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种植全集》第137/169页


包赟观察了一下陈朗的表情,颇有些诧异,“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你难道不想知道皓康齿科的同事们看到这个比赛结果的表情?”2641

不论陈朗内心如何波澜起伏,还是尽量平静地回答道:“我已经离开皓康,对他们的表情我没有兴趣。”

包赟用陈朗完全能听见的声音做嘀咕状,“你就逞强吧,其实大家都很敬佩你。”

陈朗看了包赟一眼,没吭声,心里却暗道:佩服不佩服的无所谓,别冤枉我就好。陈朗不想再和包赟废话,转头对吴馨吩咐道:“给我麻药。”

整个拔牙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那颗劈裂的牙齿还好一点儿,陈朗很快就给解决掉,可是包赟的智齿有大半部分埋在骨组织下方,如果继续下去,包赟不知是否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陈朗在此时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要是受不了了,现在还来得及喊停!”

包赟双眼轻合,含混地道:“继续吧,早死早超生。”陈朗看了眼神游离的包赟一眼,心一横,于是继续。因为要去除部分阻力,黏膜上必须先做手术切口,所以陈朗在最后拔完智齿之后,还在创口上缝了几针。

这么一折腾,就过去了一个小时,陈朗无意中扫了一下窗外,只见无数高楼已经是灯火闪烁,唯有夹缝中的天空一片漆黑。陈朗利落地摘下手套,扔进盘子里,看了一眼包赟青白无比的脸色,僵硬无比的表情,叹口气道:“好了,好了,全都结束了,你就别板着脸了。我又没敲又没凿,干嘛那么紧张?”

包赟的表情也总算是有所松懈,但是脸色还是异常难看,他虽然内心承认肉体的确没有痛苦,但是精神饱受折磨,尤其看着陈朗跟装修工人一样在自己嘴里更换着各种冰冷的器具,那种生不如死的体验让他只能一遍遍地默念“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所以此时咬着消毒棉球的他,已经无力再和陈朗斗嘴,口齿不清地问道:“这棉球咬多久?”

陈朗朝吴馨一使眼色,吴馨就开始熟练地讲解拔牙后的注意事项,什么半个小时后将棉球吐掉,两个小时后才能吃东西,二十四小时内不许吃过热的食物、今天不许用吸管,七到十天拆线,二十四小时之内嘴里有血丝都是正常,等等等等。吴馨还耐心细致地将包赟嘴角的血迹一一擦拭干净,令包赟在非常时刻颇有些感激涕零,尤其是吴馨的贴心与陈朗的寡言寡语形成鲜明对比,于是咬着棉球的包赟用残留的一点儿精神,对吴馨微笑致意,点头称谢。2642

而一直端着专业医生形象的陈朗,仅仅专心听着吴馨口述的注意事项,自己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当包赟在前台结账之后,她递了一张印有自己头衔及各种联系方式的名片,又说道:“今天回去尽量少说话,免得引起出血。还有,这两天有肿痛都是正常的,单如果你要是特别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好了。”

包赟“嗯”了一声,接过去看了一眼,便含混不清地道:“原来那个手机号不用了?”

陈朗解释道:“用原来的手机号,又是长途又是漫游的,成本太高。”话毕又想起点儿别的,“你不是也不用原来的手机号了?”

包赟眼神一闪,“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陈朗“嗯”了一声,下一句却直接将话题岔开,“对了,麻药消退之后,你肯定会不舒服的,给你开点儿止疼药吧,虽然这东西有副作用,能不吃就尽量不吃,但还是能减轻点儿痛苦。”

包赟莫名其妙地心情大为好转,便有些逞强,“那就算了,我忍忍吧。”

陈朗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真的会很疼,你还是带上点儿。”

包赟只觉伤口处麻木一片,也没太当回事儿,所以只是摇头。

陈朗便笑笑,也没太强求,毕竟是药三分毒,能免则免,谓为真理。

是药三分毒,这的确是真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却是口口相传的俗语。

而今晚的疼痛在麻药消除之后如期来临,那种创口处难以言说的钝痛,直接放射到半侧头部,让包赟煎熬无比,忍无可忍,当然这还不是全部,包赟在接了一个长长的工作电话之后,惊恐地发现,由于自己说话过多,原本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有些渗血。

包赟此时才开始后悔起来,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不单没有后悔药卖,连止疼药也没有。房间内又没有Jack的身影,他不知道是在忙着加班还是忙着约会,以至于包赟连个跑腿的也没有。包赟一边将术后吴馨交给自己的备用无菌棉球塞进嘴里咬着,一边琢磨着上哪儿去搞点儿止疼药,天人交战了没多会儿,手机响了一声。2643

包赟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朗的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两个字儿:“疼吗?”

包赟怀疑陈朗简直就在掐指算着自己的麻药消退的时间,但现在也已经没心气儿逞强了,于是回了一条,“比想象中疼,而且伤口还在出血。”

陈朗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开场白,还得到对方回应,于是回道:“你是严格按照我们的术后医嘱来执行的吗?千万别大意了,现在赶紧再要会儿止血棉球。”

包赟当然不会老实交代,只是回道:“已经咬上棉球了。”

陈朗又发过来一条,“还得咬半个小时。嗯,毕竟同时拔了两颗牙呢,现在出现疼痛很正常,忍忍吧,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这回包赟看见的是陈朗难得一见的体贴,于是完全放弃逞强,老老实实地道:“一直在忍,都快忍出内伤了。”

陈朗在没想好如何切入自己的正题之前,只能是顺着包赟的口气继续道:“你又不吃止疼药,的确好受不了。”

也许是疼痛之下其言也善,包赟连错误都可以坦承,“不,我后悔了,我打算一会儿就去吃。”

于是问题最喜爱绕来绕去之后,又回归到了关键点上,陈朗一针见血,“不过你刚才好像没拿止疼药。”

包赟讪然,只好回道:“你记忆力真不错。是没拿,我得去街上药店买。”

陈朗如果年龄比包赟大上几岁的话,一定会回上这么一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现在正皱眉躺在客厅沙发上的陈朗,却因为一直在痛悔刚才就顾着拔牙,顾着和包赟斗嘴,却忘了问包赟和DZ银行合作的具体事宜,不得不坐在这儿不停地开动脑筋,顾左右而言他地给包赟发着短信。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陈朗总觉得功利得只问正事儿有些不厚道,想了想,又发短信道:“都几点了,药店早关门了。”

包赟口内伤口再度出血,又备受疼痛困扰,也很绝望,“我不会这么倒霉吧?”2644

陈朗从沙发上直起身来,琢磨了一下,回道:“不算特别倒霉,我这儿有止疼药,你住哪儿,我给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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