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狼人全集》第193/254页


老爷子的汽修厂门面狭小,但里面却别有洞天,穿过修理间的小门,后面是两排左右对称的东西厢房。正面则是一间小二楼,楼内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这天,老爷子同样接到了国内兄弟的消息,收到了一个简短的字条,然后不由分说立即组织了不少华人工仔出去打探消息,去打听一个刚登陆的年轻人,一个叫做方天定的年轻人!

而在唐人街上一间小小的武馆里面,一面大匾上只写了“青刀”二字,进门一看,小小的四合院里满是舞枪弄棒的华人小伙子。上身白色宽衣,下身清一色的黑色功夫裤,而坐在太阳底下的太师椅上的,则是一位面容硬朗的老人。右手端着一盏紫砂茶壶,左手里是两颗铮亮的钢珠……老人的名字和他的出身几乎一致,姓刀,单名一个易字,老人祖上原名“义”字,所以为了避讳,更名为同音的“易”字,也不算冒犯了祖先的名讳。

这天,小小的四合院里突然来了一名陌生的男子,口口声声说是从国内带来的消息,老爷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放他进来,到二楼书房里看座。男子简单说了两句话留了一张简短的字条便告辞而去,接下来,全体演武的青年接到了老人的一个特殊任务,那就是出去打听一个刚登陆的年轻人,一个叫做方天定的年轻人!

再说阿风的家里,病床上躺着一名刚刚苏醒不久的青年,睁着眼睛打量着身边的老人,看着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个陌生的老人静静地守护在自己身边,墙上的斑驳和老色历历在目,简陋的桌椅板凳泛着岁月的光泽。方天定好像置身迷雾之中,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一个破旧的船舱里,失去知觉后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阿风照常出去“上班”,照顾方天定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两个生病的父母身上,阿风每天早出晚归的,两位老人看在眼里也挺欣慰的。自从两人生病以来,阿风就一直照顾他们到现在,都已经五年的时光了,老人也不愿意出门,常年生活在地下室里,也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有点不想晒太阳。常年足不出户,也听不到街坊邻居的议论,如果他们哪一天出门来的话,听到的事情一定都是关于自己儿子阿风的,不过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不是偷盗就是抢劫,街坊邻居也懒得跑去告诉老人,只不过完全当作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当方天定看到身边一位老伯的第一眼的时候,那熟悉的音容笑貌突然涌进脑海,难道中国的老人衰老之后的模样都很相像的吗?在那一霎那,方天定好像看见了父亲,看见了已去多年的师父……

“你醒了?”老人苍老的声音里夹着一丝破碎,眼神里满是关怀,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骨肉一般,慈爱的大手虽然满是皱纹,但那暖暖的温度却掩盖不了他们心中的欢喜。

“大叔…”方天定一听他们说的竟然是汉语,一愣神,然后明白了自己或许碰到了救命的同胞,悬着的心也随即放了下来。

“不要客气,你是阿风的同事,在一起工作不容易,咱们中国人在外面不能被欺负,走到哪里都应该想兄弟一样互相照顾。阿风把你救回来,你以前也一救过阿风的。”老头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但在方天定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暖贴切,根本没感到厌烦。

“爹!娘!”就在这时,一阵开门声之后,传来一个清澈的年轻人的声音,方天定心想这一定就是老爷子口里说的阿风,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是阿风回来了…”老妇人慢慢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门口走出的身影,甜甜地笑着,等待着。手里攥着老头子的手掌,看着两人轻轻复合的两只手,方天定心里满是温情。

“你醒了?”阿风进门第一眼,就看见苏醒的方天定,或许是同种肤色的缘故吧,阿风的视线和他相交的那一霎那,心里就,萌发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谢!”方天定看了看这个有些熟悉的青年,才发现那天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发现了自己,现在看来,定是这个年轻人不假了。

阿风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不过收获也不小,这次回来就带了好多实用的东西,好友一些难得的药品,对方天定的康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阿风行事匆忙,防范心理不够,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悄悄被人盯上了。

“不客气,都是中国人,咱们都是一家人!”阿风简单的一句话让方天定心中倍感温暖,是啊,都是中国人,都是一家人,但他却听不出阿风心里的伤感和无奈,只是笑着看着这个小伙子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家务,满脸的幸福。

“我去烧水做饭…”老夫妇俩人笑眯眯地转身离开,儿子的孝顺早已让他们身心满足,只要每天能看见他按时回到自己身边,心里就很开心了。

“我叫阿风。”阿风收拾完毕,坐在方天定身边,成熟的眼睛里透出一股难得的质朴。

“你好,我叫方天定。”方天定笑着伸出手。在他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阿风突然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是方天定!?”

第六卷 狼迹天涯

第九章 赴汤蹈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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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有假包换!”方天定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叫阿风的小伙子为什么听见自己的名字这么吃惊,难道他有熟人也叫这个名字?

“天哪!”阿风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脸上肌肉连连颤抖,眼睛里甚至冒出了激动的泪水:“方哥!天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你真的是那个刚登陆不久的方-天-定!?”

“嗯?”方天定一听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如此了解,心里不禁小心起来,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传的这么快了,难道是国内的对手这么快就掌握了情况?那样的话自己的兄弟们恐怕会遭到灭顶之灾了!

“天哥,你误会了!”看着方天定皱着眉头沉吟思索,机灵的阿风一下子就猜出方天定肯定是以为自己别有用心之人了。

“天哥,事情是这样的…”阿风一边给方天定倒了杯水,一边把自己在外边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方天定听的仔细,并且不断观察阿风的言语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名气突然变得这么大,几乎整个的加州华人势力中都传遍了。

方天定听完,静静地理了理思绪,把前因后果全理了一遍,心里突然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付谷!在分别前的那个小镇上,就已经见过了他深藏不露的一大批手下,而且自己感觉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轻而易举就能帮自己解围,漂洋过海遣送到这片土地上,而且还有那句叮嘱的四个字:“赴汤蹈火”。一想到这里,方天定精神一振,心里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定是他!

“阿风!谢谢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方天定的朋友,过命的朋友!”说到这里,方天定不禁笑了,这是阿夏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没有他,还有那瓶珍贵的葡萄糖,恐怕自己早已惨死在那艘破旧的货船船舷上了。

“能认识您这样的人物,才是阿风的荣幸,做您的朋友,阿风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阿风想了想自己的身份,以及偷鸡摸狗的恶臭名声,哪里敢高攀。

“人都是公平的!没有什么高地贵贱!我说你是我朋友,就是朋友了!”方天定正色坦然,一股无形的正义凛然之气充斥在阿风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天哥!阿风以后愿意跟随在你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阿风的肺腑之言,自己在外面从来没有被人正视过一眼,自己只不过顺手救了一个人,却不知道是一个名声在外的大人物,更没想到方天定竟然没有一点架子。这是阿风第一次感到被人看重的感觉,心里激动不已。

“赴汤蹈火?我不需要你这样做的。”方天定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原来这四个字,也可以这么随便用啊。“对了,你刚才说的外面有好多人在找我?你可知道他们的背景吗?”

“嗯!”听到方天定的发问,阿风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没有逃过方天定敏锐的眼睛。

其实阿风并不喜欢这些散乱的华人势力,其中不少人已经完全变质了,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傀儡,披着华人的外皮依仗着美国人的势力为所欲为,甚至欺压自己的同胞,可惜阿风空有一腔不满,却无力改变这种局面。不过现在他身边的这个方天定却是个未知数,很可能这个希望可以寄托在他的身上的。

阿风与这些华人势力平日里并不接触,倒是很久前自己又一次失手在了他们那里,碍于大家都是华人的面子才放了自己一马,但也从此以后结下了恩怨。因为那帮家伙十足的崇洋媚外,简直放弃了华人龙骨的尊严!阿风简单讲了讲附近的几个势力。隔着一条街便是华人街了,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倾向中国人的,但是在那里,几乎整条街都是外人的势力,除了几个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一家破旧的汽修厂,还有一间小小的武馆除外。因为在他们头上,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镇着,那就是一位叫唐云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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