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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牧狼》
作者：赵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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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奏
今天，我们接到命令，要把羊赶到目标地去，虽是老手，但心里还是不安，因为时间紧，上边催的急，没办法。就给我们十天，就算催得紧也得明天，因为雪。
夜，老卡叔宝娃先睡了，老卡叔说：“这种天气，狼一定会来”于是就先睡了，养精蓄锐嘛。我和铁军在火盆边上烤了一会，就开始检查工具了。抗战用过的古董步枪，可能不响的雷子（手雷）。军大衣，俺们穷人的宝贝，有时能救咱得命。一些过夜的工具一些吃的，明天再买点药材就能出发了。
合了进来，该我放哨了。我背上枪，把双手各袖一插，慢慢走过去“合了，你回来的有点早吧”合了“你拉倒吧，我还多占一个点呢。”“行，那我去了”铁军“掏两块肉，咱的狗还饿着呢。”“行。”我走出木屋，还抓了一大把牛肉，多半给四只忠诚的牧羊犬，小半给自个，带了一点烧酒，这鬼天气，贼冷，不喝酒都活不下去，我做到树墩上，一边把肉给了狗，一边把枪放下，我和四只大狗躺在一块取暖，不时动一下，生怕自己冻僵。天真黑呀，不见月亮雪还在下，对狼来说是最好的。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也一定要放哨，狼可不管咋冷。
我不时嚼一点带冰碴的牛肉，喝点烧酒，又带着狗绕着羊圈走了两圈。没有情况，我就先回了，黎明前最黑暗。
木屋，“铁军，该你了。”“你真行，这么早就回来，你还该站半个点呢，”“我那房后，藏了一坛子好酒，等哪天，咱哥俩......”“得得得，你那酒都忽悠我两年了。”铁军穿好军大衣，结果我的枪，拿了一小瓶烧酒，出去了。我都没脱军大衣，就钻到被窝里眯上了，困倦代替疲惫，不一会我就睡着了我梦见，我和我爹，我娘一块吃饭，也不知吃的是啥，就是香啊。
枪声，回声，老卡叔先跳了起来，我们几个也坐起来，穿衣，取枪。老卡叔是这片有名的神枪手，一开门，拉枪栓，一头狼躲在对面的树丛里，极好的伪装，但骗不了老卡，抬手就是一枪，那狼当场倒下，一只狼从左扑向老卡，老卡退弹握枪口，一甩枪托，正打在狼肚子按在地上，拔出小手枪，给狼开了两个窟窿。老卡后退瞄准正门，一只狼正冲到枪口下。“啪”清脆的开火声。
一只野狼撞破窗户直扑老卡眼看就躲不了了。我手快掏出匕首往里一捅就给，开给膛了。老卡“宝娃和你去看羊，合了跟我去找铁军。”出房门。大约有十几头狼，其中一头被头羊给挑了。羊群的腿都打着哆嗦，拔出老步枪就打。这群狼好像意思不在羊身上。我随手毙了几只但它们还是站数量优势。我和宝娃的交叉火力网眼看就不行了，我拉响了可能响的雷子，随手撇到半空。一只狼跃起咬住。巨响，剩下的狼都被吓会山中。
清理。
打了五十几发子弹，一个雷子，缴获几张狼皮。老卡“你还行不行了，这种天放雷子。”我“放心进了岭子我指定不用”老卡怕的是雪崩。
还好没人伤着铁军大伤了一只。狼群应该养着伤狼。要是没有铁军，一定得没一只羊。
天亮，雪停，合了和铁军在家看羊，宝娃去村里买点东西，顺便甩了狼肉和狼皮。老卡执意要去追狼群。因为他想看看到底是哪群狼敢啃我们这块硬骨头。骑上马带两只大狗去追。我和老卡是白天走的。
狗的嗅觉是灵敏的，几个小时我们追出了二十多公里，于是，我们到了那里，就算是不下雪也有飘雪，狼族永远的阵地。两边悬崖起高。一只巨狼在突出的岩石上耸立。那里是，风雪岭！而那只浪有油亮的白色皮毛，风中白毛飘舞。它是狼王。
老卡抬枪，这只狼正处在射程以外，老卡还想靠近，岭中的狼开始前进，我和老卡开始撤。我和老卡离开，它们也不再追来。看来那天的只是个零头，岭中的狼，怕是过千。
中午，我和老卡回来碰见宝娃。宝娃“哥，老卡叔，咱的电报来了。”老卡“电报？”宝娃“是啊，好像是东家来的，我没敢看这就给拿来了”老卡接过定睛一看大惊，内容便是要我们五天赶至，这是不可能的，除非，穿过风雪岭。我和老卡上马，冲向村里唯一的电话。对话“东家再宽两天吧，这实在是太紧了”“就过一把岭子没有事的”“这种情况，我怕是过不去啊”“没关系，不是有你在吗”这么多年，你就失手过一次”“我知道镇上没有肉了，但这次搞不好就要没命！”“那就全看你的了，对了。我侄女也在你那，和你一起来吧！”断了“喂，喂！”没用了，这次可能还要多搭上一个人。
“风雪岭有那么危险吗？”我只和老卡去过一次，那次什么也没有，可以说太安静了。岭中没有鸟鸣，连一只兔子也没有。和这次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老卡那时神色紧张，不作半刻停留。“小子，你不知道那得可怕，这次它们白天都出来了。”“白天？”“风雪岭，白天什么都没有，我们那次是白天，一口气跑完。但晚上风雪，狼也会回来，不知道它们白天在哪。但夜里狼群是最可怕的。就算白天过去了，第二天，一夜的风雪会改变地形，所有的标记都会不见，而且古老的指南技术也没有用，连太阳都看不到，这次放羊不同于跑马，一定在岭中过夜。”
听了这话，我先回了木屋，老卡还在给上边执着的打电话。出发推迟。夜，狼的叫声不断，但月亮大大的在天上。这种天气，狼不会来。
但犬吠，我和宝娃拿起枪推开房门。是老卡回来了，老卡牵着那匹老马，马背上不少药材，还有几杆新枪。马背上坐着一个女的，这女的一条大围巾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脸。但我总觉得有点熟悉。“老卡，又有钱了，知道我和宝娃没媳妇，买了个娘们是不。”宝娃“哥，就一个，不够分啊。”老卡“你俩别瞎扯，这是东家的侄女。”“那更好跟大老板结亲。”这个女的呼吸急促，宝娃一看不对头，就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谁知她一下就从马上栽了下来。我一把给接住，把手放她脑门上，“诶呀，妈呀，咋怎么热呢?”几人把她抬进屋里，平躺在炕上，合了去找郎中我又给她压了几层棉被。老卡坐在一边一边抽着烟，一边嘟囔“妈的，碰上个病秧子”
等待。
郎中来了，抬手把脉“呜呼，怪哉，……者乎……”总之就是我听不懂得一些话。老卡“宝娃带先生去开方。”“行。”
总之郎中说的就是这个人啥病也没有，就是身体体温不大正常，变来变去。老卡叫合了送郎中回去。让宝娃和铁军在外面守着，“你在他身上找一遍。”我当时就懵了“干……干啥”“叫你找就找，那么多废话干啥。”我战战兢兢的在这姑娘身上找了一遍，口袋啥的都翻了。“再找一遍里边。”“老卡，不要小看我，我是有原则的，换点别的吧。”老卡眼神恐怖，一点也不像跟我开玩笑，“叫你找你就找。”我没办法，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姑娘的衣服，一个鸡蛋那么大的水晶石滚了出来。我地个乖乖，这石头晶莹剔透，不说世间无双，也可以说得上是人间极品。我伸手就给抓住了，拿到手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炕上，眼皮往下自己搭拉着。一阵倦意袭来，冒了一身白毛汗，又突然觉得冷得出奇。我抄起冰镇的白酒一口干了半瓶。“清醒多了”这姑娘也醒了，“把石头还我。”惊雷一声似霹雳嗓门也太大了吧。她伸手要夺我手中的石头，老卡单手把她按住，“慢着丫头，说清楚这东西是咋来的”“凭什么要告诉你。”老卡单手较劲，“咔，吧，咔，吧！”这姑娘的甲骨被捏的作响，“就凭你这肩胛骨！”“行，行，行！有话咱好好说”
“想听是把，可以，先说好，听了以后小心少东家打断你的腿。”“那小东西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上个月，我接到少东家的信，要我到风雪岭中把这东西弄到手”她不时把手向我这边抓，想拿回这石头，我轻轻按住她的这只手“向那啊，先把故事给我讲完”她看见我手中拿着石头还没事，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他让我白天把它挖出来，日落前回来，逃到你这，就这么多了。”“东家真打算用这个了”我不解道“东家要这好宝贝干啥”
“孩儿啊，你说的对，这就是好宝贝，”很久很久以前老卡就领教过风雪岭。他眼神忧郁，叙述这那时的经过……
第二章乱波
“我还在北方作战时，收到了一封电报，我从前线退了下来，电报的内容大概是，我爹快不行了让我赶快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叫上同在前线的妻子，和儿子，快马赶回。到了白镇又来了一封奇怪的电报。老爹就剩一天时间了，叫我快点。不顾镇上老人的反对，骑马挎枪，傍晚冲进风雪岭，寒冷，阴森，一切该有的环境都出现了，寒风吹过狼声渐起，我紧握手中的枪我以为的路程完全没有走完，岭中好像被下了魔咒，白天跑马必须一天，无论多块，无论多慢，只能一天。月，在天上，我生起了火，在一个山洞里。她和孩子先睡下了，我守住洞口，我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但，我错了。狼从四面八方而来，我躲在虚掩的小土堆后，我不想放一支空枪，我当时还有一股猎人的性情，可怜，它们，一群跟着一群，我背后的火光晃动，我感到右肩被按住了，。偷眼一看，居然是一只狼爪，我拔刃反身，左手举枪。就比那只灰狼快那么一点，不然我就废了。真不知道就一个口的山洞咋就冒出一只狼呢？慢慢摸进山洞，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严密的墙壁出现了几道石门，妻子和孩子已经不见了，我穿过一扇石门一条岩石通路尽头是另一扇门推开之后是山岭中的一部分，但就是没见过枪声，在我右前方。我冲出了三百多米我妻子被狼群围住我向狼群放枪，又一群狼向我袭来，我妻子虽打死几只缺被一只扑到，狼群向分蛋糕一样分食了，悲鸣，惨叫，哀号。我听见了最强烈的吼叫。我却什么也帮不上，我边上的狼还没搞定，这时我向后撤退”“那后来呢？”“后来？我被狼逼至悬崖边我的子弹已经没了。一只白狼从狼群里出来，将我妻子的项链戴在我脖子上，我惊呆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白狼，我和狼搏杀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累了。一只年幼的白狼叼来一块石头，狼王接过，贴在我的额头，瞬间一阵眩晕。两脚一软向后倒去落入水中水，好冷，好冷。我不知漂了多久”“你，这么都没死？”“丫头，我家人对我的伤痛……”老卡的头又犯病了。“然后？”“然后冲到水的下游被老东家所救，直到赶回家中全家被灭门。”“这事我知道，那案子到今天都没破”“对发生以后我一边帮东家放羊一边调查，可惜没有结果，我的一切仇恨归结到狼身上”“哪为什么发生那么多”“我不知道，那个夜，好像是个梦魇，使我随时堕入恐惧深渊的梦魇”
我一直都只有在老卡酒醉时才听到一点，而听到老卡如此清晰的叙述，我感到震撼，我终于理解了老卡对狼的怨恨。尽管老卡亲口说出，但咋地都像是夸大，但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是吧，但我告诉你们，风雪岭的夜，就这么危险。”
丫头：“问最后一个问题。”老卡“是什么？”“为啥少东家要我必须跟着你过风雪岭。”“我可以回答你，活着在岭中过夜，只有我。”
我把石头塞回丫头手中，我的脑子瞬间清醒。这丫头沾了是有就呼呼大睡，我跟着老卡走出房门。
老卡找了个板凳，坐在院里，我也拿了一个，坐在老卡边上。我和老卡仰视天空。沉默许久，我先开了口“老卡，不然咱溜吧，东家给的好处，咱还得差不多了。”“咳，咳。”老卡轻咳了两声，“老东家，给了我一条命，你行吗？”“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这条命，不也是你从狼嘴里夺下的吗？”沉默，夜，好冷。
远古的月光，洒在我和老卡身上，仰望夜空，我，就不由得想到了那只巨大的白狼，我似乎又一次看到了，白狼无处不散发着霸王之气，我可能真的感到怕了。
几个各干各活的回来了，我们在木屋里集合，宝娃：“哥，这女的咋整啊。”我：“那仓房里还有个木床呢。”“不是，她老这么睡，我也不敢动啊。”听宝娃这么说，我就过去，把她手上的石头拿了下来。
懒懒的一个哈欠“啊~~！你咋又拿那石头了呢？”我“我就拿了能怎的”丫头“告诉我，你为啥不迷糊呢？”“我上哪知道去，别转移话题，走，给你找张床。”一边慢慢的穿鞋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一看，他这么不紧不慢的，心里急了，一手掐住她那水灵灵的小脸蛋“哎呦，疼，疼，轻点。”我才不管呢，直接掐到仓房。我：“就这床了。”丫头揉着自己的脸说：“行了，你烧水去吧。”“水？啥水？”“本小姐要沐浴更衣。”“你咋不说你要如厕呢，找我干啥。”“让你伺候本小姐亏了你了？大不了让你看两眼。”“行，行，行……”我说不过她。去年，我们房后扩出来一间小房，就做了个浴室，我们都懒得自己烧水，不想她第一个用的浴室。我在房后烧了半个点水，就要回屋睡觉了。丫头突然说：“等会，”“干啥呀，大小姐。”“没啥，门口候着。”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完全不容我反驳。站在门口，等待，“看两眼不？”“谁希的看啊”我把板凳拿来坐在门口，“那个，把肥皂开个新的，”……“那个把火烧旺点。”这丫头真会使唤我。忙了半天我也累了。
“把毛巾拿来。”小窗上她把右臂完全伸出来，皮肤如雪似冰，美中不足的是重上胳膊到肘关节，有一条明显的狼爪抓的伤疤，肩头还有羽毛状胎记，我瞬间被触动，这痕迹我不会忘，“快点，毛巾毛巾。”我呆呆的把毛巾送到她的手中，她的手收了回去，我无力的靠在门上，一点一点的下滑，最后坐在门口的地上，泪水在我的眼中大专，我不得不向上看，不然泪水就会滴落在地上。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问：“那个，……那道疤，你，是怎么留下的？”“什么？”她的声音满不在乎，“在我六岁时我们的商队碰到了狼群，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的父母，最后，哥哥带我一直跑，这过程中留下的这个，一匹快马冲来拽走了老哥。我只看见了那个背影就没别的了，后来我碰到了东家。东家把我带大的，这疤是不是很难看啊？”“没有，没有。”我彻底瘫在了地上，“怎么说呢？老哥最差劲了。”我可以确定我就是哪个没用的老哥。我：“对了你说你哥现在在干什么呢？”“不知道，可能混的都没你好。”“这，这样啊、”我心中暗暗高兴，但也带着悲伤，我不想认她，她高高在上。以后有着幸福，认下我只能下减她的身价，我嘴角流出一丝微笑。她和一起回到木屋，她躺在木床上，我帮她挑了一条被子，不知是我的眼中露出了什么她问“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没有！”这是合了出去接我的岗。我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她床边看她入睡。我还是在笑，不知为什么笑。这时十点钟。我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