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经典天舞》第143/159页


  他低声说:“我知道。”暖暖的气流,连同情欲,一起渗入她的体内。
  最后的理智在她的眼中挣扎,她喃喃地说:“不行……”然而她的手却捉紧了他的衣襟。
  他附在她耳边,如同咒语地轻轻说:“管它的。”
  管它的。
  理智,在霎那间消散,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件事――她想要牢牢地捉住眼前的人。她甚至不知道他如何把她轻轻托起放倒在床上,她的衣裳何时像折翼的蝴蝶般飘散满地,她只是紧紧地捉着他。
  她感觉到他的吻,细密连绵地布满她每寸肌肤,他吻她的身体、她的颈项、她的眼睛、她的嘴唇,那样深而热烈,甚至凶狠,仿佛要冲破一切的阻碍。
  她的身子渐渐发烫,她觉得有把火在体内燃烧,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火炭,融化了他,也融化了自己,然后让两个躯体合在一起――
  他滚落下来,疲倦得连眼睛也不想睁开。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胸前。
  陡然,他感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胸口滑过。
  “你怎么了?”他有些骇异地看着她,“我弄疼你了?”
  “不是。”她透过眼底的雾气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想哭。”
  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将她的泪水拭去。他的神情渐渐清晰,她看见他的眼里有种奇怪的光芒。她忽然说:“我们走吧。”
  她将脸贴紧他的胸口,呢喃地说着:“我们去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快快活活地过下半辈子。”
  他不回答,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
  “我们可以自己种地,小时候娘常跟我说,秋天的麦子熟了,风吹过,金黄金黄的像浪一样。”
  邯翊笑了,“傻孩子,你哪里会种地啊?”
  “我会,到那时候,我肯定就会了。”瑶英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像做了好梦似的。
  这样的话,也真的像梦话。
  邯翊不忍心唤醒她,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些。
  “不可能的……”瑶英自己醒了过来,怅然地叹口气,“说说罢了,我们生在这里,这辈子就不可能了。”
  邯翊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那也未必。”
  瑶英睁开眼睛,看着他。
  “如果……”
  才说了两个字,外屋陡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玉儿惊惶失措的声音,如惊雷般震响――
  “王爷!”
  ※版本出处:实体书※
第十四章  
  一霎那,邯翊和瑶英同时沦落到了地狱。
  “别怕、别怕。”
  脸色惨白的邯翊,安慰着一样没有半分血色的瑶英,也希望能给自己一星半点的勇气。然而不过是徒劳。耳听得屋外一片死寂,只觉头晕目眩,一双手抖得连衣服也拿不稳。
  “邯翊,你出来。”鸦雀无声中,白帝冷如寒冰的一句,震得邯翊浑身一抖,掉落了手里的袍服。
  瑶英也哆嗦了一下,不自觉地伸过手扶在邯翊的臂膀上,冰凉的,手底一把冷汗。这是无助的表示,在邯翊,却也是一种鼓励。他得要保护瑶英,虽然眼下他自身难保,但在这一瞬间,他有了决定,必须自己来担这个责任,所以不能做得怯懦逃避的样子。于是定一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心里多么慌乱,表面上毕竟从容起来了。
  这样的神态,也给了瑶英勇气。
  “最多一起死好了。”她使劲咬了咬嘴唇,这样说。
  竟如此决绝!邯翊吓了一跳,心里感动,也有些微好笑。“你放心,到不了这个地步。”他很镇定地说,一面伸出手去想要握一握她的手,但放弃了,因为自己的手心里也全是汗。
  待穿好了衣裳。邯翊看一看她,问:“出去吧?”
  瑶英是真的胆怯,这一开门出去,将是怎样的情形?想起来就打个寒战,真想拉着邯翊,在屋里赖一辈子。但也正像邯翊所说的,还到不了这个地步。尤其想起父亲对自己一向的宠溺――其实这是虚幻的,正因为有平时的宠爱,才更不能忍此难忍的事情,但总是一点希望。所以板直身子,点了点头。
  门开了。外屋静得叫人毛骨悚然,白帝独自坐在中间的圆桌旁,黎顺站在一边,时不时地抬眼看看他的神态。内侍宫女一个个面无表情,眼中却流露出极深的恐惧,分明是风雨欲来。再细看一眼,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眼前全都是乾安殿的宫人,容华宫的却是一个都不在。
  没有工夫再想,邯翊疾趋数步,跪倒在白帝的面前。瑶英也磨磨蹭蹭地过来,跪在另一侧。
  白帝一副恍若未见的模样,整个人如同冰封,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沉默得越久,压力越大,方才好不容易积蓄的勇气和镇定,一点一点地消耗干净。邯翊决定自己伏地请罪:“父王,是儿臣该死。”
  白帝终于开口:“你在跟谁说话?”
  邯翊浑身发抖,抬脸极快地看一眼白帝,又伏下身去:“儿臣自知不可恕,请父王重责,只求父王不要动气,保重身子要紧……”
  “哼!”白帝手掌重重地击在桌案上,激得桌上的茶杯“哗啦”一声,跳了一跳。
  “你――”只说了一个字,又停下来,焦躁地吩咐黎顺:“把人都带出去,门窗关好,不许偷听!”
  这一声对宫人们倒是大赦,谁也不想听见那些话,于是极短的时间里,就走得干干净净。然后听见黎顺一处一处关窗关门的声音,最后终于静了下来。
  “第几次?”
  话是冲着邯翊问的,却说得瑶英红透了脸,羞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去钻。但白帝不曾理会,提高了声音逼问:“几次?”
  邯翊未及回答,瑶英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地一声哭了出来,但她不敢放声,立刻拿手死死地捂住嘴,指甲嵌进脸颊,掐得指节发白。两只眼睛,满噙泪水,欲落未落地注视着父亲,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气。
  倘若是在平时,白帝早已拉了女儿的手,哄了千遍万遍,但此刻,他连看也不看她地,盯着邯翊又问了一遍:“到底几次?”
  邯翊不能不答:“回父王的话……两次。”
  “不要叫我父王!”白帝怒极,“你何曾想做我的儿子?我也担不起你这一声!”
  邯翊不敢辩,只是伏地“咚咚”地磕头。
  磕得额头见血,白帝的脸色总算缓过来一点。“你不用演戏给我看。”声音依然冷得像数九寒天,一丝暖意也没有,“我问你,瑶英是你什么人?
  “是……是妹妹。”
  “妹妹?你是把她当作妹妹了么?”
  邯翊不敢作声。
  “你既然没有把她当妹妹,自然也不打算当我是你父王!”说到这里,突然无限倦意上心头,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向门外喊:“黎顺!”
  喊到第三声,黎顺才匆匆地进来。
  “此刻我没有力气,等过几天再料理他。将这畜生――”白帝指定邯翊,“给我关到北苑去!”
  “是。”
  黎顺应声来搀,但邯翊有句重要的话,不说出来无法安心:“父王,请再容儿臣……”
  “大公子!”黎顺打断他,同时使了个眼色,“别再惹王爷生气了,走吧。”
  邯翊心中一动,知道他另有用意,便顺从地叩了个头,站起来跟他出去。走到门口,听白帝又喊:“慢!”两人一起回身,见白帝的神情有些复杂,迟疑了片刻,方用从齿缝中憋出的声音道:“好好看紧他!”
  黎顺躬身答应,领着邯翊出了屋,这才看见,容华宫的宫人们都站在院中。玉儿靠在一棵树上,面如死灰,瑟瑟发抖。见邯翊经过,顿时眼睛一亮,投来哀恳的目光,但随即又黯淡了。邯翊看在眼里,心里不忍,但只能避开目光,装作没有看见。
  北苑在东六宫之北,原本是关犯事宫女的地方,自然不会把邯翊同她们关在一起,另找了比较宽敞干净的屋子,黎顺又吩咐人取新被褥来。
  邯翊连忙拦着。“不必这么讲究了。”他苦笑着,“我现在是阶下囚。”
  “没有什么,”黎顺很平静地说,“王爷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等大小事情都布置妥帖,方始离去。告退的那刻,看一看四下无人,黎顺突然轻声地告诉他:“下午大公子走后,是贾四顺鼓动王爷去了容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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