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全集》第1239/1566页


但现在他再次面临一个选择,从叠州到积石山有两条道路,一条是正常道路,不但是一条,还是数条,依是从西倾山走。但是从西倾山的北端,散布着一些低山丘陵以及黄河谷地,而且有一些小的河流。如果顺着这条道路行走,因为洮州已经在血营掌握之中,同样非常麻烦。

还有一条道路,这一条道路如果不是悉诺逻细心,都有可能没有发现。这一条道路就是从西倾山的南侧经过,直接进入积石山。这一条道路十分崎岖,而且许多地方有冰原冻土,山势更是高大陡峻,并且山脉中间被几条河流切穿,形成深邃的峡谷。如果拉直线,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在山里面转来转去的,所需的时间与走北线差不多。

但有弊就有利,虽然道路不大好走,可不是没有道路,有,有一条道路直达积石山,而且道路经过的地方有许多地段是无人区,血营刚刚占领积石山的南麓地区,按理来说对这条隐蔽的道路并不熟悉。况且往南去又是一片无人可渡的大沼泽。

而且离叠州更远,血营的士兵同样没有办法从侧面进行骚扰。再说道路,虽然险峻,可大多地段是苔原冻土区,有的地方还有沼泽,想埋伏同样也不大好埋伏。

实际上他在武州城下决定从这条道路返回积石山。

不过这些辎重与百姓怎么办?自己手下士兵翻越这条道路不成问题,可这些百姓除了一些青壮年外,翻越这条道路估计很危险,特别是一些妇女。如果是原来,按照悉诺逻的习惯,有可能一刀下去,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但现在血营在用吐蕃俘虏性命交换,悉诺逻十分顾忌。

想了半天,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但立即派了一个斥候,轻装赶回积石山,向卓基芒日通知,无论如何要坚守积石山四天时间。

现在自己没有入伏,那么血营一定会发动疯狂的进攻,在自己赶回积石山之前将积石山各个关卡拿下。

因此,在这几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守住,守到自己返回。一旦返回,有了地势,有了大军,各个关卡就会安然无恙。

第二天早上,悉诺逻起来,派人请城外的血营将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悉诺逻站在城头上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人家客气,公孙云同样也没有必要冷面相迎,他答道:“我是公孙云。”

“你能不能替你们家营督作一个主?”

“什么主?”

“我手上有五千多唐朝百姓,如果你们血营不处理我们吐蕃的战俘,我将他们交给你们血营,如何?”

公孙云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你先将人放出来。”

“请公孙将军盟誓。”

公孙云发下一个誓言,悉诺逻这才将百姓一起放出来。他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柯赞热大败,与他没有关系,但积石山南边许多地方失守,有可能会让国内某些权臣进献谗言。

王画再利用自己杀掉战俘,有可能面临一场政治危机。犯不着为了几千百姓,给自己仕途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只是可惜了,这一次出征,因为血营这一阻,只收拢了三千羌兵。

他不知道公孙云也松了一口气,公孙云正犯悉能不能将悉诺逻威胁住,迫使他将百姓交出来。

大家皆大欢喜。

放走了百姓,悉诺逻大大方方地离开叠州城,对面只有七千血营士兵,自己不找他们麻烦就是好事了,对自己有什么威胁?然后一路向南。甚至他还从唐朝人手中缴获的望远镜,回头看了一眼公孙云,只见他看到自己走南边的道路,站在那个山坡上,一动不动,只顾惊讶地张大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悉诺逻不由放声大笑,这一次与王画斗智斗法,甚至是与王画以及他手下众多谋臣勇将合在一起斗智斗法,自己却终于漂亮地赢了一回。

但笑归笑,这一条道路确实很难走。并且因为地势不断地在变化,时高时低,低的地方温暖如春,高的地方如同寒冬腊月。更有三分之一道路士兵不得不下马而行。队伍前进的速度很慢。

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而行,绕来绕去的,前进了三天时间,地势更高了,四周皆是一片雪山。不过现在是夏初,许多冰雪融化,山上的积雪变得稀薄起来。不过夏天还没有真正到来,许多高大的山峰上的积雪并没有融化多少。

但吐蕃士兵对这样的地形并没有畏惧,这种雪山还算是雪山么?看看真正的雪山山脉(喜马拉雅山)。就是臧河(雅鲁藏布江)与牦牛河经过的许多少山脉也比这里的雪山积雪更深。至少这里还能看到大段大段的岩石与冻土,那些山脉里除了白雪外什么都看不到。

天色渐渐临近傍晚,虽然悉诺逻有些着急,在这个大山里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积石山是什么情况了。但不得不下令休息。到了晚上,这一地区温度还是很低的。而且视线不太好,行走也十分危险。

到了一块平坦的山沟扎下了大营,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雪山,但山脚下面的积雪已经融化,露出绿色的灌木丛。还有几条晶亮的小沟从山下流淌下来,在傍晚的余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有几只野鸟在随着那些小沟戏着水,就象是人间仙境一样。

不过悉诺逻可没有这个心思欣赏,他坐在帐中,想着心事。还有一天路程,明天下午就可以出西倾山,大军一到,守住积石山是没有问题的。关健是积石山南边那些地方如何夺回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骂柯赞热的愚蠢,以及逻些城那些贵族的不长大脑。如果当初二十万大军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鄯县大败,能够有今天被血营掣肘的局面么。

他躺在床上不停地想着心思,在呼啸寒泠的山风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忽然听到许多巨响。

睡得不大清醒,一骨碌爬了起来,出了营帐。让寒峭的夜风吹过,不由地打一个冷战。这才想起来现在在西倾山高度最高的一段,那来的血营炸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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