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全集》第72/335页
我转向亭前的那汪碧水,视线划过湖面点落在对面的雄伟宫楼上:“五殿下,公主,宜家只是个小女子,我能做什么呢?”
“那个女子是三哥的人,三哥与二哥向来有些间隙。本王就想让你去接近太子。”祈彬也不绕弯,直接开口。
皇位纷争都出来了啊!我径自笑笑,对上天涵公主清澈的眼眸,开口道:“公主,你不怕我也去勾引你太子哥哥吗?跟你口中那个女人一样?”
天涵愣愣,好似没想到这一层,傻傻道:“你不会。”
“为什么呢?”我笑容不减。
小脑袋歪歪:“五哥哥说你不会。”
呃?这么肯定?我抬眸看向祈彬:“五殿下如何知道我不会?”
“因为安羿。”祈彬脸色未变,平声开口。
从别人的嘴里再听到安羿的名字,我该说是震惊还是了然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来他们还真对我颇费了心思,竟然查到了这一层。我缓缓偏头,吟然一笑。
“五殿下,宜家不想被冻死……”
“你不会,他对你很特别。”
我笑了起来,果真还是少年人呢!思想真是单纯得紧,我一手支于亭上,扬起一脸灿烂,开口缓道:“五殿下,或许你不知道呢?你的大哥看我的时候其实看的是另一个人。”
微风雾色中,处处都是迷人的醉色,拢着湖中青波,映入祈彬沉思的瞳仁。他眉头纠结,问道:“姑娘何知?”我轻拂衣身,手指淡淡扫过肩上三千青丝,笑道:“直觉。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怎么会?自我出生以来,我只见过他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有所停留,一是唐纤,二便是你。”祈彬仿若自言自语,好半会才转眸回视:“是谁?”
我耸耸肩,真诚道:“宜家不知。或许是殿下没有见过的人。”
“姑娘可有办法探听?”
“这个嘛……”我媚声浅笑,“五皇子如此得势之人,您查不到的东西,宜家又如何能查到?”
“姑娘请帮忙,有什么要求,本王定会帮你办到。”这五皇子还不是很傻嘛!竟然听出了我话中深意。
轻风渐起,溅起片片红艳花瓣,明花飘扬,我浅笑伸手,柔捏住一片清丽,手掌突翻,花儿好似在风中起舞。我望向远方,视野里一片清远。
“若我说我想见安羿呢?”
祈彬一愣,僵在当场,无言以对。微风带不走萦绕亭中的那几分沉寂。
我拨开散下额际的鬓发,忽而笑道:“三皇子别介意,宜家只是想问五皇子借一样东西。”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长的回廊竟然看不到头,我身落在雕栏玉彻里,不禁感概,皇宫的奢华竟远远超出了我所预期的。我着一身素色宫女装,手上拿着一把长扫帚,小心地行走在宫墙绿瓦边,宫灯照在我身上映出了长长的影子。我沿着脑子里的记忆小心地走着,很快便到达了一座辉煌的宫殿。不同于天涵宫的精致别雅,这座宫殿无一处不透露着华丽雄伟,傲然立于大地,仿佛昭示着里面主人的母仪天下。
“大但,何人擅闯凤清宫!”两柄长枪挡于我身前。
我从袖中拿出腰牌,低头道:“我奉楚妃娘娘之命来打扫凤清宫。”
腰牌上铭文在月下映现,两侍卫一见腰牌立即单膝跪下,呼道:“楚妃娘娘千岁。”
我持着长帚步入凤清殿,支起一盏烛火,真不愧是皇后住的地方呢,凤凰雕刻在头顶如腾飞一般,正殿中是由上等良木做成的桌椅,墙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却只是这高顶宽厅,便给人一种凌人的气势,依稀可以想象当年曾有一个艳绝天下的的女子,端坐上座,指挥着三宫六院,一回头,一投足,便羡煞了天下女子。我手持烛火,缓步移往后殿,安凤嫣曾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若是要有什么线索,也应该留在这卧房中吧。
烛火暗淡,长廊中不时泛过一丝阴风,我心下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冷皇后死后,这凤清宫便再无人居住,后宫多年无主,便由楚妃与颜妃共同把持。这凤清宫中可真是怪异,先出了难产而死的皇后,再出了个长年疯癫的安凤嫣,或许,该说还有那个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太子祈阳。
烛火闪烁不定,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门,好似这房间会比别的大许多。我将烛火靠近几分,隐隐约约看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我踮起脚尖,双眼一督。
“宁神!”眼前的两字逐渐和闲月楼三楼的那间房上的字重叠在一起,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不管是字体,还是形状大小都是一样的,难道是出自同一位大家之手?
我不觉骇了一下,手心不稳,烛火一下便掉在地上熄灭了,我蹲身捡起,刚想再点燃,长廊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呃?怎么晚了还有谁?我伸手推了推眼前的门,竟然没锁,一闪身我便溜了进去,借着月光找到床溜进床下。“吱呀”一声门开了,从床底看去,只看到一双黄色锦靴迈着大步跨进房间,在离床五米左右的地方定住。
我极力屏住呼吸,压住急速的心跳,呆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黄色锦靴定立许久,才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气:“筠宁,我来看你了。”
第三十九章 深宫红颜
筠宁?冷筠宁吗?好像是冷皇后的闰名啊。我定心继续听下去。来人叹完气良久,才又开口:“你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啊,久到我的白发都出来了。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我已经有十日不来陪你了,你会想我吗?还是……你还恨我?我千般好意只为求得你谅解,为何你就不懂我的心呢?”
他越说声音越低,我的身子却开始僵硬,犹如被拉开的弓一样绷紧,脸上开始冒出丁点细汗。门上敲门声乍起,我精神一震,咬牙坚持着。黄色锦靴往门口移去,门倏地大开,月光就着风从门上射进房内。几阵细细的低语从门边传来,听不清晰,只看到黄色锦靴的主人好似在门口迟疑了几步,回身望了一眼,便迈出房门,悄然离去。