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天子》第26/259页


“有什么好,还跟那个……那个老怪物做了邻居,以后每天都要受其怪声的折磨,教你如何能安心修炼,他们必定是对你有什么不满。”

“什么老怪物做邻居,怪声折磨?”

“难道你没听到么?那老怪物就住在和你不远的沼泽地中,三天两头鬼哭狼嚎,让人不得安宁,这个修炼之地就因为这老怪物,都荒废了百多年了。”

虎头怪静听之下才又察觉到那凄厉的嚎叫声,此刻显得隐隐约约,几可忽略。他想起刚才在床上听到的同样声音,那怪嚎其实可算得上细如蚊虫,但静听之下却与那轰隆巨涛并无二异,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其中那凄惨哀绝的尖锐啸声,简直让人寒毛直竖。

“他是什么妖怪?为何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是只猴妖呢,自从住这里起,每当深夜时分就发出这种声音,至于为何发出这样的声音谁也不知道,也没谁想知道……”

“猴妖?你说他是个猴妖?”虎头怪立刻想到山洞内的那人来,不由惊奇万分,他知道蓬莱谷的妖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留一个猴妖的。

“你误会了,他并不是外界的那些自称人类的猴妖,否则早被千刀万剐了,只不过他是个猴子精,因此受到大多数妖怪的歧视和排挤,据说当年他差一点儿被驱逐出谷,若不是我爹爹可怜他,给了他一片地界,才让他苟活残喘至今。”

“猴子精……猴妖……难道不一样么?”虎头怪有些糊涂了。

“你以前都藏在什么地方修炼的,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外界自称为人的猴妖已经和真正的猴精有了很大区别。”黑镯见他茫然不解,当下不厌其烦,将关于猴妖的情况简述了一番:

在上古时期,猴妖率先精变成妖,他们为了占据外界宽广的地域开始不断繁衍,在短短时间内便拥有了不可估量数量,然而由于他们在先天上的不足,使在他们在繁衍过程中出现了突变——出生后便具有了完美的地妖形态。

随后其他妖类也开始精变成形,猴妖为了压制那些比他们优异的妖族出现,于是对其它妖类进行了屠杀,那些猴妖天生能力虽然薄弱,但为数众多,而且其中也有些能力特别突出的,因此其它妖种几乎绝迹。

在经过漫长岁月后,这些具有地妖形态的猴妖已经大不相同,他们也不再承认自己是妖族了。不过这世上还存一些尚未同化的猴妖,他们和那些人类虽然拥有同样的祖先,遭遇却截然不同,居住在虎头怪新居隔壁的就是这样一只猴精。

听完这一段叙述,虎头怪这才对猴妖的概念有了模糊的了解,这时俩人都已经走出屋去,他抬眼望向黑镯所指的地方。此刻天色全黑,借着月色及谷中零星的发光晶石,隐约见到前方几十丈外的地方有座枯草屋,黄豆般的灯光透了出来。

黑镯抚摸着虎头怪身上黑黄交驳的条纹道:“别管他了,你不是说肚子饿了么?我带你去吃东西,就我们俩个……”

虎头怪鼻中突然闻到一丝恶臭,低头望去,却见黑镯正张开那张肥厚的嘴唇痴痴地望着自己,那恶臭却是从对方口腔中透出的,他发觉没了吃东西的胃口,正想拒绝,那黑镯继续说道:“你不是从蓬莱谷出生,因此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们欺生才将你丢到这里,这样吧,我将这里的一些情况多讲些给你听,知道多了他们也就捉弄不了你了,我们边吃边聊。”

虎头怪听他言语中颇为关心自己,心中微觉愧疚,再觉得自己也极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当下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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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怪对与食物从来没什么考究,他以前同锦毛鼠随便在谷中找些果子便能裹肚了,至多找到些野味,用火烤了,就成了最美味的食物。然而黑镯对他的建议只是一笑。

她寻了一处干裂的地表,自那件宽大的兽皮衣中取出一件扁圆形的物体,将它放置在冒着白烟的裂缝口。

黑镯对着那扁平物体施放了一个诀法,那物体便发出光辉,伸出几条细长的脚来,好像活了一般,钻进了裂缝之中。过了一阵,地下似乎有什么力量膨胀开来,缝隙的热气突突直冒而上,顷刻之间,地下好像潮水般涌出无数火红色的小虫。

第二十六章 玄火虫

“这是玄火虫,生活在地下十多丈的地方,而且洞穴十分掩蔽,用寻常的方法挖掘不到,只有将它们的窝给完全毁了才会逼出来,我寻找到这一窝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前年才刚刚探察到,为了养肥养多点,我一直舍不得捕捉,今天若不是你才舍不得挖开呢,只可惜废了一个上好的炼器。”

“吃这些……这些虫子?”虎头怪虽然不介意生吃,但这样蠕动的虫子放在嘴里估计还是会恶心的。

“还早着呢,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不费多少功夫,黑镯已经将玄火虫尽数收集在一起,又变戏法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大锅来。这大黑锅足足有她半个身体大小,也不知道她如何放在身边,虎头怪吃惊地盯着他。

黑镯看到他的疑惑,道:“你只要懂了妖术,收藏些东西应该很容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唯独对吃的挺是讲究,因此什么大锅大炉我都随身携带,你一定很吃惊吧,不过你要吃到这大锅烧出来的东西才会真的吃惊呢!”

虎头怪道:“我已经够吃惊了。”

黑镯身材肥胖笨重,但手脚却极其利落,架起了大锅,锅里倒进大半的水,从腰间取出五六只小巧的锦囊,分别用指甲挑了粉末倒入水中,用指头搅拌一下,将湿指头放入嘴中舔了舔,露出满意的表情。

随后在锅下边生了火,取出小刀,飞快地在那些小虫背上划了一条,挤掉里边的内臓,将那空壳丢进水里,一边丢一边解释道:“这玄火虫生就阴阳体,它的内臓阴毒无比,不能入口,但表皮因受地火熏烤,不仅脆熟,而且阳气十足,我将它煮烂,让药味入之,即可去其异味,又使之阳气中和,便可成为绝妙的佳肴。”

她的动作熟练无比,半盏茶的时间就把那些小虫全部抛入锅中,趁着煮烧之时,同虎头怪闲聊。

虎头怪见制食物手续如此繁琐,摇头道:“能填饱肚子就好了,有必要这么麻烦么?”

“我在精变过程中出了些意外,差一点儿就成了魔灵兽,我爹爹将我从那边缘拉了回来,但从此落下一大堆的毛病,由于我体内的气机失衡,必须要吃食各种山珍奇味方能调养,食物对于我就至关重要了,吃多了嘴也就刁了,对什么东西都是精益求精……我知道,修炼者贪恋食物总是件不好的事情,可我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才会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美好的食物对我来说就是灵丹妙药呢。”黑镯说着说着便发起呆来。

虎头怪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想来她一直饱受煎熬,看她那丑陋的模样心中生起了一丝怜悯,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对方一下,这时黑镯却瞪起那双突起的目光,扇动鼻翼,说道:“好香呀,闻到了么?”她掀开锅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口水都要滴落在锅中。

一股奇异的香气透了出来,虎头怪不觉也探过脑袋,只见那锅中悬浮起绽开的粉红物体,一朵朵像是飘浮在水面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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