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全集》第12/282页


说到这里,回头朝凌君毅含笑道:“老朽温一峡。”接着向黄衫少年一指道:“这是南湘萧家的老六,人称金环六郎的萧其清萧老侄……”他在说话之时,暗晗朝依然脸色铁育的黄衫少年使了个眼色,然后目注凌君毅,问道:“老弟呢?仙乡何处?高姓大名?”

凌君毅道:“在下颖州凌君毅。”温一峡道:“凌老弟身手非凡,不知和昔年名满武林的第一奇僧反手如来如何称呼?”敢情他已看出端倪来了。

凌君毅心头暗暗感到骇然,忖道:“此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见识也很渊博,一下就看出我的来历来了。但你虽看出我师承,又怎知这是师傅有意叫我炫露的,师傅说,炫露师承,也正是掩蔽真正来历的法门,而他真正的来历,连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凌君毅迟疑了一下,才拾目道:“温前辈说的正是家师。”

温一峡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呵呵笑道:“老弟果然是奇僧门下,幸会幸会。”接着目光一转,道:“这么说来,令师还健在了,不知如今他人在何处?”凌君毅道:“家师行踪无定,在下也不清楚。”

温一峡连连点头道:“昔年令师行道江湖,也是云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老朽只是随便问问。”凌君毅拱拱手道:“在下另有要事在身,不能耽延,请恕先走一步了。”

温一峡含笑道:“凌老弟有事,只管请便。”凌君毅向两人一点首,举步朝前行去。

温一峡目送凌君毅去远,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冷笑,转对萧其清道:“咱们踉他下去。”

萧其清道:“老叔也怀疑这小子……”他心中对凌君毅把玩的那个丝囊,依然未能释怀。

温一矫微微点头,口中“唔”了一声,才道:“老夫觉得这小子在此地出现必有缘故。”话声一落,未待萧其清迫问,急急追了下去。

凌君毅一路疾行,奔走了一段路,脚下忽然一停,目光迅快四下一掠,身形闪动,隐人路夯一片树林中。他一路追踪吵目人,由于方才在龙曲面馆露了一手,生伯已引起蓝衣人的注意,对他今后行动,多少有些妨碍。因此他出了镇甸,就想找一处隐僻的地方,易容改装,不想却无意中邂逅了温婉君主婢。

(小燕为了掩饰行藏,虽然诿称姓文,但凌君毅现在已知她们是岭南温家的人了。)凌君毅是反手如来的唯一传人,反手如来昔年来曾在少林寺出家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精于易容之术,凌君毅对易容一道自然也师承有自。他闪身入林找了一处隐僻所在,立时动手化起装来。

没有多久,他已改扮成一个两鬓花白,颏下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的乡下老头,打好包裹,把长剑贴身臧好,正待出林,忽听林外正有两人边说边走,一路行来。

凌君毅不由脚下一停,只听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这小子倒滑溜得很.明明从这条路来的,怎会一下不见了。”

接着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冷冷一笑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跟踪他不可,老夫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什么?声音渐渐远去,听不真切。不用说,这一老一少,正是温一峡和金环六郎萧其清了。

凌君毅听得一怔,暗道:“原来他们竟然缀着自己下来了,这倒真合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句话了!”继而又微微一笑得意地道:

“我若会被你们缀上,那就不是反手如来的传人了。”赶到太康已是上灯时。太康城地当南北要冲,但只有两条街,还算热闹,城中一共只有三家客栈,规模都不大。凌君毅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蓝衣人主仆正在街上一家酒楼上吃喝,他没进去惊动。接着化了些碎银子,跟三家客店的伙计打了交道,果然又很快就找到了眇目人落脚之处。那是在横街上一家又脏又小的客店里。于是凌君毅也就在这家客店住了下来。而且在店伙安排之下,他就住在眇目人对面的房间里。一晚无话,第二天一早,眇目人还没起床,凌君毅便已经走了,他出得城外,到了偏僻无人之处,又改换装束,扮成一什中年商人。这回他从店铺里买了一柄油纸雨伞,把长剑藏在雨伞里面,套上布囊,只露出一个伞柄,使人再也不会疑心他布囊里是随身兵刃,然后挑口包囊一路朝淮阳行来。

从太康到淮阳,不过六六十里路程,凌君毅扮作了中年商人,自然不能走得大快,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候眇目人。中午时分,在老家集打尖,才看到眇目人急匆勿地打店前经过。

凌君毅跟着店,脚下加紧,一路缀了下去,太阳还末落山,就已超到了淮阳。凌君毅因眇目人已经到了地头,自然不肯放松,人城之后,依然远远尾随在眇目人身后而行。眇目人到得城中,立时脚步放缓,大摇大摆地在几条大街上走了一转,然后向.家叫做五福居的酒楼走了进去。

凌君毅也很快地跟了进去,目光-转,看到眇目人独坐在靠窗一张桌上,当下也就在相距不远的桌上坐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黑,华灯初上,上楼来的食客渐多,眇目人一只独目,不住地在人群中打量凌君毅自然知道,他方才在几条大街打转,和此刻上了酒楼,故意坐在最显著的位于,主要目的在引人注意。因为他赶到了淮阳,已经到了地头,不知把东西交给谁,那就只有让人家找他了。眇目人要了一壶酒,慢慢吃喝。凌君毅也要了一壶酒,慢慢吃喝。眇目人不时注意每一个上楼的食客。凌君毅也在不时地注意每一个上楼来的食客。但直到酒客们酒醉饭饱,纷纷会帐下楼,始终没有一个人跟眇目人打招呼。如今酒楼上的食客,已是疏疏落落,没有几个人,眇目人敢情等得不耐。

忽又起身下楼而去。

凌君毅跟着站起,会过酒帐,扬长出门,远远跟了下去。眇目人脚下忽然一紧,穿过两条横街,一直往南行去,走了两里来路,地带已极冷僻。一会工夫,来到一座祠堂前,只见他回头望望身后,忽然双足一点,纵身上墙,逾垣而入。

凌君毅跟到词棠右侧,微一提气,悄然跃登围墙,举目望去,眇目人跃落天井,略为超越了一下,就举步朝正厅走去。

凌君毅哪还怠慢,足尖在墙头上轻轻一点,一个人化作一道轻影,疾如流星,抢在眇目人前面,射人大厅,目光迅快一转,飞身躲人高悬正梁间的一块横匾之后,这一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这一座大厅,足有七间开阔,凌君毅从右侧掠人,眇目人武功平平,自然连风声也不会听到一点他敢情酒喝多了,显得有些气喘,进入大厅,就在中间一张祭桌上四平八稳地躺了下来。

就在他躺下没有多久,突听饲外接连响起两声闷哼,黑夜之间,万籁俱寂,听来自然十分清楚,那两声闷哼,就在祠外不远处传来,似是有人中了暗算发出的声息,眇目人悚然一惊,慌忙翻身坐起,但见一个瘦高人影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在厅前走廊上出现,缓缓朝厅上走来。。

眇目人惊慌失措,颤声说道:“谁……”

凌君毅凝目瞧去,已认出这瘦商人影正是那左手装着铁手的青衣人!只见他走进大厅,便自停步,口中冷冷地道:“我是给你送信来的,你就叫右砂子?”

眇目人听说送信来的,慌忙迎上一步,陪笑道;“不,不,小的砂左不砂右!”瘦高人影哼了一声,探怀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说道:“拿去。”

眇目人手接过。瘦高人出一语不发、转身往外就走。

凌君毅心头暗暗纳罕,忖道:“青衣人送信绪这眇目人,这情形和前晚自己送信给蓝衣人颇相近似,信中定是指示炒目人把东西送交何处?莫非还没到地头么?”眇目人接过信封,神色恭敬地送走瘦高人影,向信封上仔细看了一阵,回身走到祭桌前面。“嚓”的一声,打亮火摺子,燃起一支蜡烛,伸手从香炉旁取出半支线香,凑在烛火上点燃,插入香炉之中,然后把那封信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

凌君毅躲在匾后,看他举动甚是古怪,心中暗暗纳的闷。忍不住凝足目自力,低头朝供在桌上的信封看去。

他内功精纯,相距虽远,但凝聚了目力,信封上的字迹,仍能清晰看到,那是:“燃起案上香烛,香尽始可开拆。

凌君毅不知这写停的人弄的什么玄虚,但愈是如此,愈觉他们一路护送的那个小纸包,有着无比神秘!线香烧得很快,整个大厅,都被淡淡的香烟缭绕,也很快渐渐散去,剩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看来那半支线香,倒是上好的印度奇楠香。

眇目人一看线香烧尽,立即取过信封,拆了开来。

当前:第12/28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