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种植全集》第6/169页


俞天野不易察觉地一皱眉,却一语不发,走进来,在陈朗对面直接坐下。但是这轻微的动静让陈朗一惊,一眼瞥见对面已经坐着一位穿着白色大衣,敞着怀,露出里面蓝色刷手服的英俊男士,脑中热血一时上涌,心跳加速,赶紧把手放下来,正襟危坐。

俞天野头也不抬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嘴里发出声音,“好了吗?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陈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声道:“好了。”

俞天野这才抬起头来,向陈朗伸出手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俞天野,皓康齿科的医疗总监,也是种植中心的主任。欢迎你来到皓康,并且有意愿加入我们。”

俞天野的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陈朗赶紧伸出手去回握了一下,不自禁地仔细端详起真人版俞天野。他比杂志上的照片好看多了,虽然是三十出头的年龄,却有着□的鼻梁,薄薄而性感的嘴唇……评判到这里,陈朗没敢继续往下琢磨,因为俞天野已经开始发问了。从对现代口腔医学的进展进行描述,到前牙美容修复的分类,甚至根管治疗的操作步骤,整个过程中会拍哪几张X线片等等,无数问题一一轰炸过来,让陈朗头晕目眩。开始陈朗还自我感觉良好,回答得信心满满,但是随着问题的深入,她发现自始至终俞天野都板着脸,也从来不对她的回答做出任何反应,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偶尔在某个问题结束后,趁俞天野在本子上做记录的间隙,已经从偶像崇拜的磁场中清醒过来的陈朗,便在心里使劲嘲笑自己一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俞天野原来是个冰山男,亏我居然刚刚还觉得性感。疯了疯了,看来真是被陈诵说中了:年龄到了,生物钟响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俞天野虽然态度冷漠,实际内心莫名有些诧异,陈朗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徒有其表,在这一问一答中呈现出来的,是陈朗涉猎甚广的口腔专业知识,对前沿口腔医学进展的了解,还有熟练掌握的基本操作规则,这一切看起来,仿佛都无懈可击。

俞天野用各种专业问题轰炸了陈朗近一个小时之后,忽然把笔记本合上,淡淡地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陈朗“呃”了一声,结束得太过突然,而且没有任何交代。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问道:“那接下来呢?下次面试会安排在什么时候?”

俞天野冷冷地道:“这和我无关,你回头去问人事经理。”

没有什么比面前这位俞总监俞主任的表情更让陈朗觉得冰冷了,偶像在自己面前的坍塌,足够让陈朗的芳心碎落一地。而且陈朗今天才觉得陈诵那句口头语果然是真理:世界上最令人郁闷而且懊恼的,莫过于帅哥对自己的蔑视。陈朗的脑海中有莫名的小火焰在跳跃,她渐渐挺直了腰板,对着正打算向外走的俞天野发问,“俞主任,您的种植中心真的从来不招女医生吗?”

俞天野停住了脚步,心想,不错不错,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他慢慢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陈朗顿时语塞,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您看您今天问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问题,好像都没有涉及与种植相关的内容。”

俞天野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因为我今天是以总监的身份来参加这场面试,所以没有必要问你种植的问题。”

陈朗现在也清楚了大致情形,俞天野的冷漠疏离让陈朗明白,自己完全不用夹着尾巴继续充大尾巴狼,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继续追问,“那您的种植诊所会录取女医生吗?”

俞天野抬了抬眉毛,“当然,如果她足够优秀的话。”

陈朗完全爱谁谁,很不怕死地打蛇随棍上,“真的假的?那我呢?也会有机会进去吗?”

俞天野的嘴角终于上翘,微笑道:“很遗憾,你不行。”

虽然这个答案陈朗并不意外,在有些沙猪的眼中,女性一向是低等生物,不过这么直接干脆的回答,还是让她有些愤慨,条件反射般地问道:“为什么?”

俞天野的脸上绽放了一朵大大的笑容,如果不是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陈朗一定会为之心动。不过伴随着那笑容吐出来的几个字却是,“因为啊,因为你太沉不住气了。”让陈朗恍然觉得心口受到猛然一击,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俞天野说完便微微颔首,示意要离开。看着俞天野姗姗离去的背影,陈朗捂着胸口,郁闷地想,原来这就是武林中传说的暗箭,嗖嗖嗖伤人于无形。

网友1



陈朗很是失意地从皓康齿科走出来,也没心情再去找叶晨询问后续安排。虽然原本并没有多少主动意愿想进入皓康齿科,但是被俞天野的冷言冷语惹得失去理性,在陈朗的人生经历里,还是头一回。

她一边沿着马路往外走,一边走马观花地扫过橱窗里五彩缤纷的夏日衣裙,内心却颇有些后悔,“我这也算自讨没趣,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当面质疑起俞天野了呢?”陈朗并不算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冷静下来后当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欠妥,就算亲眼见证了一下偶像的幻灭,但也不能成为自己恣意妄为的借口。

“唉,算了,不录取更好,反正现在看来,于博文比我更迫切地想让我进皓康齿科。”就在这百折千回的工夫,手机便接二连三地震动起来。

第一通电话,是原来所在公立医院的口腔科主任张华打来的,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兴师问罪,“陈朗,听说你回来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来找我报到啊?”

陈朗赶紧赔着小心,在电话里谄媚,“主任,您可冤枉我啦,我是想找您来着,可是给科里打过好几次电话,要么您开会去了,要么您就在手术。”

张华哼了一声,“我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回科里吗?我刚和院长说了,如果陈朗打算回医院,您可一定要批准。”

陈朗愣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低着嗓门却语气诚恳,“主任,您都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您要是在我身边,我一定使劲拥抱您。”

张华在电话那头啐她,“别和我来这虚头巴脑的,你就和我说心里话,还想不想再回来?只要你还有这想法,剩下的事儿就让我去找院长。”

陈朗这回是真的有点傻了,嗫嚅道:“主任,您和我来真的?其实有您刚才这些话就足够了,我已经非常感动了。”

其实,陈朗感激涕零也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陈朗原来所在的医院也是北京老牌的三甲医院之一,进来难,出去也难。当年陈朗削尖了脑袋挤进这家医院,进去后就签了个五年内不得离开的卖身契。所以两年前陈朗闹着办理停薪留职,要去香港那家学院读硕士时,主任头疼不已。这事儿动静闹得不小,主任劝说半天,让陈朗等两年再说,陈朗就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走,还放出话来,只要让我离开,辞职都行。这话很快传到院长耳边,院长一听也怒了,这还了得,要是住院医生个个都跟陈朗似的无法无天,那还怎么管理?于是大笔一挥,同意辞职,并且赔偿违约金若干。

后来自然是于博文出面,找熟人托关系把违约金给免掉,辞职却是板上钉钉。陈朗压根不在乎,这伤心地离得越远越好,原本也没打算再回来。于博文心中也自有他的小九九,就任由陈朗办好了辞职手续。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国内就业形势越发严峻,像北京市内的这些三甲医院,本科生压根进不去,研究生也就能摸个门儿,医院门口排着长队打算应聘的大多是各高校毕业的博士生。所以,此时此刻,张华主任还能对陈朗说这样的话,陈朗百分百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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