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导演校对版作者衣冠似雪》第26/241页
第四十六章 赞叹
“《英雄本色》？”看到这个名字的徐克，自然而然的愣了下。因为1967年、1974年，都有一部名叫《英雄本色》的电影上映。不过票房成绩，好象都不太理想。
吕言在此前也是做了不少功夫，徐克疑惑的表情他也是看在眼里道：“就是名字一样而已，我不是翻拍，内容都是全新的。”
闻言徐克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开始认真的阅读起剧本。
吕言自然是了解徐克的，所以他就那样安静的坐着，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有时候时间对于做着不同事件的人来说，确实感觉有长短之分。就好比此时的吕言，他紧紧盯着徐克的神情变幻，但总觉得对方阅读的时间有些漫长。
而已经深深被《英雄本色》这一剧本吸引的徐克，却浑然不知。
就在徐克翻看到最后一页时，吕言已经做好准备听徐克发话。却不料徐克绷着个脸，重新将剧本再次翻到第一页看了起来。
“吁！”长叹了一口气的徐克，翻看了两遍《英雄本色》的剧本后才抬起头来。
“你没有欠什么，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去做不想做的事，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是臭要饭的，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第一句从徐克嘴里吐出来的话，吕言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剧本中的一句台词。不过他虽然不明白徐克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耐心的等待下文。
或许徐克自己不知道，就在他刚才认真翻看剧本的时候已经连续点了好几根烟。
再次为自己点燃一根，徐克才问道：“言仔，你怎么想到写这么一个故事！？”
“我觉得，其实每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都有英雄的情节。英雄能够证明男子应该具有的血气，侠骨柔肠，并不是一句空话。并不是在古装片里才有的这份情谊，其实在现代社会也是存在的。而我写的《英雄本色》，就是希望能够说明了这一点。豪哥入狱，想出去后从此改变自己的人生。为了他的江湖，也为了他那已经失去了的弟弟。而小马这个人物，则是我对很多香港底层人士的寓意。那种‘卧薪尝胆’的滋味，曾经吃过苦的香港人应该更加能够体会。当豪哥看到小马在为仇人俯首称臣，甚至遭到侮辱。与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小马成为鲜明对比的时候的那种感慨。我想告诉大家，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残酷的让人心痛，痛得让人清醒。”吕言盯着徐克的眼睛，想心中的一翻话倒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成熟和宣泄。昨天经历的事情，一下子让自己这个对香港还有些陌生的少年人成长了不少。
原本的徐克只是简单问问，听完吕言的话后才觉得有些震撼。他能明白眼前这个后生仔心中的抱负和理想，多少年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坐在那良久的徐克，只能感叹一句道：“言仔，你如果当初入行就做编剧的话，现在应该是圈内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这样的剧本，我看一遍就想拿过来拍。”
徐克的感慨让吕言心头一紧，面上却淡笑道：“好的剧本其实有很多，但我从小就希望能够用摄影机拍出那么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老实跟你说，当初你告诉我要自己创作剧本的时候我还挺担心的。哪怕刚才我开始看你的剧本，都想着如果有什么地方有毛病就亲自帮你改改。不过这个剧本通篇看下来，我实在一个字都不敢改。”徐克原本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但看完剧本之后才大为吃惊。他怎么都想不通，吕言年纪轻轻便能写出这么完美的剧本来。
“剧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你现在拿到任何一个导演面前。他们看完剧本之后，肯定会想尽办法投拍！这几天我就拿去给黄百鸣他们看看，提前将你的拍摄日程定下来。当然，肯定是过完年后了。”说到这的徐克顿了顿，皱着眉头继续道：“当然，一千五百万的预算估计会有点困难。毕竟就算我们新艺城的每年大制作，也差不多就这个预算。何况你也知道，他们热衷于喜剧。现在黄百鸣那部《开心鬼》票房这么火，就怕他们不敢冒险。”
听到这话的吕言，顿时有些焦急道：“导演，这个预算只能多不能少了。否则很多大场面，我拍不出效果来。”
“我尽量帮你争取！”对于投资预算，徐克也不敢打保票。毕竟他不是老板，何况还要看那几位来年究竟要投拍多少资金的电影。
毕竟资金方面，还是施南生比较清楚。所以吕言也只得点点头，将希望寄托在徐克身上。
对于《英雄本色》，吕言自己可是给予了很大的期望。他甚至已经想好退路，假如预算少于一千五百万。那么他宁肯不拍，或者想办法找其他的投资人来投资。他可不想一部曾经的经典之作，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其实吕言并不知道，哪怕前世的吴宇森拍摄这部《英雄本色》也是苦难重重。没有一个投资商肯为这部电影买单，编剧们都毫无心思的写作。最后，还是吴宇森跟徐克两个人活活逼出了这个剧本。也正因为没有投资商投资，他们才找了张国荣。当初的《英雄本色》之所以能够拍摄成功，就是因为有着张国荣在歌坛的影响力。
吕言不知道自己还需要为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付出多少努力，但他知道自己需要去努力。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为了造就这么一部经典。
徐克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激情的后生仔，忽然失声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知道你肯定为这个剧本下了很大的工夫。把演员表也拿来吧！我猜你肯定都已经为自己的电影选好演员了。”
听到这话的吕言，才露出丝尴尬的笑容。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演员表从兜里拿了出来，很平静的递给徐克。
在他心目中，这些演员都是今后《英雄本色》中的经典。但徐克摊开演员表时，却大吃了一惊。
第四十七章 诡异组合
“这……言仔，你没搞错吧？”看了眼几个主演的名单，徐克就发出了巨大的疑问。
吕言倒是坦然，只应了声道：“没啊！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最佳演员，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让他们参演。”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天你说不是‘大卡士’阵容了。”徐克满脸苦笑，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神已经黯淡道：“但就算不是‘大卡士’阵容，你也不应该给我弄这么一份名单啊！这三个主演里，除了张国荣，谁还有在电影票房上的号召力？”
对于徐克的话，吕言显然是明白的。不过这些对于他，都无关紧要。因为，少了这三位主演他实在选不出别的演员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发仔虽然在电视剧非常的火。但他可是所有导演的衰星，号称‘票房毒药’。还有狄龙，这，他都马上就过四十岁了。虽然以前很红，但已经过气了啊！”徐克怎么都想不通吕言为什么会挑他们，又是怎么会想到他们。
如果是在《英雄本色》中才认识狄龙，或许大家印象中的他就是那个满面沧桑的老伯。你想不到他曾经有多红，更想不到他曾经有多帅。
70年代，他是香港影坛当之无愧的大哥，和姜大卫的黄金组合长盛不衰，经典作品数不胜数，至今提到香港功夫片提到香港电影史，没有人会落下狄龙的名字。
年轻的狄龙高大魁梧，端正清秀，眉宇间凛然一股正气，天生的从容气度和兄长风范，看了他演的戏你会觉得再没有第二个人配称“英俊”二字，你会明白为什么当年古龙强烈反对郑少秋出演楚留香，说自己心目中的楚留香只有狄龙一人。
但是再强的英雄也有衰败的一天，后来出演《英雄本色》时他已经四十岁，形象大不如前，在成龙式功夫喜剧横扫天下的当时，更是没有用武之地，若不是宋子豪出现，他不知到何时才会迎来事业的第二个春天。
听到徐克的话，吕言还真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最终，他只能凑上一句道：“不是还有张国荣嘛！他现在好红的，号召力不小。”
“是，张国荣在歌坛是好红了。但电影呢？他都没什么演技的！前段时间他主演的那部《缘分》，票房才两百万。何况你还让他演阿杰这个角色，人家肯不肯接都不知道。”吕言的嘴硬，在徐克这里根本就一无是处。
对于徐克在演员上的反对，吕言实在没什么办法。其实他也知道会出现这个结果，所以才迟迟没有将演员表夹在剧本当中。可偏偏自己这部戏，根本就少不了他们三位主演。如果换成其他演员来拍，估计吕言自己就首先缺乏了很大的信心。
“言仔，你自己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电影公司，肯为你们这么，厄，这么奇诡之拍摄组合掏腰包？一个从未拍过一部电影的新人导演、一个已经微微秃顶的过气功夫片明星、一个从小荧屏转型到大银幕后屡战屡败的票房毒药、一个在乐坛已经贵为天王但在影坛还半红不黑的偶像歌星……你自己说，你们这样的组合怪不怪。”徐克说的自己都笑了起来，他已经决定劝说吕言换掉这几位主演。
“唔！”吕言听完这番话，也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吕言和很多人一样并不知道当年《英雄本色》背后的故事，其实香港人也不见得都知道它背后的故事。所有人都只为画面，为人物，为剧情而心醉神迷。当时的香港社会转型期刚刚结束，经济迅速腾飞，影坛和乐坛也进入了黄金时代，成为整个亚洲地区的文化中心，大批大批的观众涌入影院，功夫片、喜剧片、文艺片、新浪潮实验电影……各种各样的作品百花齐放，层出不穷。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吴宇森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以背水一战的勇气突出重围，拍出了他前半生的沧桑与梦想，也拍出了每一个人骨子里潜藏的热血和激情：小马哥以音乐的节奏抱着舞女前去射杀仇敌，宋子豪含着泪拥抱忠心耿耿的挚友，阿成的阴冷，杰仔的咆哮，漫天的弹雨，飞扬的衣袂……都成为留名影史的经典细节。
不过不知道这些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吕言知道《英雄本色》这部电影最终还是被拍了出来。既然他吴宇森能做到，吕言自信自己也能够做到，甚至做的更好。
所以任凭徐克怎么的劝说、怎么的分析，吕言就是铁了心要选这三位当主演。
看到这种情形，徐克也只能无奈。
路过‘电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们都有听到里面徐克激动的声音，不过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位徐老怪此时正在为吕言新片的演员而咆哮着。
见劝说无效的徐克，只能叹口气道：“言仔，你这样的决定让我很难办。本来就算新艺城不肯投资，我还可以想办法帮你拉其他的电影公司来投资。可你决定这三个演员来出演……”
“导演，你要相信我。他们三个肯定行的，这部电影出来后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吕言言之凿凿的说道，眼神里充满着肯定。
“言仔，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着说着，徐克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了。
他不希望这些演员毁了这部电影，毁了吕言。但他更不希望自己扼杀了这个年轻人的梦想，这个年轻人的灵气。
最终，他只能苦笑着点点头道：“好吧！其他的事情都放一边，我尽量帮到你。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也不要因为我刚才的话而灰心了！”
对于吕言，徐克更多的是看重、是包容。
“导演，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其实什么样的承诺在现在来讲都是苍白的，但吕言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感激和谢意。
在演员方面，并不是吕言说服了徐克。而是徐克决定成全这个后生仔一次，给他一次完成梦想的机会。
而且有很多人，往往缺的就是这么一次机会。相比起来，哪怕吕言失败了也比他们幸运很多。何况，有那么一部份人则是抓住了这么一次机会，一飞冲天！
第四十八章 掌握命运
今天主要去新艺城的原因就是将《英雄本色》的剧本给徐克送过去，现在徐克那边已经过关，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大多不用吕言操心了。
而这几天徐克给吕言下达的任务，就是反复的看电影。欧美方面的电影可以挑几部看看，主要还是香港以前比较经典的一些制作。毕竟在地域以及文化上的差异，徐克建议吕言先把香港电影文化吃透。
吕言当然明白，想要做一个好导演，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反复的看其他经典的影片，哪怕你觉得很枯燥，但要坚持。当然，不是让你去看那些剧情。而是透过电影，去学习一些镜头的处理以及场景的拍摄。
其实同大多数香港电影一样，《英雄本色》的类型界限模糊。黑帮片、伦理片、动作片？但其骨子里真正透着的，其实是中国的武侠片。阳刚而热血！情义，是支撑起整部片子的重要元素之一。
吕言深刻的记得，导演吴宇森自己就曾经说过：倘若将《英雄本色》中的枪械换作刀剑，这便是一部张彻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