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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周成川
一间普通的办公室，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坐在办公桌前，他头发略显灰白，脸上也已有了不少皱纹，然而双眼却依旧炯炯有神，甚至比不少年轻人还要明亮。
在老者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枚勋章，金丝为环，紫荆为心，只要稍有见识的人都能认出，这是东华联邦鼎鼎有名，专门颁发给杰出人士和制戒师的紫荆勋章。
此刻，老者正专心的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一堆能量戒，眉头时不时的皱一皱，似乎始终没有看到满意的。大约查看了十来枚后，他手中拿起了一枚标记名为“切割戒”的戒指，眉头缓缓展开，神色间终于有了些笑意。
这枚戒指，功能是释放出一种高速运转的风刃，可用于切割普通金属，这种功能，在老者看来没什么奇特，让他满意的是，这枚戒指的精确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已经可以和一些正式的制戒师相比了。
“赵东云？”老者翻过戒指，默默将制作者记在心中，这戒指是目前他所见最好的了，暗自决定要将这学生当做重点来培养。
又查看了十几枚能量戒后，老者将其他戒指都放在一旁，手中只留下了三枚戒指，中间的戒指，正是赵东云的，另外两枚戒指，署名分别是周微凉和柳夕舞。
“这两个丫头，也不错了，微凉的精确度是百分之八十三，柳家那丫头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还是有不少进步。”看着这两枚戒指，老者微笑不已。
对于后面的戒指，老者都已不抱多大希望，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一个二年级般，有三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通常就是极限了，不过出于职业操守和个人原则，他仍旧耐心的继续看了下去。
“嗯？”忽然，老者的手指微微一顿，大约僵硬两息后，快速地将桌上所有戒指都扫到一旁，包括之前赵东云三人的戒指，这才将手中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放在桌子中间。
接着，老者的双眼，就定定的凝视着这枚戒指，时间越久，目光就越明亮，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他才惊醒过来，不可思议的喃喃道：“精确度百分之九十八！”
眼前这戒指，名为“清心戒”，等级一星，如果让老者自己来制作，想要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并不是很难，因为他是一名三星制戒师，而且被联邦颁发了紫荆勋章，但制作者只是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这就有些太过惊人了。
“爷爷。”在老者失神之际，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女走了进来，然后无拘无束的在老者身边坐下，爷爷自幼就很宠爱她，所以一直以来，她在爷爷面前都无需顾忌什么。
然而这一次，一向把少女当做宝贝来捧，握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的老者，却仿佛根本不知道少女来了，目光依然定格在桌子上，快速拿出一块棉布，认真地擦了擦戒指，接着拿起它凑到眼前，似乎在找什么，半晌后失神道：“怎么没有呢？”
一般这种实验课上交上来的戒指，都会有学生的署名，这样学校高层就比较容易发现那些有能力的学生，可偏偏这枚让老者连赵东云几人戒指都遗忘了的作品，却偏偏没有署名。
自幼以来，爷爷在少女心中，一直温和沉稳，极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这让她不由好奇之际，诧异道：“爷爷，怎么了？”
听到少女的话，老者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老糊涂，这次抽查的二年级班级，不正好是自己孙女所在的班，有什么疑惑，直接问问自己的孙女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老者顿时释怀大笑起来：“哈哈，微凉，你来看看这枚戒指。”
校服少女正是苏青河的同学周微凉，而这老者，无疑就是明海高中副院长，拥有联邦紫荆勋章的三星制戒师，周成川。
周微凉更是好奇，爷爷可是三星紫荆制戒师，到底什么戒指，让爷爷这样失态？只是当她目光接触那戒指，再扫过办公桌，内心的古怪已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她一眼就看出，这批戒指，正是自己所在班级的，区区二年级学生制作的一星戒指，值得爷爷这样重视？
“这是？”视线重新回到周成川手中戒指，周微凉秀眉微皱，也发现这枚戒指没有署名。
“你用心感受下。”周成川耐心的看着周微凉。
周微凉乖巧地点点头，用手触摸戒指，细心感受起来，须臾不到，她脸上就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精确度百分之九十？”周微凉震撼道，她的经验虽比不上周成川，可自幼在后者熏陶下，在能量戒方面的眼力和见识也颇为不凡，已能判断出，这枚戒指的精确度，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尽管周微凉的判断，还有些差距，但在没有专业仪器辅助下，能做到这地步，周成川已足够满意了，含笑道：“是百分之九十八。”
刹那间，周微凉的情绪，就如同平静的海面上，蓦地刮起了飓风，陷入一片惊涛骇浪之中，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二年级里，竟有人能制作出如此高精度的戒指。要知道，在二年级里，能制作出精度八十以上的学生，就可被称为精英了，九十则是尖子，至于九十八，那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可惜，这枚戒指没有署名，我让你来看，主要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作品？”
正在这时，周成川的声音继续传来，周微凉倏然惊醒，看了眼爷爷期待的眼神，心中默默回忆起来，不一会，一个清秀甚至显得瘦弱的身影，就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倒不是她对那家伙有多深刻的印象，而是那天实验课，只有那家伙一人，还没来得及署名，就被教导处的人带走了。
然而，那个除了理论学习城西还不错，其他方面都默默无闻的家伙，真能制作出精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戒指？更重要的是，若真是那家伙，对方可是被学校劝退了啊，当即她有些迟疑地说道：“爷爷，您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只是，只是……”
“哈哈哈。”不等周微凉说完，周成川便神采飞扬大笑道：“有什么好只是的，宝贝孙女，你只要告诉爷爷，那小子叫什么名字就行了。”
周微凉无奈的止住自己的话，叹息道：“苏青河。”
“苏青河？不错不错，宝贝孙女，爷爷可是要告诉你，这制戒星级，可以通过多吃苦和练习来提升，但制作精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就不是努力有用的了，这是由天生的精神力决定的。你爷爷我就认识不少三星制戒师，他们能制作出三星戒指，却依然制作出不出精度百分之九十五的一星戒指。”周成川正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才而高兴，完全没注意到孙女的神色。
说完后，他敲了敲桌子，双目灼热地说道：“微凉，你现在就去帮爷爷把那个苏青河叫来，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浪费，我要亲手培养。”
爷爷就是三星紫荆制戒师，周微凉自然不会不知道制戒精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之人的可贵，然而如今她的确是无能为力，小心翼翼地说道：“爷爷，他，他被学校劝退了。”
“劝退了有什么，找回来不就行了。”周成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可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手僵硬在空中，瞪大眼睛看向周微凉：“你说什么？被劝退了？”
“是，爷爷。”周微凉已经开始暗暗为教导处那两名老师祈祷了。
听到周微凉的确定，周成川没有暴怒，表面反而平静下来，眼里掠过一抹寒光，笑道：“来，微凉，告诉爷爷怎么回事，有学生被劝退，我这个副院长怎么都不知道呢？”
长久相处，周微凉绝对算是世上对周成川的脾气最为了解的人之一，一看后者这样的神态，就知道爷爷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心中，反而有了些喜悦。
一直以来，周微凉都有心帮助苏青河，后者虽默默无闻，但身上那种韧性却让她颇为欣赏，奈何正如柳夕舞说的，她和苏青河并没多大关系，尽管是同学，说过的话还不到十句，而且若不借助家势的力量，她越是帮忙，越有可能让苏青河陷入不利的境地。然而若是爷爷出手，那就不同了，以爷爷的身份，如果看中了苏青河，整个明海市敢动苏青河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即便赵家也不例外。
内心念头转动，周微凉嘴上也没停，有条有理的将那天实验课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既没有去帮苏青河说什么好话，也没有去讽刺赵东云，她相信以爷爷的智慧，无需自己提醒也能看破其中一切。
“舞弊？”周成川笑意更浓了：“居然敢说一个得过一次第一，并且制戒精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的学生舞弊？”
这是一片喧嚣的夜市，霓虹闪烁，处处充满纸醉金迷的气息。
两条街道教会中心，有间装饰堂皇的酒吧，门口牌匾上印着四个烫金大字：“纯色酒吧。”
酒吧外门庭若市，尚未进入就能听到激昂的音乐和喧嚣的叫喊声，和寻常酒吧并无多大区别，若是普通人，或许只会这样认为，但对附近黑色势力稍微有所接触得人就知道，这里不仅是酒吧，还是明海市赫赫有名的血狼会本部。
此刻，在酒吧深处一间贵宾包厢中，坐着一群人。
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惬意地坐在高档皮质沙发上，身边有两个少女环绕，一个妖娆，一个清纯，各有特色，一个娇笑着磨蹭陪酒，另一个羞涩的捏着水果喂食。
“兰峰，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少年慵懒的问道。
少年对面，坐着个身着西服，剃着寸头的青年，闻言谄媚笑道：“东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只要摸清那小丫头片子的行动规律，我立即就让人动手，保证不超过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少年正是赵东云，听了目光一寒，森冷道：“我可等不了这么久，区区一个贱种，竟敢得罪我，本想废掉他一只手，没想到他倒是运气好，吴南那没用的废物不知道去哪了，让他躲过一劫。既然这样，那我对她妹妹下手，我倒要看看，他全家是不是都像他那样运气好。”
“嘿嘿。”吴兰峰眼里透出些许淫光，邪笑道：“东云，以我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那小丫头片子是绝对的原装货，而且姿色也不错，到时你有兴趣的话，还能尝尝鲜。”
赵东云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动，接着却是摇摇头：“我赵东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未来扫清障碍，用各种手段对付人甚至杀人都可以，但除非血海深仇，否则奸淫之事向来是家族大忌，极有可能给我父亲和那几位老家伙留下不好得印象。再说，苏青河是贱种，他妹妹同样也是贱民，哪有资格享受我的恩泽，若你觉得漂亮，就留着自己用吧。”
“多谢东云。”吴兰峰满脸欣然和激动，他可是见过苏小婵的照片，绝对是朵水灵灵的白兰花。
第十六章 决定
翌日，苏青河一大早就来到猎狐工厂。
在神王九号戒指的提升和压迫下，他的制戒速度竟在不失精度的情况下，提升了近五成，一天制作了整整三十一枚能量戒。下班时，工厂员工们都用一种惊若天人的目光看着他，主管陈先生更是眼神灼热，在他眼里，苏青河简直就是个有着巨大潜力的聚宝盆。
刚走出工作，苏青河就看到蹲在路边的阿强，眼睛里泛起一丝寒意，既然阿强来这里找自己，那八成说明血狼会那边有动静了。路上两人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接着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直接朝零点戒游厅走去。
“发现什么了？”进入零点戒游厅地下室，苏青河扫了眼早已在此等待的李慕白众人，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地问道。
李慕白面色有些阴沉，看向对面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道：“猴子，你来说。”
“是，李哥。”被称为猴子的少年站起身来，恭敬的对苏青河说道：“青哥，今天我一直在暗中监视市一中学，防止有意外发生，从早上起，我就发现，市一中附近，血狼会的人明显比昨天多了，我怀疑他们很快要动手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晚上？”苏青河眉头一皱，按理说，这个时间妹妹应该回家了，怎么还会给血狼会动手的机会？
猴子迟疑片刻，最后挠了挠头道：“青哥，这几天我观察到，近来小蝉妹妹，一直在格雅商城做兼职。”
“做兼职？”闻言，苏青河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后，他才勉强一笑：“想要补贴家用么？这个傻丫头。”
“慕白，给颗烟我。”说话时，苏青河表面在笑，他内心却是一片辛酸，想到妹妹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居然在外工作补贴家用，他就觉得心灵微微刺痛。
李慕白目中也透着异彩，暗暗为苏小婵的举动而动容，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好劝苏青河，只能默默地递了根烟给苏青河。
苏青河接过烟，眯着眼睛，深深抽了两口，他已不是第一次抽烟，虽仍尝不出什么美妙的滋味，但至少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呛口了。吸了几口，他吐出一口不规则的眼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道：“猴子，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小婵只是个初中生，怎么会有人用她？”
说话时，他眉宇间掠过些许煞气，他可是很清楚，社会上有不少无良企业和商人，喜欢用童工，想尽办法榨取童工。尽管格雅商城名气不少，但涉及到自己的妹妹，即便苏青河也难以冷静思考，若真是这样，他必要让格雅商城的人付出代价。
“青哥无需担心。”似看出苏青河的想法，猴子笑着道：“我已经调查过，聘用小婵妹妹的，是她的初中老师，那老师名叫雨轻浅，是格雅商城老板的女儿，听说是看重了小婵妹妹的计算天赋，这才让小婵妹妹去商城做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