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校对版作者燕雀》第30/239页


  争来争去数个回合,无非是“鸡生蛋,蛋生鸡”的小孩口角。潇潇气极反笑,仰着头乱晃。李凤歧竭力稳住身形,叫道:“喂喂,你又发颠啊?傻笑什么?”
  潇潇道:“我笑峨嵋高手自诩修为精深,却是嘴上的修为,只会跟女孩子抬杠,半点用处都没有。”
  李凤歧鄙夷道:“你算什么女孩子?小时候是只毛毛虫,修炼几天装出个人样。结果弄的虫子不象虫子,人不象人,变成不伦不类的怪物。哎呀,可怜哦,要找个同类都好困难……”
  几句话触到了潇潇的痛处,耳闻李凤歧恣意奚落,眼中几乎要冒出火花。只想扇他两个耳光,双手又抓着他的肩膀,一时难以发力,情急中扬头喊道:“哎呀,花爷爷!你怎么来了?”
  李凤歧吃了一惊,扭头观望动静。潇潇趁机跳起半尺高,照准他的脚趾尖尽力踩下去。踩得李凤歧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俗话讲“十指连心”,哪知踩脚趾也会令人痛入骨髓。李凤歧眼睛凸出眼眶,脸皮涨成猪肝色,猛然大呼:“我的妈呀!――”丹田内真气狂涌,右脚发力蹦跳,身体朝后飞射出去。
  他的站姿原本略微后仰,这下子横空倒纵,便似弹弓发石般飞向林中的水潭。潇潇死死搂住他的脖颈,眼见地面逼近,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李凤歧越飞越低,又不敢施放剑光,万般无奈伸脚蹬地,嘴里乱嚷:“老天爷保佑!逢凶化吉……”
  不知是老天保佑,还是侥幸逃生――脚尖踩地竟没有触发雷电。李凤歧借力腾空,平平飞出七八丈远,“扑通”落到水潭岸边。两人挣扎着站直腰腿,浑身泥水淋漓,手脚瑟瑟发抖,活象落进汤锅的小鸡。
  潇潇惊魂未定,哆嗦道:“好凉的水……这儿应该安全了吧?”
  李凤歧战兢兢道:“雷阵分布于树林内,水潭边并无危险,先前我还走了几步呢。”
  潇潇稍感宽慰,道:“哎,你干嘛癞蛤蟆似的乱跳?又不驾起剑光,害得咱们险些被雷劈死。”话刚出口,便知理亏――雷阵极易触发,放剑光无异于自寻死路。李凤歧混乱中尚能想到此节,头脑可谓精细,不太象笨拙的癞蛤蟆。
  李凤歧怒道:“还怨我啊?要不是你踩我脚趾,我能跳起来吗?哼,你怎不变成蝴蝶飞走,非要死皮赖脸抱着我的脖子?”
  潇潇道:“这儿的雷电专打精灵,我若现出本相,咱俩早就完蛋了……好啦,好啦,当务之急快想个法子离开这鬼地方。”说着环视四周,寻找树林的间隙。转身之际衣袋张开,“簌簌”的掉出了十余张黄纸。李凤歧脱口叫道:“摄五阴符!”
  潇潇弯腰拾捡符纸,道:“差点忘记了。你离开那会儿起了阵风,把这些符纸吹的七零八落,我到处找了半天才找全。”塞入李凤歧手中,认真的道:“这玩意是峨嵋法宝么?你瞧还能用不?”
  李凤歧眨巴眼睛,目光隐含敬畏之色,问道:“你帮我收回摄五阴符……你是妖类,为何不怕摄五阴符的镇邪灵光?”
  潇潇奇道:“怕啊!当然怕,符纸发出的白光好刺眼,照得我寸步难移。后来亮光渐渐没了,我以为法宝就那么点效力呢!”
  李凤歧疑惑道:“白光消失,表明摄五阴符失效了。咦,麻衣神姑乃卜筹门大高手,她炼的符居然如此无用!”翻检手中符纸。纸张正面盖着朱砂印,颜色鲜艳条纹清晰;而背面的图案笔划潦草,象是小孩子信手的涂鸦。
  潇潇凝眸辨认,道:“背后写的什么啊?峨嵋派的咒语?我看……怪了,我看好象是‘倒霉’两个字。”
  李凤歧凑近眼前细看,恍然大悟道:“哎呀,难怪我此行处处遇挫,运气坏到了极点。原来……原来是欧阳萍那小丫头捣乱!”
  潇潇问道:“欧阳萍?是谁啊?”
  李凤歧道:“她是卜筹门的女弟子,今年才六岁……”
  他望着天边,回忆昔日的情形,缓缓道:“摄五阴是摄魂门的法术,专门禁锢妖魂精怪。此术施行时所用的灵符,历来由卜筹高手麻姑炼制。我下山前找麻姑要了些摄五阴符纸,随身携带以备降妖。嘿,欧阳萍那小丫头暗中使坏,偷偷在符纸背面写了倒运的咒语。因此我每件事都倒霉,被你们当猴耍,被村民当坏蛋打,被萝卜丝纠缠得发昏……反正,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潇潇咋舌道:“六岁的小女孩儿,竟可改变人的运数!真是厉害啊!她是你的师妹,为什么要让师兄倒霉呢?”
  李凤歧道:“改变运数是卜筹弟子的看家本领。欧阳萍那丫头既孤僻又阴沉,与寻常孩童大不一样。平常被我教训的多,久而久之她暗生恨意,想出这么个法子暗算我。”再将符纸看了两遍,指着道“瞧,明明是欧阳萍的笔迹,小小年纪刚学会画厄运咒语,立即用来报复师兄,果然是天生的卑鄙阴险。”
  潇潇笑道:“你太多虑了,六岁小孩哪有多少机谋?照我看,你跟欧阳小姑娘彼此讨厌对方。所以她捉弄你开开玩笑,只是年幼不知轻重。”
  李凤歧摇摇头,沉吟道:“仔细回想,开始摄五阴符失灵,我顺利进入雷阵,全是厄运咒文的效力所致。颠倒运数极易危及对方的性命。卜筹弟子行事谨慎,若无师长准许绝不轻易施法。那鬼丫头年纪虽幼,岂不知本门规矩?她就是故意陷害我!”
  潇潇道:“这话我又不懂了。你走进雷阵毫发无损,运气那是出奇的好啊,跟厄运咒文有何关系?”
  李凤歧道:“你哪里知道!人的运气转变,犹如日月轮转,昼夜更替,好运和厄运相生相连。一个人倒霉久了,总会大大走一回好运,古语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间的贫穷百姓,往往长命百岁;而大富大贵的人家,却常有短寿夭嗣之灾,便是这种道理了。我怀揣符纸时运气坏到了极点。扔掉符纸那会儿猛然转运,一辈子的好运全来了,这才毫无损伤的穿越险境。”一边解释,一边将符纸撕成碎片。目送碎纸随风飘散,李凤歧如释重负,道:“总算消除恶咒,唉,浑身舒坦啊!”
  潇潇苦笑道:“那又怎样呢?如今进退两难,法术和剑光全不管用。除非咱俩比羽毛轻,乘风儿忽悠忽悠飘上天去。”
  李凤歧傲然道:“峨嵋弟子什么也不怕!退路断绝,索性勇往直前!下山以来每件事情都不顺利,快把我给憋闷死了,正想找到妖魔斗个你死我活,出出肚子里这口恶气!”越说越激昂,目光移向跟前的水潭。
  潇潇听出话中意思,问道:“潭里藏有怪物?你……你要下去捉它?”
  这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斜阳西照,碧绿的深潭波光澹澹,林外小溪穿过树林,悄然流入水潭,宛若银色项链。李凤歧指点水面泛起的气泡,道:“喷毒雾的妖兽藏身于水底,除掉它,即可消除百姓们的灾难。”
  他转头环顾周围,若有所思的道“林中雷电击碎我的神剑,那是玄门正宗法术。由此推想,布置雷阵的定是正派的前辈。他的意图是要困住妖孽。假如我们能够斩草除根,树林里的雷阵多半会自动消解。”
  他意气风发,冲着潇潇笑道:“只消顿饭工夫,我就把潭底的怪物斩尽杀绝!你若害怕,尽可留在岸上。”
  潇潇犹豫难决,眺望天边的夕阳,一阵晚风拂过,只感萧瑟的凉意。她自幼最怕孤寂和黑暗,实在不愿独自守候,抱紧双臂轻声道:“水里很冷吧?我洗澡从来都用热水的……”
  李凤歧哈哈大笑,问道:“你能闭气多久?”
  潇潇道:“没试过,你见过会潜水的蝴蝶么?”
  李凤歧伸出右手,道:“来,你只须紧随我左右,刀山火海中也保你周全。”几次同历险境,两人的敌意大为消减。潇潇牵住他的右掌,一股热气自掌心透入,护住了五脏六腑。道家玄门有种‘内息’奇术,修炼者培炼内丹时封闭全身穴位,数月内中止呼吸,避免内丹被外尘玷污。李凤歧将真气输入潇潇体内,再教她闭气,定神,运转周天等诸般法门。潇潇聪明机敏,又有修道的根基,片刻间全学会了。
  看她“内息术”运用自如,李凤歧欣然道:“很好,用这法子,你闭气半年也没事啦!”忽又挠头,瞅着潇潇左瞅右瞄,疑惑道“我是剑仙门大弟子,真气凌厉无比,妖类最忌惮这种东西。怎地你半点不惧,嘿,小妖女天赋异秉,倒是修炼道法的人才。”
  潇潇道:“什么小妖女?你剑气炼得不到家,反怪别人不怕,简直是无理取闹!”
  李凤歧讨了个没趣,道:“闲话少扯!随我下水降妖去者!”抓紧潇潇的手腕,深吸口气朝前跃出。只听“扑通”一声,水潭激起两团银白的浪花。
  潜入水下,方知潭中另有乾坤。外面看水潭仅几丈宽,内部却渺渺然空阔无边。两人自幼修炼道法,体质和精力超乎寻常,放开手脚使劲划动,潜了二三十丈,仍没触及实地。这水潭仿佛是个巨大的葫芦,入口小而肚子极大,里面象是无底的深渊,三山五岳也能容纳。
  光线越来越暗,李凤歧运起神功,指尖放射少许剑光。登时光照四方,只见浮草摇曳,幽影飘忽,如同水晶砌成的世界。远近的鱼虾被光明吸引,纷纷结队游来,围绕两人身畔穿梭。
  奇丽的景色令人神醉,可没过多久,潇潇胸腔里“扑通扑通”狂跳,耳膜时而剧痛,犹如钢针穿刺。她料想这是潜水过深的反应,立即闭眼合掌,用李凤歧教的“内息术”定神。旁边李凤歧降妖心切,等的不耐烦了,伸臂挽住潇潇的胳膊,带着她继续往下潜游。他修行的是玄门正法,真气越用越旺盛。正是少年人胆大性急,手脚并用全力施为,身体似离弦飞箭般滑向水底。
  约莫游了大半个时辰,至少潜了七八百丈深,而四周依然空旷,竟有几分汪洋大海的光景。李凤歧猜疑不定,肩头触到了硬梆梆的东西。他高举右手,剑光照亮那物事,一块黑色的巨岩撞入眼帘。李凤歧暗叫“终于到达潭底了!”
  潇潇神紧闭双唇,苦苦抵挡水压。李凤歧带着她沿岩石移动,游出百十步远,放眼遥望,猛然打了个寒战。此处的地形类似陆上的山脉,中央隆起,左右深陷,两边均是绝壁。
  显而易见,水潭的底部还远得很呢!
  再往下潜,不知何时才抵尽头。但如就此返回,这趟辛苦可算是白费。李凤歧暗想“我绕着悬崖巡察两遍,倘若没什么异样,那先回到岸上再说。”凝神运功,右手指尖白光四射,宛若玄夜烛照,引得深水里的鱼类蜂拥围拢,好似千万只扑火的飞蛾。
  忽然间鱼群惊逃,状如风扫落叶,四周变得死沉沉的。李凤歧暗觉奇怪,就看远处升起滚滚浊流,间杂低沉的啸叫,似有巨物飞速游动。李凤歧凛然警觉“妖魔出现了!”一念未几,一股潜流袭到,将他冲得前仰后合。慌乱中手指微松,放脱了潇潇的胳膊。潇潇身子翻滚,被潜流卷进漆黑的深渊。
  李凤歧大惊,埋头蹬腿,一个猛子扎进悬崖,伸长左手抓捞潇潇的脚踝。追赶许久,李凤歧抓住了她的脚跟。拉入怀中看时,潇潇已陷入昏迷,肩膀和前臂五彩斑斓,隐现蝴蝶翅膀的颜色。这是妖类显出原形的征兆,李凤歧按住她头顶百会穴,注入真气以助调息。直到潇潇脸上微有血色,才放开手掌。
  啸叫越发刺耳,周围乱流交错,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涡。李凤歧举目仰望,只见泥尘翻动,浊流中窜出个庞然怪物,巨口似山洞,双眼如车轮,脑袋足足有三层楼台那么大,体侧并无脚爪,身体弯弯曲曲长逾百丈,远远望去仿佛群山里蜿蜒的长城。
  李凤歧暗道“好家伙!这么大的畜生,难怪危害世间。这孽畜应是千年老蟒。驭兽门弟子谈起天下异虫,称体形最大者为‘巴蛇’,看来就是这怪物了。”
  正想着,巨蟒倏尔逼近,血红的长舌拦腰横扫。李凤歧踩水闪身躲避,右手戟指虚点,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刺蛇头。
  那巨蟒虽未修道,毕竟年过千岁,有几分灵气,发觉剑气射来,顺势翻身躲闪。然而野生畜类怎能抵挡峨嵋剑术?刹那间红光迸绽,血水激荡,剑光刺入蛇体,从肋部穿了出去。巨蟒负痛挣扎,长舌乱甩,一下扫中李凤歧的腿胯,将他扯得团团转圈子。李凤歧急运真力稳住身形,潇潇却又滑脱怀抱。朦朦胧胧的波光中,她娇小的身影滑向深处。
  如果此刻放剑,必可杀死巨蟒,但是潇潇的性命岂可不顾?李凤歧无奈,只得掉头追赶。髋部被巨蟒抽伤了,游速大为减慢。两人前后相隔数尺,翻翻滚滚往下坠落。直至两个时辰后,李凤歧方才抓住潇潇的小腿,抱在怀中端详。潇潇脸色死灰,“内息术”用到了极致,已显现衰竭垂危的迹象。
  李凤歧一边揉搓她的七窍,一边扭头顾盼,但见四方浩瀚如虚空,全无鱼虾水草的踪影。他心中忧疑“曾听人讲,大海最深处没有生灵存活。我们潜了何止百里,莫非竟来到了深海!?”
  耳边尖啸再次响起,暗流如洪,暴怒的巨蟒追至身后。李凤歧无暇细思,抱着潇潇拼命划水,只盼找到隐秘的地方藏身,却忘了熄灭指尖的剑光。幽沉深水中,一点星芒划过黑暗,反而成了巨蟒追踪的目标。
  昏昏茫茫的潜游,李凤歧胸口闷胀,周身骨骼‘咯咯’直响,忍不住要张嘴呼吸。他勉力将真气流转诸穴,头脑稍感清明,借着剑光观望,水底巨影连绵起伏,一座座高峰,一条条峡谷,赫然构成雄伟的水底山川。
  李凤歧又喜又忧,喜的是终究看到了潭底;忧的是前路断绝,怎样躲避怪兽?沿着山谷游弋,啸叫骤然尖利――巨蟒追近了,喷出的水流将泥沙冲起几十丈高。李凤歧转身迎战,左臂抱紧潇潇,右手指尖耀出眩目的光芒。那巨蟒游至身前,张开大口作势吞咬。
  李凤歧正待施放剑气,突然巨蟒急速后缩,活象毛发遇火打卷,又似牛筋猛地回弹。耳听啸声凄厉,巨蟒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李凤歧莫明其妙,瞪大眼珠望向巨蟒身后,立时呆若木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只见远处山丘蠕动,什么东西夹住了巨蟒的尾巴。再仔细辨别,那座“山丘”体态敦实,四肢粗壮,竟是个活物!平扁的脑袋,开阔的嘴巴,鼓起的眼泡,象极了田野里的癞蛤蟆。这巨型蟾蜍叼着蟒蛇,“呼噜呼噜”的吸入口中,跟吃面条似的。吃掉巨蟒后,蟾蜍张嘴打个饱嗝,吐出连串的气泡。水底轰响如雷,临近的水色化作深绿,发出令人眩晕的腥腐味。
  李凤歧恍然想到“对了,喷毒的妖魔不是巨蟒,而是这只大蛤蟆!”怀里潇潇手脚抽搐,被气泡破裂的余波震晕了。李凤歧捂住她的口鼻,掌心穴位与之肺经接通,纯阳真气源源送出。这样一来,相当于潇潇靠他的真气延续生命,手掌不能挪开。李凤歧暗自叫苦“真气分散则无法用剑,如何抵御妖兽?哎,为啥要带着小妖女?她简直是大累赘呀!”
  巨蟾吃完蟒蛇,发现李凤歧指尖的亮光,果然蹬腿扑来。李凤歧急不择路,钻进石丛里躲藏。转来拐去的追逐,巨蟾凶性发作,张开嘴“咕隆”喷出气泡。刹时泥沙升腾,岩石碎散,水底仿佛发生了大雷暴。李凤歧眼前发黑,喉咙里涌起甜味,内脏被震成重伤,若非“伏柔天王盾”的保护,当场就得丧命。他强撑着抱住潇潇,顺山脊滚落。
  水底的大山极其高峻,翻滚半天无从依附。遥望脚下黑影隐现,似乎有个山洞。李凤歧模模糊糊的想“洞口小,怪物大,我们能进去,它进不去……”游近看时,确是个两三丈宽的洞口。李凤歧涌身钻入洞内,里面笔直深长,象是人工开凿的隧道。
  游了七八丈,洞外连番巨响,那蟾蜍发疯似的撞击岩壁,却不能将山体撼动分毫。李凤歧稍觉安慰,暗想“它不能钻洞,等会儿脾气发完了,当会自行离开。”扭头回望,忽见洞口白光闪烁,那蟾蜍体形急剧缩小,也耸身钻进山洞。
  李凤歧目眩魂飞,暗叫“啊呀,蛤蟆会法术!它绝非寻常妖怪,这回我完蛋了!”情急中力气大增,反而游的更快。
  堪堪又游出几里。李凤歧精疲力竭,真气快耗尽了,指尖剑光早已消失,可洞内却越来越明亮,显然洞底有强烈的光源。李凤歧抬头凝聚目力,望见前面光点斑驳,晶莹剔透,一道透明的墙壁,正好堵住了隧道。墙后边空间广阔,房屋,雕像,花草,各种景物如梦如真。李凤歧哪有功夫辨别,运劲朝前猛撞,只盼撞破屏障继续逃生。
  岂料刚触及“墙壁”,身体轻轻松松穿了过去。“墙壁”后边没有水,空荡荡的冰冷坚硬,是用磨砖砌成的实地!李凤歧抱着潇潇摔落地面,错愕好半天,猛地吸进一口清爽的气息,三魂七魄似都出窍。跟着两人埋头大咳,鼻孔,口中,甚至耳朵里都往外冒水。李凤歧抚住胸膛,呛出一大滩黑血。
  喘息稍定,潇潇含糊道:“啊……啊,我,我们死了么?”
  李凤歧以肘撑地,艰难的坐起,道:“小妖女,我,我差点被……被你害死。”
  潇潇昏头昏脑的,嘟囔道:“我刚才作了个恶梦,梦见好多怪物。先是条大蛇,然后跳出个大蛤蟆,吃掉大蛇还要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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