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上妃在下》第205/276页


门“吱呀”而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低泣声顿时止住了,床上婉柔泛着灰白的脸迎视着如沁,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沁姐姐,你来了,真早呀。”
快步的走过去,拉住婉柔的手,冰冰凉凉的,心底里的歉意更浓,却碍于青儿就在身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道,“婉柔,那只是一场意外,其实……”那小虫子的事就算她说了也没人相信吧,叹着气,婉柔一定是误会她了。
“沁姐姐,我是想皓儿了。”呜呜呜的又是哭了起来,可是真的只是想孩子了吗?必是还为着昨夜里的所见而伤心吧。
而那一句皓儿也让如沁想起了无邪,心里太多的无奈与苦楚又有谁可以分担呢。
“躺平了,把脉吧。”不想再多说什么再惹上事非,皓儿的事她帮不了婉柔,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减少婉柔的病痛。
婉柔乖巧的伸出了手臂送到如沁的面前,两指探去,闭目凝听间,那每一下的跳动都是让她惊诧,婉柔能活到今天,真的是不容易了。
为着她而心酸,她月子里果然遗留了的太多的病,这些病除非是再生一个才有全部医好的可能,可是看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生一个孩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松开了手指,心里已经有了数。
念着一味味的药,思虑着要从何下手,她的无声让婉柔急了,“沁姐姐,治不得了吗?”
如沁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忘记安抚婉柔的心了,忙笑道,“可以的,婉柔只要再生一个,然后月子里的时候洗过几次药浴,也就好了。”
“再生一个?”女子急急的反问,一急间竟是咳了起来,一声声只送到了门前,门帘挑开的时候,依稀是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现在门外……
轻展轩匆匆走进来,急忙越过如沁坐到了床沿上,轻捶着婉柔的背,可是婉柔那一声接一声的咳怎么也止不住,如沁皱了皱眉头,再对向轻展轩,“王爷,婉柔除非是再生一个才有治愈的可能,否则……”否则就只能是延长她的寿命而已了,这一些其实不用她说婉柔也是心知肚名的吧,那般的咳血,任谁见了都是惊心。
“可是她的身子可以再……”说不下去了,倘若再生一个,那就需要他的配合了,当着如沁的面前说着这些,似乎有些……
可是不说也不对,此时的如沁是医者,而婉柔是她的病人,答与问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开一剂药方,婉柔先调养一下身子,然后再试试吧。”心里还是有着七成的把握,“只要你们配合,应该是很有希望的。”如沁努力的灿烂着自己的笑容,希望自己带给婉柔的是生的希翼,而不是对生命的茫然无措。
那一句“只要你们配合”,让轻展轩的心凉了又凉,如沁当真是不把他当作夫君来看待了吧,可是当着婉柔的面他什么也不便追问,只任由如沁笑涔涔的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说着做着一切,书桌前,她下笔如飞的写下了一纸药单,刚刚在诊脉的过程中几味药就已在脑海中确定了,只这一写,婉柔的命也就暂时保住了。
白色的纸笺上,墨香犹在,拿在手中抖了又抖,吹了又吹,这才递到了轻展轩的手中,“王爷,这药方如沁亲手交给了你,但是抓回来的药也必要由专人去熬药,倘若错了一味,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她不想担着陷害婉柔的虚名,再回飞轩堡,那美人院里残存的女人们巴不得自己与婉柔斗个你死我活,然后轻展轩才会重新宠幸她们,这一些如沁早已想得清楚,所以她自是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如沁了,想要害她也再没有一年前那般容易了。
轻展轩伸手接过,他已知她心中所想,“如沁,这药要吃几付才会有效?”他追问,既然她怕,那就一次性问清楚,出了事自然就由着他来顶着,他也不想再委屈了她,昨夜里的事到现在他还在迷糊中,他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幸好再见如沁时如沁没有如婉柔那般的反应强烈,否则他不止是对不住了婉柔,就连如沁也更加对不住了。
“一个月,一个月如有好转,我再重新调一下药的剂量,这样吃下去,慢慢的咳血就止住了。”如沁认真的说完,其实一个月对于她来说那是何其的漫长呀,留在这飞轩堡里更是一种剪熬。
“沁姐姐,我果然还能再生吗?”婉柔满怀期待的问着如沁,先前因着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眼睛闪着光亮,那是她生的希望,她比任何人都在意。
如沁沉重的点点头,“要三个月左右吧,等我调养好了你的身子就可以了,否则有了身孕就不能再吃草药了。”
“阿轩,我想要找到皓儿,想要活着再多看他几眼。”婉柔哀求的抓住轻展轩的手,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如沁所谓的维持她的生命也不过是短暂的光阴,她更多的希望还是再生一个孩子,然而再要一个孩子除了轻展轩,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了,这却是她的担忧了,因为从她重新回到轻展轩的世界里,男人竟然从未再宠幸过她,这让她一直处在一种战战兢的状态中,脆弱的一颗心怎么也无法理解轻展轩的心,难道他的心里果然就只有眼前为她诊病的这个女子吗?
真怕,她的心已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轻展轩任由婉柔握着他的手,一颗心乱如麻一般理也理不开来,如沁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病怏怏的婉柔他便再也没有了那份原始的渴望与兴致,可是昨夜他却对如沁……
想到此,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了。
心里暂时还不想给婉柔一个孩子,他要慢慢的理顺自己的心,才能有一个答案,“沁儿,还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他的问话无疑就是向婉柔宣告了他的不想,他还不想给婉柔一个孩子。
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那红肿的双眼又是泫然欲泣,如沁纠结的望着轻展轩,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轻展轩了,这样的一个难题丢了给她,其实以她的身份来回答这些实在是太过尴尬了,“王爷,没有了。”终于说出口的刹那如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她心底无尽的凄伤,亲手把自己从前的男人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或者她很大量,或者是她不得已的选择,但是每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都需要她的勇气,那勇气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甄陶,拿去抓药吧,记得抓回来的药不能假手任何人,就连熬药也要派专人熬过,而你也要亲自守在一旁。”轻展轩未待甄陶进来,就隔着门宣布着他的指令,当着婉柔与如沁的面,这是告诉如沁,只要她的药没问题,就不会被人陷害的。
甄陶一闪而入,从轻展轩的手中接过时,眸中闪过了一抹欣慰,“王爷,甄陶这就去抓药了。”

  ☆、第288章 清丽

轻展轩挥挥手,示意甄陶去了。
眼前的形势真的有些乱,明明是情敌的两个女人,却是如沁为着婉柔诊病,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不止是要为着婉柔防着如沁,也要为着如沁而防着婉柔,所以才有了他这一连串的言语和作法,说完了,做过了,他才发现其实那最累的还是他。
“柔儿,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扶着婉柔重新躺下,不着痕迹的从婉柔的手中抽出了他的手,为她掖了掖被子,轻柔的对看着婉柔,“一夜都不曾睡了,听话,再不许胡思乱想了。”昨夜他从书房追着婉柔到挽心楼,哄着她快到天亮,要不是边关有探子来回报军情,如沁来的时候他也还在挽心楼呢。
如沁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去,她的使命已经暂时完成,再多留一刻就有些尴尬了。
没有追出来,轻展轩继续留在婉柔的房间里。
走到院子的池塘边,青儿也随在她的身后,影子斜长的洒在一池碧水中,被那一朵朵的花影和荷叶的影子润淡了开来,清晨的风袭来,还带着露珠的湿气与清香,如沁静静的望着池水中自己的影子好久好久,才终于起步离开,“青儿,孩子们该醒了吧。”
“是呀,这时候应该早就醒了,不过有周妈和李妈在,你就放心吧。”
“青儿,我想要给孩子们断奶了,我想要自己亲自带孩子。”不然,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两上奶妈真的不方便。
“夫人,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孩子还小,还是多吃母乳才好。”
她笑笑,只是一刹那间的决定,可是决定了,她便不想改,一边向着冷月轩的方向而去,一边道,“一会儿回去了,你私下里与周妈和李妈谈一谈,孩子们还由着她们带,就是要断奶了。”
“夫人,周妈和李妈都不会同意的,因为,就连青儿也不同意。”
“青儿,听我的没错,断了吧,断了才好。”只想自己亲自带着两个孩子,从挽心楼出来的那一刻,她直觉这飞轩堡里有一道影子一直环在她的周遭,挥也挥不去,真怕无忧与无邪也被圈在其中,那么,她所有的苦心就白白的废去了。
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小心翼翼。
青儿只得答应了,她也不明白如沁的心思,但是无忧与无邪是她的孩子呀,娘的心总是孩子最重的,既然她如此选择,那就必有她的道理。两个人并排走到果园的时候,轻展轩已追身而至,如风般出现在两个人面前时,青儿知趣的悄悄的走开了。
如沁怔然站在两旁开满了野菊花的小路上,“王爷,你应该陪着是其实是婉柔,而不是我。”淡淡说着,眸中是一抹苦笑,他又何苦追上来,想想他昨天追了婉柔,那么今天又来追她,似这般,他不累,她的心却累了。
阳光下,他的白衣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果香飘来,他执起她的手,认真的问道,“沁儿,你真的希望婉柔为我再生一个孩子吗?”
如沁不由得失笑了,为着他的问题而失笑,她希望吗?
没有一个有着真爱的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生下孩子的。
这个问题,她真的拒绝回答。
因为两个答案对她来说都是难为,同意了,那么是自己的伤心,不同意了,那么就是对婉柔的残忍,如若不生孩子,婉柔的命最多可以再延续二至三年,然后就……
她的无声,让轻展轩焦虑了,“沁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你真的希望婉柔为我再生一个孩子吗?”他追问,摇晃着她的肩膀,仿佛她再不回答,他就要把她撕碎了一样。
阳光下,她清然一笑,字字送出时,是她心底的痛,“倘若不生,她活不过三年。”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更紧,紧得让她只觉连指节都在痛了,“轩,你抓痛了我。”
他的眸子充了血丝,他看着她,不相信的追问,“沁儿,真的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刚刚,就在如沁离开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想要试着去拥抱婉柔,可是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他与婉柔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可是就在他与婉柔再次亲密接触的那一刻他却没了半点的感觉,而脑子里不停闪现的不是婉柔那张清丽的容颜,而是如沁淡若清风般的笑容,于是,他从挽心楼里一路就追了出来。
于如沁,其实这是一种伤害,然而这却是她的选择。
她的心,真的让他难以捉摸。
“没有其它办法了,王爷,你自己定夺吧。”挣开他因惊异而渐渐松开的手,如沁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冷月轩的方向而去,身后,是轻展轩怔怔的站在阳光下,可是阳光却再也没有了暖意……
三个月,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来决定这一切了,待婉柔调养好了身子,他就要想办法给婉柔一个孩子了,这是他没有选择的选择。
可是如沁……
怆然回首,望着如沁踽踽独行的背影,那背影是那般的孤单,让他真想要追上去,可是追上了,他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吗?
正妃的名份已经没有了,而他守着的又是另外一个女人,伤害,他给她的从他初识她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伤害了。
从前是他的刻意伤害,可是如今,却是他的不得已。
没有回去挽心楼,在这一刻,他已然明了了自己的心,原来他更在意的其实是如沁,而只婉柔只是他的一份责任,他不能自私的丢下婉柔,任婉柔自生自灭而不管。
书房里,奏折散在一边,他一眼也看不下去,拾笔而飞书,一个字一个字落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下意识中写下的字便是沁儿,沁儿,沁儿,无数个的沁儿。
婉柔那梨花带雨的容颜就飘浮在那字迹之上,让他的头痛了又痛。
那一天,他一口气写满了多少张纸他数也数不清了,只是写了撕,撕了写,书房里纸屑飘飞着就仿如冬天的鹅毛大雪从天上洒落一样的壮观。
小书童战战兢兢的站在门边谁也不敢走进来,生怕他一个怒气勃发,手掌一扬,那么极有可能立刻就让自己断送了性命。
甄陶取了药回来复命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风景,被白底黑字的碎屑笼罩着的书房里轻展轩狂乱的书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字,轻轻的踏进来,他拾起了地上的一纸碎屑,眼眸轻扫间已明白了轻展轩的纠结,“王爷,除了孩子,婉柔就真的再也没有生的希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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