑,“我妈妈去上班了,说是医院事务太多,不能再扔下不管了,唉,我也劝不了,也许工作能让她分些心,省得她跟着着急上火,对她也许是件好事。”卞娅感觉到了头发的凌乱,进了洗手间快速洗漱了一番,出来一看,江天已烧了水,她的唇角弯起温柔的笑容,颇费心思的取出白瓷茶具,和老爸上等的好茶碧螺春。卞娅轻柔的烫杯,纤长的手指捏着茶匙取了些茶叶投放到茶壶中,接着开始润茶,冲水时水壶有节奏地三起三落,这上好的碧螺春冲入热水后,茶叶先是浮在水面上,而后慢慢沉入杯底。江天望着卞娅,刚刚洗过的脸庞,白净莹润,弯弯的秀眉下,密长的睫毛低垂着,神情柔婉专注,唇角微扬,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江天的目光越发柔和起来,他喜欢这样静静的和她相处,仿佛又回到青涩懵懂的年纪,两个人一起看书、一起下棋、一起品茗。卞娅的动作优雅娴熟,她把沏好的一杯茶轻举到江天的面前,江天接过杯子,看着杯中的热水如春波荡漾,在热水的浸泡下,卷曲呈螺的茶芽开始慢慢地舒展开来,嫩绿的茶芽在杯中随波浮动,好像生命的绿精灵在舞蹈,清幽淡雅、婀娜多姿。他执起杯子轻轻啜饮,立刻口腔内香浓四溢、芬芳醇厚。江天不由得出口赞到:“丫丫的茶艺又见长了。”卞娅双眸微眯,唇角笑容很是妩媚,她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轻饮了一口,这茶入在卞娅的口里却是既芬芳又有苦涩,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她笑着摇头,“小时候老爸的好茶叶没少让咱俩给糟蹋,再不会品味,还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说完她又想起父亲现在的凄惨境地,不由得神情沮丧起来,江天看到她落寞的神情知道她一定是触景生情了,他马上岔开话题,“丫丫,你是不是光顾着睡觉,还没吃午饭吧,我让保姆熬了些排骨冬瓜汤,你趁热喝些吧,你看你要是再这么瘦下去可就成了皮包骨了。”说着江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筒,起身去了厨房取来了碗和汤勺,体贴的倒了一碗浓香的排骨汤递给卞娅。

这卞娅还真是饿坏了,她吸了吸鼻子,不客气的伸手接过碗放在嘴边喝了一口,这温热的汤刚刚入口,她就觉得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迅速向口里蔓延,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放下碗,冲进洗手间一顿剧烈的呕吐,呛得她眼泪都溅落下来,这下江天可吓坏了,他跟在后面,帮她抚拍着后背,焦急的询问:“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丫丫,是不是胃肠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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