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全集》第713/767页


第二章 玄武大战

玄武一千九百七十六年初冬,大冥王朝传令乐土,征讨劫域,共调集六万兵马,号称十万,由天司危为统帅,兵发劫域。

六万人马主要由五部分组成,即坐忘城的九千余人、卜城一万余人、九歌城一万五千人、须弥城一万五千人,以及近万禅战士。除这五部分人马之外,还有由一百无妄战士与五百司危骠骑组成的卫队负责保卫天司危。

坐忘城人马的统领是幸九安,须弥城的统领是惜红笺,卜城人马的统领是单问,而九歌城则以苍黍为首。

幸九安是坐忘城的西尉将,以他为统领不足为奇;惜红笺虽乃女流之辈,但没有人敢怀疑她的剑法与智谋,与须弥城城主盛依的处处小心谨慎相反,惜红笺敢作敢为,行事雷厉风行,有不少人私下议论如果惜红笺欲夺盛依之位,定能得逞,当然事实上惜红笺从来没有这么做。

卜城单问早在落木四在世时,就已是落木四的左膀右臂,他的重要作用在卜城可以说无人能取代,将单问派往参与攻伐劫域之战,从表面上看合情合理,只能证明现任城主左知己对此事的重视,但知情者都知道左知己与落木四不睦,而单问一直站在落木四一边,所以左知己与单问之间矛盾重重,这次左知己让单问参与攻伐劫域之役,恐怕是为了支开单问,从而可以放心地在卜城培植自己的势力,待单问返回卜城时,左知己恐怕已完全掌握了整个大局。

至于九歌城派出苍黍而没有派其独子萧戒,则多少有点耐人寻味。表面上看,九歌城对独子萧戒和对苍黍是一视同仁无所偏袒的,但事实如何却非外人所能知晓,所以对九歌城的决定,旁观者有两种看法,一种是认为九歌城袒护自己的亲子,因为他知道劫域地形复杂,酷寒无比,此行必然十分凶险;另一种看法则是认为九歌城心胸宽广,更器重苍黍,所以想借此机会让苍黍建功立业,从而提高苍黍在九歌城的威望,以便将来名正言顺地将城主之位传与苍黍。持这种观点的人坚信胜利必然属于大冥王朝,而且是在不需付出多少代价的情况下。

苍黍的思绪却比旁人更为复杂,在他内心深处,已将此次出征视为一场煎熬。其原因就在于晏聪,因为晏聪已被冥皇委以重任,成为近万禅战士的统领人物。

谁都知道,大军的五部分人马中,以禅战士这一部分战斗力最强,而且由禅战士组成的兵团担任先锋重任,相当于大军的箭头。而晏聪能成为先锋军团的领军人物,实是大出世人意料,也足见冥皇对他的器重。

更何况,冥皇还赐予晏聪狂澜刀,此举的意义,不言而喻――晏聪俨然已成了炽手可热的人物!晏聪年仅二十便有如此成就,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此事对于苍黍而言,则有更大的影响。苍黍觉得是晏聪导致了他父亲苍封神被杀,虽然苍黍不便向晏聪寻仇,却难免心存恨意,奈何晏聪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苍黍要想向其寻找泄心头之恨的机会越来越少。而今晏聪不仅武道修为远在他之上,连在大冥王朝的地位也已远高于他,苍黍心头的失落可想而知。

晏聪却没有顾及苍黍的感受。

或者说,他能猜测到苍黍的感受,却无暇多加顾及,甚至是不屑顾及。晏聪自信苍黍这样的人物,已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既不配成为他的朋友,也不配成为他的对手,如果不是沾了九歌城的光,苍黍定然连今天这样的地位也没有。

当晏聪还没有今日这样的成就之时,他尚且不惧苍黍会向他寻仇,何况现在?

想到可以当着苍黍的面叱咤风云、成就功勋,晏聪心头就有莫名的快意,他忍不住想起一件事:如今,战传说何在?

当世年轻一辈高手中,晏聪内心深处唯一不敢轻视的只有战传说了。他心想如果战传说不是与冥皇有难以化解的矛盾,也许,统领先锋军团的重任,会落在战传说肩上,而不是他晏聪。战传说之父战曲乃乐土英雄,晏聪的出身是无法与战传说相比的。

大军出发之前在禅都城外召开规模空前的誓师大会――誓师大会上,冥皇授以晏聪以“灭劫大公”的爵位,晏聪正是以“灭劫大公”的身份担任先锋兵团统领的,否则以一介平民的身份担此重任,会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即使冥皇为晏聪作了铺垫,当晏聪接过冥皇赐予代表权力与地位的绛红色战甲时,他仍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中所隐含的惊羡、妒忌,同时也不免有敬佩、崇拜。

誓师之后,大军并未立即开拨。晏聪已是禅都新贵,不少人见他如此年轻已有今日地位,猜测其前途将不可限量,故争先恐后地与晏聪笼络情感,每天都有宴席在等待着晏聪。

晏聪应对得十分得体,能拒绝的他都尽可能婉言相拒,实在推脱不过的,也会先向天司危禀报请准――他没有被目前的风光冲昏头脑。

不过,纵然如此,晏聪仍是在短短数日间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豪族名门的生活,其奢华与气派会让如晏聪这样出身平凡的人不由自主地对自己以往的生活产生怀疑与否定。

乐土北境的子民曾受尽劫域人滋扰之苦,当大冥大军北上时,沿途百姓无不夹道相送,并献上美酒与鱼肉,这使大军上上下下备受鼓舞,士气空前高涨。

尤其是当盘踞于乐土北部边境的几支劫域的小股人马在大军北上时望风而逃时,作为统帅的天司危相信这是大军将会所向披靡的征兆,当即将此事当做捷报报与禅都。

出了乐土,进入劫域的领地后,自是再也没有乐土百姓夹道赠送鱼肉美酒。大军开始面对异常的平静,整整两天两夜,除了行军还是行军,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更不用说受到劫域人的滋扰侵袭。

这看来是好事,其实过于平静反而会让军队的士气开始回落。劫域地广人稀,常常一连数十里不见有人活动过的迹象,更不用说见到村镇了。

途中休息造饭时,天司危在二十余名司危骠骑的簇拥下巡视各路人马。自成为天司危以来,他还是 第一次亲自指挥如此大的战役,自是希望战绩彪炳,当他感到大军士气有些低落时,赶忙亲自巡视,以振士气。

“劫域总共不过二万余人,加之大劫主又已被杀,他们怎敢再与我大冥的大军对抗?劫域地域宽广,只怕劫域人会利用这一点,回避锋芒,不肯与我们交战,我们空有压倒性的优势力量也无济于事了。”

当天司危经过九歌军团的营地时,听到了这样的议论声。

说话者是九歌城的一名低级将领,他正指挥着几个九歌城战士起灶,背对着天司危这边,显然没有发现天司危一行人的到来。

那几名九歌城战士却发现了,神色都变得有些紧张。天司危若是以方才那低级将领的言论为依据,将他们扣上“动摇军心”的罪名,也不是毫无理由。

其中一人向那低级将领努了努嘴,低级将领回首一看,脸色变了变,暗叫一声:“不好!”此人倒也有些骨气,虽然担心,却并未表现得过于惧怕,忙领着那几名九歌城战士一起向天司危施礼。

天司危并未动怒,他甚至笑了笑,望着那低级将领道:“若劫域人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回避我大军的锋芒不肯交战,我们该如何应付?”

那低级将领不过只是为在九歌城战士面前显示自己有谋略而已,当天司危要他说出对策时,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不过他倒算激灵,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天司危大人定已成竹在胸,属下怎敢班门弄斧?”

天司危哈哈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向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自顾离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九歌城战士。

无论是否真的胸有成竹,以天司危的身份,又怎会对一些地位低下的普通战士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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