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虎三山全集》第148/198页


“这档子事,足可编人天下奇谈之内,见之闻之,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阴落雁气呼呼的问:

“什么意思?”

毒魄慢条斯理的道:

“阴朋友,首先我要指出,春花和你并无婚约的拘束,不管她是否自愿,充其量仅是跟你姘居,姘居在一起的双方,图的不过是个男欢女爱罢了,一朝到了感情难以为继的辰光,一拍两散才是上策,任何一方的勉强行为都会演变成痛苦的结局:照常情来说,女人总比较柔弱,当这个女人与这个男人混不下去了,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个厉害角色,便必有她不得不尔的原因存在,譬如凌辱、虐待、欠缺情爱基础等等皆然,而春花既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亦非你们纳聘相迎的妾侍,严格而论,二位之间根本没有正式关系,她忍受不了你,你又不放人,除了一走,更有何途?春花走得应该没什么牵挂,阴朋友你与春花又无名分可言,屡屡追逼于她,就不大合道理了……”

南宫羽接口道:

“要不到人,改为要钱,则更等而下之,不见品味,堂堂男子汉,昂藏七尸躯,竟拿一个妇道人家的身体来讨价还价,索需不遂便进而暴力相向,这男子汉未免当得惭愧!”

毒魄跟着道:

“所以,我认为此乃天下奇谈,说起来实是笑话一桩。”

两个人一搭一挡,言饲之间极尽讽刺揶揄,不但阴落雁听得面孔泛青,山羊胡子无风自动,连扮白脸的潘东岳都忍不住勃然色变。

“猿峡三果”的第二位--邵铁肩怒叱一声,口沫四溅:

“狗日的,这分明是一面倒,存心偏袒那冯德恩嘛,这两个龟兔子,把我们兄弟当做什么耍啦?”

潘东岳容颜阴沉,冷冰冰的道:

“朋友,我之所以对二位一再委屈求全,好言包容,为的只是不愿另生枝节,伤及无辜,不想二位却不识抬举,得尺进步,拿我们一片善心当成了牛肝肺,‘猿峡三枭’可以血溅三尺,但决不接受奚落!”

南宫羽道:

“我们仅在叙述一个事实,辩明一点道理,潘朋友。”

阴落雁突然粗暴的大吼:

“最后再问你两个龟儿子一句--交不交人?”

这一次,是毒魄回答:

“你该看得出来,阴老兄,我们的样子,像要交人的样子么?”

潘东岳因为过于气恼,嗓音也变尖了:

“费尽唇舌,竟是白搭,我把你两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一起活宰了!”

毒魄爽脆的吐出一个字:

“请。”

阴落雁踏前一步,左掌一伸,但见那双左手又宽又粗,五指箕张有如钢勾,掌心更泛着一团隐隐的乌紫色,随着他左手的动作;一片劲气化为五股,透过指尖穿射而出,势强力锐,活像五只脱弦怒矢1

毒魄微微晃肩,人往横走,他身形甫闪,背后墙壁上已“砰”一声裂开一个人头大的洞口,砖屑泥粉迸扬下,竟似铁锤所击!

“祭魂钧”由下向上飞起,锋刃划空,只是一抹晶澈的虹带、当阴落雁迅速腾避的一刹,虹带倏而碎散成漫天的炫彩,缤缤纷纷,封罩住姓阴的每一个可能冲突出去的角度!

双方的招式俱皆奇快,攻守之间,仅乃瞬息,而邵铁肩叱喝一声,他那柄宛若银蛇也似的缅刀已对准毒魄左胁刺到!

钩刃在半空中回旋,弦月聚一,金铁交击声里,邵铁肩的缅刀倒扬,人亦歪歪斜斜震退几步,差一点就撞上了那扇破门。

南宫羽的长枪指向潘东岳,枪尖寒芒流灿,快若电掣,潘东岳挫腰抬臂,一对短蛇矛并叠成叉形“铿锵”迎上,南宫羽长枪猝收,十六枪幻洒为一朵大花,花蕊花瓣俱似毒螯,再度合拢向敌。

潘东岳窜走翻掠,身法矫捷之极,他的两只短蛇矛便在游闪之中吞吐点划,伺机运展,而南宫羽枪尖挑戳,仿佛寒星飞舞,流萤汇集,任是潘东岳如何使力,硬是逼不进洪门半步!

这时,阴落雁的家伙已亮了出来,那是一条纯钢三节棍,他这条又沉又重的三节棍还有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棍头嵌着一枚钢勾,打、砸、扫、撞之外,更另带扯刺的功能,端的歹毒。

三节棍“哗啦啦”大力挥击,缅刀纵横扫劈,阴落雁和邵铁肩两人合攻毒魄,现在,毒魄只是紧握他的“祭魂钩”,在敌人凌厉的夹击下连连穿梭挪移……

暴声断叱,邵铁肩整个身形陀螺般旋转,人在旋转中急速出刀,于是,刀光便恍如一团炸开的冰球,做着不规则的,但密集无比的参差刺射,刃芒破空,似也带起了昔日刀头下冤魂的泣号,凄厉得很。

斗然间,毒魄跃腾而起,他的背脊贴上残破的屋顶,人往侧翻,“祭魂钩”居中狂斩,强烈的锐风挟着刚猛至极的力道以万钧之势劈落,劈向地面,劈向那滚动的光球,也将邵铁肩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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